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節下課,潘菲和柴靜秋再一次站到了樊淵面前

,四處亂轉,沒轉兩圈,又被樊淵抓過來按在了鏡子前。

樊淵拿過梳子幫顧炀一點點的梳理好一頭長發,末了給顧炀束高,還佩戴了一頂好看的玉冠。

顧炀對頭頂的玉冠沒什麽興趣,他轉身撲向樊淵,撞到樊淵身上,捏起樊淵的一縷頭發與他自己的一縷頭發系上。

“你看,這就是古代的結發了吧?”

樊淵低頭盯着兩縷系在一起的發絲看了許久,垂下的眼簾裏,紅光一閃而逝。

他突然問顧炀:

“你想看看魔界嗎?”

顧炀使勁點頭:

“想啊!當然想啊!這可是小說裏才有的地方!真沒想到有一天能夠親眼見到!”

樊淵沒有解開兩個人系在一起的發絲,而是直接牽着顧炀的手,往前走了一步。

只一步,空間就快速轉變,樊淵已經帶着顧炀來到了魔殿外。

顧炀對樊淵這一手縮地成寸的能力大感驚奇,眼睛看向樊淵時全是崇拜的光。

“樊淵,你太厲害了!”

樊淵神情不變,帶着顧炀又走了一步,來到了漫無人煙的魔界深處。

“我在這裏所有的一切,都依托于你。”

顧炀被魔界深處的景象所震撼,一時沒有注意樊淵說了什麽,樊淵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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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的魔界并沒有什麽奢靡繁華的景象,所到之處盡是荒涼,宛如沉寂的荒漠。

這土地是焦黑的,鮮少有植物,偶爾有幾棵枝丫光禿的枯樹,或是腐爛遍地的荊棘。

天幕永遠是一片漆黑,只有一輪血月,半顆星辰也無,永不見天日。

“魔界是永夜,沒有白日。”

樊淵看着夜幕上的血月對顧炀說着。

顧炀卻不覺的這樣的荒蕪難看,反而有種異域的美。

他拉着樊淵在遍布荊棘的焦土上來回亂逛,說着一些沒有意義的閑聊。

“永夜也不錯啊,可以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永遠也不用擔心太陽會升起來。”

他們在魔界的深處散步,在樊淵周圍三米遠處,有不敢靠近的超低階魔物們發出貪婪的嘶吼,它們是魔界最下等的生物,沒有理智,只有吞噬的本能,他們懼怕着樊淵的同時也觊觎着顧炀的血肉。

一雙雙血紅的眼睛在四周亮如燈泡,顯眼到不行。

偏偏顧炀對這些紅燈泡視而不見,對周遭的嘶吼也恍若未聞,他拉着樊淵的手到處亂竄,面上一絲害怕也沒有。

樊淵忍不住停了下來,顧炀發現他拽不動樊淵了,這才轉頭疑惑的看向他:

“怎麽不繼續走了?”

樊淵側頭示意了一下周遭越聚越多的超低階魔物們:

“你不害怕嗎?”

顧炀理所當然的看向樊淵:

“有你在啊,有什麽可怕的,再說……”

說到一半,顧炀突然有些羞赧的低下頭,指尖擡起,打了個轉,空中亮起數道白光,白光形成鋒利的箭羽,向周邊刺去,一時之間,周遭盡是此起彼伏的哀嚎、慘叫。

直到慘叫聲徹底停了下來,顧炀才放下手,又拽了拽樊淵的手。

“我發現我吃飽之後,也能有點能力,還、還是因為你的功勞。”

