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節下課,潘菲和柴靜秋再一次站到了樊淵面前
炀的手,又把他帶到了廚房。
顧炀吃飽了,樊淵還沒有吃飯。
以前顧炀就愛陪着樊淵做飯,這回被樊淵主動拽過去,顧炀心裏還有點雀躍,直到他被樊淵按在料理臺前親得頭腦發暈,他是再也不敢雀躍了。
樊淵無論做什麽都要親顧炀,拆開面包的包裝前要親一口,把面包放進烤面包機裏時要親一口,煎培根的時候要親一口,煎蛋的時候也要親一口。
顧炀捂着自己圓鼓鼓的肚子,趁着樊淵裝盤子的時候,往廚房外面慢慢挪。
樊淵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在顧炀一只腳踩到廚房外面時說:
“你想知道離開我的視線,會有什麽後果嗎?”
顧炀猛地把腳收了回來,走到樊淵身邊揪住了樊淵的衣角讨好的晃了晃。
“樊淵最好了!”
樊淵伸手彈了下顧炀的額頭,這才牽着顧炀的手端着盤子去餐桌邊吃飯。
顧炀打算坐到樊淵對面,結果被樊淵拉着坐在了樊淵的身上。
樊淵攬着顧炀的腰調整位置,下巴墊在顧炀的額頭上,開始慢條斯理的吃飯。
顧炀緩緩眨了下眼睛,覺得這一天實在是太魔幻了,樊淵的占有欲毫不掩飾的表現了出來,這已經超過了顧炀的所有想象。
樊淵切了一塊培根,送到顧炀嘴邊:
“嘗嘗?”
顧炀聽話的張嘴把培根咬進嘴裏,入口的味道像是在嚼沒有味道的硬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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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顧炀面色不好,樊淵問他:
“不好吃嗎?”
顧炀搖搖頭:
“沒有味道,我現在可能沒辦法吃正常的食物。”
樊淵聽了這話,似乎心情不錯,放下叉子,擡起顧炀的下巴,親了上去。
顧炀嘴裏萬分嫌棄的培根被樊淵吞吃入腹,末了樊淵用指尖擦幹淨顧炀的嘴角。
“你這樣,也挺好。”
顧炀低下頭,兩邊薄薄的耳廓已經紅透了。
他想着一會兒一定要找機會去再點燃一根火柴,趕緊結束這次的夢境設定,去下一個夢境,樊淵這個大魔王的設定,他快要招架不住了。
現在的樊淵,就像個移動的荷爾蒙聚集地。
一頓早飯吃了許久,明明知道顧炀現在吃這些正常的食物沒有味道,可樊淵總是喂顧炀吃東西,不是一塊煎蛋、就是一塊面包,當然,這些東西最後還是進了樊淵的肚子。
顧炀揉着自己的肚子,抱怨着:
“樊淵,我真的好撐,再這樣下去,我要消化不良了。”
“是嗎。”樊淵也伸手去幫顧炀揉肚子,剛揉了兩下,顧炀騰地從樊淵懷裏跳了出去,拿起桌子上的空盤子飛奔進廚房。
“我幫你洗碗!!!”
樊淵撐着下颌看着廚房裏動作誇張、瘋狂刷着盤子的顧炀,嘴角勾了起來,黑眸裏的紅從邊緣開始慢慢浸染到瞳孔中央。
在紅色即将要覆蓋住整個黑色瞳仁時,樊淵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瞳孔裏的紅已經消失幹淨。
顧炀故意拖延時間,一個盤子刷了好久。
直到樊淵突然從後面抱住了他,嘩啦啦的水龍頭被樊淵擡手關上了,手裏的盤子也被拿走,樊淵的雙手握上顧炀濕漉漉的雙手,兩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顧炀感受着樊淵的指尖用十分緩慢的速度,一點點的擠進他的指縫,最後和他的手指緊緊扣在一起。
“顧炀。”
樊淵的呼吸噴灑在顧炀的頸後,顧炀忍不住縮了下肩膀,感覺到身後樊淵似乎咬了下他帶着的頸鏈,頸鏈被拉扯着,變得有點歪。
“我以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帶着這種東西,很好看?”
