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節下課,潘菲和柴靜秋再一次站到了樊淵面前
頭抵在樊淵的肩膀上,小聲說:
“沒關系,我可以等。”
樊淵捏着顧炀後頸的手突然緩緩下滑,指尖輕輕落到了顧炀的後背上,微涼的指尖在顧炀的後背上慢慢畫出了一條橫線,緊接着又是一條稍短的橫線。
顧炀不自覺的微拱後背,将自己的背更靠近樊淵的手。
他耳尖泛紅,熱度一路從小小的耳垂蔓延到臉頰、四肢,他額頭抵着樊淵頸窩的動脈,感受着樊淵寫在他背後的兩個字。
兩個字,只有十八畫。
等到寫完,卻仿佛用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樊淵寫完這兩字,指尖又重新回到顧炀的後頸輕輕按壓着。
顧炀擡頭,微微後退一點,拉開些距離。
他伸手向後,主動拉開裙子後面的拉鏈,随着拉鏈拉開,裙子前面的領子越來越松散。
顧炀擡手握住樊淵的手,捏着他的指尖按在了自己的心髒處。
他擡頭,帶着水光的雙眸認真的看着樊淵的眼睛。
“樊淵,我要你重新寫一遍,寫在我的心髒上。”
樊淵的指尖感受着顧炀炙熱的體溫,卻久久沒動。
他看着顧炀,時空仿佛靜止了一般。
許久,樊淵才開口,聲音冷清帶着些微的不确定,那是從未在樊淵身上見到過的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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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炀,我曾經,差點殺了人。”
顧炀低頭,湊近樊淵,兩個人的呼吸相互吹拂着,他似乎不理解樊淵為什麽突然說這些。
“雖然他們沒死,但我将他們的眼睛全都扣了下來,在手掌中捏碎。”
樊淵緩緩地說着每一個字,黑眸一直緊緊盯着顧炀。
只要顧炀面上出現哪怕一絲一毫的害怕,他就會立刻松手。
顧炀聽到這裏,先是露出恍然的表情,然後又是心疼。
他知道樊淵的一切,從書裏,在一開始就全部都知道。
可樊淵不知道,樊淵只知道顧炀聽到過樊母似是而非的抱怨,卻并不清楚顧炀知道他所有的一切。
樊淵怕顧炀害怕,怕顧炀後悔,他謹慎小心、步步為營,因此他的好感度才會一直停在30分,再無進展。
顧炀松了口氣,又伸出雙手緊緊摟住樊淵,按着樊淵的腦袋貼在自己的心髒處。
他的心跳很快,從胸口傳遞到樊淵的耳邊。
“樊淵,你聽到了嗎?我心跳的聲音。”
樊淵聽着耳邊急促的心跳,輕輕“嗯”了一聲。
顧炀白淨的指尖撫進樊淵的發絲,輕輕順着樊淵的黑發。
“這顆心,跳得是快還是慢,都由你決定。”
“樊淵,我不懼怕你的一切。”
樊淵呼吸一窒,他聽着耳邊顧炀快速的心跳,他那顆久浸深淵的心,也跟着慢慢加速跳動起來。
越來越快,逐漸和顧炀的心跳聲同頻。
樊淵轉身,将顧炀壓在了冰涼的瓷磚牆上。
顧炀還捏着樊淵的指尖,卻見樊淵低頭,在他心髒的位置輕輕描繪出那十八畫筆跡。
十八畫,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寫在了顧炀的胸口上。
用溫熱的唇。
“喜歡。”
顧炀的左手綿軟的搭在樊淵的肩膀上,手心閃閃發光。
樊淵好感度:35分。
作者有話要說: 請問用嘴巴怎麽寫字?