樊淵深深看了顧炀一眼,這才挪動腳步,被顧炀拽走,繼續在這荒涼的魔界深處亂晃,只是這一回,樊淵微勾的嘴角就沒再收回過。

顧炀走得毫無目的,就是拽着樊淵亂晃,似乎只要樊淵在,就是這貧瘠的焦土也能游玩出萬分的樂趣。

直到他看到了一朵開在焦土中的花,那花模樣類似薔薇,花冠卻比薔薇大上一圈,長在荊棘的枝頭,獨自綻放着。

這鮮紅的花,在貧瘠的魔界裏分外顯眼。

顧炀松開拽着樊淵的手,跑過去踮起腳尖把這朵花小心翼翼的摘了下來。

樊淵沒有跟上去,他攤開被顧炀松開的掌心看了看,手上屬于顧炀的溫度正在快速流逝,他并不喜歡這種感覺,一直都不喜,只是此時這種不喜似乎被放大了。

顧炀捧着碩大的花冠走過來,重新拉起樊淵的手,攤開樊淵的五指,将花朵放在了樊淵的掌心。

卻不想這鮮豔、嬌美的花朵在接觸到樊淵的掌心之後,立刻枯萎、腐爛成了一坨爛泥,爛泥散發出腐朽的臭味,再也不見之前的美麗芬芳。

樊淵垂眸看着手心裏的爛泥,眸光微冷。

顧炀是萬萬沒想到樊淵還有這種暗黑屬性,他立刻把樊淵手心裏的爛泥拍掉,揪起自己的衣袍一角幫樊淵把手心擦幹淨,也不管新換的衣袍沾上了一塊顯眼的髒污。

緊接着,顧炀就把自己的下巴放在了樊淵的手心裏。

他擡頭看向樊淵,翹起嘴角笑得很乖:

“還是別看花了,看我吧,我比花好看,還不會壞。”

樊淵幹脆收緊五指,掐着顧炀的下巴讓他擡頭,同時他低頭逐漸靠近顧炀,黑眸慢慢在顧炀的臉上探尋,像是觀察,又像是打量。

顧炀順從的擡起下巴,雙唇微張,是已經習慣了樊淵的等待姿勢。

樊淵眼簾半垂,掩住瞳孔中的紅光,看着顧炀,像是恍然大悟:

“顧炀,你不會壞啊。”

魔族,向來是按照本性活着的生物,越是高階的魔物智慧越高、有着類似人的自制力。

可說到底,他們根本不是人。

對于魔族來說,越愛的東西,越想毀掉,越想弄壞。

這種強大、可怕的占有欲,越是高階的魔族,越是強烈。

樊淵在這夢境世界中背負着魔王的設定,他的力量越強大、欲望就越強大。

他到底有多想弄壞顧炀,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樊淵話音落下,緩緩低頭。

顧炀以為這會是狂風驟雨般的一吻,他都已經做好了被咬破嘴角的心理準備了。

結果樊淵只是輕輕親了下他的唇角,貼着他的唇輕聲說:

“顧炀,你知道,我有多想弄壞你嗎?你并不是不會壞,只是我舍不得。”

顧炀睫羽微顫,擡眸看着樊淵,嘴唇張合,似乎有萬千話語想要說,最終又歸于沉寂。

樊淵松開顧炀的下巴,手落下的時候劃過顧炀的衣袍,顧炀袍角之前幫樊淵擦手而留下的髒污徹底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

“我無法忍受任何人傷害你,就算是我也不行。”

說着樊淵向後退了一步,顧炀卻不給他退後的機會,大步邁上前,雙腿用力一跳,撲到樊淵身上,手手腳腳的纏上去,用自己的腦袋使勁蹭樊淵的下巴,蹭得頭頂的玉冠也歪了,頭發也亂了。

“樊淵,你傻嗎?想親就親,說那麽多廢話做什麽!”