顧炀脊背微微拱了起來,下意識的想要躲開樊淵的呼吸。
樊淵這次并沒有再做什麽,很快松開了顧炀的手退開。
顧炀立刻轉身,手上的水分幾乎要被兩個人的熱度烘幹,他趕緊擡手把脖子上歪斜的頸鏈扶正,頸鏈上的小蒼蘭吊墜就像顧炀現在的心情一樣,不停的搖晃着。
樊淵一退開,顧炀立刻離開了料理臺,往廚房外面跑,跑到一半想到樊淵“不要離開他視線”的警告,就停在了門口,回頭小聲求着樊淵:
“樊淵,我們去學習吧!我現在好想做試卷啊!真的!特別想!”
樊淵看出了顧炀的心思,并沒有拆穿他,跟着顧炀去了書房。
顧炀從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這麽想學習,他翻開一張模拟試卷,提筆就寫。
真的,他現在寧可做十幾張試卷,也不想再要樊淵喂他了,他真的快要撐死了。
樊淵擡手按住了顧炀拿着筆的右手,重新挑了一張試卷遞給顧炀。
“做這張,好好做,做完我給你打分。”
樊淵挑得試卷一定是題型最經典的那種,顧炀也沒有意見,提筆就寫,強迫自己忽視旁邊樊淵灼熱的視線。
以前總是樊淵認真做題,顧炀經常開小差,做題的時候忍不住盯着樊淵看,現在就連這個都颠倒了過來。
甚至樊淵要更過分一些,他根本就不做題,只是一直盯着顧炀看,顧炀被看得渾身發麻,拿着筆的手心都出汗了。
他頂着樊淵的視線,一道題一道題的做下去,直到樊淵起身準備去洗手間。
顧炀下意識的就站了起來,緊緊跟着樊淵,直到樊淵走進浴室,顧炀還要跟,被樊淵伸出手指按住腦門。
“顧炀,我上廁所,你也要看嗎?”
顧炀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就要轉身離開,被樊淵拉住了手腕。
“別走,站在門口等我。”
說着樊淵就關上了浴室的門,顧炀站在門口,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從口袋裏掏出了火柴盒。
好不容易才有的機會,不能浪費,顧炀從火柴盒裏拿出一根火柴,打算點燃。
火柴紅色的頂部劃過火柴盒的邊緣,一點火星都沒有。
顧炀皺着眉又連着劃了幾次,火柴根本點不燃。
晃了晃手裏的火柴盒,看着裏面零星的幾根火柴,顧炀有些納悶。
為什麽點不燃?
想着樊淵快出來了,顧炀只能将火柴盒重新塞進口袋裏。
之後做題的時候,他有點分心,總在想着火柴的事情。
突然,筆尖一頓,顧炀想到他的金手指的持續時間都是30天。
這次的金手指《賣火柴的小女孩》給了他六根火柴,似乎每一根火柴都能擁有一個奇妙的夢境世界,但在夢境世界裏的時間和現實時間是不對等的。
他和樊淵在魔族的夢境世界裏待了很久,但醒來也只是過了一夜而已。
如果火柴能夠連着使用,這次的金手指有效時間也就只有六天而已。
但是他們在夢境世界裏的一些奇特的屬性設定被帶到了現實世界中,所以這次的火柴使用間隔應該是五天,那麽樊淵身上的大魔王屬性,也還有四五天的持續時間。
想到現在的樊淵,顧炀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圓鼓鼓的肚子。
樊淵見顧炀走神,伸出手指勾着顧炀的頸鏈,将他拉近。
“寫完了?”
顧炀趕緊搖頭,也不敢走神了,繼續認真做題。
一張試卷做完,樊淵立刻将試卷抽走,開始給顧炀批改。
顧炀見樊淵開始認真批改試卷,松了口氣,想着樊淵終于不再盯着他看了,誰知樊淵推着椅子向後滑開一段距離,就像顧炀勾了勾指尖。
“顧炀,過來。”
顧炀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有些茫然的看向樊淵。
樊淵拍了拍自己的腿,又沖顧炀勾了勾指尖。
“顧炀,自己過來,別讓我過去抱你。”
顧炀這下徹底懂了樊淵的意思,磨磨蹭蹭的站起來,兩個人之間不過一步多的距離,顧炀是一點點的蹭過去的。
樊淵也不催他,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等着顧炀主動走過來,慢吞吞的坐在了他的腿上。
顧炀剛坐下,樊淵就攬緊了顧炀的腰,腿下用力,重新帶着椅子滑回書桌邊,摟着顧炀批改試卷。
被當面批改試卷這種事,是個學生怕是都不會喜歡。
顧炀緊張的看着樊淵拿紅筆判試卷,心裏有點緊張,一時連他被樊淵抱在懷裏這件事都給忘了。
直到軟乎乎的肚皮被捏了一下,顧炀猛地按住了自己的衣服。
“樊樊樊樊淵!你在幹什麽!”
