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節下課,潘菲和柴靜秋再一次站到了樊淵面前
最後還是猶豫着、慢慢擡起了頭,露出一張仍舊羞紅的小臉,和一雙帶着水光、紅通通的兔子眼。
“你在怕什麽?”
顧炀搖了搖頭,白淨的牙齒咬着唇邊,就是不說話。
樊淵幹脆伸手,掐着顧炀的腰,把蜷縮成一團的傻兔子舉高。
顧炀一下子被舉高了,沒辦法再蜷縮成一團,驚慌的低頭看向樊淵。
樊淵将顧炀壓在牆上,整個人靠過去,黑眸認真的看着顧炀的眼睛。
“顧炀,告訴我,你在怕什麽?”
顧炀搖了搖頭,又搖了搖頭,淚水突然在此刻決堤,一顆又一顆的砸了下來,砸在了樊淵的臉上。
樊淵任由臉上被熱淚洗禮,仍舊問着顧炀。
“顧炀,你是在怕我嗎?”
這次話落,顧炀立刻使勁搖頭,纖細的脖頸不停的來回轉動着,終于肯伸出雙手摟住樊淵的脖頸。
“沒有,我才不怕你,你是我的新娘呀……”
“我怕你讨厭我,我、我做了那種事……”
樊淵這才放下顧炀,和顧炀一起重新坐回到地上。
顧炀擡手使勁抹臉上的眼淚:
“我怎麽哭了……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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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淵握住顧炀的手腕,微微低頭,湊到顧炀的眼角,将他不斷湧出的淚水抿幹淨。
“不丢人。”
顧炀微眯起被樊淵接近的那只眼睛,只覺得眼睛癢癢的,耳朵也癢癢的,心髒處也是。
樊淵湊到顧炀的另一只眼睛旁,重複着之前的動作。
“人之常情,不丢人。”
顧炀嘴角撇了撇,剛擦幹淨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他把自己使勁往樊淵懷裏藏。
“樊淵,你是我的新娘,你不可以讨厭我,你永遠都不可以讨厭我……”
樊淵摟着顧炀,輕拍着他的後背,拍得顧炀邊哭邊抖。
“不讨厭。”
顧炀這才滿意了,一直莫名敏感、焦躁的情緒慢慢放緩,淚水也停了下來。
他從樊淵的懷裏退出來,抓住樊淵的手腕開始往他搭得亂七八糟的兔子窩裏拽。
樊淵不肯再跟顧炀躺進他亂七八糟的傻兔子窩裏,反而拽着顧炀倒在了大床上。
顧炀掙紮着想下去:
“不行,你要跟我一起住在窩裏的。”
樊淵攬着顧炀的腰,順手用力捏了下顧炀的兔尾巴團團。
“老實點,就在這裏躺着,不睡就去學習。”
顧炀委委屈屈的和樊淵一起窩在床上,床上連個被子都沒有,哪裏是他的窩。
“我想回我的窩裏去……“
樊淵長手長腳攤開,将顧炀整個人摟進來,手腳又再次纏上去。
以前都是顧炀手手腳腳的纏上樊淵,今天換樊淵将顧炀包裹住。
“顧炀,這裏就是你的窩。”
顧炀把臉貼在樊淵的頸窩,小聲答應着:
“嗯,我的窩,我的。”
樊淵滿意的捏了捏顧炀的後頸,室內慢慢安靜下來。
兔子嗜睡,顧炀漸漸又開始犯困。
在臨睡着前,樊淵突然退開一點,黑眸裏毫無睡意,看着顧炀,用随意的口吻問他:
“顧炀,如果我剛才讨厭你了,你打算怎麽做?”