樊淵:你猜:)
【謝謝小天使們的喜歡和支持呀~鞠躬~小淵炀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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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56 章
時間在此時此刻變得無比漫長,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無限延長。
顧炀後背是冰涼的瓷磚, 身前是屬于樊淵的溫度。
他視線落到自己搭在一邊的手心上, 看着手心上閃爍着的35分, 心跳幾乎要突出臨界值。
許久沒有再漲的好感度突然就漲了,并且一漲就是5分,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十八畫寫完,樊淵擡頭,看着眼神開始空茫的顧炀。
顧炀正是最心動的時刻, 忍不住就低下頭去, 視線輕輕落在了樊淵的唇上。
他慢慢靠近樊淵, 因為過度的緊張, 唇邊甚至能看到輕微的顫抖。
眼看着就要水到渠成、順其自然的親吻, 樊淵卻突然轉身, 松開懷抱把顧炀放在了浴室外, 并擡手把浴室門關上鎖住。
顧炀雙腿無力,突然被放在地上差點沒站穩, 一手扶着牆邊, 立刻就去轉浴室的門把手,卻發現門已經被鎖上了。
“樊淵?”顧炀拍了拍門, 沒有得到回應, 就是門裏很快又響起了水聲。
水聲響了一會兒, 浴室的門又被打開了一條縫隙。
樊淵沾滿水的手伸出來,遞出來一面小鏡子,正是被顧炀忘在裏面的魔鏡。
顧炀愣愣的接過, 樊淵又把手收了回去,關門前說:
“你先睡吧。”
顧炀接過魔鏡,指尖碰到了樊淵的指尖,上面一片冰涼,樊淵又沖冷水澡!
他拿着魔鏡窩回床上,心髒處似乎還殘留着屬于樊淵的觸感。
顧炀盯着自己左手心的好感度傻樂,又有點遺憾的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魔鏡啊魔鏡,你說樊淵的嘴怎麽這麽硬呢?寧可用這種方式寫出來……都不願意親口說出喜歡這兩個字……”
魔鏡裏面似乎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又轉瞬消失。
顧炀湊近聽了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伸出指彎扣了扣魔鏡泛着黑氣的鏡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
“魔鏡啊魔鏡,我覺得樊淵就是嘴硬啊,嘴硬心軟的那種,你覺得呢?”
魔鏡似乎覺得不耐煩了,鏡面一道黑光閃過,終于回答了顧炀,只是變調的聲音顯得有點空曠,倒是沒有什麽水聲。
“樊淵的嘴硬不硬,你不清楚嗎?”
顧炀呼吸停了一瞬,他看着鏡子裏映出的被黑氣缭繞的自己,緩緩眨了眨眼睛,猛地把魔鏡倒扣塞進被子裏蓋着。
“你到底是什麽不正經的魔鏡啊!你、你在說什麽啊!樊淵的嘴硬不硬……我怎麽會知道呢……”
被被子蓋在下面的魔鏡傳來含糊的聲音:
“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顧炀掀開被子,又把魔鏡拿了出來,“咣咣咣”敲了好幾下鏡面。
“我怎麽會清楚!我們又沒有真正的親過!你到底是什麽奇奇怪怪的魔鏡!怎麽會說出這麽不正經的話!”
魔鏡沉默着被顧炀砸來砸去,許久才傳出稍顯遲疑的聲音:
“……你很想嗎?很想樊淵親你?”
顧炀抿了抿嘴唇,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又把魔鏡塞進被子裏不說話了,他側躺在床上,蜷縮成一團,捧着自己的左手心按在心髒處,快速跳動的心髒這會兒才漸漸平複下來。
但他仍舊覺得手腳發麻,四肢綿軟。
樊淵許久才從浴室裏出來,帶着一身冰涼的水汽。
他坐到床邊,發現顧炀已經睡着了,捧着自己的左手窩在屬于樊淵的那一邊,一頭長發披散在身後,被子扔在床腳也不知道給自己蓋上。
樊淵走到床的另一邊躺下,剛一躺下,顧炀就像是在身上安裝了什麽樊淵監測雷達一樣,立刻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往樊淵這邊蹭,指尖在床鋪上亂摸着,摸到樊淵的衣角揪住,整個人一點點的靠過來,蜷縮着的手手腳腳伸展開來,又纏到了樊淵身上。
只有樊淵在的時候,顧炀才會睡得這麽随意自在、充滿安全感。
樊淵攤開臂彎,任由顧炀躺進來,顧炀額頭往上靠,蹭到了樊淵還帶着冰涼水汽的發絲,鼻子皺了皺,又往下鑽進樊淵懷裏,眼睛半睜着,似乎有些清醒,又似乎沒有。
“樊淵,你終于肯出來啦。”
樊淵拉過被子蓋在兩個人的身上,被顧炀塞在被子裏的魔鏡掉在了地上,砸在厚重的地毯上,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床頭燈在顧炀那一側,樊淵也沒去關燈,就這麽在微黃的光亮中抱緊顧炀。
顧炀擡手去攬樊淵的脖頸,指尖碰觸到了濕涼的發尾,更清醒了些。
他把腦袋貼着樊淵的下巴,兩個人窩在被子裏熱乎乎的也不嫌擠。
顧炀突然說:“樊淵,我們明天出去玩吧?”
