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節下課,潘菲和柴靜秋再一次站到了樊淵面前
解釋,所以要留紀念,還是畫畫,畫畫嘛,天馬行空的,可以說是想象啊。
“那畫我們兩個的雙人像,好嗎?”
樊淵從畫架後面探出頭,向顧炀點點頭,調好顏料就開始畫。
這一次樊淵畫了很久,從天亮直到天黑才畫好,而顧炀也一直安靜的陪在樊淵身邊。
這幅畫被兩個人一起挂到了籠子屋內,并排在其他兩幅畫旁邊,這是籠子屋裏的第三幅畫。
畫像上,黑發披散、長裙繁複的顧炀站在右邊,左邊緊緊靠着只到他肩頭不過十三四歲模樣的樊淵,兩個人的手緊緊牽着,十指緊扣。
顧炀輕輕摸了摸畫像上樊淵的臉,轉身看向樊淵,笑眯了眼睛:
“樊淵,以後這裏就叫秘密基地怎麽樣?我們的秘密基地。”
樊淵也正擡高頭看着那副畫像,聽了顧炀的建議,沒有反對,只是看了顧炀一眼,又立刻側開了頭,嘴角勾起一點。
“随你。”
晚上顧炀抱了一床厚厚的被子,和樊淵兩個人久違的睡在了秘密基地的秋千上,兩個人窩在一起裹着被子,随着秋千的晃蕩慢慢搖曳着。
顧炀窩在樊淵身上,右手捏着魔鏡的小黑手柄,左手攤開,盯着上面的倒計時。
樊淵的呼吸已經平穩下來,應該是睡着了,顧炀卻在緊張的等待着下一個金手指。
不看看下一個金手指是什麽,顧炀根本緊張的無法睡覺。
眼看着左手心小書上的《白雪公主》倒計時歸零,随機框框上又開始滾動起各個童話故事的名字,顧炀閉上了眼睛,忐忑的等待着。
在《白雪公主》的金手指歸零後,顧炀能感覺到右手的魔鏡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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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炀閉上眼睛後,依舊平穩着呼吸的樊淵睜開了眼睛,看向趴在他身上的顧炀。
在心裏默數了十個數後,顧炀睜開眼睛,看着左手心的小書,上面顯示着:
“恭喜,您的随機金手指《兔子新娘》已經開始,倒計時30天,請您好好享受。”
《兔子新娘》?
顧炀在腦海裏搜尋半天,也想不出來這個《兔子新娘》到底是個什麽童話故事。
他側耳傾聽樊淵的呼吸,在确定樊淵依舊睡得很沉後,悄悄動了動,想要去拿擠在秋千縫隙裏的手機。
顧炀指尖慢慢貼着樊淵的腰,一點點的去夠夾在縫隙裏的手機,小心翼翼的就怕吵醒樊淵,就在顧炀指尖剛剛碰到手機時,樊淵突然動了一下,吓得顧炀立刻不敢動了,以為樊淵要醒了,結果樊淵只是在睡眠中換了個姿勢而已。
随着樊淵稍微動了下身體,顧炀輕易的拿到了手機,他松了口氣,窩在樊淵懷裏,開始上網查關于《兔子新娘》的童話故事。
顧炀以為一直熟睡的樊淵,卻在剛才調整姿勢時,碰了下他自己的脖頸。
那面一直挂在他脖子上的小鏡子,就在剛剛,消失不見了。
《兔子新娘》是收錄在《格林童話》裏的一篇非常簡單的童話故事,全程沒什麽起伏。
講了一只兔子總去偷一個小女孩家的卷心菜吃,在第三次偷吃的時候,讓小女孩坐到它的尾巴上,把小女孩綁回家當新娘,小女孩不願意,最後逃跑了的簡單故事。
顧炀翻來覆去的看這個童話,想着有可能的金手指。
小女孩能坐兔子尾巴?這兔子不會可以變大吧?
難道這次的金手指能變大?