顧炀困意正濃,一雙紅眼睛因為打小哈欠還帶着點水潤,他擡頭看着樊淵,雙手揪着樊淵的衣襟,含含糊糊的回答:
“抓住你,關起來。”
明明是一副傻兔子模樣,兔耳朵軟噠噠的、兔尾巴毛茸茸的,躺在樊淵懷裏渾身都軟綿綿的,看起來這麽無害,可說出來的話卻令人毛骨悚然。
換個人,怕是要被吓死。
可偏偏這個人是樊淵。
樊淵勾了下唇角,重新摟緊顧炀。
“傻兔子。”
顧炀都快睡着了,還撐着睡意發出小聲的抗議:
“我不傻……”
“嗯,一點都不傻。”
作者有話要說: 噓!給顧傻兔子留點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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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變成傻兔子的顧炀特別嗜睡, 迷迷糊糊的反駁完樊淵, 鑽進樊淵懷裏又睡着了。
這傻兔子揪着樊淵的衣襟, 兩只軟噠噠的兔耳朵一只黏在臉頰上, 一只搭在了樊淵的頸窩,熱乎乎的貼着,偶爾覺得毛毛貼着臉有點癢,還要擡手嫌棄的撥開,仿佛這兩只兔耳朵不是他的一樣。
樊淵倒是不嫌棄, 把下巴墊在顧炀頭頂, 蹭了蹭兩只軟綿綿的兔耳朵, 末了又低頭輕輕親了一下。
“傻兔子。”
傻兔子這一覺睡得很沉, 直到中午要吃飯了才被樊淵叫醒, 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 睜眼第一件事是向樊淵張開雙臂要抱抱。
“樊淵, 抱!”
樊淵彎腰抱起顧炀,徑直走到浴室裏, 把顧炀放在了高高的洗手臺上。
顧炀的褲子後面是個大洞, 他自己剪得,剪得時候情緒不穩, 基本都剪大了一圈, 此時突然坐到了冰涼的洗手臺上, 涼意直竄大腦,瞬間就清醒了。
“好冰!”
樊淵剛要松開顧炀,顧炀雙手緊緊摟着樊淵, 就是不松開。
“樊淵,好冰啊!”
樊淵腰身直起一半,轉手拽了個浴巾過來墊在洗手臺上,顧炀這才聽話的松開手。
他伸手慢慢的揉着自己的眼睛,細白的小腿搭在同樣瓷白的洗手臺邊,一眼看過去甚至分不出誰更白一些。
樊淵握住顧炀的手腕,不讓他繼續亂揉眼睛。
顧炀現在的眼睛跟兔子一樣,鮮紅的瞳仁映襯着被他揉紅的眼角,眼神還帶着充滿睡意的茫然,整個人都顯得又軟又無辜。
“別柔了,洗洗臉清醒一下,該吃午飯了。”
顧炀手被樊淵抓着,不能揉眼睛了,張嘴想說話,先打了個小哈欠。
“我睡了這麽久嗎?可還是好困啊。”
樊淵拿過顧炀專屬帶着卡通小太陽的毛巾,過了一遍溫水,輕輕按在顧炀的臉上擦着。
顧炀乖巧的昂起頭,仰着臉,閉着眼睛任由樊淵給他擦臉。
随着好感度的逐漸提高,樊淵願意為顧炀做的事情越來越多。
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再是簡簡單單的喜歡、占有欲,以後會摻雜進更多、更複雜、更深沉、更難以割舍的情感,比如信任、比如相依、比如愛。
擦完臉,顧炀立刻擡高手臂,還要樊淵抱。
這次樊淵卻不肯抱顧炀了,擡手揉了下顧炀的兔耳朵,轉身先往外走。
“自己走。”
顧炀甩了下頭頂的兔耳朵,小聲“哼”了一聲,靈巧的從洗手臺上蹦下來,緊跟上樊淵。
樊淵并沒有走出多遠,步伐放的很慢,似乎在刻意等着顧炀。
顧炀嘴角抿了抿,硬生生收住到了嘴邊的笑意,上前把自己的手塞進了樊淵的手心裏。
樊淵下意識的握住顧炀的手,等五指包攏住顧炀的手後,樊淵才反應過來,側眸看了一眼顧炀,最終也沒松開手。
小別墅說大不算大,說小也不算小,走廊很長,厚重的地毯踩上去幾乎聽不到腳步聲。
顧炀的左手蜷縮在樊淵的手心裏,短短的兔尾巴在身後歡快的來回亂翹,面上還帶着刻意的驕矜。