其實顧炀也沒有期待樊淵能答應,畢竟樊淵白天會變成十四五歲的模樣。
沒想到樊淵很輕易的就答應了顧炀:
“好。”
這一聲“好”之後,顧炀立刻就徹底清醒了,他從樊淵懷裏竄出來,趴在床上,擡手撩了一下樊淵額頭前的碎發。
之前樊淵自己剪的狗啃式劉海已經長長了很多,顧炀自己的劉海兒因為《白雪公主》金手指的關系,随着頭發變長已經恢複了正常。
“我們先去理發店,修修你的頭發,然後再去看電影,好不好?”
顧炀自己的長發他剪過,無論剪掉多少,立刻就會變回原來的樣子,所以去理發店也就是修一修樊淵的發型。
樊淵依舊答應的很快:
“聽你的。”
樊淵突然的好說話讓顧炀特別開心,一開心就容易得寸進尺,他往側躺着的樊淵面前湊了湊,擡起小臉,點了點自己的嘴。
“那……你親我一下,好不好?”
顧炀問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被樊淵拒絕的準備,卻不想樊淵突然靠了過來。
被子被樊淵一把拉過頭頂,兩個人徹底被籠罩進了黑暗中。
顧炀什麽都看不見,只能感受到屬于另一個人的呼吸。
他緊張的伸手往前摸了摸,抓住了樊淵的衣襟。
“樊、樊淵?”
溫熱的唇突然貼到了顧炀的額頭,順着顧炀的額頭掃過鼻尖,随後擦着顧炀的臉頰離開。
顧炀呼吸幾乎停頓,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樊淵的唇一觸及離,他壓着顧炀蓋緊被子,聲音從顧炀的耳邊傳來。
“睡吧。”
顧炀一手輕輕搭在樊淵的後背上,一手擡起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他一邊在心裏不斷地唾棄自己不過是被親了個腦門就這麽滿足了,一邊美滋滋的閉上眼睛,安心睡去。
有樊淵在身邊,顧炀睡得很快,樊淵卻一直沒睡。
樊淵翻了個身,躺回到顧炀身邊,将被子拉下來,露出顧炀悶紅的小臉。
修長的指尖一點點的靠近顧炀,最後落到了顧炀的唇上。
難以言喻的軟糯觸感讓樊淵瞬間收回了手,他猛地翻身背對着顧炀躺着,碰觸過顧炀唇邊的指尖輕輕壓在了自己的唇上。
顧炀那一側的床頭燈微暗的光線照不到背對着燈的樊淵,樊淵一雙黑眸沉浸在同樣漆黑的夜裏,裏面波濤洶湧,又逐漸歸于平靜,将所有念想藏在最深處。
有些惡獸,一旦開了門,就再也關不住。
樊淵能做的,只是努力的克制惡獸釋放出來的時間。
哪怕只是這樣,他似乎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他怕吓到顧炀,他怕顧炀離開。
顧炀早上醒來的時候,罕見的發現樊淵還在床上。
此時不過十四五歲的小樊淵腦袋枕在顧炀身上,随着身體的變小,頭發似乎也變得細軟了很多,睡得亂七八糟的,一雙手還不忘攬着顧炀的腰。
顧炀看着窩在他身上的小樊淵,突然有了種身為大哥哥的責任感。
他想悄悄的把樊淵搬到床上,下樓給樊淵做早餐,誰知手剛搭上樊淵的肩膀,樊淵就已經睜開了眼睛,眼睛裏面毫無剛剛睡醒的朦胧,顯然已經醒了有一會兒了。
樊淵坐起來,擡手揉了揉頭發,把本就睡得亂七八糟的頭發揉得更亂了。
他下床,過長的褲腿差點絆倒他,顧炀吓得立刻起身去扶,卻扶了個空。
樊淵自己站好,從衣櫃裏拿出合身的舊衣服,走進了浴室。
顧炀早晨剛醒時的大哥哥責任感,已經在這會兒消失殆盡了。
樊淵哪怕變小了,還是那個樊淵,自理能力超強,不需要別人照顧。
兩個人吃完早餐待了會兒,就出發去理發店。
理發店裏人不多,負責給樊淵剪頭發的理發師話倒是特別多。
理發師一邊給樊淵圍上防止碎發的罩衣,一邊從鏡子裏看坐在後面的顧炀。
此時的顧炀裏面雖然穿着裙子,外面卻穿着樊淵的大衣,頭上戴着帽子,別人根本看不出來他的異樣。
理發師借機盯着顧炀看了好幾次,顧炀被看得不自在,皺着眉側開了頭。
“這是你弟弟吧?”理發師突然跟顧炀搭話。
顧炀看着坐在那裏等待剪頭發的樊淵,搖了搖頭。
“不是。”
“不是你弟弟,總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理發師突然又問,顧炀聽了一愣,第一個想法是理發師看到他裏面穿的裙子了?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大衣,發現扣得好好地,裙子并沒有露出來。
理發師又說:“別緊張,我跟你是一種人,所以能看出來。”
顧炀還沒反應過來理發師是什麽意思,他皺着眉問:“看出來什麽?”