顧炀亂七八糟的猜測着,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睡夢中,只覺得尾椎骨傳來了久違的痛癢感覺,他翻身把尾椎骨靠近樊淵,在樊淵身上蹭了蹭,舒緩了下痛癢,這才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籠子屋裏向來是擋着厚窗簾的,一睡起來,就容易分不清時間。
顧炀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意識慢慢清醒,卻沒有睜開眼睛,他往前拱了拱,在樊淵身上蹭了蹭,一蹭上去就覺得頭頂軟綿綿的,觸感奇怪。
腦袋還沒有完全清醒,顧炀下意識的擡手往腦袋頂上抓了抓,入手長條狀的毛絨物體。
長條狀……
毛絨絨的……
顧炀噌的睜開眼睛,猛地坐了起來,因為起來的動作太大,身子後仰,就要從秋千上翻下去。
身體往後倒了一半,立刻被樊淵拽着手臂拉回懷裏。
顧炀驚魂未定的靠在樊淵懷裏,一手還揪着自己腦袋上一邊的長條物體。
許久,顧炀才松手,從樊淵懷裏擡起頭,發現籠子外面籠罩着的黑布已經降下來了,籠子裏亮着昏暗的燈光,樊淵似乎已經醒了許久,正靠在秋千椅背上,垂眸靜靜的看着顧炀。
顧炀松開揪着自己腦袋上長條物體的手,轉手去摸自己的尾椎骨,入手一個毛絨絨的圓球,顧炀還有點不相信,用力捏了一起,立刻有一股電流一樣的麻順着脊椎一路向上。
他哼唧一聲松開手,又倒在了樊淵懷裏。
樊淵擡手勾着顧炀頭頂軟噠噠的兔耳朵湊到唇邊,輕輕咬了下。
顧炀立刻抖了抖,想到《兔子新娘》的金手指就覺得生無可戀。
這金手指可不可以不要這麽直觀、這麽敷衍?
《小紅帽》就讓他長狼耳朵和狼尾巴,《兔子新娘》就讓他長兔耳朵和兔尾巴嗎?
他還以為他會變成巨人呢!
樊淵咬完顧炀的兔耳朵尖尖還不罷休,轉手一把掐住了顧炀身後的毛球球,五指張開用力捏了一把,顧炀脊背立刻挺直了,但頭頂的兔耳朵還是軟噠噠的垂在腦袋兩邊,沒有立起來。
“別捏!別捏!”
顧炀轉身祈求的握住樊淵的手腕,《白雪公主》的金手指結束,樊淵已經不會再受到影響變小了,此時哪怕白天,樊淵也是正常的模樣。
樊淵順勢松手,又捏上了顧炀的後頸。
“午安,小兔子。”
顧炀看着樊淵近在咫尺的面龐,上面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樊淵已經不會再對顧炀身上奇奇怪怪的變化感到驚訝了。
樊淵捏着顧炀後頸的手向下落到後背上安撫性的拍了拍,剛要收回手,就見顧炀反應距離的拱起後背,整個人從秋千上爬下去,坐在了地上。
“你、你怎麽能拍我後背呢!”顧炀驚呼。
就在剛剛樊淵拍他後背那幾下,顧炀渾身麻到發軟,要不是咬着嘴,幾乎要忍不住叫出來。
樊淵的手還停在半空中,他以前也不是沒有拍過顧炀的後背,顧炀的反應可沒有這麽大。
看着顧炀如今如同兔子一樣紅通通的眼睛,樊淵也從秋千上下來,走到顧炀面前,他靠近一步,顧炀就後退一步,直到退到了籠子邊緣,再也沒辦法退。
樊淵蹲在顧炀面前,撩了下顧炀腦袋兩邊軟趴趴的兔耳朵,問他:
“耳朵豎不起來?”
顧炀這才反應過來,他的耳朵一直是耷着的,他立刻試着去控制耳朵立起來,捏緊拳頭渾身用勁兒,耳朵終于立起來一會兒,沒半分鐘就軟倒下去,耷在腦袋兩邊。
他擡手揪了揪自己的兩只耳朵,有點不敢置信,這金手指讓他長了兩只兔耳朵就算了,結果還是個殘疾兔子!