本來是正常的行走速度,在顧炀的特意拖延下,兩個人的步伐都變慢了,一段走廊愣是被兩個人走了三分鐘還沒走完。
顧炀邊走邊左顧右盼,一會兒看樊淵的側臉,一會兒看走廊邊的窗戶,末了又去看每扇窗中間挂着的裝飾品,有風景畫、也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直到走到了樓梯轉角,顧炀還覺得有點意猶未盡。
他站在樓梯邊緣,不肯往下邁步。
“要是走廊再長一點就好了,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
兔子細膩敏感的情緒對顧炀的影響是巨大的,顧炀自己還沒有察覺到,樊淵卻早就感覺到了,可他并不會說明。
在顧炀站在樓梯口嘆氣時,樊淵先一步往下走,站在比顧炀低兩個臺階的地方,稍微擡起頭,就能和顧炀平視。
兩個人的手還牽在一起,顧炀手指不自在的動了動,輕輕勾了下樊淵的手心。
“你想散步,随時都可以,想怎麽走,走多久,我都陪你。”樊淵突然說。
樊淵貼近顧炀,薄唇輕吻在顧炀的唇角,聲音從極近的地方傳過來。
顧炀頭頂兩只軟趴趴的兔耳朵激動得立了起來,瞬間又趴了回去。
他腰身後仰,一手被樊淵牽着,另一只手捂着嘴,白淨的臉頰飄上兩朵紅雲。
“怎、怎麽突然親我!”
樊淵突如其來的一吻,打亂了顧炀的多愁善感,他也不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永遠走下去”了,聽話的被樊淵帶到樓下,按坐在餐桌邊,準備吃午飯。
看着一桌子蔬菜居多的食物,顧炀愣了下。
以前顧炀愛吃肉,餐桌上就總是肉多菜少。
現在顧炀成了傻兔子,愛吃蔬菜了,餐桌上的菜就多了起來。
樊淵的關心從來不是挂在嘴邊的,而是滲透進顧炀的生活中,無時無刻存在着。
顧炀的心窩又熱了起來,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大堆青菜塞進嘴裏,兩邊臉頰鼓起來一動一動的,嚼得特別快,看起來更像個兔子了。
樊淵給顧炀盛了一碗湯放在旁邊,這才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吃飯的時候,樊淵也在默默觀察着顧炀。
餐桌上不只有蔬菜,還有顧炀以前最愛的排骨,可這次顧炀對那盤色香味俱全的排骨卻是看都不看,只一心的吃青菜。
“顧炀。”
樊淵突然開口叫顧炀的名字,顧炀嘴裏還塞着滿滿的蔬菜,邊嚼着,邊看向樊淵。
“嗯?”
“不要只吃青菜,注意營養均衡。”
樊淵說着,夾起一塊排骨放到了顧炀的碗裏。
幹幹淨淨的白米飯瞬間被排骨沾上了淺金色的油湯,變得不再潔白。
顧炀皺着眉頭,十分嫌棄的用筷子把排骨巴拉到了碗邊,又擡頭小心翼翼的觀察樊淵的表情,見樊淵正在低頭吃飯,這才繼續歡快的夾蔬菜吃。
但是他吃得十分挑剔,米飯只吃沒有沾到油水的部分,凡是沾到了排骨上金黃油脂的部分,都被他避開了,最後顧炀碗裏就剩下了一塊孤零零的排骨,和排骨下面鋪着的白米飯。
樊淵吃完飯,放下筷子,看向顧炀碗裏的排骨。
顧炀也吃飽了,擦了擦嘴,正要從座位上站起來,就被樊淵又按了回去。
樊淵走到顧炀身後,壓着他的肩膀,彎腰拿起顧炀的筷子,夾起那塊孤零零的排骨,遞到顧炀唇邊。
“顧炀,吃點肉。”
就像以前顧炀不愛吃青菜被樊淵逼着吃青菜一樣,現在情況倒轉,變成了被樊淵逼着吃肉。
顧炀輕嗅着排骨上的肉味,轉開了頭,小聲抱怨:
“哪有兔子吃肉的……”
樊淵指尖撩了下顧炀的兔耳朵:
“你不是真正的兔子。”
顧炀沒辦法,只能張嘴,皓白的牙齒咬在排骨上,輕輕咬了一下立刻退開了,只在排骨上留下一排牙印,根本沒咬下來。
他象征性的動了動嘴,企圖欺騙樊淵:
“我吃了!”
