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兄與弟

海灣監獄位于北郊, 要穿過大半個市中心才能繞過去。那邊遠離市區, 有點荒涼, 霍銘衍給單寧弄了輛車,讓單寧直接開車去, 畢竟要在不同方位擱東西。

單寧笑眯眯地摟着霍銘衍親,親完又說:“這又給錢又送車的,我這麽窮可怎麽還?”

霍銘衍把單寧抵在門邊, 加深單寧剛才那淺嘗辄止的吻。

單寧直接不想出門了。

霍銘衍卻打發他出發。

單寧親了親霍銘衍唇角:“那我去了。”

單寧開車出發,前往北郊。

車子穿過一片片森肅的樹林,遠遠可以看到海灣監獄紅色的屋頂, 圍牆頂上也被弄成厚重的紅色,看起來十分牢固。

單寧先過去把朋友接出來。

朋友身材微胖, 但胖得很均勻, 大家都叫他杜胖子。以前也是十三高的, 後來跟着單寧一起在市一高鬧騰,有着深厚的革命友誼。

杜胖子剛換完班, 悶了一整天, 有點難受,一屁股坐到單寧車上, 享受着車裏涼爽的空調。他體格健壯, 一上車馬上把半個車子站得滿滿的, 連空氣似乎都變得稀薄了一點。

杜胖子說:“上回你們聚會我正好值夜班,悔得我啊,捶胸頓足好幾天, 咋就那麽不湊巧呢!”他聲音洪亮,震得單寧耳朵都有點疼,“單哥你特意過來這邊做什麽?是不是要搞事?”

“差不多。”單寧說。

“說起來上回單哥你跳的那個舞可真好看,我們上頭下了命令,讓我們學着跳,犯人也跳,建設積極向上的監獄氛圍,幫助犯人好好改過自新。”杜胖子朝單寧豎起大拇指,“單哥你到哪都能整出事兒來!你那城管大隊出了風頭,各個兄弟單位可都要恨死你了。”

“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單寧笑眯眯,“我借着藝術指導那邊的關系聯系了一些學藝術的,讓他們過來把我們的圍牆啊屋牆啊當成練習場地,給我們的圍牆翻新翻新。要不是西城區這邊被電視臺大推,他們可能不會答應得這麽爽快。”

單寧向來懂得怎麽把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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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單寧也很明白,任何事都不可能光靠愛發電。

咱要講情懷,也要講利益。

情懷利益雙管齊下,大部分人都拿得下。

杜胖子服氣了。

杜胖子說:“那單哥這回你又想搞什麽?怎麽跑我們這邊來?”

單寧說:“這回是私事。”他看了杜胖子一眼,“和這兩個月送你們這邊來的三個犯人有關。”

杜胖子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有兩個是合謀殺妻騙保的。屍體還是單哥你最先發現的呢!前幾天單哥你還上了《法案在線》!”

單寧點頭。

“還有一個難道是前段時間送來的,專對十來歲小孩下手的變态殺人犯?”杜胖子說。

“對。”

“都是畜生!”杜胖子忍不住罵,“單哥你放心,不用你說我們都會對這種渣滓‘區別對待’的。”

他們一向遵紀守法,從來不會虐待犯人,可犯人自己要打架咋辦?只能給他換個牢房!換了也還是被欺淩怎麽辦?他們也沒辦法啊!誰叫人渣那麽遭人恨呢?

“那挺好。”杜胖子沒細說,單寧卻也對“區別對待”四個字的含義心領神會。他直接說出自己的來意,“我準備搞點封建迷信的玩意兒,不熟悉地形,你陪我一起去。”

“封建迷信?單哥你還懂這個?”杜胖子驚奇了。

“一般一般。”單寧非常謙虛,“學了大半個月,想試試看有沒有效果。”

“……”

杜胖子對此不太抱希望,但還是跟着單寧繞着離監獄不遠的大路小路跑了一圈,坐車上給單寧放風。

單寧在最後一個方位埋下那三個人的八字,按照老魔頭教的方法完成布陣的最後一步:成陣!

天上烏雲密布。

單寧回到車上,天上就響起轟隆隆的雷鳴,還有白生生的閃電在天際劃過。

“卧槽,單哥你神了。”杜胖子說,“這還能行雲布雨啊,是不是能叫來一道霹靂把他們給劈了?”

“……”

單寧給杜胖子看手機上的天氣預報,上面赫然寫着一行字——

今夜有雷雨。

還配着烏雲和閃電圖案。

杜胖子:“……”

杜胖子:“那單哥你這是做啥子?”