理發師嘻嘻一笑,笑得顧炀很不舒服,他并沒有回答顧炀,只是說:
“要不你跟我試試?我那方面挺厲害的。”
顧炀這才反應過來,這個理發師應該是個GAY,他想跟顧炀約炮!
樊淵突然揮手打開了理發師的手,用力很大,發出“啪”的一聲響。
他扯開身上的罩衣站了起來,一雙黑眸陰翳的掃過理發師,讓理發師沒忍住後退了幾步。
“不剪了。”樊淵說。
顧炀心裏也不舒服,他走到樊淵身邊站着,手立刻被樊淵緊緊握住。
理發師一臉怪異的看着他們,顧炀擡手摘下頭頂的帽子,一頭長發滑落下來。
顧炀歪頭,靠近樊淵,将聲音放軟。
“不好意思啊,讓你失望了,這的确不是我男朋友,這是我家童養婿,長大了是要娶我的。”
理發師看着顧炀的長發愣了一下:“你是女的?怎麽可能?”
顧炀只是微笑沒說話,樊淵将錢扔在前臺,拽着顧炀就走了。
出門後,站在理發店的玻璃門前,樊淵拿過帽子,踮起腳幫顧炀重新把帽子戴上,戴完帽子又回頭冷冷的看了理發店裏面一眼。
顧炀乖巧的低頭,任由樊淵幫他戴好帽子。
“我們換一家理發店吧?”
樊淵點點頭,向顧炀伸出手。
顧炀立刻把手搭在上面,一高一矮就這麽手牽手的走遠了。
理發師隔着玻璃門将兩個人的互動看得很清楚,他擡手摸了摸下巴。
“我眼瘸了?這怎麽可能是個女孩?”
樊淵領着顧炀走到另一條街上,突然問:
“童養婿?”
顧炀後背一僵,用指尖輕輕撓了撓樊淵的手心讨饒。
“你聽錯了嘛!”
樊淵側眸看了顧炀一眼:
“先記着,晚上再教訓你。”
顧炀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疑惑。
晚上?
為什麽是晚上?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就變大了嘛。
這才35啊,不要着急嘛,就怕以後親得你們膩歪到不想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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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鶴鳴 2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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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兩個人又換了一家理發店, 這次沒有發生意外, 很順利的剪完了樊淵的頭發, 是他一直以來的清爽碎發。
出來後, 距離晚上還有一個電影加一個晚飯的時間,進到電影院裏,顧炀很快就把樊淵說的懲罰這件事給忘記了,并且躍躍欲試的選了一部最近特別火的恐怖片。
這部恐怖片據說特別吓人,不少恐怖片愛好者來挑戰的時候都表示有被吓到。
在選座位的時候, 顧炀頂着售票員奇怪的眼神, 選了最後排的情侶座, 他伸手牽着樊淵的手, 理直氣壯的解釋:
“後面位置高!視野好!還安靜!”