樊淵見顧炀一臉吃驚的模樣,趁着顧炀不注意,一把拉着顧炀摟進懷裏,又拍上了顧炀的後背。
顧炀掙紮了兩下,動不了了,只能任由樊淵一下又一下的拍他後背。
拍着拍着顧炀反而舒坦了,身體和頭頂上的兩只兔耳朵一樣軟噠噠的靠在樊淵懷裏。
他擡頭,盯着樊淵幹淨的頸項看,腦袋裏突然竄出一個念頭。
“這是我的新娘,我要把他關起來。”
樊淵正逗着顧炀玩呢,脖頸上一涼,那個一直戴在顧炀脖子上的頸鏈,被顧炀解開,戴在了樊淵的脖子上。
這還不算完,顧炀把之前挂到小蒼蘭吊墜旁邊的縮小版頸鏈解下來,拉過樊淵的手,給他重新戴在了無名指上。
做完這一切,顧炀擡頭認真的看着樊淵。
樊淵的手還搭在顧炀的後背上呢,顧炀已經單膝跪地,一臉嚴肅的伸手握住樊淵戴着縮小版鎖鏈戒指的手,低頭輕吻樊淵的無名指。
“我宣布,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新娘啦!我保證,早晚有一天,要讓你坐上我的尾巴!”
顧炀如今頂着腦袋上兩個軟趴趴的兔耳朵,低頭的時候兔耳朵跟着垂下去,擡頭的時候兔耳朵擋住了眼睛,他還要伸手撥弄開,邊說話身後短短的大毛球跟着晃蕩着,看起來有點可愛。
樊淵收回搭在顧炀後背的手,看了眼重新戴回他手上的頸鏈戒指,反問:
“你的新娘?”
顧炀站起來,鄭重其事的點點頭,轉身趁樊淵沒注意,一溜煙的跑出了昨晚沒鎖的籠子,順手把籠子給關上了。
他站在鎖住的籠子外面,叮囑樊淵:
“你已經是我的新娘了,我的新娘就要好好待在籠子裏,你等我去給你做好吃的。”
說完顧炀就轉身往外走,走到鐵門前握着門把手開了一下,沒打開。
他之前因為被樊淵不停撩撥後背,導致頭腦發熱,做了一系列事情只憑直覺,此時才反應過來,這鐵門和籠子都是用樊淵的指紋鎖住的,沒有樊淵,誰也別想進來,同理,進來了也出不去。
顧炀僵硬的站在鐵門前,突然把腦袋砸在了鐵門上,沮喪的磕了兩下。
“顧炀啊顧炀,你是長了兩個兔子耳朵,腦容量也變得跟兔子一樣大小了嗎?犯什麽蠢呢!”
樊淵好整以暇的坐在籠子的鐵欄杆旁邊,看着顧炀去而複返。
顧炀緊張的舔了舔唇,站到樊淵面前,醞釀話語:
“樊淵……那個,你就當我剛起床腦袋不清醒,你把籠子打開,咱們一起出去呗?我想給你做好吃的!”
樊淵撐着下颌看着顧炀,只是看着,也不說話。
顧炀跪坐下來,湊近欄杆,伸手輕輕戳了下樊淵搭在另一邊的手背,小心翼翼的叫着:
“樊淵?理我一下嘛?”
樊淵撐着臉頰的手指輕輕敲了兩下,問顧炀:
“想關着我?”
顧炀低下頭,臉頰紅撲撲的,軟噠噠的耳朵垂下去,貼在了臉頰上,沒說話。
樊淵又問:
“想讓我當你的新娘?”
顧炀雙手緊張的按在自己的膝蓋上,十根蔥白的指尖扣着膝蓋,沒忍住,輕輕點了點頭。
樊淵挑高一邊眉毛,看着一直低着頭的顧炀,突然說:
“顧炀,轉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尾巴。”
顧炀擡頭看向樊淵,不明所以:
“啊?”
樊淵仍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不給看?你不想出去了?”
