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陌上人如玉

陳筠琉和陳泉毅的到來無非是給嚴君悠帶來極大的好處,就算這次的對峙她輸了,也不會被這群女人怎麽樣,更何況她不會輸!

陳筠琉和陳泉毅坐在了一邊,各自喝着手中的茶水,頭也沒擡,似是對現場發生的事一點也不感興趣一般。

大夫人呼出一口氣,嚴君悠身上滿是傷痕,七王爺居然沒有一點關切,看來他們真的只是單純地來看看為來的七王妃而已。心中放心不少,但是大夫人還是做出了一副慈母的模樣。

“君悠,你喜歡什麽,你給大娘說,我買給你就是了,可你不能......傳出去對我們嚴家的臉面也不好啊。”

“七嫂,你做了什麽事情啊,這麽嚴肅?”陳泉毅好奇寶寶的模樣看着嚴君悠,又看向大夫人,“嚴夫人你倒是說說看。”

“這個......”大夫人一臉為難地表情,面露無奈。

“說我偷東西,”嚴君悠平淡地開口,似是說的這件事跟她沒關系一般。

“偷東西?”陳泉毅捂住嘴,表情誇張得可以,嚴君悠翻了個白眼,他不去演戲實在是可惜了。

“不過七嫂,你到底偷了沒有?”陳泉毅左一聲七嫂,右一聲七嫂,叫得格外親切,但是聽在大夫人的耳裏卻如同一把大刀舉在她的頭頂一般。

“沒有。”

“既然七嫂說沒有,那就沒有,對吧,七哥,”陳泉毅一臉邀功的模樣看着陳筠琉,渴望得到什麽獎勵一樣。

“應該,”陳筠琉低頭抿了一口茶,味道還不錯,只是礙眼了點。

聽到陳筠琉的回答,大夫人總算放心了。

“君悠,我知道嚴家一直虧待你了,可你不能去偷東西啊,更何況是最疼你的大姐的東西。”

嚴君悠轉眼,果然看見了一臉心痛掩面流淚的嚴君憐,只是她惡毒的目光太過強烈,嚴君悠還是清楚地感覺得到的。

“就憑一個下人的一面之詞,你們就在我身上大費文章?是不是太大題小做了?”嚴君悠擡手,粗布的衣料比普通的下人還要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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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管随着她手臂的擡高一點一點向下滑,而她自己則一點漠不關心的樣子,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

陳筠琉瞳孔微張,一條條鮮紅的鞭痕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只是轉眼間,他的眼裏又成了一片平靜。

“天吶!七嫂你手上的傷......”

“不小心刮到的,”嚴君悠呵呵笑了一聲,“對吧,大夫人。”

“對,對的,”一滴汗水順着大夫人的額頭上緩緩落下,衣袖下面的手緊緊拽緊,這一刻大夫人的眼裏一抹殺意快速閃過,僅僅只是一瞬間,但卻被嚴君悠和陳筠琉牢記于心。

想不到因為這樣一點小事她就起了殺心,嚴君悠手裏捏了一把冷汗,以前的嚴君悠命還真是大。

“為了公平起見,最好是每個人的房間都搜一遍的好吧。”

“嚴君悠你不要太過分了!”嚴君憐一口氣沒忍住,随即發現自己的錯誤之後,臉上又換上了優雅的笑容,“妹妹,只是一根玉簪,既然你說不是你偷的,那麽就算了吧,反正那樣的玉簪我有的是,不差這一根了。”

“哦?是嗎?”嚴君悠低頭,像是在沉思,接着她又甜甜一笑,“如果沒有抓到真正的小偷,我豈不是要永遠被冠上偷東西的罪名了?”

嚴君憐咬着嘴唇,雖然臉上的表情溫和,但是眼裏的惡毒卻無法隐藏。

“再說,妹妹我以後是要嫁進七王府的,”說到這裏,嚴君悠朝着陳筠琉所在的方向嬌羞一笑,卻并沒有看陳筠琉一眼,“我也不想給王爺帶來不好的名聲。”

一聽到嫁進七王府,嚴君憐的嘴都氣歪了,但還是要保持着溫雅大方的笑容,真是苦了她了。

陳泉毅低頭,看見陳筠琉眼裏星星亮亮,他在笑。笑什麽?陳泉毅不明所以地撓撓頭,随即想到什麽忽然再次低頭,陳筠琉的臉上已經如同一面湖鏡,波瀾不驚。

真是奇怪,剛才是錯覺?陳泉毅想不通,于是又看向嚴君悠。

“是啊,七嫂以後是要嫁給七哥的,怎麽說也不能帶了個偷東西的惡名吧。”

嚴君悠就是喜歡陳泉毅的多管閑事以及湊熱鬧不怕事多的人,微笑着看着嚴君憐以及大夫人的表情,突然她的心情就變得大好。

“所以,還是都搜一遍吧,”嚴君悠看似天真地開口,瞥見嚴君憐正在示意身旁的白翠離開後又緩緩開口,“不如就從目擊者白翠開始吧,既然她看見我進了大姐的房間,自然她也是去了的,所以她的嫌疑也是比較大的。”