樊淵輕笑一聲,手被顧炀按着,倒是不動了,但也沒拿走就是了。
一張試卷樊淵批改得很慢,這對樊淵來說是反常的,他就是故意批改得這麽慢的,一遇到顧炀做錯了題,就要捏一下顧炀的肚子。
等一張試卷終于批改完,樊淵才收回手,給顧炀打了最後的分數。
顧炀進步真的很快,現在的理綜分數,已經算是名列前茅,但要跟上樊淵的步伐,跟他上同一所大學的話,還不夠。
捧着自己的試卷,顧炀松了口氣,心想這漫長的折磨終于結束了,正打算站起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結果發現他根本站不起來。
樊淵的一手摟緊顧炀的腰,一手解開了顧炀脖子上的頸鏈扔在書桌上。
“急什麽,分還沒打完。”
顧炀展開試卷,指着上面的分數有些疑惑:
“打完了呀?”
樊淵嘴唇緊緊貼着顧炀的耳側,聲音的震動順着耳廓一路鑽進耳洞裏。
顧炀耳朵裏面發癢,聳着肩膀蹭了蹭自己的左耳。
“卷面分打完了,表現分還沒給你打。”
顧炀眼看着樊淵重新拿起一根紅色的馬克筆,鼻尖帶着濃濃的酒精味,點在了顧炀的脖頸。
“放心,這次不是防水的。”
下一刻,筆尖壓在皮膚上慢慢滑動,樊淵在顧炀的頸側寫了個鮮紅的100分。
顧炀頭向後仰,枕在樊淵的肩膀,呼吸也亂了,眼神盯着天花板有些放空。
樊淵寫完字将筆扔到桌子上,指尖順着100三個數字又描摹了一遍,似乎很滿意。
“我給你的表現分,100分,喜歡嗎?”
顧炀哪敢說不喜歡,他現在渾身都軟了,攤在樊淵身上,緩緩點了點頭。
樊淵咬了咬顧炀薄薄的耳廓,誇獎他:
“這是你的獎勵。”
緊接着樊淵拿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一手舉高手機,一手扶着顧炀的頭,手掌擋住了顧炀的眼睛,拍了張照片。
顧炀視線突然黑了,聽到拍照的聲音,才知道樊淵居然主動和他自拍合照。
要知道以前都是顧炀拉着樊淵拍合照的,拍完照樊淵又點了幾下手機,這才松開捂着顧炀眼睛的手,将桌子上的頸鏈重新戴到了顧炀的脖子上。
鮮紅的100分被擋在了頸鏈後面,樊淵撥了撥頸鏈上的小蒼蘭吊墜,命令他:
“不許洗掉。”
顧炀使勁點頭,特別聽話。
樊淵這才放開顧炀,任由顧炀火燒似的離開了他的懷抱,坐回到另一張椅子上。
看着書房裏的兩張椅子,樊淵突然覺得有點多了。
椅子,只需要一張就夠了。
顧炀被樊淵盯着改錯題,全身的紅自剛才湧上來就沒有褪下去過。
突然,顧炀的手機微信提示音開始響個不停,樊淵直接從顧炀的口袋裏面拿走手機,關機後扔在了桌子上,并不讓他看手機。
顧炀看着已經被關機的手機,只能繼續改題,所以他也不知道現在的朋友圈幾乎炸了。
被樊淵給炸了。
萬年都不更新朋友圈的樊淵在剛才居然發了一條朋友圈,一張照片配了三個字。
照片上,樊淵幽暗的黑瞳盯着攝像頭,就像在警告所有人不要觊觎他的寶貝。
他懷裏抱着被捂住了眼睛的顧炀,顧炀嘴巴鮮紅微微張着,帶着莫名的脆弱感,脖頸微微歪斜靠向身後的樊淵,一側的肩頸露了出來,上面寫着鮮紅的三個數字“100”。
配字:乖孩子。
樊淵的這條朋友圈下面已經炸開了,一連串的評論,不是問號,就是感嘆號。
孟展:?????
