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節課,就開始不老實了
他覺得頭頂的帽子壓着耳朵特別的癢,不只是癢,還很熱,身上的外套也不能脫下來,教室裏溫度并不低,他穿着外套,早就滿頭大汗了。
顧炀手指按在桌子邊緣,一點一點的往樊淵那邊蹭,小指先碰到樊淵的胳膊,緊接着把小指搭上去,然後另外四根手指也試探着一一搭了上去,握着樊淵的手臂晃了晃。
樊淵看過來時,顧炀立刻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樊淵,我好熱啊。”
樊淵看了眼顧炀額頭的汗,拽着兩個人的書桌往後移了移,緊緊貼在後牆上,然後把後門打開一條縫隙,正好對着他們兩個,走廊的涼風吹過來,讓顧炀好歹舒服了一點。
他剛緩了口氣,肚子就咕嚕一聲,聲音大的連前排的潘菲都回頭看了一眼。
顧炀捂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肚子的哀嚎和空癟,又去拽樊淵的手臂。
“樊淵,我餓了。”
樊淵這回終于露出些詫異的表情,顧炀早飯幾乎吃了兩個人的量,這才過了多久,第一節課沒上完呢,他就餓了?
顧炀怕樊淵不信,拽過樊淵的手臂,帶着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肚子上揉了揉。
小肚子癟癟的,裏面的食物已經消化光了。
樊淵指尖按了按顧炀的肚子:“這麽能吃?”
顧炀心虛的移開視線,只對樊淵露出一邊泛紅的耳朵,點了點頭。
他肚子一餓,樊淵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就越來越濃郁。
顧炀側頭不看樊淵,盯着後門,鼻尖聳了聳,覺得那香味太霸道了,從他鼻尖鑽進來,像是要把他的大腦都迷住了一般。
他又忍不住轉過頭去,視線緊緊盯着樊淵,裏面全是渴望和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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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淵被看的收回了摸顧炀肚子的手,身體往後退了退,拉開距離。
他退開,顧炀就往前湊。
鼻尖慢慢湊到樊淵的肩膀,輕輕嗅聞着,又一點點的靠近脖頸,将冰涼的鼻尖貼到了樊淵的動脈,感受着動脈血液的流動,以及從那裏散發出來越來越濃郁的芬芳。
“樊淵,我好餓……”
樊淵看了眼講臺上正講得唾沫橫飛的老師,将顧炀推開,壓着他的肩膀讓他靠在牆角。
顧炀特別順從的被樊淵擠在牆角,前面有落得高高的教科書擋着,現在除了樊淵,誰都看不見他。
樊淵又回頭看了眼頭頂的監控,指揮顧炀低頭。
顧炀低下頭,雙手撐在桌子上,微微側頭期待的看着樊淵,雙眼中的眸光很亮,他知道樊淵一定不會讓他餓着的。
樊淵這才從桌堂裏掏出一條巧克力,打開包裝,用右手拿着,遞到了顧炀面前。
顧炀立刻捧住了樊淵的右手,張嘴沒去咬巧克力,而是先咬在了樊淵的虎口上。
他用的力氣不大,小尖牙小心翼翼的磨着,磨得樊淵的虎口濕乎乎的,這才去舔巧克力。
吃兩口巧克力,就要用牙去磨樊淵的手,很快巧克力融化,淌了樊淵一手的巧克力液。
顧炀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的辦法,立刻伸手隔着包裝袋把巧克力都捂熱、融化,然後把巧克力液全都擠在了樊淵的手上,嘴唇湊過去,一點點吃得開心。
前排的潘菲像是聽到了什麽奇怪的聲音,回頭看了看,只看到樊淵左手撐着臉頰,神情淡漠的看着講臺。
見潘菲回頭,樊淵視線平平的移過去,似乎在問:你有事嗎?