樊淵也不催顧炀重新咬一口,幹脆把筷子調轉方向,将帶着顧炀牙印的排骨扔進自己嘴裏。
排骨煮得軟糯脫骨,樊淵低頭吐出骨頭,顧炀還以為樊淵打算自己吃了呢,誰知樊淵突然轉頭面向他,伸手按住他的後頸阻止他後退,嘴唇就貼了過來。
排骨帶着濃厚的肉香、湯汁飽滿,并不膩味,被樊淵遞了過來,堵着顧炀不讓他吐,顧炀沒辦法,只能胡亂嚼了兩下咽進肚子裏。
等他咽進去,樊淵才退開,拿出一張紙巾幫顧炀擦幹淨嘴角的油脂。
“乖。”
顧炀紅紅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樊淵,嘴巴傻乎乎的微張着,那一塊吞進肚子裏的排骨肉他根本不記得什麽味道了,也來不及厭惡,現在滿腦袋都是樊淵用嘴巴喂他吃飯了!
樊淵給顧炀擦完嘴角,轉身端起桌上的碗進廚房收拾。
顧炀還傻愣在原處,半響才知道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轉頭看向已經被樊淵擦幹淨了的桌子,騰地站起來,三步并兩步的跑進廚房,腳步邁進廚房又慢了起來。
他慢吞吞的走到樊淵身邊,伸手從水池裏拿起一個碗,去跟樊淵擠在一個水龍頭下沖洗。
因為顧炀的到來,本來一個人洗要快一些的碗,反而變慢了。
樊淵卻不說他,幹脆放慢速度,由着顧炀在他旁邊磨蹭。
他擡手把水龍頭裏的涼水調成溫水,這才繼續洗碗。
洗潔精是檸檬味的,顧炀擠了一坨洗潔精在盤子上,鼻尖使勁嗅了下檸檬的香味,覺得這味道就像他現在的心情,酸酸甜甜的。
幾個盤子幾個碗就洗了好久,到後面顧炀也不好好洗碗了,手在溫水下時不時碰到樊淵的手背,或者幹脆小指輕輕勾一下樊淵的手指,每碰一下,他都要抿一下翹起來的嘴角,心裏怦怦亂跳。
洗完碗,樊淵關上水龍頭,領着顧炀又去洗手。
溫和的洗手液擠在樊淵的手心,揉搓兩下包裹住顧炀的手,細心的洗着。
顧炀低着頭,脖頸彎出好看的弧度,兩只軟噠噠的兔耳朵也垂下來,擋在眼睛兩邊,讓顧炀眼中的羞澀半遮半掩。
這是一只更加心思細膩、更加羞澀、也更加粘人的傻兔子。
樊淵領着顧炀上樓,心裏閃過這個想法。
顧炀緊緊跟着樊淵,粘人得很,一分半秒都不肯自己待着。
他就這麽迷迷糊糊的被樊淵帶到書房,按在座位上開始做試卷。
顧炀拿着筆,半響沒寫一個字,就是時不時看一眼樊淵,眼中的喜歡根本藏不住,偏偏他自己以為藏的很好,嘴角翹着,在那裏偷着樂。
樊淵明明沒看顧炀,卻好像知道了顧炀的全部動作,他筆下寫字不停,聲音沉靜:
“顧炀,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考什麽大學?”
