第27章 太媚太嬌了
姜譽醫生的日記
2016年7月25日
Z城
晴
沈朵,如梭的歲月間,你可曾思念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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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六萬塊錢,你們如果真的是為錢而來現在就可以拿錢走了,七萬的數字一個我們是拿不出來,另一個是為了這樣的一個人不值,你們已經鬧的沈家雞犬不寧,兩個老人雙雙都進了病房,如今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給你們送來六萬塊錢已是不易,你們也可以再掂量掂量。”
姜譽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沈兌後又說:“雖說沈兌是沈朵的親哥哥,可那又怎麽樣,向來只聽說父債子還,倒是從來沒有聽過有兄債妹還的說法,左右我也不想有這麽一個惹事的親戚,你們愛怎麽處理怎麽處理,別濺我們一身血就行。”
這話一說完沈朵倒是吓得不行,手不停的拽姜譽的衣擺示意他別把話說的那麽絕,可沒想到後面的話姜譽越說越過分,最後甚至發展到恨不得多給讨債的那幫人一些錢讓他們把沈兌給解決掉。
讨債的人說到底也是要錢,現在從天而降六萬塊現錢,雖說沒有達到他們預想中的金額,可也總比他們手中擁有的一大堆沒有任何保障的欠條強。
“你們要多要少都沒有用,我們現在能拿的出來的就只有這些,至于沈兌——你覺得我們要是真的在乎他會拖到今天才過來給你們錢嗎?”
沈兌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後立刻變得難看了起來:“你算個什麽東西,也能管得了我的家的事?!”
姜譽眉頭輕輕一蹙,再而舒展開來,眼中莫名投射幾分憐憫的神情:“你到底哪裏來的自信覺得你也配姓沈?不如你問問沈朵,看看在她的心裏究竟我們兩個哪一個算是她的親人。”
沈朵眼睛裏的慌張轉換成了詫異,一臉不解地望着姜譽,不知道他心裏打着什麽樣的算盤。
可姜譽神色淡然,她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答案,遂又将目光放在了沈兌的身上:“血緣的事情我得認,但是情分也就罷了。”
她跟沈兌之間即便還有親情,又還殘留下多少情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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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兌冷哼一聲,眼神中透露出恨意卻也說不出來什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姜譽繼續跟着那些讨債的人交涉,好言相勸有,變相威脅也有,最後終于是把事情給敲定了下來。
那些人帶着六萬塊錢走了,沈朵并沒有損失什麽,甚至工資卡的錢都沒有動用一分,可她卻覺得她失去了太多的東西,這世界上最難還的是人情,更難還的是前任的人情。
“你還不走?”姜譽低估了沈兌的臉皮厚度,驚訝他怎麽能不要臉到這個地步,害得親生妹妹左右為難,眼下還好意思站在這裏讓沈朵給他出錢租房子。
“我沒房子我能去那兒?我可不跟爸媽住,我一個大男人天天混在家裏跟爸媽住成什麽樣子。”
“你還知道你是個男人。”姜譽冷嘲,“有手有腳你就自己出去賺錢,連生活費都要從親生妹妹這裏要你也配得上男人兩個字,沈朵裏裏外外幫襯你不少,就我知道的統計下來都不算小數目,沈兌,你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絕,我們也不會讓你在這裏太過難堪,我不是威脅你,我是真的很看不上你,趁我們現在沒報警的時候你最好離開這裏,否則也別怪我們不客氣。”
姜譽個頭比沈兌高,長年累月養成的跑步的習慣讓他看起來比較健碩,人站在那裏便是有着不可言說的氣質,他剛剛眼睛都不眨的拍下六萬塊錢攆走了不肯罷休的讨債的人,眼下自然也有的是法子逼走沈兌。
在沈兌氣惱無奈離開的時候,沈朵突然發現自己低估了姜譽,原來在看不見的地方,他是如此的,如此的什麽呢?