李紫煙:!!!!!
潘菲:!!!!我靠啊!!
柴靜秋:要命啦!!!!
除了一班的同學們,樊淵的微信好友非常多,還有很多其他班的同學,畢竟樊淵是尚舒高中出了名的全能男神,人緣又好,認識的人不要太多。
這突然蹦出來的一條明顯宣誓主權的朋友圈,簡直是炸了所有正在家裏舒坦放寒假的尚舒高中的同學們。
顧炀對此一無所知,他正在認真改錯題。
直到快到午飯時間了,顧炀沒有松口氣,反而更加緊張。
樊淵收起顧炀手裏的筆,拉着他起身。
“不寫了,陪我去做飯,餓了嗎?用不用我先喂你吃飯?”
顧炀跟着樊淵,聽了這話立刻搖頭。
“不餓不餓!你先吃!”
樊淵也沒說什麽,只是回頭用一雙黑眸深深的看了顧炀一眼,這一眼看得顧炀更加緊張了,總覺得樊淵透過眼睛直接看到了他的心底。
到了廚房,顧炀站在門口,跟樊淵請假。
“樊淵,我想……上廁所……”
樊淵這才松開牽着顧炀的手,低頭咬了下顧炀的嘴角。
帶着大魔王設定的樊淵,比起親卻更喜歡咬。
“去吧,別讓我等太久。”
顧炀甚至來不及點頭,一溜煙就跑了。
他一路竄到了浴室,将門鎖上,坐在馬桶上松了口氣,這模樣特別像不想學習找借口上廁所開小差的小孩子。
直到這時,顧炀才有機會打開一直關機的手機,手機一開機,差點被不停瘋湧的信息提示音給卡到死機。
顧炀點開微信,上下滑動,發現潘菲給他一連發了幾十條微信,不只是潘菲,一些熟悉、不熟悉的都給他發了微信,并且似乎發的都是問號。
在這些人的微信裏,夾雜着一個顧炀都快忘記的人,汪航。
汪航是原顧炀的好友,上一次顧炀見到他,還是他和人打架那次,自那次之後,他和汪航再也沒有聯系過,不知這次汪涵為什麽突然找他?
點開微信,汪航只給他發了一句話。
“顧炀,我有點事想跟你說,方便出來一下嗎?”
顧炀想了想,回複過去:
“好啊,約哪裏?我現在就有空。”
顧炀邊打字邊心虛的給自己找理由,他才不是找理由避開樊淵一會兒呢,他是有正事,真的是有正事!
看到汪航發過來的地址,顧炀離開浴室,悄悄穿上外套,點着腳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在廚房炒菜的樊淵,緊張的捏着門把手一點點的掰開,只敢開一條門縫,從門縫裏擠出去,再慢慢把門關上。
走到外面,顧炀深呼吸一口氣,特意加了小費叫出租車過來,趕往汪航說的地方。
樊淵算着顧炀去廁所的時間早就超過十分鐘了,他關了竈臺的火,冷着臉走向一樓的浴室。
顧炀并不在一樓的浴室,樊淵黑眸邊緣慢慢浮現出絲絲縷縷的紅,他緩緩走向二樓。
果然,二樓的浴室也沒有顧炀的蹤影,看着空蕩蕩的浴室,樊淵的黑瞳徹底被紅色侵占。
顧炀在《兔子新娘》時的紅瞳是透徹的、幹淨的,一眼看去只覺得可愛、清澈。
樊淵的紅瞳卻是濃郁的,如同翻滾的濃稠血液,裏面盡是無法掩蓋的欲望,占有、破壞、偏執、瘋狂。
他慢慢閉上眼睛,漆黑的碎發無風自動,黑暗中,周身浮現出點點紅色的光點,光點慢慢彙聚飄向遠方,最終紅點聚集的地方出現了顧炀的身影。
樊淵睜開眼睛,嘴角咧開一抹微笑。
“抓到你了,顧炀。”
顧炀此時剛到汪航告訴他的地方,是一處咖啡廳,聽說是最近很火的地方,裏面的咖啡和甜點都很有特色。
他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手機一響,顧炀跟着吓得差點跳起來,他小心翼翼的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上樊淵的名字,咬咬牙,給挂斷了,然後立馬關上手機,挺胸擡頭深呼吸一口氣,走進了咖啡廳。
汪航已經到了,一看到顧炀就站起來沖顧炀揮了揮手。
顧炀走過去,随便點了杯咖啡,反正他現在也吃不出味道來,喝什麽都無所謂。
想到吃,顧炀又忍不住捏了下自己的肚子,依舊很飽,他打算在外面多磨蹭一會兒,不然回去又要被樊淵喂到撐。
至于怎麽解釋關機的事情,顧炀晃了晃腦袋,開始掩耳盜鈴、自我逃避。
在咖啡廳最裏面的角落裏,卓婉畫着精致的妝容,看着坐在前面的顧炀和汪航,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
這是寒假的最後幾天,卓婉是個忙綠的高三班主任,可班主任也躲不過被家裏人逼着來相親的命運。
坐在卓婉對面的男人一臉市儈,開口諷刺卓婉的工作。
“聽介紹人說你是個高中老師?工資不高吧?每天下班也都快十點了吧?”