顧炀說話故意粗聲粗氣的,将兩個人之前奇妙的氣氛破壞幹淨。

他伸手去拽樊淵的長發,湊近樊淵的唇邊主動貼上去。

“你別忘了,我現在是靠什麽活着的。”

永夜的天空上只有一輪如勾的血月,這魔界蒼涼、焦土下遍布屍骨,荊棘長滿各個角落。

涼風吹過,顧炀松散的發絲被吹拂過臉頰邊,他有些走神,看着頭頂的血月,一時混亂了記憶。

辨不清這到底是金手指造就的瑰麗夢境,還是屬于他和樊淵的前世今生。

如果真有這樣的前世今生,似乎也不錯。

他和樊淵就該年年歲歲、生生世世、千年萬年的糾纏在一起,永不分離。

顧炀主動挑釁的後果就是他被樊淵給親暈了,樊淵抱着暈在他懷裏的顧炀,低頭輕輕用下巴蹭了蹭顧炀的額頭,帶着他幾步走回到寝殿。

一進到寝殿,樊淵就發現殿門口等着一個人,應該說是等着一只高階魔物。

這魔殿內的等級分明、職位繁雜,等在殿門口的這只是個高職位的魔物。

他看到樊淵抱着顧炀回來,面上閃過一絲不贊同,卻沒有明說,只是低頭跪在地上,用沒有起伏的音調敘述他的來意。

“禀魔王,近日聖教動作頻繁,正在召集人手揚言要将魔族一網打盡,經調查,如今魔殿內已經混入了聖教的卧底。”

這高階魔物這麽說的時候,擡起頭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被樊淵抱在懷裏熟睡的顧炀,暗指聖教的卧底很大可能就是顧炀,只有顧炀是最近來到魔殿的,并且一到魔殿就引起了他們冷漠的魔王的注意力。

樊淵對這高階魔物視而不見,只是小心翼翼的把顧炀放在床上,緊接着自己也躺在了一旁。

高階魔物等了又等,等不到樊淵的一聲指使,只能沉默離開。

向來冷血殘暴的魔王因為一個低階魔物完全變了個樣,甚至讓冷若寒冬的魔殿暖如春日,說出去怕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可是近幾日魔殿內的魔物們卻知道這并不是玩笑,他們的魔王真的為了一個低階魔物玩起了從起君王不早朝的把戲。

自顧炀來到這裏後,樊淵日日帶着顧炀到處亂逛,兩個人趁着這個難得的機會,把魔界上上下下游玩了個遍。

說是游玩也不夠确切,因為魔界也就那樣,永夜、血月、焦土。

他們總是走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散步,往往散着散着就變成了靠在某個角落親吻。

樊淵說到做到,從沒有讓顧炀餓到,哪裏是餓到,簡直是把顧炀喂養的太好了,每次都是顧炀喊着不吃了不吃了,才會被樊淵放開。

他們在這夢境世界玩得不亦樂乎,渾不在意外界的言論,直到一日,魔王的魔王印丢了,魔殿徹底亂了起來。

所有高階魔物們都來到了魔殿內齊聚一堂,共同商讨着關于魔王印的下落。

他們懷疑的目光直指和樊淵一起坐在王座上的顧炀,眼神中的惡意毫不掩飾。

顧炀被這麽多雙惡毒的眼睛盯着,無聊的打了個小哈欠,歪頭靠在了樊淵的肩膀上。

樊淵斜倚着王座一邊的扶手,一條腿單膝踩在王座上,一條腿落在地上,顧炀就坐在他的腿邊,背靠着樊淵曲起的腿,腦袋枕着樊淵的肩膀。

兩個人都對魔王印沒什麽印象,也沒什麽興趣。

底下的高階魔物們已經吵成一團,魔王印對于魔族和整個魔殿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存在。

擁有魔王印,就可以無傷穿過魔界外的血海深淵,直接抵達到魔界的內部,如果聖教拿走了魔王印,就可以直接舉兵攻打進魔殿。

幾個職位高的魔物再也等不了了,齊齊上前指控顧炀,認為顧炀就是聖教派過來的尖細,要求魔王立刻将顧炀抓住,壓進煉獄監牢嚴刑審判。

樊淵指尖把玩着顧炀的一縷黑發,對下面那些亂糟糟的言論充耳不聞。

顧炀仰頭看向樊淵,勾了下樊淵的手指:

“他們要你把我抓起來呢。”

樊淵輕輕扯了下顧炀的發絲,讓顧炀靠近他,伸手扣住顧炀的後頸輕捏,嘴角勾起一點。

“抓住了。”