單寧說:“就是讓這幾個人體會一下受害者受過的痛苦。”

“還能這樣?真要可以的話,單哥你把我們這監獄裏頭所有犯人都弄進去吧,這樣他們以後都不敢再犯事了!”杜胖子頗有些嫉惡如仇。

“沒那麽容易,兩個案子的受害者我都接觸過,這幾個人的生辰八字我也都有,所以才能布陣。”單哥說,“你就不懷疑我在胡說八道?”

“單哥你什麽時候騙過人啊。”杜胖子從不懷疑單寧的話,“既然單哥你信任我,我也不怕跟單哥你說,我小時候差點在河裏淹死了。當時我感覺有人想把我往下拉,我不是從小力氣大嗎?我可着勁一腳蹬那東西,那東西就跑了,還是我自個游上岸的。”

“還有這事?”單寧有些驚奇。

“當然!那次差點淹死之後我做了幾天噩夢,周圍人都說我撞邪被邪門的東西纏上了。我媽沒辦法,只能到廣陽觀請了個老道士過來。”

廣陽觀?單寧眉頭一跳,接着問:“後來呢?”

“那老道士說我确實撞了邪,把我帶回廣陽觀住了幾個月。”杜胖子摸了摸自己腦袋,“那幾個月裏頭老道士帶着我到處跑,有時我會有在水裏被抓住的感覺,我還小嘛,也不覺得怕,就擡腳去蹬,把那些東西都蹬走。”

“看來你還有感知鬼怪的能耐。”單寧說,“那老道士沒說你骨骼清奇,要把你收為關門子弟?”

“沒。”杜胖子幽幽地說,“後來老道士一算那幾個月的收支,發現我太能吃了,就把我送回家去了。”

“………………”

單寧拍拍杜胖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杜胖子說:“所以我雖然看不到那玩意兒,但還是相信這些東西的。單哥你可比廣陽觀那靠坑蒙拐騙混吃混喝的老道士靠譜!”

單寧請杜胖子吃了頓宵夜,送杜胖子回到他市區的家裏,準備自己回西城區。

杜胖子卻沒關上車門,而是借着燈光仔細打量單寧開來的車,瞅了半天才誇道:“單哥你有能耐了,這車老貴老貴了。”

“我也是借來開開。”單寧說。

“借我我也不敢開,蹭一下怕要把我家房子弄沒了。”杜胖子一臉誇張。

“滾,你家這可是學區房,貴着呢!”杜胖子可是他們“十三派”裏稍稍有點背景的,畢業後靠着家裏找了份監獄的鐵飯碗混着。

“嘿嘿。”杜胖子笑了起來,“反正這車貴得我這輩子都買不起。”

單寧沒再和杜胖子閑叨,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單寧也是男人,怎麽會不懂車,一拿到鑰匙他就知道這車挺貴,上手之後更知道它貴不可言。可這又有什麽辦法?霍銘衍就是家境好,能力強,賊有錢。他已經退縮過一次,現在總不能再退縮第二次。

單寧在一處紅綠燈前停下,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若是不和霍銘衍比,他這臉倒還可以充充小白臉,和霍銘衍一比可就什麽都不是了。

對象每方面都特別好怎麽辦?

真愁人!

回去路上雨終于還是下了下來。

單寧冒雨把車開回福壽裏附近,從車後座摸出把傘,打了傘走回家。二樓燈還亮着,應該是霍銘衍沒睡覺,在等他回來。

單寧心中一暖。

他擱下傘正要走上樓,突然感覺自己褲管被人扯了一下。

單寧低頭一看,發現是幾天不見的小紙人。小紙人扯完他褲管,茫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濕,濕了。”

單寧:“……”

單寧把小紙人拎起來帶回房間。

霍銘衍正在房間裏看書,瞅見單寧手裏拎着個蔫耷耷的小紙人,不由問:“它怎麽了?”

單寧給霍銘衍看小紙人的小爪子:“可能你關了房間門,它推不開,就下樓來等我。外面不是下雨嘛,我褲子被打濕了,它來抓我褲腳就把自己爪子給弄濕了。”

霍銘衍:“……”

單寧把小紙人擱桌子邊上坐好,麻利地拿出電吹風調到最小檔給小紙人吹幹爪子。

小紙人緊緊抱着一支鋼筆不讓自己被吹走。

霍銘衍:“…………”

單寧說:“我總覺得它好像變白了。”

小紙人昂起小腦袋看着他。

霍銘衍:“黃紙沾了水褪色了吧。”

小紙人:“……”

小紙人泫然欲泣。

單寧摸摸它的小爪子,成了,幹爽了。他哄道:“行了,沒事了,白白的更好看。”

小紙人:“謝謝爸爸。”

單寧:“……”

小紙人對着單寧喊:“好爸爸。”喊完又轉向霍銘衍,“壞爸爸。”

霍銘衍:“……………”

實話實說怎麽就成壞爸爸了?