顧炀愣了下,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試卷,小聲說:
“我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學。”
樊淵放下筆,調轉座椅,轉身認真的看向顧炀:
“我會上全國最好的大學,你呢?你能考上嗎?”
顧炀被樊淵看着,慢慢低下頭躲開樊淵的視線,有些心虛,他現在的成績是肯定不行的。
樊淵伸手握住顧炀座椅的把手,拉着他的椅子靠近自己。
“開學就是高三最後一個學期,要面臨的不僅僅是學業上的繁重,還有一個接一個的模拟考試,你能用來追趕我的時間并不多。”
話落,兩個人之間一時有點沉默。
半響,顧炀才輕輕點頭,兩只兔耳朵也跟着上下晃了晃。
“我知道了,”顧炀擡頭,紅得通透的一雙眼睛認真的看着樊淵,裏面是滿滿的決心:“我一定要跟你上同一所大學,我一定會追趕上你!”
樊淵這才勾了下唇角,微微低頭,靠近顧炀軟乎乎的兔耳朵,指尖挑起一點,輕聲說:
“你可要說到做到。”
顧炀重重點頭,非常認真的推開樊淵,拉着椅子重新坐回桌子前,拿起筆開始做題。
他本就是文科轉理科,落下的進度在上學期被樊淵帶着差不多趕上了,可也就是從年級第幾百名到年級第幾十名的程度。
年級第幾十名,這樣的成績,肯定進不了樊淵想上的大學。
顧炀握緊筆,身後的兔尾巴毛球都跟着繃緊用力,他開始認真閱讀題目,将空白的試卷慢慢填滿。
他現在是個兔子腦袋,思維方式也有點受到影響,遇到不會的題樊淵給他講解的時候,也不像以前那樣一點就通,常常要樊淵講第二遍才行。
樊淵每次做題被顧炀打斷,沒有一點不耐的表現,顧炀不會,樊淵就講第二遍,還不會,就講第三遍,只要顧炀肯學習,樊淵總會幫助顧炀。
椅子的面是皮質的,坐得時間長了有點不透氣,顧炀褲子後面都被他剪了個洞,洞還有點大,時間長了開始不舒服。
樊淵見顧炀坐着坐着總是動,拉着他的椅子扶手靠過來。
“怎麽了?”
顧炀擡頭看着樊淵,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模樣。
樊淵往下看了眼,問他:
“坐着不舒服?”
顧炀臉頰紅撲撲的,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樊淵拉着顧炀的手臂,讓他站起來,又讓他轉身背對着他,看到了他褲子上剪得參差不齊的大洞。
感受到樊淵的視線,顧炀的大兔子尾巴不适應的動了動,在寬敞的破洞對比下都顯得小了些,可見顧炀這洞剪得有多豪邁。
樊淵沉默片刻,把身上穿着的開衫毛衣脫下來疊好,整整齊齊的墊在椅子上。
顧炀看着椅子上的毛衣,回想到了他變人魚的那段時間。
“怎麽不坐?”樊淵伸手拉了顧炀一下,顧炀這才回過神,重新坐下,兔尾巴上的毛毛蹭着毛衣上的毛毛,別提多舒服了。
一舒服,做題都快了許多。
但也沒持續多久就開始犯困,樊淵做題很專注,許久沒見顧炀來問題,轉頭一看,就見顧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顧炀的臉頰埋在臂彎裏,頭側趴着面向樊淵,可見是看着樊淵睡着的,一對軟綿綿的兔耳朵貼在臉頰兩邊,白色的絨毛被呼吸輕輕吹拂着。
樊淵放下筆,一手撐着下颌,一手去輕輕撥弄顧炀的兔耳朵,兔耳朵入手的溫度很暖,觸感極佳,又軟又絨,指尖搓了搓兔耳朵稚嫩的內側,顧炀的睫毛顫了顫,顯然是在睡夢中,也是有感覺的。
直到兔耳朵尖尖被搓熱了,樊淵才松手,重新拿起筆做題。
顧炀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下午,直到黃昏才慢慢醒來,身上蓋着一件深色的大衣,書房的燈沒開,只有窗外橙黃的光鋪灑在寬大的書桌上,樊淵并不在書房。
“樊淵?”顧炀揉着眼睛叫着樊淵的名字,沒有得到回應,他從座位上站起來,這個時間,樊淵大幾率在廚房做飯。
顧炀站起來一半,又捂着肚子坐了回去。
小腹有種奇怪的腫脹感,喉嚨間也泛起莫名的惡心,顧炀揉了揉肚子,又按了下太陽穴,這才慢吞吞的站起來。
他一步一晃的往樓下走,樓下彌漫着飯菜的香味,顧炀輕嗅着,明明是他熟悉的飯菜味,此時聞着卻有點惡心。
顧炀捂着口鼻慢慢靠近廚房,看到樊淵在料理臺前忙碌的身影。
樊淵像是身後長了只眼睛,顧炀剛走進廚房,樊淵立刻回頭看了他一眼。
“醒了?”