顧炀被樊淵逗笑了,抓了一縷發絲去撓樊淵的脖子,兩個人在高高的王座上笑鬧一團,将王座下的高階魔物們氣了個半死。

大魔王樊淵對魔王印的失蹤無動于衷,高階魔物們幹着急卻沒有個主心骨,這件事就這麽被拖延了下去。

夜裏,顧炀在睡夢中被餓醒了。

他臨睡前剛剛被樊淵喂飽,沒想到半夜又餓醒了。

這幾日顧炀發現他越來越能吃了,卻不好意思說,畢竟他現在的食物實在難以啓齒。

顧炀醒過來就捧着自己的肚子蜷縮成一團,靜靜忍耐着,誰知肚子的哀鳴聲越來越大,樊淵還是醒了。

樊淵也沒睜眼,直接伸手把顧炀拽了過去。

被子重新蒙在了兩個人的頭頂,這自從顧炀到來後就暖如春日的魔殿,溫度越來越高,逐漸從春日的溫暖跨進了夏日的炙熱。

魔王巨大的床鋪上,厚重的綢被下似乎藏了兩只不知安分的兔子,永夜的魔界不知天明,許久這動靜才消停下來。

被子被重新拉了下來,露出顧炀悶紅的臉和布滿汗水的額頭。

樊淵伸手要幫顧炀把汗水擦幹淨,顧炀雙眼緊閉似乎累極,在感受到樊淵指尖的溫度後,渾身向後瑟縮一下,嘴裏呢喃着:

“不吃了不吃了,好撐了,真的吃不下了。”

顧炀後退,樊淵就靠過去,按着顧炀的肩膀幫他把額頭的汗水擦幹淨,末了貼在顧炀餓耳邊:

“不過是個深吻而已,就能讓你吃撐?”

顧炀這才睜開眼睛,眼尾通紅一片,看向樊淵的視線帶着無法掩藏的羞赧和無奈。

“你這是簡單的深……麽,我都快斷氣了!”

樊淵攬着顧炀輕拍他的後背:

“是你太笨了,這麽久了也學不會呼吸。”

顧炀每次吃飽了就開始推拒樊淵,下一次餓了又會主動靠上去。

樊淵由着顧炀來來去去,總歸也跑不出他的視線。

兩個人在這夢境世界仿佛度假一般,直到一日魔殿內警鐘長鳴。

聖教帶着大軍直接出現在了魔界內部,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魔殿攻打過來。

魔族們慌成一團,高階魔物紛紛帶兵出去迎戰。

整個魔殿也跟着亂作一團,偏偏樊淵和顧炀還事不關己的窩在王座上閑聊。

“你這夢境倒是複雜。”樊淵一下又一下輕輕順着顧炀的長發,漫不經心的說着。

顧炀窩在樊淵懷裏看着底下亂糟糟的魔族大軍,也覺得稀奇。

“你不管他們嗎?他們要出去和那什麽聖教打仗了,那聖教的人居然長着白色的翅膀,好像天使啊。”

樊淵一副無所謂的态度:“幻象而已,何必浪費力氣。”

顧炀一想也是,就窩在樊淵懷裏一起看戲。

來回路過的魔族看到他們的魔王直到此時還如此模樣,徹底失望,看向顧炀的視線也充滿了怨毒。

無人帶領的魔族大軍很快被聖教的教徒們打得潰不成軍,步步後退,最終被逼進了魔殿中心。

王座下厮殺一片,鮮血迸濺的到處都是,王座上的兩人溫馨缱绻,目無他人。

直到一名聖教教徒的血濺到了顧炀的臉頰上,鮮紅的一滴血液順着顧炀的臉頰慢慢滑落,拉出長長的一條血線。

樊淵黑眸微眯,裏面紅光漸漸浮現。

“你的臉被弄髒了。”