潘菲立刻轉過頭去,慣常面帶微笑的樊淵大班長不笑的時候還是挺吓人的。
等潘菲轉過頭去之後,樊淵的視線立刻瞥向了顧炀。
他把被顧炀叼着的指尖往裏怼了下,懲罰性質的頂着顧炀的小尖牙按了按,警告他:
“小點聲。”
顧炀被按了小尖牙也不生氣,反而往後收了收牙,就怕小尖牙戳破樊淵的手指。
他把嘴角的巧克力漬蹭回樊淵手上,擡頭沖樊淵翹了翹嘴角,笑的又乖又讨好,如果不是嘴邊全是巧克力的話,這個笑容會更有說服力。
顧炀肚子很餓,那種餓仿佛從空蕩蕩的胃部一路蔓延進心口,讓他全身上下都對樊淵充滿了渴望,那種渴望仿佛來自于食欲,又仿佛不只是食欲那麽簡單。
他小口小口的吃着巧克力液,直到下課鈴聲響起來,顧炀還沒擡起頭。
樊淵把手抽回來,從桌堂裏抽出張濕紙巾擦滿是小牙印和巧克力液的右手。
“行了,你太過頭了。”
顧炀沒聽樊淵說什麽,他的視線跟着樊淵的手移動,仍舊緊緊盯着樊淵的右手看。
樊淵并不阻止,顧炀要看,他就由着顧炀看,手裏拿着濕巾慢條斯理的把指尖上、手背上、虎口上沾滿的巧克力液擦幹淨,最後只剩下一些小牙印在手上。
顧炀看都沒看被樊淵扔掉的濕巾,他視線落在樊淵的手上,看着那修長的手指上全是小牙印,覺得心裏有種異樣的滿足感,他覺得樊淵的手上本就該有這些小牙印的,那是他顧炀的記號,并且不只是手上……
他視線向上,落到了樊淵的脖頸上。
樊淵一只手臂撐着桌子,坐姿大開大合,見顧炀視線又落到了他的頸側,就微微側了下頭,像是不經意間,露出了脖頸間的大片皮膚。
顧炀舔了舔嘴唇,雙手按着凳子邊緣,身體前傾,小心翼翼的靠近樊淵,輕聲詢問:
“樊淵,你能給我咬一口嗎?”
樊淵也學着顧炀,微微低頭靠近他,兩個人距離很近,說話的氣息相互糾纏着。
顧炀輕嗅了嗅,又舔了舔嘴唇。
樊淵眼睫微垂,看着顧炀的唇,那上面還沾着點巧克力液。
“咬哪?怎麽咬?”
顧炀覺得他的請求似乎有了可行的希望,伸出指尖點了下樊淵的脖頸。
“這裏……可以嗎?”
樊淵沒說話,只是看着顧炀的眼睛。
顧炀抿了抿嘴唇,以為樊淵不願意,指尖向下,又點了點樊淵的手。
“要不,還是這裏吧?”
“這裏?”樊淵擡手,指尖淩空畫了個圈。
顧炀點點頭,視線立刻跟着樊淵的指尖走,像個被人類主人逗弄的小奶狗。
樊淵突然将手背到了身後,拒絕了顧炀。
“不行。”
顧炀愣了下,瞪大眼睛看向樊淵,眼眸中全是不敢置信,他還以為樊淵答應了呢,沒想到樊淵就是逗着他玩!
樊淵手背到身後去,身體也往後退,甚至特意把椅子往一旁搬了搬,和顧炀拉開了一段距離。
他見顧炀委屈的不行,眼睛裏開始蓄起淚水,眨眼間睫毛也變得濕漉漉的黏在一起。
顧炀沖樊淵呲了下小尖牙,咬牙切齒的說:“樊淵,你太壞了!實在是太壞了!沒有人比你更壞了!”
被不停罵着“壞”的樊淵似乎挺開心,伸出指尖撩了下顧炀濕漉漉的睫毛,沖顧炀微笑:
“既然我這麽壞,當然不可能陪你吃中午飯了。”
顧炀抽噎一聲,立刻去拽樊淵的衣角。
“樊淵,我錯了!你不壞!沒有比你更好地人了!樊淵!樊爸爸!求求你了,你不能讓我自己吃飯!”
對于現在的顧炀來說,沒有樊淵喂食,沒有他的小紅帽當配菜,他哪裏吃的進去飯!