顧炀點點頭,臉色有些發白。
樊淵放下鍋鏟,蓋上鍋蓋,擦了擦手才走近顧炀,伸手貼了下顧炀的額頭。
“怎麽了?”
顧炀搖了搖頭,身體的不舒服讓他心裏也帶着些莫名的委屈,他靠近樊淵,把額頭抵在樊淵的肩膀上,輕輕蹭了蹭,也不說怎麽了。
直到飯菜上桌,顧炀連中午愛吃的青菜都不吃了,只是用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碗裏的米飯。
樊淵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顧炀碗裏,顧炀看着那一抹綠色,想着這是樊淵給他夾的,逼着自己夾起來塞進嘴裏,嚼了沒兩天,立刻拿了張紙巾,吐在了紙巾上。
“不行,我吃不了,感覺好惡心。”
樊淵立刻走過來輕拍顧炀的後背,喂他喝了一杯水,轉身進廚房重新煮了點粥,顧炀才吃下去一些。
顧炀的反胃來得突然,樊淵一時也不清楚原因,打算打電話叫家庭醫生來。
一聽要有外人來這棟房子,顧炀心裏特別不舒服,沖過來就搶走了樊淵的手機。
“不行!除了你和我,我不許任何人踏進我們的家!”
顧炀展現出了對外人很強烈的敵意,以及對自己地盤的獨占欲。
樊淵微眯黑眸看向顧炀:
“你生病了,需要看醫生。”
顧炀把手機藏在身後,軟下聲音求着:
“我沒有生病,我只是一時胃口不太好,樊淵,我們不叫別人來好不好?”
樊淵的黑眸帶着些許壓迫打量顧炀,看得顧炀慢慢低下頭去,将手機重新遞給樊淵。
“你、你別生氣,你叫就是了……”
樊淵接過手機,卻并沒有再打電話,而是拉過顧炀靠近他,坐在沙發上擡頭看站在他面前的顧炀。
“我相信你,但如果明天你還不好,我們必須叫醫生來。”
顧炀紅的剔透的雙眸立刻充滿欣喜,蹲在樊淵面前,用自己的耳朵、臉頰去蹭樊淵的手心,充滿信任與依戀。
“樊淵,你最好了。”
樊淵直接彎腰用力,将顧炀抱了起來,一邊輕拍他的後背,一邊往樓上走。
“晚上不逼你學習了,早點休息吧。”
顧炀下巴壓在樊淵的肩膀上,點點頭。
“好。”
一路回到卧室,樊淵彎腰要把顧炀放在床上,顧炀不肯下來,雙手仍舊摟着樊淵的脖子,後背躺在床上,軟噠噠的耳朵攤開在腦袋兩邊。
他看着樊淵,突然小聲說:
“樊淵,你親我一下。”
樊淵去拽顧炀的手:
“別鬧了。”
顧炀不松手,微微擡起脖頸,去夠樊淵的嘴,整個人挂在樊淵身上。
樊淵垂眸,視線慢慢落到顧炀的唇上。
本來是堅定拒絕的态度,卻漸漸軟化下來,低頭在顧炀的唇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親完立刻趁顧炀不注意拽開他的手走進浴室:
“我先去洗澡,你躺一會兒。”
顧炀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兩條腿快樂的在床上淩空蹬了兩下。
樊淵這一進浴室,好久都沒出來,顧炀自己在卧室裏待着,時間久了心裏莫名的煩躁又湧了上來。
他下床走到浴室門口,耳朵貼在門上,他現在耳朵多,聽聲音也更清楚,浴室裏的水聲隔着一道門也聽得很清楚,水聲掩蓋下,甚至能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細微響動。
顧炀聽了一會兒,沒聽出來是什麽,就擡手敲了敲門。
“樊淵?”