顧炀沒當回事,擡手要擦,被樊淵握住了手腕。

樊淵從懷裏掏出手帕,一點一點的擦幹淨顧炀臉頰上的血,随後那手帕在樊淵的手掌心焚燒殆盡。

顧炀仰着頭讓樊淵擦臉頰,視線好奇的看着樊淵的眼眸,此時樊淵的眼眸正被一片血色慢慢浸染,直到黑色消失,只餘血紅,血紅深處,是從血海中掙脫出來的暴虐和殘酷。

偏偏顧炀對此毫無懼意,他伸出指尖點了點樊淵的眼角,由衷的贊賞着:

“樊淵,原來你的眼睛變紅了也這麽好看。”

樊淵聽了顧炀的誇獎,更加靠近顧炀,方便顧炀能夠在更近的距離觀察他的眼睛。

“是嗎,好看就多看看。”

顧炀還真就仔細的盯着看,兩個人認真的對視,眼眸中只有彼此。

剛剛将血液濺到顧炀臉頰上的聖教徒,早已換成了風中的塵埃。

直到一聲冷嗤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視:

“沒想到我聖教派出去的小奸細,還真能讓向來冷血無情的魔王大人沉迷至此。”

顧炀聽了這話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轉頭看去。

王座下的戰争已經結束了,魔族潰敗一片,聖教教徒們聚攏在王座下氣勢十足。

一名高階魔物對這場失敗感到難以置信,越是如此,對顧炀的恨意就越是深刻。

他不再管那群聖教徒,直接飛撲上王座,想要奪了顧炀的小命。

可這魔物還未靠近王座一米,就在飛撲的過程中化成了一堆灰燼落在地上。

聖教領頭看到這一幕,仰頭大笑出聲:

“魔王啊魔王,你居然已經為了這個低賤的小奸細,癡迷至此了嗎?”

顧炀伸手指着自己,遲疑的問:

“你說的奸細,是我?”

顧炀只覺得一頭霧水,他的人設不是什麽低階魔物嗎?怎麽還成了魔族奸細了呢?

這時一名高階魔物從魔族陣營裏走出來,慢慢走向聖教的陣營。

在走過去的途中,這魔物的外貌不停變換着,身後長出潔白的羽翼,脫下魔族黑色的外袍,露出裏面純白的聖教服飾。

這魔物在魔殿內可是個高職位的魔物,沒想到他也是聖教藏進來的奸細。

他在走進聖教的陣營後,向顧炀招了招手。

“還不快點過來?我本來以為你不會有什麽作用,沒想到你還挺有用的,要不是你牽扯住了魔王,我沒準還偷不到這魔王印呢。”

顧炀聽了這聖教教徒的話,更往後的倚靠進樊淵懷裏。

“你神經病啊,叫我過去,我就得過去嗎?”

背靠樊淵的顧炀可是膽子大的很,一點都不怕這群聖教徒。

被罵神經病的聖教徒臉色扭曲了一下,幹脆一揮手,一道光籠罩在了顧炀身上,樊淵發現這光他阻擋不住,立刻去看懷裏的顧炀。

“我看你是裝魔物裝上瘾了!”這聖教徒對着顧炀怒斥。

被光芒籠罩的顧炀周身開始變化,漆黑的發絲從發尾開始逐漸變得雪白,白色不斷向上蔓延,最終将他全部的黑發染白,不僅是頭發,就連顧炀的睫毛和瞳仁都變成了銀白色,緊接着一雙潔白的羽翼在顧炀的身後展開,白色的羽毛在兩個人的身邊飄落。

顧炀驚奇的回頭看了看身後久違的大翅膀,挺開心的忽閃了兩下。

“樊淵你看!我又長翅膀了,不過這次是白色的!”

樊淵伸手撫上顧炀的羽翼,順着羽翼邊緣一路按壓到翅膀根部肩胛骨的位置。

“我看見了。”

翅膀根部被樊淵輕輕碰觸着,久違的感覺讓顧炀渾身都跟着抖了下。

這麽久過去了,樊淵愛摸他翅膀根的毛病還是沒變。

聖教徒滿意的看着顧炀的變化,又命令顧炀過來。

“你還不過來!想背叛聖教嗎?”