樊淵捧起顧炀點的兩大杯可樂和爆米花, 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顧炀立刻接過一部分幫忙拿着, 得意洋洋的跟着樊淵往座位上走。
電影院最後一排的情侶座, 大紅色的座椅,中間沒有扶手, 顧炀把可樂放在兩邊的扶手上, 緊緊挨着樊淵坐下,把樊淵懷裏抱着的爆米花拿過來一份。
樊淵對于甜的東西不感興趣, 幹脆把另一包爆米花也塞進顧炀懷裏。
顧炀捧着兩大包爆米花, 在燈關上後把頭頂的帽子摘了下來, 大衣的扣子也解開,這才舒舒服服的靠着樊淵邊吃爆米花邊看電影。
恐怖片的開頭氣氛就很壓抑,詭異的配樂、陰沉的天氣, 顧炀這會兒還不覺得害怕,自己吃一口,就要抓幾顆遞到樊淵嘴邊,樊淵躲了幾次,到底還是被顧炀把爆米花塞進了嘴裏。
看到樊淵吃了,顧炀笑眯了眼睛,開始你一顆我一顆的吃了起來。
直到電影的劇情越來越深入,顧炀看得入了神,吃爆米花的動作放緩,時不時因為太過緊張,手伸進爆米花的袋子裏,明明什麽都沒抓住,還毫不自知的遞到樊淵嘴邊。
樊淵在顧炀第三次把指尖塞到他嘴裏後,伸手握住了顧炀的手,不準他亂動。
此時電影裏正播到女主角睡覺的時候,手放在床邊,總是在半夜被突然出現的鬼手抓住,樊淵恰好在這時握住了顧炀的手。
顧炀吓得差點跳了起來,手裏的爆米花袋子一歪,眼看着要撒出來了,被樊淵眼疾手快的扶住,顧炀轉身一把将小樊淵抱進懷裏,下巴壓在樊淵的頭頂,抱得特別用力,兩個人中間的爆米花袋子都被夾扁了。
樊淵的臉被顧炀按到了他的胸前,樊淵使勁動了動,才側過頭喘了口氣。
此時的顧炀已經徹底沉浸到了電影中,懷裏抱着樊淵好歹讓他不是那麽害怕。
樊淵本想從顧炀懷裏掙脫出來,在感受到顧炀微微的顫抖後,擡起的手到底是只落到了顧炀的後背拍了拍。
劇情進行到後半段,顧炀明明怕的要死,偏偏還好奇最後怎麽了,幹脆把臉藏進樊淵的肩膀上,一會兒擡頭看兩眼。
這種時刻了,顧炀還不忘拿過一邊的可樂咕咚咕咚的喝上兩口,直到電影結尾,女主角徹底戰勝了鬼怪,正一臉欣慰的看着窗外時,顧炀終于松了口氣。
他松開一直被他抱在懷裏的樊淵,末了還挺不好意思的幫樊淵順了順一頭被他弄亂了的頭發。
看完恐怖片,顧炀一身輕松,視線輕飄飄的略過大屏幕,就見一臉欣慰看着窗外的女主角身後突然竄出來一個鬼影撲倒了女主角。
惡心的吞噬聲音傳來,不一會兒,女主角帶着一臉詭異的微笑站起來,繼續看着窗外。
鏡頭拉遠,女主角突然回頭,視線直勾勾的看過來,就像透過屏幕看到了所有在看電影的人一樣。
本以為是個好結局,結果最後無人生還。
顧炀一口可樂嗆到了,手裏的杯子也跟着他吓了一跳的時候撒了大半杯出來。
不僅撒了他自己一裙子,就連旁邊的樊淵都遭了秧。
樊淵要更慘一些,因為此時身高矮了一些,可樂全撒在了他的胸口上,黏糊糊的一大片。
顧炀趕緊拿出紙巾幫樊淵擦,樊淵此時的身形要瘦削很多,甚至有幾滴可樂窩在了樊淵的鎖骨處,随着他的動作輕微滑動,就是一直不掉下來。
勉強擦幹樊淵衣襟上的可樂後,顧炀下意識的擡手抹掉樊淵鎖骨處的幾滴可樂,擡起手就湊到唇邊抿了抿。
樊淵看到,立刻伸手握住顧炀的手腕拉遠,拿出紙巾幫顧炀把手指擦幹淨。
擦幹淨手指,樊淵擡頭湊到顧炀耳邊,熱氣吹到了顧炀的耳廓上:
“顧炀,你注意點,不要在外面亂舔。”
顧炀愣了下,立刻收回手揣進口袋裏,小聲狡辯:
“我哪裏有亂舔……”
兩個多小時的電影看完,外面的天已經暗了下來。
顧炀本來想在外面吃飯的,但一看天暗了,為了防止樊淵突然恢複正常體型,還是決定快點回家。