浴室裏的水聲立刻就停了,樊淵似乎走到了浴室門口,說話的聲音傳過來,依舊清冷,卻又有些不同。
“怎麽了?”
顧炀雙手按在門上,指尖扣着玻璃上的花紋。
“你洗了好久了……”
樊淵停頓片刻才說:
“再等我一會兒,你先睡吧。”
顧炀嘴上答應着,心裏還是覺得煩躁,他又在浴室門口站了會兒,幹脆轉身離開卧室下樓。
廚房的冰箱裏儲藏很豐富,顧炀打開冰箱門,下意識的找着他想吃的東西,不是蔬菜、不是胡蘿蔔,而是……
“真的有啊!”
顧炀驚喜的從冰箱裏翻出一袋去了核的梅肉,打開袋子,立刻往嘴裏塞了一顆。
明明是過于酸澀的梅肉,此時卻被顧炀寶貝的不行,摟在懷裏又上了樓。
一回卧室發現樊淵還在浴室裏,顧炀不太高興的撇了撇嘴,一連往嘴裏塞了好幾顆梅肉,視線在卧室裏亂瞟,心裏的煩躁越來越重。
他不想自己待着。
這樣的想法越來越嚴重,顧炀又去敲浴室的門,這次敲了好幾下,樊淵居然沒理他。
顧炀捧着梅肉縮到了地上亂糟糟的窩裏,怎麽待都沒有安全感,顧炀一邊吃梅肉,一邊從自己的耳朵尖尖拔下來一撮毛毛。
看着手心的一撮白毛毛,顧炀愣了下。
從兔耳朵上拔毛完全是他下意識的行為,他甚至不知道這樣做是為什麽。
顧炀看着周圍散落着樊淵的衣服,彎腰抱起來幾件,離開了卧室。
樊淵從浴室出來時,并沒有在卧室看到顧炀。
床邊的地上,樊淵的衣服少了好幾件,地上一撮白白的絨毛。
傻兔子敏感的神經讓他一時半刻都不肯自己待着,樊淵皺了下眉,轉身出去找顧炀。
顧炀此時正窩在書房寬大書桌下的桌洞裏,小小的空間被他放滿了樊淵的衣服,衣服上還有幾撮又白又細軟的兔毛毛。
他正往嘴裏塞梅肉呢,書房的燈突然亮了,緊接着擋着桌洞的椅子就被拉開了。
樊淵彎下腰,對上顧炀紅通通的眼睛,還有他塞得鼓鼓的嘴巴。
顧炀蜷縮在裏面,兩只軟綿綿的耳朵貼着臉頰,上面的絨毛淩亂,有幾處的兔毛明顯稀疏了很多,都是他自己揪的。
樊淵輕輕碰了下顧炀的兔耳朵,問他:
“不疼嗎?”