顧炀咬了咬牙,慢慢轉身,把身後短短圓圓的大毛球湊近鐵欄杆。
剛一湊近,就被樊淵伸手抓住了。
随着樊淵手下力度的不同,顧炀頭頂兩只軟噠噠的兔耳朵時不時動一動,激動了還能稍微立起來一點,只不過堅持不了多久,又垂了下去。
直到樊淵捏夠了,他才打開籠子的指紋鎖,走出來,帶着顧炀離開這裏。
顧炀低着頭跟在樊淵身後,看着樊淵走在前面晃動的衣擺,沒忍住上前揪住了樊淵的衣服。
樊淵回頭看他,顧炀仍舊低着頭,也不跟樊淵對視,就是小聲又堅定的說:
“你是我的新娘。”
聲音太小了,樊淵都聽不清。
樊淵湊近顧炀,撩起顧炀一邊軟噠噠的兔耳朵,湊近了問他:
“你說什麽?”
顧炀終于擡頭,紅紅的眼睛看向樊淵,明明是這樣鮮紅的瞳孔,卻一點都不吓人,只讓人覺得可憐兮兮的。
他慫了下鼻尖,任由樊淵撩着他一邊的兔耳朵,哽咽着說:
“我、我給你摸耳朵,也給你捏尾巴,但、但是,你是我的新娘,你不能逃跑,我要鎖着你,就要鎖着你嘛……”
說到最後,眼淚噼裏啪啦的掉了下來,樊淵頓了下,松開撩顧炀兔耳朵的手,向攤開雙臂,顧炀立刻擠了進去,兩只熱乎乎、軟趴趴的兔耳朵使勁蹭着樊淵的下巴。
樊淵湊到顧炀正常的人類耳朵旁邊,輕聲說:
“想鎖我?先做十套試卷。
顧炀擡手抹眼淚,邊抹邊使勁點頭:
“做就做,誰怕誰!”
樊淵抓過顧炀的手,不讓他用力蹭自己的臉,擡頭輕輕擦幹顧炀眼睛邊的淚水,突然問了他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之前長狼耳朵的時候就想問你,你這四個耳朵,聽聲音會不會更清楚?”
顧炀開口先打了個哭嗝,睜着一雙茫然的紅眼睛,奇怪的看着樊淵,認真回答:
“立體聲……挺清楚的……”
樊淵唇角微勾,牽着顧炀的手,領着他的小兔子下樓吃飯。
沒走兩步,本是落後一點的小兔子立刻快步貼過去,緊緊擠着才罷休。
樊淵側眸看了眼顧炀腦袋頂上兩只軟趴趴的兔耳朵,想着兔子的習性。
兔子,膽小敏感、嫉妒心強,發情期頻繁、持續長久,宜圈養。
作者有話要說: 當當當當~您的顧小兔子已送達~
《兔子新娘》是格林童話裏的一篇,可能不太常見,我文裏簡單說了兩句,好奇的可以網上搜搜哈~
感謝在2020-02-09 21:08:54~2020-02-10 20:41: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清零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LlL 59瓶;不想 48瓶;你是我的陽光、巴拉巴拉、34143046 10瓶;四狗 6瓶;一只雞爪子、易之羊 5瓶;椒鹽海糖 4瓶;小可愛、落塵。 2瓶;雲水寒、住在山下的憨批、空腹不能吃飯飯、18786379、楠楠、匣與桔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61 章
早飯是一碗香氣噴噴的小馄饨, 豬肉玉米餡的。
作為愛吃肉的顧炀, 這本該是他特別喜歡的早飯, 但今早顧炀卻吃得不是那麽開心。
比起香噴噴的小馄饨, 顧炀似乎對碗裏的湯和青菜更感興趣,一口一口把碗裏的菜都給挑着吃了。
眼看着碗裏沒有青菜了,顧炀沮喪的撓了撓頭頂的兔耳朵,一筷子青菜就被放進了他的碗裏。
樊淵将他碗裏的青菜全都挑了出來,夾到顧炀的碗裏。
“以前你不愛吃菜, 現在倒是反過來了。”
顧炀眼看着樊淵筷子落下, 離開時筷子上還挂着一片青菜, 他心急的擡頭就咬過去, 直接咬住了樊淵的筷子。
樊淵看着顧炀舌頭卷走那片青菜, 什麽都沒說, 自然的收回手, 繼續用被顧炀咬過的筷子吃飯。
顧炀沒想那麽多,把碗裏的青菜用勺子連帶着清淡的馄饨湯一起吃進了肚子裏, 碗裏一個個飽滿肚圓的小馄饨是一個都沒碰。
吃完青菜, 顧炀把自己的碗往樊淵那裏推了推,直接推到樊淵的碗邊, 兩個碗邊撞擊, 發出清脆的聲響。
樊淵擡眸看了顧炀一眼:
“我這裏沒有菜了。”
顧炀搖搖頭, 指着碗裏的小馄饨說:
“裏面的小馄饨,都給你,你是我的新娘, 都給你的。”
樊淵也沒嫌棄,直接将裏面的小馄饨倒進自己的碗裏。
“你倒是會做人情,自己不吃的給我。”
顧炀趕緊搖頭,一臉認真:
“你是我的新娘!我要照顧你!”