他本來挺期待出來玩的,結果發現出來看電影還不如和樊淵窩在家裏看電影自在。
剛到家不一會兒,樊淵就恢複了正常模樣。
他換回了平時的衣服,從樓梯上慢慢走下來,視線輕輕略過攤倒在沙發上玩手機的顧炀。
顧炀渾身一僵,已經被他遺忘的事情,重新浮現在了腦海中。
“先記着,晚上再教訓你。”
“先記着,晚上再教訓你。”
……
樊淵白天說過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顧炀耳邊重複盤旋,他忐忑的從沙發上爬起來,手機都玩不進去了,小心翼翼的聽着從廚房裏傳出來的聲音。
每一下碗碟碰撞的聲音都要讓顧炀驚吓一瞬,他心髒砰砰亂跳着,一直在想樊淵說過的懲罰。
直到樊淵端着熱氣騰騰的飯菜出來,絕口不提白天說過的懲罰,顧炀這才後知後覺的猜測着,樊淵是不是已經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看着樊淵毫無表情變化的臉,顧炀越加肯定了這個猜測。
在樊淵把所有飯菜都擺好後,顧炀非常自覺的坐到了座位上,還十分殷勤的為樊淵盛了一碗飯。
樊淵看了顧炀一眼,什麽都沒說。
兩個人安靜的吃完飯,剛放下碗筷,樊淵擦了下嘴,說話了。
顧炀還捏着筷子的手一顫,心想還是來了!
果然,樊淵的視線掃了過來,說:
“顧炀,今晚的碗,你洗。”
顧炀使勁點頭,立刻答應了下來,不過就是洗個碗,沒事沒事!
緊接着樊淵又說:
“洗完碗,自己上去做兩套理綜試卷,每做錯一道題,就要挨一下打。”
顧炀還在小雞啄米似點着的頭一僵,猶豫着問:
“打哪?”
樊淵視線向下掃了一眼,說:
“你說打哪?”
顧炀站起來捂着自己的屁股就跑向了廚房,在廚房裏哼哧哼哧的洗完碗,立刻跑到了書房去做題。
臨上去前,還不忘拿了一堆零食,一起帶了上去。
樊淵看着顧炀抱着一堆零食上去,到底是沒阻止他。
顧炀打開幾包零食,邊吃邊做題。
想到樊淵說得懲罰,小臉慢慢紅了。
其實他也不怕樊淵打他屁股的,甚至隐隐還有點期待,這麽想着,顧炀手下就故意做錯了一道題,緊接着又十分唾棄自己的搖搖頭,把錯題給改正了。
當顧炀真正殺下心來學習時,注意力是很集中的,零食也不怎麽吃了,就是拿上來的幾根棒棒糖被他拆開放進嘴裏,不一會兒就嚼碎一個。
直到他全身發熱,拿着筆的手開始抖,顧炀才後知後覺的放下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這一摸,就摸到了一手的汗水,不只是額頭,顧炀的全身都滾燙滾燙的,嘴裏彌漫着棒棒糖的菠蘿味。
顧炀想到了什麽,立刻去翻被扔了一桌子的棒棒糖包裝紙,發現其中有兩個蘋果味的。
他因為過于專注,根本沒注意,拆開包裝放進嘴裏就嚼碎了,此時渾身開始發熱,顧炀才反應過來。
顧炀撐着桌子站起來,兩條腿軟綿綿的,扶着牆一點點的往外蹭。
樊淵正在一樓看電視,顧炀扶着樓梯扶手跪倒在一樓地面上,樊淵立刻就注意到了,走過去扶顧炀的手臂,入手的溫度很高。
“你發燒了?”樊淵問。
顧炀迷迷糊糊的擡手,被樊淵拉起來,順勢倒進樊淵懷裏,滾燙的額頭貼到了樊淵的脖頸上,輕輕蹭了蹭。
他渾身無力,雙手軟綿綿的搭在樊淵的肩膀上,小聲的說着他的委屈:
“樊淵,我好難受。”
樊淵彎腰抱起顧炀,帶着顧炀一起坐到沙發上,給家庭醫生打電話。
他們家一直有自己聘用的家庭醫生,給的薪水非常高,別說是晚上,就是半夜,打了電話也一樣會來。