大壞蛋樊淵沒有立刻答應顧炀,反而用這一點壓着顧炀做了好多習題。
顧炀就怕樊淵不陪他吃飯,可聽話了,樊淵讓做題就做題,讓幹什麽就幹什麽。
到了中午,等教室裏的人都一窩蜂的走光了,樊淵還坐在座位上沒動。
顧炀慢慢靠過去,把自己的下巴壓在樊淵的臂彎裏,眯着眼睛蹭了蹭樊淵的手臂。
“樊爸爸,我們去吃飯吧?我真的好餓。”
樊淵這才從桌堂裏拿出早上準備好的兩大盒保溫食盒,穿上外套又慢悠悠的戴好圍脖往外走。
顧炀立刻跟上,視線一會兒看樊淵手裏的食盒,一會兒又看樊淵身後晃蕩着的圍脖尾巴。
最後他還是沒忍住,一把揪住了圍脖尾巴,歡快的拽了兩下,然後老老實實的拽着圍脖尾巴,跟着樊淵往儲藏室走。
樊淵回頭看了顧炀一眼,顧炀揪着圍脖尾巴就跟揪着自己鏈子的小狗似的,路都不看,跟着主人走得又安心又快樂。
一進儲藏室,顧炀立刻把帽子摘了扔在一邊,外套脫了,露出被壓了一上午的毛耳朵和被外套擋着不能亂動的大尾巴。
樊淵在顧炀身後把門上鎖,拉上窗簾,這才拉過張體育用的墊子,坐在上面,打開食盒擺飯菜。
顧炀本來十分期待午飯時間,他餓了一上午,一根巧克力完全不起什麽作用,此時看到一個個菜盒被擺出來,鼻尖嗅了嗅,反而沒那麽感興趣了。
比起這些飯菜,他覺得樊淵更像是能填飽肚子的食物。
樊淵擺好飯菜,也沒招呼顧炀,自顧自的拿着筷子開始吃。
顧炀蹲在一旁,慢吞吞的磨蹭過去,視線落到還帶着溫熱的飯菜上,又有點嫌棄的移開,看向樊淵的嘴。
樊淵正将一口菜放入口中,慢慢的咀嚼着,哪怕在這淩亂的儲藏室內,樊淵吃飯時那種融進骨子裏的優雅和教養依舊不減分毫。
顧炀用舌尖頂了頂自己的小尖牙,覺得樊淵嘴裏吃的東西一定很好吃。
可明明一樣的菜色就擺在他面前,卻都沒有樊淵口中的吸引人。
顧炀忍不住張嘴,兩個小尖牙從唇縫中若隐若現。
樊淵一直在暗中觀察顧炀,見顧炀湊到他身邊來,不去吃飯,反而盯着他看,心裏就有了些猜測。
果然,下一刻顧炀就猛地朝樊淵撲了過來,張嘴就往樊淵嘴唇上咬。
樊淵手裏的筷子掉在了地上,立刻沾滿了灰塵。
他早有準備的側開頭,導致顧炀這一口沒咬到樊淵的嘴唇,而是咬在了樊淵的側臉上。
臉頰上立刻出現了一圈小牙印,顧炀還壓着樊淵,看着那圈咬歪的小牙印有點可惜的嘆了口氣。
樊淵眼皮一擡,黑眸定定的看着顧炀,語氣壓低:
“顧炀,你是不是太放肆了?”
顧炀頭頂兩只尖耳朵抖了抖,立刻向兩邊伸直成了飛機耳,尾巴也跟着僵硬的垂在身後,他想立刻爬起來,又被樊淵壓了回去。
樊淵沒去管掉在一旁的筷子,反而一手按在顧炀後背,不讓他起來,另一只手從後背緩緩向下移動。
顧炀耳朵抖了兩下,以為他的屁股又要遭殃了,結果樊淵并沒有掐他,而是用手指圈住了尾巴根部。
比任何時候都更奇怪、強烈的感覺瞬間席卷全身,顧炀耳朵和尾巴上的毛都炸開了,眼尾開始泛紅,雙手按着樊淵的肩膀,微微擡高一點視線,開始求饒:
“樊爸爸,我錯啦,你別掐我尾巴,求你啦,別掐那裏。”
樊淵不為所動,他躺在地上,黑發向後散開,額前沒有了碎發遮擋,讓樊淵整個人都充滿了讓人無法忽略的攻擊性。
“別掐哪裏?”