顧炀坐在樊淵懷裏,伸手拉着自己一邊潔白的翅膀研究,仔細挑選着,從翅膀內裏拔了跟細軟一些的羽毛下來,一拔下來立刻跟着疼得眯了下眼睛。

“好疼。”

緊接着他就把這根羽毛放到了樊淵的手心裏:

“給你,黑色的羽毛有了,白色的也收藏一下。”

樊淵捏着羽毛的尾端,用絨毛搔了搔顧炀的臉頰:

“你傻嗎?夢境裏的東西也帶不出去。”

顧炀愣了下,擡手拍了下自己的腦門:

“我忘了。”

被忽視的聖教徒氣得滿臉通紅,沖着顧炀咆哮:

“你聾了嗎?”

顧炀這才掏了掏耳朵往下看,用特別随意、特別輕松的語氣說:

“是啊,我叛變了。”

說完他一把抱住了樊淵的腰,把自己的臉頰擠到樊淵的懷裏。

“你看不出來嗎?我被大魔王的美色迷住了,不回你們那個什麽奇奇怪怪的聖教了。”

在顧炀主動撲進樊淵懷裏後,他身後潔白的翅膀邊緣慢慢出現了一點點漆黑的顏色。

樊淵盯着顧炀翅膀邊緣的黑色,似乎看入了神。

“顧炀。”

聽到樊淵叫他,顧炀擡頭,剛一擡頭,就被樊淵深深的吻住。

在兵荒馬亂、遍布鮮血的魔殿中央,兩個人坐在王座上旁若無人的親吻。

随着親吻的深入,顧炀身後潔白羽翼邊緣的黑色,逐漸向中央靠攏,那黑色如同活物一般,慢慢将顧炀整個人籠罩其中。

聖潔的白色逐漸被黑色浸染,大魔王當着所有聖教教徒的面,将他們的教徒顧炀徹底拉入魔族,共同堕落。

顧炀暈頭轉向的被樊淵松開,雙眼再睜開時,已經恢複了漆黑的顏色。

他把腦袋砸在樊淵的胸口,似是而非的抱怨:

“完了,這下可真成了要靠吃愛意為生的魔物了。”

樊淵輕輕拂過顧炀黑色的羽翼:

“這樣不好嗎?我也不會餓到你。”

“比起白色,還是黑色更适合你。”

王座下的聖教徒們忍受不了了,揮舞着兵器撲了上來,在他們靠近王座半徑一米的範圍內後,紛紛化為灰燼,這一次連衣角都沒有剩下一片,盡數消失在空氣中,成為了無盡的塵埃。

整個魔殿突然成了一出默劇,不只是聖教徒們,就連那些魔族們,也紛紛如塵埃般飄散,緊接着魔殿開始劇烈的搖晃,無數石塊、殘垣掉落下來。

樊淵和顧炀仍舊依偎在王座上,顧炀用自己的黑色羽翼包裹住樊淵,安靜的窩在他的懷裏,看着不斷掉落的石塊,詢問:

“這個夢境是不是要結束了?我們不從這裏離開嗎?”

樊淵低頭輕吻顧炀的額頭,頗覺可惜的說:

“是要結束了吧,反正都是夢境,跑又能跑到哪兒去?”

顧炀一想也是,窩在樊淵懷裏就沒動,砸向他們的石塊都會在即将降落的時候碎成粉末,兩個人的身上仍舊一塵不染。

他開着玩笑說:

“樊淵,如果這不是夢境,我們會随着這坍塌的魔殿一起死在這裏,那可怎麽辦?”

樊淵聽了,看着頭頂幾乎倒塌一半的魔殿頂部,輕聲問顧炀:

“和我一起長眠在此,不好嗎?”