說着顧炀就站起來把空碗拿去廚房洗,還把家裏的地掃了一遍,別提多殷勤了。
樊淵邊看顧炀折騰,邊慢悠悠的吃早飯。
吃完早飯,他走上樓梯,打算去書房學習,臨走時拉了下顧炀身上松垮的睡裙,睡裙後面破了一個洞,擠出來一個白白絨絨的兔尾巴。
“你現在……還需要穿裙子嗎?”
顧炀緩緩眨了下眼睛,臉頰慢慢升上了薄紅,他低頭,兩只軟趴趴的兔耳朵垂下來,白絨絨的毛毛擋住了臉上的紅暈。
“不用了……”
樊淵松手,往樓梯上走。
“去換衣服,換好來書房學習。”
顧炀點點頭,都沒敢擡頭與樊淵對視。
直到樊淵的身影從樓梯轉角消失,顧炀才擡腳踢了踢腿,心裏莫名有點奇怪的煩躁,半響才走上樓,不過并沒有直接去書房,而是回卧室。
卧室裏的窗簾已經被樊淵打開了,窗外的晨光照進來,整個卧室內都亮堂堂的,溫暖又明媚。
顧炀卻不喜歡這樣的明亮,他關上門立刻上前把窗簾給重新拉上了,光光拉上還不算完,他非常認真的檢查兩片窗簾中間的縫隙,确保沒有一絲光亮透過縫隙鑽進來才罷休。
看着重新變得暗沉沉的卧室,顧炀心裏終于有了點高興,雙腿微彎,不自覺的原地蹦跶了兩下,蹦跶完又十分唾棄的揪了把自己的兔耳朵,揪完兔耳朵沒忍住又蹦跶了一下。
最後顧炀放棄了,他算是發現了,這個兔子的習性,他是一時半會兒都改不了了。
打開衣櫃,顧炀把挂着的幾條裙子撥到一邊,他終于不用再穿裙子啦!
找出久違的襯衫穿上,等到要換內褲、穿褲子的時候就犯了難。
顧炀一手舉着一條畫着小太陽的卡通內褲,一手舉着一條寬松的家居褲,視線在兩邊來回移動。
他現在又長尾巴了,雖然沒有狼尾巴那麽長,可到底還是個尾巴,難道他又要開始在褲子後面剪洞嗎?
顧炀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又伸手往後抓了兩把自己短短的兔尾巴,最後猶豫着,直接往腿上套內褲,并沒有在上面先剪出來一個洞洞。
內褲一路往上提,最後後面的邊緣卡在尾巴根兒處,倒也算是穿上了,就是因為卡着一條尾巴,中間有點往下。
顧炀伸手往後摸了摸,覺得還可以,就是後腰的褲線那裏有點往下,到時候襯衫往下拽一拽,就可以徹底擋住,這樣就不用在褲子上剪洞洞了!