顧炀抽噎一聲,磕磕巴巴的說:“尾、尾巴,尾巴根兒!”
樊淵看夠了顧炀委委屈屈的小模樣,這才松手,帶着顧炀一起坐了起來。
顧炀坐在樊淵旁邊,尾巴挺委屈的甩了甩,又慢吞吞的貼到身體邊,把尾巴尖搭在了樊淵的小腿上。
搭完尾巴尖,還要偷偷看樊淵一眼,見他沒有反對,尾巴尖立刻歡快的蹭了蹭。
他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耳朵立起來抖了抖,讨好的用耳朵尖去蹭樊淵的耳朵。
“樊淵,我餓,我好餓啊。”
食盒裏的筷子就兩雙,一雙掉在地上沾了灰不能用,樊淵幹脆拿起另一雙筷子。
他夾起一筷子菜遞到顧炀嘴邊,顧炀嗅了嗅飯菜上飄散出來的味道,有點嫌棄的側開了頭。
樊淵把菜送入自己口中,當着顧炀面咽進肚子裏。
顧炀看着樊淵上下滾動的喉結,舔了舔嘴角又不敢再亂撲。
樊淵一連吃了幾口,這才又夾了一塊肉遞給顧炀。
顧炀依舊是聞了聞,又側開頭。
樊淵氣笑了:“你一直喊餓,偏偏又不吃東西。”
顧炀低下頭,耳朵也垂下去,雙手揪着樊淵的衣角,不知道怎麽辯解。
他的确很餓,可那些食物臨到嘴邊,味道又變得膩人又惡心。
他想吃樊淵嘴邊的東西,又不敢再往前亂撲,說又不好意思說那麽直白,只能可憐巴巴的看着。
樊淵見顧炀這樣,到底是沒再說什麽,而是又夾了一塊肉,這次沒有直接遞到顧炀唇邊,而是自己咬了一口,剩下半塊才遞給顧炀。
這次顧炀鼻尖嗅了嗅,吃進了嘴裏嚼了嚼,随後眼睛就亮了。
他身體前傾,期待的看向樊淵,催促着他:“樊淵,我還要,快點快點!”
樊淵心裏升騰起奇怪的感覺,如今的顧炀,吃喝都離不開他,或者說,離開他就活不下去。
這種感覺,意外的好。
樊淵又夾了一塊菜花,同樣送到自己嘴邊先吃掉一半,再遞給顧炀,顧炀立刻咬進嘴裏,吃得歡快。
這明明是他以前最讨厭的蔬菜,此時被樊淵咬了一口,他也能吃得開心。
有了樊淵喂食,顧炀終于能正常吃飯,一頓飯吃的是又開心又滿足,最後幾乎是緊緊貼在樊淵身上,吃得開心了還要“嗷嗚嗷嗚”的嚎兩嗓子,被樊淵揪了尾巴根兒才不喊了。
李紫煙吃完午飯躲到沒人的地方偷偷抽煙,正吞雲吐霧快樂着呢,就聽到一連聲的怪叫,“嗷嗚嗷嗚”的,像是只小奶狗。
他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還沒等靠近,就見前面儲藏室的門開了,吓得他不自覺的藏回了拐角,偷偷往門口看。
就見到他們的樊男神從裏面走了出來,緊接着顧炀跟在樊淵身後走了出來。
沒等李紫煙疑惑大中午的,樊淵和顧炀躲在這基本不來人的儲藏室幹什麽時,他就被顧炀腦袋頂上的兩只毛耳朵驚呆了。
顧炀緊緊跟着樊淵,一手握着樊淵的圍脖一角,像個自己叼着鏈子的小狗崽。
樊淵回頭給顧炀把帽子戴好,擋住了耳朵。
“以後戴好帽子再出來。”
顧炀就沖樊淵笑,把自己往樊淵懷裏擠,雙手伸進樊淵敞開的大衣裏,繞到後腰摟着。
他擡頭看着樊淵,嘴角翹起來,笑的又可愛又乖巧。
“樊淵,我還是想咬你,你就給我咬一口呗?”