她陷入了沉思,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什麽詞才更能符合眼下的姜譽。
談戀愛的時候覺得他是浪漫的,是早熟的,是值得信賴的,分開後覺得他是遙不可及的,是與自己無關的,是只知道聽信他母親一面之詞的。
可如今他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光陰将世上的每一個人都打造了一遍,即便是上好的圓潤的古玉亦可以打磨的更加耀人,聽起來很殘酷卻是避無可避,既然避無可避,何不享受其中,将自己打造成自己更想要模樣。就像是姜譽一樣,享受生活享受工作甚至于享受加班。
是因為在美國念書的經歷讓他變得如此的能适應社會知曉進退,還是在自己沒有陪伴在他身側的時光裏,他如同枝桠蔓延開來,花滿枝頭。
“在想什麽?”他問,一句話就打斷了沈朵的思緒。
“沒想什麽。”沈朵走向電熱水壺,這個水壺因為常年沒有清洗已經在內壁上結了厚厚的一層水垢,好不容易用醋清洗幹淨後又燒了一壺新水去除味道,結果耐心等待新的一壺水燒開的時候不該來的一下子就全都來了。
手伸上去摸了摸水壺,現在已經涼下去多半,沈朵從櫃子裏翻出兩個玻璃水杯倒了水後又遞給姜譽:“喝水吧。”
她不知道站在一旁的他現在在想什麽,她只是感覺在喝水的那一刻她內心的緊張才稍微舒緩了一些,那些一路上所想所心憂的事情就這樣塵埃落定了。
溫水舒緩了嗓子的幹澀,她覺得心裏也跟着被水灌溉了一般,她并沒有注意到身旁姜譽看着他的神情,那是一種渴望的神情,那也是一種心疼的神情,生動,靈活,賦予着他濃厚的情感。他的目光深邃,像是深海中裏隐隐游動的魚,在陰郁的地方粼粼發光,多年的沉浮沉澱,無人所知無人明了,而那段時光裏卻有沈朵的影子。
沈朵參與了這個男人的人生,是他青蔥歲月裏最純粹的記憶,簡單幹淨,如同白紙一般,之後滄海桑田,歲月流逝,唯獨這張白紙白的紮眼,漂亮的不可方物。
姜譽就這樣看着她,往事回憶如同老電影在腦海裏一一放映,好的壞的,開心的不開心的,一切都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單純。
“你看什麽?”沈朵喝完水之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放在了桌子上,熱水壺因為機器工作而逐漸升溫變得嗡嗡作響。
她的聲音因為水的滋潤而變的清亮,姜譽喉嚨微動,心口的跳動快了起來。
沈朵眉頭微微皺起,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了姜譽一會兒随即微微挑眉沒打算再搭理他,而那挑眉的動作如同一根導火索讓他無法再抑制內心的感受。
太媚太嬌了。
雙唇碰撞的那一刻熟悉的感覺洶湧而來,當然如果沈朵不反抗那就更好了。
掃興。
他一只手握住她的兩個手腕,另一手摟着她的腰肢向後一轉,欺身将其壓在牆上,手也跟着壓在牆上動彈不得。
他略帶懲罰性地咬了她的唇,疼痛讓她吱唔出聲,婉轉的嘤咛與當年一模一樣,這樣的聲音不知道除了自己還有誰聽過。對!沈軒的爸爸!他一定沒少聽過這樣柔軟到骨子裏的聲音,在床上,在沙發上,也有可能在這裏,男性的占有欲讓他控制不住自己一般用力的吻着她的唇,他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心生惱火,也不明白為什麽一點也不想跟沈朵劃清界限。
兩個人都快窒息的時候他才心有不甘的松開了她,沈朵發紅的眼睛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疼的,但姜譽更希望那是激動的。
沈朵其實很想打他一巴掌,用盡全身的力氣的那種,讓他好好看看清楚自己究竟是誰,可剛剛那個吻像是抽走了她全部的力氣,大腦反應遲鈍心速加快,氣的滿腦袋都是高壓電。
姜譽似乎很滿意沈朵這樣的狀态亦是很滿意剛剛自己的舉動,此時此刻給了他極好的機會與她探讨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太久,在美國念書的日子,在回國工作的時光,在沈朵不在身旁的年月。這些分分秒秒一一刻上了古老的痕跡,宣誓着今非昔比。
他微微彎身,嘴唇漸漸接近她還未消紅的耳垂,低沉的聲音散發着他獨有的魅力,略微顫抖的話語低訴出他深埋多年的深情,他問:“沈朵,如梭的歲月間,你可曾思念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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