顧炀意識已經開始迷糊了,他沒想到不過是幾個蘋果口味的棒棒糖都會讓他有這麽強烈的反應,這個《白雪公主》的金手指還真是一點都不肯馬虎。
家庭醫生來了之後,給顧炀量了體溫,立刻要給他打退燒針,這次的退燒針并不是點滴,而是肌肉注射的屁股針。
顧炀聽到了百般的不願意,用渾身最後一點力氣使勁往樊淵懷裏藏,熱乎乎的額頭蹭着樊淵的手心,微微擡頭可憐巴巴的看向樊淵。
“我不想打那個……太疼了……”
樊淵皺着眉,到底是沒讓顧炀打肌肉注射針,而是把顧炀抱回卧室,按部就班的讓家庭醫生給打了退燒的點滴。
家庭醫生留下一些常用藥,又交代了幾句,就走了。
顧炀雖然發燒,但是溫度并不是太可怕,不用過多擔心。
躺在卧室的大床上,樊淵坐在顧炀身邊,溫了溫顧炀因為打點滴而變涼的手背,又擡手碰了碰顧炀幹燥的唇,他起身,用自己的額頭貼了下顧炀的額頭。
溫度下降的很快,樊淵用被子蓋住了顧炀的手,這才轉身下樓。
樊淵離開後不久,顧炀本來已經有些下降的體溫,再一次升高。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先喊了聲樊淵的名字。
“樊淵?”
卧室裏很安靜,只亮着一盞床頭燈,樊淵并不在。
顧炀硬撐着坐起來,擡手就把手背上紮着的點滴針給拔了。
他順着床邊滑下去,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捂着昏沉沉的大腦,半天沒緩過勁兒來。
顧炀心裏隐約有種感覺,他這一次的發燒,不會再因為藥物而退燒了,畢竟這是由《白雪公主》的金手指所帶來的負面反應,一般這種反應,都是外物所不能抵抗的。
除了樊淵,《凡淵》一書的男主角樊淵。
顧炀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兒,才扶着床邊站起來,從床頭櫃裏翻出一只口罩拿在手裏,雙腿邊走路邊抖,扶着牆邊一點點的往外挪,沒走幾步就出了一身虛汗。
樊淵此時正在一樓廚房給顧炀煮冰糖雪梨湯,正看着火候呢,就被一雙綿軟的手從後面摟住了腰。
這對于向來謹慎、小心的樊淵來說,是十分罕見的事情。
他太熟悉顧炀了,熟悉到身體已經下意識的對顧炀放松,才會讓顧炀能夠無聲無息的靠近他。
顧炀抱着樊淵的腰,把自己滾燙的額頭抵在樊淵的後背上。
“樊淵……”
樊淵低頭握住顧炀的左手,看到上面因為強行拔針而留下的已經凝固的血珠,語氣有些不好:
“怎麽不好好打針?下來做什麽?”
顧炀仍舊靠着樊淵,額頭在樊淵的後背上蹭了蹭,聲音也軟綿綿的。
“沒用的,打針退不了燒。”
樊淵轉身,扶住不停向後倒的顧炀。
顧炀歪在樊淵懷裏,擡頭視線落到了樊淵淡色的唇上。
“樊淵,我剛剛突然想明白了,打針沒用,吃藥也沒有,你才是我的藥。”
話落,顧炀雙腿一軟,帶着樊淵一起坐在了地上。
他擡手,把一直攥緊在手心裏的口罩展開,戴在了樊淵的臉上。
“以防萬一,萬一是我猜錯了,免得傳染給你……”
樊淵不明所以,卻并沒有阻止顧炀,任由顧炀給他戴上口罩。
因為發燒,顧炀的指尖都是炙熱的,指尖勾着口罩的兩邊戴在了樊淵耳朵上,又順着耳廓輕輕滑過,最後顧炀的雙手按在了樊淵的肩膀上。
“樊淵,你可是我的特效藥……”
最後的話音,消失在了顧炀貼上去的唇邊。
顧炀跪坐在樊淵的身前,慢慢直起腰,微閉着眼睛,揚高脖頸,将殷紅的唇按在了樊淵戴着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