說到做到,顧炀把居家褲也穿上了,後面的褲腰處卡在短尾巴下面,上面襯衫一套,往下拽拽,剛好把短尾巴給擋住了。
穿好衣服,顧炀覺得自己有點聰明,得意洋洋的往門口走,手剛握上門把手,又有點猶豫。
他回頭看了下昏暗的卧室,視線從寬敞的大床一路飄到大床旁邊的地上。
地上的厚地毯已經被樊淵重新鋪上了,床頭櫃和衣櫃擠着,那一塊的空間并不大,但卻看起來很有安全感。
顧炀的手又慢慢從門把手上滑了下去,他好想……給自己搭個窩啊。
這種想法越來越強烈,一進到顧炀的腦海裏,就再也摘不掉了。
終于,顧炀離開了門口,走到了床邊的位置,他踩了踩地上厚實的地毯,轉身把床上的被子給拖下來放到地上鋪着。
鋪完又把兩個人的枕頭給拿下來扔在上面,扔完了枕頭,顧炀湊到樊淵的枕頭上面嗅了嗅,擡手又把自己的枕頭給重新扔回到床上,顧炀跪坐在地上,捧着樊淵的枕頭開心的蹭了蹭,這才把枕頭重新放在被子上擺好。
但光光鋪個被子,放個枕頭,這個窩看起來也太寒酸了。
顧炀身後短短的兔尾巴輕輕晃動着,緊接着他打開了旁邊的衣櫃。
他打開的不是自己的那一邊,而是樊淵的那一邊。
顧炀紅通通的眼睛裏面全是興奮,視線在樊淵清一色深顏色的衣服上看了一圈,也不挑剔,從左邊開始,一件一件的拿下來扔在鋪在地上的被子上。
直到樊淵的衣櫃幾乎空了,顧炀才滿意的重新合上衣櫃的門。
此時顧炀搭在地上的窩終于不“寒酸”了,上面堆滿了樊淵的衣服,顧炀躺在上面,把樊淵的衣服攏到身邊,攏成一座小山,整個人鑽進去,舒舒服服的蜷縮着。
這裏面全是他熟悉的、屬于樊淵的味道,顧炀心裏莫名其妙的煩躁慢慢少了許多。
他躺在裏面閉着眼睛很快就犯了困,把樊淵讓他去書房的話也忘到了腦後,縮在樊淵的衣服裏,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樊淵在書房做完了半套題,也不見顧炀來書房。
他放下筆,起身從書架上抽出那本黑色、厚重的筆記本,重新回到了書桌後面。
翻開筆記本其中一頁,上面記錄着顧炀這些時日的變化。
樊淵提筆,重新把魔鏡後面的問號劃掉,寫上了白雪公主四個字。
末了又加上了狼、傻兔子這幾個字。
寫完這些,樊淵重新将筆記本堂而皇之的擺回到書架上。
他突然有點期待,如果顧炀哪天看到了這個本子上寫的一切,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樊淵放完筆記本,并沒有回到書桌後面繼續寫題,而是打開書房的門,徑直走向卧室。
他站在卧室門口側耳傾聽,裏面一片安靜。
樊淵輕輕推開卧室門,就發現卧室裏的窗簾又被拉上了,現在卧室裏的光線很暗,大床上空空蕩蕩,顧炀并沒有躺在床上。
視線一轉,樊淵就看到了窩在床邊地上的顧炀,以及顧炀身邊散落着的衣服,全是他的衣服。
顧炀此時已經睡着了,兩只毛絨絨、軟趴趴的潔白兔耳朵貼在紅撲撲的臉頰邊,身後卡在褲子邊緣的兔尾巴時不時的晃動兩下。
因為顧炀的姿勢是蜷縮着的,他背對着門,姿勢的原因導致襯衫下擺根本遮不到尾巴那裏,被尾巴卡着的褲子将周邊的皮膚暴露出來,對着樊淵的方向,一覽無餘。
樊淵的視線落到了顧炀的尾巴周圍,又淡淡的移開。
他走上前,蹲在顧炀面前,輕輕撩起顧炀的一只兔耳朵,一手撐在顧炀旁邊,彎下腰,在顧炀耳邊輕輕說: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
顧炀正做着美夢呢,夢裏他依偎在樊淵懷裏,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別提多開心了,睡得正香時,敏感的耳邊突然吹來一道熱氣,緊接着聽到熟悉的聲音。
他下意識的回答:“不開,只給樊淵開。”
樊淵看着身邊蜷縮着毫無防備的傻兔子,放下他的耳朵,幹脆擠着他躺在了他的旁邊。
随着樊淵躺下來後,顧炀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立刻松開了懷裏的衣服,轉身往樊淵懷裏擠着,邊擠着邊含糊的叫着:
“新娘……我的新娘來啦……”
樊淵手臂擡高,看着顧炀主動擠進他的懷裏,在顧炀找好位置後,才慢慢放下手臂。
“傻兔子,到底誰是新娘?”