顧炀撐着手臂起身,趴到樊淵的肩膀上,貼着樊淵的耳朵一字一頓十分鄭重的說:

“求之不得。”

“轟——”

巍峨的宮殿徹底倒塌成了一片廢土,這橫亘了千萬年時空的魔殿,在此時付之一炬。

樊淵家的小別墅內。

顧炀和樊淵同一時刻睜開眼睛,天已經微微亮了,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

大床上的兩人紛紛轉頭,相視一笑。

“樊淵,你醒啦。”顧炀爬起來,趴到了樊淵的面前。

樊淵看着顧炀此時恢複正常人的模樣,又想到昨晚漫長、真實的夢境,許久沒有說話。

那些魔族血脈中強烈的占有欲、破壞欲,似乎在此時仍舊沒有從樊淵的身體裏剝離出去。

樊淵起身,直接壓在了顧炀的後背上。

顧炀還趴着呢,突然就被樊淵壓住了後背,他掙紮了一下,發現反抗不得。

“樊淵,你壓着我幹什麽呀?”

樊淵把臉貼在顧炀的後頸,張嘴輕咬了一口。

“別動,讓我這麽呆一會兒。”

顧炀真就特別聽話的不再動了,他趴在床上,指尖一下又一下的劃着被子,說着:

“樊淵,我發現你留長發、穿古裝、紅色眼睛的時候也特別好看。”

樊淵的黑眸裏從邊緣開始慢慢染上紅光,他并沒有說話,只是将鼻尖貼在了顧炀的大動脈上輕嗅着。

顧炀的肚子在這時咕嚕嚕叫了一聲:

“好餓啊。”

樊淵終于從顧炀身上起來,坐起身的同時把顧炀也拉了起來。

顧炀坐起來一回頭,就看到了樊淵紅透的眼睛。

“樊淵,你的眼睛……”

樊淵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顧炀拿過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遞給樊淵。

“你的眼睛變紅了,跟夢境裏的一樣,難道夢境裏的某些人設被帶到了現實裏?”

顧炀猜測着,心裏震驚萬分,湊近樊淵去看他的眼睛。

誰知越湊近,他越覺得腹中饑餓。

顧炀恍惚的發現,似乎不只是樊淵的某些人設被從夢境裏帶了出來,就連他那個羞于啓齒的人設也被帶到了現實裏。

肚子咕嚕嚕的哀鳴聲大到兩個人都聽得見,樊淵扔開手機,紅眸看向顧炀。

“餓了?”

顧炀點點頭,抓着樊淵的衣襟向下拽了拽,湊到樊淵耳邊特別小聲的說:

“樊淵,喂飽我……”

樊淵順勢低頭,紅眸裏是翻滾着的深沉欲念:

“遵命。”

帶着大魔王設定的樊淵,埋進骨血裏的克制被抛到了角落,血液裏替換上了魔族的瘋狂、占有、掌控、破壞,那些曾被壓抑的、曾被克制的,都将在此刻迎來巨大的反噬。

顧炀還不知道他即将面對怎樣一個樊淵,他只是在努力的填飽自己的肚子,視線偶爾飄過左手心,剛看到上漲的好感度,沒等看清,就被樊淵攥緊雙手控制在一起。

迷迷糊糊中,顧炀想着,剛才看到的好感度是多少?

48分。

一個夢境世界,将樊淵的好感度提高了3分。

床上的被子被兩個人踢到了床尾,枕頭邊的火柴盒跟着掉在了地上。

盒子微微撞開一點,露出裏面還剩下的五根火柴,火柴紅色的頂部微微發光

在奇妙萬分的童話世界裏,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它做不到。

作者有話要說: 大魔王樊淵:顧炀,過來。

顧炀:【打飽嗝】不吃了不吃了真的不吃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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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72 章

天微微亮, 顧炀緩緩睜開眼睛, 就看到樊淵正睜着一雙漆黑的眼眸靜靜的盯着他看, 他的眼睛不知何時從紅色恢複成了黑色。

一見他醒來, 樊淵就靠了過來,問顧炀:

“餓了嗎?”

顧炀立刻清醒了,一邊往後退一邊不停的說着:

“不餓不餓,一點都不餓!”