卓婉充耳不聞,視線還看着前面的顧炀和汪航。
顧炀絕對想不到咖啡廳最裏面還坐着他的班主任,他端着剛上來的咖啡小小抿了一口,又嫌棄的把咖啡放回到桌子上,不打算再碰。
汪航把甜點往顧炀那裏推了推:
“不喜歡嗎?”
顧炀搖搖頭,換了話題:
“你找我有什麽事?”
汪航笑了下,許久不見,汪航變化很大,頭發剃成了利落的板寸,面上也少了之前跟人打架時的陰翳。
“我要出國了。”
顧炀有些好奇:
“還有一個學期就要高考了,為什麽現在出國?”
汪航露出與顧炀第一次見面時有些單純的笑:
“我的成績你知道的,在國內肯定上不了好的大學,還是出國好一些。”
顧炀了然,點點頭:
“那也挺好的,出了國你可要好好地,別再打架了。”
汪航沒說什麽,只是笑:
“顧炀,你變化挺大的。”
顧炀有點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心想變化能不大嗎?又不是一個人,這麽想着心裏一凜,這汪航不會是發現了什麽吧?
不等顧炀說話,汪航的表情突然有點奇怪,看向了顧炀的身後。
顧炀是背對着咖啡廳的門坐着的,看到汪航這樣,剛想回頭,身邊就坐了一個人,緊接着肩膀也被人摟住了。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顧炀渾身緊繃,眼睛瞪大,僵硬着轉頭,看到了正在沖他微笑的樊淵。
“樊、樊淵……”
樊淵沒說話,端起顧炀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有些嫌棄:
“太甜了,是你喜歡的味道,不過,你喝不出味道吧?”
顧炀緊張得直發抖,被樊淵攬進懷裏,像個吓壞的鹌鹑。
“你怎麽、怎麽找到我的?”
樊淵攬着顧炀肩膀的手臂微微收攏,壓着顧炀到面前,指尖輕輕捏着顧炀的耳垂。
“顧炀,你渾身上下都沾滿了我的味道,找到你,還不容易嗎?”
汪航皺緊眉頭,看着樊淵抱着顧炀,顧炀面色不好的樣子,想要開口阻止,誰知樊淵下一個動作立刻讓汪航震驚的僵硬在了原地。
只見樊淵突然一口将小小的咖啡杯裏的咖啡一飲而盡,轉頭掐着顧炀的下巴親了上去。
溫熱的咖啡盡數從樊淵的口中被過到了顧炀的口中,顧炀吞咽不及,咖啡順着嘴角滑落,掉在了衣襟上,留下一塊咖啡色的痕跡。
坐在咖啡廳角落的卓婉一口咖啡從嘴裏噴了出來,因為樊淵和顧炀突然的親吻,整個咖啡廳都熱鬧了起來,不少年輕人開始起哄,鼓掌的、吹口哨的,甚至還有拿出手機打算拍照、錄像的。
卓婉對面的相親對象被卓婉一口咖啡噴了滿臉,臉色立刻扭曲起來,站起來就要對着卓婉張口怒罵,卓婉卻不搭理他,從包裏掏出一張鮮紅的鈔票拍在桌子上。
她拎着包站起來,用力按着相親對象的肩膀把他按回到座位上。
“老實待着,老娘現在沒空搭理你。”
說完卓婉已經走向幾個拿着手機打算拍照、錄像的人面前,擋住了那些人的視線。
“幾位,随便拍別人,不太好吧?”