顧炀還睡着呢,哪裏會清楚的回答樊淵的問題,樊淵的手搭在了顧炀的後背上,一下又一下的輕拍着,沒拍兩下,顧炀就開始抖,後腰挺直,整個人從蜷縮着的姿勢慢慢伸展開,露在外面的皮膚也漸漸染上了薄紅,就像一朵花苞慢慢在樊淵的面前綻放。
樊淵看着顧炀奇怪的行為,拍着他後背的手停了下來。
沒有人拍後背了,顧炀立刻不樂意了,雙手亂揮着,眼睛也慢慢睜開一點,有了要醒來的趨勢。
“樊淵?”
顧炀總是這樣,每次眼睛還沒睜開呢,就先開始找着樊淵。
樊淵伸手,讓顧炀亂揮的手落到了他的手心。
顧炀一抓住樊淵的手,立刻不亂叫了,剛睜開一點的眼睛也重新閉上了,整個人又往樊淵懷裏擠,擠到兩個人都緊緊貼着才罷休。
樊淵一只手被顧炀抱在懷裏擠着,另一只手又重新搭在了顧炀的後背上,重新拍打起來。
這個姿勢說不上好受,被顧炀抱在懷裏的手臂因為血液不流通漸漸有點發麻,可樊淵硬是許久沒動。
随着樊淵輕輕的拍打着顧炀的後背,顧炀又開始抖,拍一下就要輕輕抖一下,嘴唇緊抿着,眉頭也跟着微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舒服還是害怕,真得像極了兔子敏感膽小的性子。
樊淵本來沒有當回事,只以為顧炀睡得舒服,在那裏撒嬌呢,于是拍着顧炀後背的手沒有停。
卧室裏一時只有顧炀睡着後輕微的呼吸聲,突然窗外響起巨大的煙花爆炸開的聲音。
附近不知道是誰家已經開始放煙花了,臨近過年,大白天的就開始玩鬧起來。
樊淵拍打顧炀後背的手一僵,白天的煙花綻放在天空中幾乎要看不見,随着煙花的炸開,有什麽東西在兩個人之間也炸開了。
随着樊淵拍打後背而微微抖着的顧炀終于不抖了,他還抱着樊淵的另一只手臂,此時有點清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聲音是從未有過的膩、膩到樊淵的耳朵有點癢。
顧炀仰頭,微微睜開眼睛,只看到樊淵的下巴。
“樊淵,你怎麽尿床了?”
樊淵一時沒有回答,顧炀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把糊在臉上的兔耳朵巴拉開,松開樊淵的手臂,撐着被子坐起來,剛坐起來動一動,身體也僵了。
本來還有點迷糊的顧炀,一下子就清醒了,他轉頭,僵硬的看向還躺在被子上的樊淵。
樊淵一雙黑眸靜靜的看着他,裏面沒有任何光影,完全猜不出樊淵在想什麽。
許久,樊淵突然說:
“顧炀,是你尿床了。”
下一刻,樊淵也坐了起來,一手伸到顧炀身後,順着故意短短的兔尾巴根兒轉了一圈,也不去掐他的尾巴,而是用指尖探入居家褲的松緊帶邊,勾着松緊帶往上提了一下,又立刻松開手。
一松手,松緊帶立刻彈回到皮膚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顧炀跟着疼的眯了眯眼睛。
但是他現在做了錯事,疼也不敢動,只是慢慢把雙腿蜷縮起來,頭都不敢擡。
樊淵收回手,靠近顧炀,将他擋在臉上的兩只軟趴趴的兔耳朵撥開,露出顧炀紅通通的眼睛。
那雙眼睛裏現在滿是驚慌、不敢置信和羞澀。
樊淵指尖捏着顧炀兔耳朵的尖尖,一邊沖着兔耳朵輕聲說:
“顧炀,是不是我把你喂得營養太好了?”