樊淵一時沒有說話,兩個人之間沉默着。
突然樊淵往前,用身體把顧炀壓在了已經關上的儲藏室大門上。
樊淵的下巴壓着顧炀的頭頂,沖顧炀露出脖頸的皮膚和線條美好的鎖骨。
樊淵的聲音從顧炀頭頂傳來,明明是清冷不帶情緒的,可顧炀聽了就是覺得心裏暖呼呼的。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顧炀立刻把頭埋進了樊淵的頸間,鼻尖全是他喜歡的味道,這味道幾乎讓他頭腦暈眩,四肢發軟。
樊淵擡手攬了把顧炀的後腰,不讓他摔倒。
顧炀張嘴,在樊淵脖頸留下個濕乎乎、帶着刺痛和殷紅的記號。
李紫煙離得遠,聽不見兩個人說什麽,只能看到樊淵把顧炀推到了牆上不知做了什麽,但他看到顧炀差點摔倒,就覺得是樊淵在強迫顧炀做什麽。
做什麽呢?
李紫煙掐滅差點燙到手的煙頭,一溜煙跑了,大腦裏亂糟糟的。
他覺得他今天算是重新認識樊淵了,他一直以為是顧炀纏着樊淵,這下看來,更像是樊淵在強迫顧炀做什麽,一想到顧炀以前天天跟樊淵作對,怎麽可能突然就跟樊淵好起來了呢,一定是樊淵欺負他了。
李紫煙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他就去找了孟展。
“孟展!我跟你說!我中午看到樊淵強迫顧炀,給他戴狗耳朵!還把他按在牆上不知道做了什麽!這可太過分了!我們得幫幫顧炀,就算顧炀以前總跟他對着幹,他也不能這麽對顧炀啊?”
孟展聽到了狗耳朵、按在牆上這些詞彙,臉慢慢紅了。
他是個單純的小青年,他發誓他什麽都沒有亂想。
孟展勸了李紫煙幾句:“哎呀,人家的事,你怎麽就知道是強迫的了?萬一人家兩情相悅,是願意的呢?”
李紫煙大腦一根筋,立刻反駁:“什麽兩情相悅啊,孟展你在說什麽啊!樊淵明顯是在侮辱顧炀啊!還給他帶狗耳朵!這不是欺負他嗎!”
孟展嘴角抽搐,他是萬萬沒想到李紫煙居然這麽單純,他收回剛剛的想法,李紫煙才是真單純,他孟展自愧不如!
于是,孟展又說了李紫煙幾句,見李紫煙不說話了,以為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誰知道等下午第一節課下課,李紫煙就竄到了後排,站到顧炀和樊淵的桌子面前,敲了敲桌子。
樊淵不知從哪裏找了個黑色口罩戴在臉上,這看在李紫煙眼裏,更覺得樊淵是做了什麽欺負人、見不得人的事,這才帶了口罩。
李紫煙實在是太上頭了,受到了刺激,腦補太多,以至于忘記了以前拽下樊淵口罩時,樊淵下巴上有過的一圈牙印。
李紫煙冷着臉說:“顧炀,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顧炀悄悄松開他在桌子底下揪樊淵指尖的手,一頭霧水的站了起來,跟着李紫煙出去。
兩個人站在班級門口,李紫煙十分嚴肅的看向顧炀。
“顧炀,你告訴我,樊淵是不是強迫你幹什麽了?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顧炀沒反應過來,挺懵的“啊”了一聲。
李紫煙聽了,更覺得顧炀是有苦不敢說了,他又說:“顧炀,你是不是不敢說?沒事,你要是被威脅了你就眨眨眼睛,我一定幫你!”
樊淵突然從教室裏走出來,站到了顧炀身後,單手從後面環抱住顧炀的肩膀,把顧炀往後拉靠在了自己胸前。
顧炀習慣性的握住了樊淵環在他身前的手臂,眨了眨眼睛。
樊淵站在顧炀身後,微微側頭只向李紫煙露出面無表情的小半張臉,剩下半張臉埋在陰影裏,令人看不真切,顯得陰沉又可怕。
李紫煙吓得後退半步,驚慌的說:“顧、顧炀,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逃出魔爪的!”