有聽話的,立刻不好意思的把手機收了起來,但也有刺頭,嘴裏罵罵咧咧的換了個角度還打算拍。
卓婉一把搶過那人的手機,把相片、錄像清空,再将手機扔回去。
因為卓婉的氣勢太兇,一時沒人敢惹他。
顧炀被樊淵掐着下巴喂了滿滿一嘴的咖啡,咖啡艱難的咽進肚子裏,樊淵幫顧炀擦幹淨嘴角,拉着他站起來往外走。
“回家了,回家再收拾你。”
顧炀回頭看了眼汪航,沒等說話,已經被樊淵拽出了咖啡廳。
門外等着樊家的車,顧炀被樊淵推進車後座,看到前面開車的是許久不見的樊家司機。
司機沖顧炀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十分靈性的主動把車後座的隔板升了起來。
顧炀縮在角落裏,看着樊淵坐進來,煩躁的解開了大衣上面的幾顆扣子。
“顧炀,你膽子大了,敢偷跑了。”
顧炀想狡辯,盯着樊淵深紅的眼眸,到底沒敢吱聲。
咖啡廳裏,卓婉見樊淵拉着顧炀走了,這才離開了咖啡廳。
她站在咖啡廳門口嘆了口氣,緊接着掏出手機把家裏給安排的相親對象全給拉黑了,想了想又把幾個煩人的親戚也給拉黑了。
現在的孩子都這麽大膽了,她也要活得自在點,不是嗎?
樊家的車內。
樊淵和顧炀一人坐在車的一側,氣氛一時有點冷凝。
顧炀手指緊張的互相絞着,想了想還是主動開口:
“樊淵,我、我是真的突然有急事才出來的,汪航要出國了,約我見一面……”
樊淵五指将黑發往上梳,整個人都帶着低氣壓,似乎在忍耐着什麽。
“顧炀,說實話。”
顧炀立刻住嘴了,身體又往後靠了靠。
可車內就這麽大的空間,他又能躲到哪裏去。
被樊淵深紅如血的眼眸盯着,顧炀喪氣的垂下頭,說了實話:
“我只是……太飽了……肚子撐得好難受……”
樊淵指尖在腿上點了兩下,看着顧炀沒說話,車內又沉默下來。
顧炀受不了這樣的沉默,視線左顧右盼,終于忍不住起身撲到了樊淵的懷裏。
樊淵雙手垂在身體兩邊,并沒有伸手攬住顧炀。
顧炀越想越委屈,用自己的腦門使勁蹭樊淵的頸窩,控訴一旦開了頭就停不住:
“樊淵,明明是你的錯啊!你幹什麽這麽兇!我不是說了我真的好飽了嗎?都怪你一直喂一直喂,你都快撐死我了,還再喂!你憑什麽兇我啊!你怎麽能兇我呢!”
說着說着,樊淵的頸窩就濕了一片,顧炀窩在樊淵懷裏,開始哭鼻子。
樊淵的手終于慢慢摟住了顧炀,聲音又低又沉:
“抱歉。”
顧炀擡起頭,鼻尖都哭紅了,伸手去掐樊淵的臉頰,兩只手把樊淵的臉頰掐變形了。
樊淵任由顧炀掐着,伸手一點點的抹幹淨顧炀臉上的淚水。
顧炀這才不哭了,又趴回樊淵懷裏,雙手摟緊樊淵的脖頸,平複着因為哭泣而抽噎的呼吸。
樊淵輕撫着顧炀的後背,做了保證:
“以後,只要你說飽了,我就會停下來。”
顧炀點點頭,算是原諒樊淵了。
車子慢慢開往樊淵的家,經過顧炀這麽一折騰,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兩點多。
樊淵低頭用嘴唇碰了碰顧炀的額頭,問他:
“顧炀,你現在餓了嗎?”