一聽見自己的名字,白翠吓得不敢挪動一分,只得直直地站在原地,臉上的汗水止不住地冒了出來。

“咦?很熱嗎?”嚴君悠擺擺衣袖,笑得人畜無害,“不熱啊。”

“本王還有其他事需要和未來王妃商量,請盡快将這件事解決了。”陳筠琉說出這麽多個字還真是令人詫異,特別是對在一旁雞飛狗跳的陳泉毅來說,平常不論他叽叽喳喳怎麽和陳筠琉說話,他都只是幾個字将他給打發了,這次居然說出這麽長一串,看來是要變天了。

“好,這就叫人去搜,”大夫人當然知道東西不在白翠的房間。她這麽說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與此同時,一個不起眼的家丁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大廳。

差不多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門外匆匆跑進一個下人,手裏端着一個木制盒子。

“那不是我的玉簪盒嗎?”嚴君憐捂住嘴唇,驚呼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而一直瑟瑟發抖的白翠終于是堅持不下去了,渾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氣一般,癱倒在了地上。

“大膽白翠,原來偷東西的人是你!”大夫人怒喝一聲,“來人,将玉翠拖出去,趕出嚴府!”

“不,夫人,不是我,求求您放過白翠,”白翠突然跪到大夫人的面前,伸手抱住大夫人的腿,“夫人,夫人求求你不要趕白翠走。”

“小姐,小姐,看在白翠伺候你這麽多年的份上,您替白翠求求情吧!”白翠見求大夫人無用,于是又轉身抱住嚴君憐的大腿,只是換來的是被狠狠的一腳踢開。

“不,你們不能趕我走,”白翠忽然看見了坐立不動的陳筠琉,狠下決心,既然她們可以這般絕情,那麽就別怪她魚死網破了,“王爺,事情不是這樣的,是她們,是她們合起夥來陷害三小......”姐字還沒有說出來,白翠就被捂住嘴拖了出去,大家心知肚明,陳筠琉也沒有多說什麽,這樣的事他已經見怪不怪了,對于那些對待下人的生命如同草芥的人來說,白翠的犧牲也只是應得的。

“既然兇手抓到了,本王可以帶三小姐出門一趟嗎?”陳筠琉放下茶杯,這個地方他不願意多呆。

“這個恐怕不好吧,”大夫人為難地看向陳筠琉,“雖然君悠現在已經成了七王爺您的未婚妻,可是這親還沒有接,你們這樣出去恐怕不好吧。”

嚴君悠當然知道大夫人心裏的算盤,不過她也不想出門,于是開口道,“王爺要是不介意就去我的悠然院說吧。”

一聽悠然院三個字,大夫人的臉色立即變成了豬肝色,早知道還不如讓他們出去。

嚴君悠不再多說一句,不等大夫人的開口,也沒等陳筠琉的回答,轉身就出了大廳,留給衆人一個清瘦的背影。

陳泉毅得到示意後,推着陳筠琉向着嚴君悠離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一路上三人保持着兩米遠的距離,嚴君悠欣賞着路邊的花草,這真是個好地方啊。

“你倒是閑情逸性,欣賞起了花草啊,”受不了安靜地陳泉毅無聊地看着這些花草,也沒什麽特別的嘛,他七哥的府上什麽樣的奇花異草沒有?

“不要小瞧了這些花草,都能發揮巨大用處的,”嚴君悠俯身摸着一株紫蘇的葉子,眼裏盡是溫柔。

“那你倒是說說,能發揮什麽巨大的用處?”

嚴君悠笑而不答,推開一扇簡陋的木門,“到了。”

陳筠琉皺着眉頭,這真的是堂堂嚴府的小姐居住的地方?簡直比下人住的地方還要差勁。

嚴君悠随意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正是九月桂花香的時節,頭頂上茂密的桂花樹開滿了點點橘黃色的小花,清香襲人。

“今天感謝你們了,”嚴君悠擡着腦袋,一朵桂花調皮地掉在了她的臉上,她微笑的拿起桂花,随手放進了袖子之中。

“并沒有幫到什麽忙,”陳筠琉單手支着下巴,手肘撐在輪椅的椅子上,饒有興致地看着嚴君悠。

“說吧,什麽樣的條件才能讓你悔婚?”嚴君悠擡腳踢着地面,秋千慢慢晃動起來,樹上的桂花也熙熙攘攘地飄落下來,落在少女淩亂的頭發上。

“這婚,悔不了,”陳筠琉嘴角的笑意漸漸蔓延至整張臉,星星點點的桂花從他的肩頭飄落,無聲地滴在了略帶濕潤的地面上。

嚴君悠剎住秋千,第一次擡頭正眼看向這個男人,一眼如同望盡了這世間所有的顏色,腦海中一句詩句一閃而過,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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