顧炀眼睛慢慢濕潤了,懷裏捧着的梅肉也不要了,跪起來就撲到了樊淵身上,揪着樊淵的衣服控訴。
“你洗澡洗好久……我敲門你也不理我……太過分了……”
樊淵輕拍着顧炀的後背,哄着他:
“以後不會了。”
顧炀用自己熱乎乎的腦袋去蹭樊淵的頸窩,被樊淵從桌洞裏抱出來,放在了書桌上坐着。
樊淵低頭,鼻尖輕輕擦過顧炀有些濕潤的眼尾,慢慢往下,親上了顧炀的嘴巴。
顧炀嘴裏還含着酸澀的梅肉呢,樊淵嘗到了梅肉的酸,長眉微皺,将梅肉咬碎,更深的吻下去。
被顧炀遺忘的梅肉掉在地上,有幾顆灑了出來,滾落四處。
顧炀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天的酸與甜,樊淵也是。
作者有話要說: 顧炀:吃梅肉嗎?
樊淵: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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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這是非常漫長、陶醉的一吻, 顧炀被樊淵親的暈乎乎的, 只覺得滿口梅子的酸味都感受不到了, 只剩生津的甜蜜, 四肢也跟着軟了下來,被樊淵抱起來帶回卧室。
剛一騰空,顧炀雙腿猛地蹬了一下,這一竄,差點帶着樊淵一起摔倒在地。
“我的梅子!梅子!”
樊淵只好帶着顧炀又蹲下, 顧炀立刻伸手把梅子、樊淵的衣服、他拔下來的毛毛一起往懷裏塞, 樊淵并沒有阻止他, 由着顧炀抱着一大堆的東西, 這才又抱起他往卧室走。
一路上, 樊淵沒有說任何一句訓斥顧炀不好好待在卧室的話。
顧炀本來還有些緊張, 見樊淵的确沒有任何要責怪他的意思, 小腿開心的晃蕩了兩下,兔尾巴也跟着晃, 毛絨絨的兔子毛擦過樊淵摟着他的手臂, 又軟又絨。
樊淵感受到了顧炀的開心,将顧炀更往上的抱了抱, 穩穩的把顧炀抱回卧室。
一進卧室, 顧炀雙腿踢了兩下, 就要下去。
樊淵彎腰,顧炀雙腳一落地,立刻把樊淵的衣服重新塞在他亂七八糟的兔子窩裏, 順便還要把他揪下來的幾撮毛毛也塞近衣服的疊層裏。
顧炀跪在他的兔子窩裏忙綠,樊淵就蹲在顧炀旁邊看着他,指尖捏起顧炀一邊軟趴趴的兔耳朵看了看,本是一對好看的兔耳朵,現在幾處毛毛稀疏,看起來都醜了很多。
樊淵輕輕搓了搓兔毛稀疏的地方,顧炀立刻縮了一下肩膀,手裏還揪着樊淵的一件衣服,小心翼翼的看過來:
“你怎麽啦?”
樊淵松開顧炀的兔耳朵,拿過顧炀手裏的衣服扔到他的兔窩堆裏,一把拽過顧炀的手臂,拉着他一起向後倒。
顧炀驚呼一聲,和樊淵一起倒在了身後的大床上,趴在了樊淵的身上。
他想爬起來,卻被樊淵緊緊環住了腰間,根本起不來。
“我的窩……”顧炀也不敢大聲說,就在那裏小聲嘟囔着,視線一直向後看地上亂七八糟的兔子窩。
樊淵拉着顧炀往床裏竄,兩個人的拖鞋一起掉在地上,樊淵長手長腳圍攏住顧炀,不讓他從懷裏出去。
“忘了嗎?我懷裏,就是你的窩。”
顧炀聽話的坐在樊淵的腿彎裏,雙手按在身前的被子上,也不敢看樊淵,只是點了點頭,随着他點頭的動作,頭頂上兩只兔耳朵跟着晃了晃。
樊淵看着顧炀一對毛絨絨的兔耳朵在眼前來回晃悠,心裏也跟着起了一點燥。
顧炀點完頭,半響沒擡頭,指尖抓着深色的床單,細白的指尖将床單抓得滿是褶皺,似乎有話想說,又不敢。
這傻兔子,現在敏感又膽小。
“想要什麽?說出來。”樊淵掐着顧炀的下巴讓他擡頭。
顧炀一雙通紅剔透的眼眸裏映出樊淵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