說着他就一溜煙的竄進了教室,跑去求孟展安慰了。
顧炀納悶的歪了歪腦袋,看向身後的樊淵。
“他怎麽啦?”
樊淵勾了下唇角:“沒事,腦補太多,自己吓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咬哪?
【QAQ我怎麽覺得你們越來越冷漠了,評論也少了,有幾個眼熟的小天使也不見了,是我家小淵炀無能,留不住你們!】
感謝在2020-01-13 20:57:16~2020-01-14 21:06: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清零、木木三、奈斯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焱 27瓶;無蟬、古域胧 20瓶;一屋子的winwin、Drunk、泰泰的飯飯 10瓶;水水水、狐貍酒、Felina、蘇辰 5瓶;辰辰 4瓶;雅致別處的溫柔、諾萌萌 3瓶;游子夢、wyb的mtjj 2瓶;3705邪、住在山下的憨批、百曉生、秋溯、過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36 章
李紫煙被樊淵吓到了, 去找孟展義憤填膺的雞同鴨講了半天, 兩個人誰也聽沒懂誰的話, 倒是孟展又對李紫煙耳提面命了一通, 警告李紫煙不要胡鬧。
李紫煙表面上答應了,暗地裏卻把樊淵給記上了。
他覺得樊淵太能裝了,他們當了這麽久的朋友,他居然都不知道樊淵不僅欺負同學,還逼同學帶狗耳朵!
更過分的是, 孟展居然不理解他!還勸他不要多管閑事!
一下午的課, 李紫煙時不時要偷偷回頭看看樊淵和顧炀。
李紫煙那個視線太過義憤填膺、太過正義凜然, 看得顧炀縮了縮脖子, 把自己往樊淵身後藏。
“李紫煙怎麽回事啊?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樊淵轉了圈手裏的筆, 語氣淡淡:“不用管他。”
話是這麽說, 顧炀還是被李紫煙看得毛毛的。
前排潘菲轉身敲了敲桌子:“兩位大佬, 幫我轉發個朋友圈呗,我姐姐家的小狗丢了, 發了個尋狗啓事。”
顧炀立刻答應下來, 拉着樊淵一起轉發了,照片上的小狗大概一歲多, 眼睛黑汪汪、圓溜溜的, 看得顧炀心都軟了。
“真可愛啊, 怎麽丢了呢?”
潘菲嘆口氣,提到這事兒就有點兒生氣。
“最近好多家都丢狗了,好像是有人在惡意偷狗, 你家養狗了嗎?還是小心點好。”
顧炀剛想搖頭,樊淵就把手搭在了顧炀的肩膀上。
“謝謝潘同學提醒,我一定好好保護我家的小狗。”
顧炀按了按帽子裏的耳朵,覺得頭頂癢癢的,尾巴也忍不住偷偷從衣服裏探出個尾巴尖尖掃了下樊淵的腿。
“誰是小狗啊,我是狼!是狼!”
樊淵抓住了顧炀毛絨絨的尾巴尖捏了捏,給它塞回到大衣底下。
“大狼狗不要再把尾巴露出來了,你忘了頭頂上的監控嗎?”
顧炀這才想起來,尾巴咻的緊貼身體邊,老老實實的待着了。
頂着李紫煙灼熱的視線到了晚自習,顧炀做題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
他側着頭做出傾聽的動作,然後拍了拍樊淵:
“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樊淵仔細聽了下,晚自習的教室除了翻書聲、寫字聲,或者是偶爾有同學悄悄說兩句話的聲音,再沒有其他聲音。
“你說什麽聲音?”