顧炀把臉藏進了臂彎裏,不敢說話,任由樊淵捏他的兔耳朵。
兔耳朵內層沒有白毛毛,皮膚特別嫩,被樊淵指尖搓過,立刻就紅了。
逗夠了顧炀,樊淵才輕輕彈了下顧炀的腦袋。
“起來,去洗澡換褲子。”
說着為了防止顧炀尴尬,樊淵先站了起來,走出卧室。
直到走到明亮的走廊裏,樊淵褲腿上一片濕印子才暴露出來,遇到空氣變得冰涼一片貼在了腿上,随着走動彰顯着自己的存在感。
顧炀還蜷縮在被子上,等聽不見樊淵的腳步聲了,才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跳了起來,三步并兩步的奔進了浴室。
浴室裏很快響起了水聲,顧炀站在涼水底上,褲子被他脫下來扔在一旁,手裏正拿着內褲使勁的搓着,面上滿是羞窘和驚慌。
顧炀渾身的薄紅就算在涼水沖刷下也許久沒有消退,他搓完內褲扔在一邊,又去搓家居褲。
要不是為了不想在褲子後面剪洞,褲子穿得歪歪斜斜的,也不至于讓他那麽尴尬,家居褲都跟着遭了殃。
顧炀在卧室的浴室裏瘋狂搓褲子,樊淵也在一樓的浴室裏,不過并沒有在搓褲子,也并沒有洗澡。
他手上拎着自己的褲子,正看着上面的濕印子。
靜靜的看了許久,樊淵才甩手将褲子扔在一邊,打開了和顧炀一樣的冷水開始沖洗。
水聲很大,掩蓋住了樊淵的一聲輕嘆。
“顧炀啊。”
顧炀洗完褲子,羞憤的出來把他所有的褲子後面都剪了一個洞,因為情緒激動,洞是越剪越大,越剪越歪,他自己正在氣頭上,也沒注意。
剪好洞,顧炀套上褲子,轉手把自己的短尾巴掏出來,緊接着又有點垂頭喪氣,腦袋低下去,軟趴趴的耳朵貼在臉頰上。
顧炀擡腿狠狠踩了下地板,肩膀也跟着聳了下去。
“好丢臉……”
“太丢臉了……”
他居然還說是樊淵尿床了,顧炀甚至覺得這要真是尿床沒準還好點……
顧炀靠着卧室的牆邊,慢慢滑了下去,坐在地上,重新把臉埋進了膝蓋裏。
他開始不知道以後要怎麽面對樊淵,樊淵會不會覺得他惡心?
還是樊淵已經開始讨厭他了?
兔子的特性之一,膽小敏感。
顧炀不知道,他現在已經受到了《兔子新娘》金手指的很大影響。
樊淵是穿着浴袍回來的,一樓的浴室沒有他的衣服。
一進門,就看到了牆邊縮成一團的傻兔子。
顧炀早就聽到了樊淵的腳步聲,那是他最熟悉的聲音之一。
可是他不敢擡頭,其實他想把自己藏起來,又不知道藏哪裏,最後只是沒動,就這麽縮在那裏。
樊淵進來,路過靠在牆邊的顧炀,并沒有跟他說話。
他打開衣櫃,看到幾乎被搬空了的衣櫃頓了一下,只能又把衣櫃關上了,轉身從顧炀的兔子窩裏拎出兩件衣服,脫下浴袍開始穿。
顧炀聽到窸窸窣窣的換衣服聲,覺得心裏又煩躁起來,雙手緊緊攬着自己的肩膀,指尖扣着肩膀的皮膚,控制着自己,不讓自己發抖。
樊淵換完衣服回頭,就看到顧炀交叉搭在肩膀上用力到發白的指尖。
“顧炀?”
樊淵走到顧炀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顧炀聽到了樊淵叫他,一對兔耳朵微微擡起來一點,又耷了下去。
樊淵蹲在顧炀面前,沖着他軟噠噠的兔耳朵輕輕吹了口氣。
“顧炀,擡起頭來。”
顧炀收緊的手臂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