昨晚顧炀被樊淵喂到了後半夜,要不是顧炀不停哀求, 怕是樊淵根本就不會放過他。

顧炀無比後悔他昨天說了一句“喂飽我”, 樊淵不只是喂飽了他, 簡直是喂撐了他。

看着樊淵黑眸裏又開始浮現點點紅光, 顧炀轉身就想下床, 雙腳剛要踩到地上, 就被樊淵扯着手腕給拽了回去。

顧炀的頭發随着他仰躺的姿勢向後散開, 微腫的唇和水潤的眼眸一覽無餘。

樊淵眉頭微皺,輕輕點了下顧炀的嘴角。

“還是腫了, 你太脆弱。”

顧炀看着撐在他上方的樊淵, 開始小幅度的往旁邊蹭,想要鑽出去。

昨晚一戰, 顧炀算是徹底明白了, 帶着大魔王屬性的樊淵, 根本不是他能随意撩的,他敢撩就要敢腫。

樊淵看出了顧炀的意圖,直接起身把顧炀抱了起來, 帶着顧炀去浴室。

“還說不餓?不餓這麽急着起床?”

顧炀踢了踢腿,想要下來:

“讓我下來,我自己洗漱!”

樊淵不答應,直接将顧炀放在了洗漱臺上,拿過毛巾去接熱水。

顧炀看着樊淵拿着的毛巾,提醒他:

“你拿錯了,那條是你的毛巾。”

樊淵用熱氣騰騰的毛巾去給顧炀擦臉:

“用我的,不行嗎?”

顧炀緊張的抿了下嘴角,沒敢說不好,擡着頭特別乖巧的讓樊淵給他擦臉。

兩個人對視,樊淵擦着擦着動作就變慢了,慢慢低頭,顧炀心想不好,剛要轉頭,就被樊淵掐着下巴固定住,親了下來。

熱氣騰騰的毛巾慢慢在樊淵的手裏變得冰涼,顧炀坐在洗漱臺上吃了一頓非常豐富、非常充足的早餐。

一頓早餐就讓顧炀撐到不行,樊淵一放開顧炀,顧炀立刻搶過樊淵手裏的毛巾,轉身去重新接熱水洗臉,他動作很粗魯,碰到嘴唇還要疼得直嘶氣。

樊淵就站在顧炀身後看着他,在顧炀洗完臉後把擠好牙膏的牙刷遞給他。

顧炀接過牙刷,從洗漱臺上跳下來,非常嚴肅的跟樊淵說:

“樊淵,我真的很飽了,不能再吃了。”

樊淵擡手揉了下顧炀的頭發,拿過剛被顧炀挂回去的毛巾,自己開始洗臉。

顧炀邊刷牙邊看旁邊洗臉的樊淵,看樊淵拿出刮胡刀刮胡子,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他屬于體毛稀少的那類人,胡子幾乎都不長,很少刮過。

此時看到樊淵刮胡子,顧炀摸着自己的下巴,還有點羨慕。

顧炀見樊淵扔下剃須刀,開始刷牙了,他就打算轉身出去。

誰知樊淵突然拽住了顧炀的手腕,感受到手腕上的溫度,顧炀心跟着跳了一下。

樊淵将顧炀拉到身邊,這才松手,低頭盯着顧炀的眼睛,認真說:

“顧炀,站在這裏等我,別離開我的視線。”

顧炀下意識的點頭,樊淵滿意的擡手捏了捏顧炀的後頸,開始刷牙。

刷牙的時候,視線也是透過鏡子一直在看着顧炀的。

以前都是顧炀粘着樊淵,走到哪兒,粘到哪兒,現在突然換了個位置,變成了樊淵粘着顧炀。

顧炀的視線落到那條被重新挂回去的毛巾上,那條毛巾,他們兩個人都用過。

這感覺,似乎還不錯。

樊淵洗漱完拉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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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一節下課,潘菲和柴靜秋再一次站到了樊淵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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