顧炀擡頭揉了揉他被壓在帽子下面的尖耳朵,耳朵一直被壓着,聽力也有點受阻礙,他也不是太确定。
“可能是我聽錯了。”
可不一會兒,顧炀又側了下耳朵,确定他聽到了些其他的聲音,細微的、渺小的,但的确存在。
他看向某個方向,皺緊眉頭。
樊淵注意到顧炀的異樣,也看向那個方向。
那個方向是學校外的一個已經廢棄的廢品收購站,因為位置原因,大概明年就會拆掉重建別的建築了。
“你如果确定聽到了什麽,一會兒放學我們去看看。”樊淵說。
顧炀點點頭,剩下半個小時的晚自習一直覺得心裏不安穩,連李紫煙同學過于顯眼的視線都沒在意了。
放學後,樊淵和顧炀一起往學校外的廢品收購站走。
李紫煙找了個理由打發走了孟展,鬼鬼祟祟的跟在了樊淵和顧炀身後。
顧炀心裏記挂着廢品收購站裏的聲音,一時沒注意身後有人跟着,但樊淵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李紫煙的跟蹤,實在是李紫煙平日裏太大大咧咧的了,他自以為的小心跟蹤,在樊淵眼裏,簡直不能太明目張膽了。
尚舒高中校外後牆附近的廢品收購站門外,顧炀推開破舊的鐵門,鐵門一推開,地上的滑輪發出生澀的鐵皮摩擦聲響。
這裏已經廢棄很久了,黑漆漆的也沒有個燈光,裏面的廢品大多都沒人要了,亂七八糟的擺在各處。
樊淵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拉着顧炀走在前面。
顧炀給樊淵指着方向:“好像就在前面那個倉庫裏,很微小的聲音。”
兩個人走向廢棄的倉庫,倉庫的大鐵門開着一條縫隙,裏面黑漆漆的看着有點恐怖。
離得近了,顧炀幾步竄了過去,使勁推開大鐵門沖進去。
樊淵也跟上去給他照亮,大鐵門一打開,濃重的灰塵撲鼻而來,讓如今嗅覺敏感的顧炀嗆咳了幾聲。
他捂着嘴去翻地上的幾個垃圾麻袋,在角落裏翻出個還算新的麻袋,麻袋裏面似乎裝着活物,偶爾會蠕動幾下,微弱的叫聲從裏面傳來,聲音渺小、虛弱到幾乎快聽不見了。
顧炀立刻去解麻袋口系緊的繩子,也不管髒污的麻袋把他身上、手上都沾上了泥土。
繩子解開,敞開麻袋口,露出裏面三只奄奄一息的小奶狗。
三只小奶狗似乎剛滿月不久,不是什麽名貴的品種,就是那種黃撲撲的小土狗,三小只瑟瑟發抖的擠在一起,眼睛緊閉着,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顧炀氣的眼睛有點紅,敞開大衣把三只小奶狗攬進懷裏,尖尖的虎牙咬在唇邊。
“怎麽這樣?就算不喜歡丢掉也不要趕盡殺絕啊,這樣裝進袋子裏,是不想要它們活下去啊!”
樊淵看着顧炀這只大狗抱着懷裏三只小狗,心裏莫名有點暖,擡頭摸了摸顧炀的頭。
“我們先帶它們去寵物醫院。”
顧炀點點頭,抱着三只小奶狗站起來,三只小奶狗似乎聞到了大家長的氣息,用最後一點力氣蹭着顧炀的衣服,小聲的嗷嗚着。
兩個人轉身,偷偷跟到倉庫門口的李紫煙吓了一跳,猛地退了一步,後腳跟踢到了什麽東西,發出點聲響。
顧炀立刻看過去:“誰在那裏!”
樊淵這才想起身後還有個跟屁蟲,安撫的拍了拍顧炀的肩膀。
“可能是風太大吧。”
顧炀疑惑的看向樊淵,那個聲音哪裏是風聲呢?
可樊淵下面的舉動,就讓顧炀完全忘記去糾結那到底是風聲還是什麽動靜。
樊淵摘下了臉上的黑口罩,露出側臉上一圈小牙印,這是顧炀中午剛咬的,此時印子還很深、很明顯。
他指尖點了點臉上的牙印,眉眼神情放緩,像是帶上了些微的示弱。
“顧炀,這裏有點疼。”
顧炀如今自覺自己是個兇猛的大灰狼了,他的小紅帽在他面前喊疼,他內心一下子變得十分綿軟。
他仰起頭,沖着樊淵的側臉輕輕吹氣。
“吹吹就不疼了,是我太用力了。”
樊淵卻在這時悄悄側眸看向倉庫門口,他知道李紫煙正在偷看這裏。
如今李紫煙和他們的距離,完全可以聽清他們兩人說得話。
顧炀雙手剛剛扒麻袋扒得髒兮兮的,再加上懷裏抱着三只小奶狗,也不好用手去碰樊淵的臉。
樊淵感受着臉上的絲絲涼氣,沖顧炀搖搖頭,視線卻是看向倉庫門口的。
“只有吹吹而已嗎?”