顧炀按了按有些扁的肚子,小幅度的點點頭。
下一刻,他就被壓在了車內的後座上。
樊家的司機正在專心開車,突然透過隔板聽見了點點聲音,他老臉一紅,打開了車內的音樂,選了首比較嗨的曲子,心裏想着,得跟老板申請換一輛隔音效果好的車了。
顧炀的這頓午飯,吃了特別久。
從車上吃到了家裏,從客廳吃到了卧室。
直到顧炀推着樊淵說飽了,樊淵當真說話算話,立刻就退開了,不只是嘴巴退開了,甚至松開了顧炀的懷抱,整個人都遠遠的離開了顧炀。
顧炀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跟着坐起來拽住了樊淵的衣角,不讓樊淵走。
“樊淵,你幹什麽去?”
樊淵回頭看他,一雙紅眸到現在都沒有恢複成黑色。
“你吃飽了。”
顧炀點點頭:
“可你為什麽要走?”
樊淵彎腰,雙手捧起顧炀的臉,看着他的眼睛說:
“顧炀,你不能又要我待在你身邊,又不讓我喂你。”
“只要待在你身邊,我就會想要喂你,不停的喂你,就算你求饒都不放開。”
“顧炀,你不能對我太殘忍,總要做出選擇。”
顧炀垂下眼簾,慢慢松開了揪着樊淵的衣角。
樊淵直起身,走出了卧室。
顧炀坐在床上,雙手揪緊床單,他的确很飽了,不想再吃了,可他不能忍受因此要和樊淵分開,沒有樊淵的擁抱,沒有樊淵的陪伴,哪怕只是忍受到下頓飯的時間。他都接受不了。
樊淵用十分緩慢的步伐走在走廊上,剛剛走到樓梯口,就被顧炀從身後抱住了。
顧炀雙手緊緊環在樊淵身前,聲音貼着樊淵的後背含糊的傳過來:
“樊淵,你不能走。”
樊淵微微低下頭,嘴角勾起惡劣的微笑,紅眸裏的情緒翻湧。
“如果不走,我會一直喂你,喂到你撐破肚皮、下不了床,你确定嗎?”
顧炀扣在樊淵身前的手收緊:
“我确定。”
這場由顧炀起頭的抗争,又由顧炀結束。
折騰一場,什麽都沒有改變。
卧室的光線從黑暗漸漸變為黎明,顧炀看着窗簾縫隙外的晨光,昏沉的腦袋有了片刻的清明。
他是不是,被樊淵擺了一道?
作者有話要說: 顧炀:哪裏不對?
樊淵::)
你樊爸爸永遠是你樊爸爸。
【我來了我來了!!依舊更一章長的!珍惜現在的樊淵哦!大魔王設定過了就沒有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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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73 章
顧炀這一晚基本沒怎麽睡, 他從床邊的地上找到手機, 點開汪航的微信, 想了想發過去一句話:
“祝你前程似錦。”
昨天和汪航分別的太過突兀, 也沒來得及好好告別,也許汪航一出國,他們以後就不會再有聯系了。
很快,對面就開始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顧炀等了一會兒,又見對方的輸入狀态取消了, 汪航什麽都沒有發過來。
他以為汪航不會再回複了, 剛想放下手機, 就見聊天頁面彈出來一句話。
“顧炀還好嗎?”
顧炀渾身緊繃, 死死盯着手機, 汪航問的顧炀, 絕對不是他。
原顧炀是個自我又嚣張的人, 平日裏除了找樊淵的麻煩,就是和汪航逃課出去玩, 跟全班的同學都關系寡淡沒什麽聯系。
顧炀來了之後, 也是一顆心放在了樊淵的身上,連汪航都不聯系了。
要說其他同學發現不了什麽異常還實屬正常, 可汪航這個以前經常跟原顧炀玩在一起的人, 肯定是發現了什麽的。
顧炀繃緊的身體又慢慢放松, 汪航這個意思,似乎是不打算找他麻煩。
他回複過去:
“他很好。”
汪航很快發過來兩個字:
“謝謝。”
緊接着聊天頁面又沉寂了下去,顧炀想了想, 還是打算跟汪航模糊的交代一下原顧炀在另一個世界過得不錯,結果剛發過去一個緩解尴尬的表情,就彈出來了系統提示。
“對方開啓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的好友,請先發送好友驗證,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顧炀呆愣片刻,汪航把他删了。
末了,顧炀又松了口氣,這樣也挺好的,汪航的朋友是原顧炀,從來不是他這個顧炀,如今也算是兩個人都回到了原點。
汪航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顧炀這才有功夫點開潘菲等人發來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