顧炀臉頰慢慢湧上一層薄紅,在冬日裏分外顯眼。
他抿了下嘴唇,抱緊懷裏三只小奶狗,踮起腳湊近樊淵,将嘴唇輕輕貼在了樊淵臉頰側邊的牙印上,一觸及離。
顧炀後退一步,低下頭看懷裏懵懂的三只小奶狗,聲音也軟了下去。
“我錯了嘛,親親就不疼啦。”
李紫煙看到這裏,猛地轉身,也顧不上髒,後背貼在倉庫的鐵門上,心髒撲通撲通狂跳。
室內光線太暗,只有樊淵手機手電筒的光線,不足以讓李紫煙看清樊淵臉上的牙印,可顧炀親上去的動作他卻看清楚了。
顧炀到底在說什麽?什麽叫“是我太用力了”?
“是我錯了”又是什麽意思!
他到底對樊淵做了什麽“太用力”的事情,導致他居然要向樊淵道歉!還是用親親道歉!
李紫煙後背貼着冰涼的倉庫鐵門,深呼吸一口氣,又偷偷探頭往裏看。
倉庫裏面,樊淵給顧炀整理好衣服,把大紅色的圍脖摘下來圍到顧炀脖子上。
“你以為這樣就沒事了?”
顧炀把下巴埋進帶着樊淵體溫的圍脖裏,一時不知道是圍脖的紅更耀眼,還是顧炀臉頰上的紅更好看。
“那、那你要怎麽辦啊?我以後不那麽用力了好不好”
李紫煙聽到這裏,終于忍不住了,轉身踉跄着跑走了。
樊淵收回看向倉庫門口的視線,帶着顧炀往外走。
“還想咬第二次?”
顧炀沒出聲,但意思很明确,可能不僅僅是第二次,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以及無數次。
兩個人帶着三只小奶狗去了寵物醫院,好在三只小奶狗只是被凍得有點久,本身并沒有什麽問題,就是年紀太小了不能洗澡,只是簡單的擦了擦,又買了些基礎用品和幼犬糧一并帶了回去。
三只小奶狗到家時已經活潑了不少,在顧炀懷裏嗷嗚嗷嗚叫個不停,三雙小眼睛濕漉漉、可憐巴巴的看着顧炀,看得顧炀心裏綿軟一片,又是給它們收拾舒服的窩,又是給它們弄狗糧和水。
因為顧炀的耳朵和尾巴一直收不回去,樊淵已經給家裏的阿姨放了假,從現在開始三餐都需要他們自己準備。
當然指望顧炀準備是不可能的,原顧炀是個二世祖,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種,而顧炀在來到這裏之前,也是個乖寶寶,被爸媽寵愛着,基本沒有讓他做家務的機會。
樊淵看顧炀和三只小奶狗坐在地毯上玩的開心,幹脆轉身去準備晚飯。
顧炀玩着玩着就趴在地上,耳朵歡快的抖着,大尾巴被一只小奶狗當做練習撲咬的玩具,顧炀也樂得逗它們,尾巴在身後來回甩着逗弄着那只小奶狗,雙手也逗着身前的兩只小奶狗,玩得不亦樂乎,甚至都忘記了腹中的饑餓和在廚房忙碌的樊淵。
樊淵做着飯,數次走到廚房門口往客廳看,每次都只能看到顧炀的背影和圍在他身邊的三只歡快的小奶狗。
往常只要樊淵看他,顧炀總是能立刻感覺到,然後回頭與樊淵對視。
可是這次顧炀一次都沒有回過頭,注意力全在那三只小奶狗身上。
樊淵盯着那三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