不,不對啊,他們怎麽就成爸爸了?

單寧樂死了。

單寧把小紙人帶回旁邊的房間:“怎麽跑下樓去?”

小紙人軟軟地說:“等爸爸。”

單寧:“……”

小紙人一手抱着單寧的手指一手指着擺在床上的平板。

“黑了!”小紙人說出原因。

“……”

單寧走過去一看,發現平板屏幕黑漆漆的,應該是電耗完了。

“能堅持這麽久也挺牛逼的了。”單寧說,“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找充電器。”

小紙人乖巧端坐。

單寧回房間跟霍銘衍讨了充電器,給平板插上電,又按下開機鍵重新給小紙人放《十萬個為什麽》,上回已經放到一百多集。

小紙人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單寧的指頭在屏幕上滑動。

單寧開好《十萬個為什麽》,轉頭就瞧見小紙人正盯着它的小爪子看,表情有點難過。

“又怎麽了?”單寧奇道。

“動不了。”小紙人擡起爪子碰了碰屏幕,屏幕根本沒反應。

“……”

“為什麽動不了?”小紙人仰頭看向單寧。

單寧一時語塞。

在小紙人的認知裏它是他和霍銘衍的孩子,既然是他們的孩子,他們能做的事它自然也能做。面對小紙人的問題,單寧自然不忍心直接告訴他:“因為你只是一張紙片,不是人類。”

單寧說:“回頭我給你想想辦法。”

小紙人高興地說:“好爸爸!”

單寧說:“你先看着。”

小紙人:“好!”

單寧回到家,開始琢磨着怎麽讓小紙人可以玩觸摸屏,他記得以前有觸屏筆之類的,可以代替皮膚觸碰屏幕。

人類智慧無窮大!

單寧打開網購站點,搜索起這方面的東西來。一搜還真有不少,居然還能定做,比如冬天特制觸屏手套什麽的!

不過小紙人爪子太小了,哪種都不太适合。

單寧想了想,直接買了點材料回來給小紙人DIY,材料用不完可以先擱着,壞了能直接換。

單寧麻利地下了單,和霍銘衍說起布陣的事,免不了又提起杜胖子那活寶。

單寧說:“上回我們經過廣陽觀也沒去看看,不曉得杜胖子說的那個老道士還在不在。”

霍銘衍說:“有機會總會見到的。”

單寧點頭,擱下手機去洗了個澡。

單寧出來時霍銘衍已經準備要睡了。

單寧鑽進被窩,躺到霍銘衍旁邊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霍銘衍啪地把燈關掉。

單寧:“……”

第二天傍晚單寧接到杜胖子電話。

杜胖子繪聲繪色地說了起來:“單哥,你牛逼了,我今天一上班就聽值晚班的人說那三個人不對勁,早上醒來臉色慘白慘白的,身體一直打顫,有兩個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唇都變青了。另外一個更慘,大小便齊出,還把自己脫光光躲角落裏說‘我錯了,我錯了,我會聽話’。”

單寧聽了杜胖子的話,心裏卻沒多高興。他說:“這都是他們自己對受害者做過的事。”

杜胖子也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确實沒什麽好高興的。”他向單寧保證,“單哥你放心,白天也不會讓他們好過的,在他們被槍斃之前絕對不便宜他們!”

單寧說:“你有點分寸,可別為了整治這些渣滓賠上自己。”

杜胖子嘿嘿直笑:“單哥你放心,我是那種會讓自己吃虧的人嗎?”

單寧說:“那就好。”

杜胖子又說:“單哥你們西城區最近好像不太平啊,今天又送來一個肇事逃逸的。”

單寧眉頭一跳,問道:“西城區的人?”

杜胖子說:“對啊,本來被撞的人只是輕傷,結果他一踩油門想逃走,反而把被撞的人拖出很遠,硬生生拖死了,可慘。出事之後他還棄車跑了,特別惡劣。是一個叫王文貴的,你認得不?”

王文貴!

單寧臉色微沉:“認得,他是個擺攤的,怎麽會跑去開車撞人?”

杜胖子一聽也覺得納悶:“擺攤的?那就奇怪了,那車可不便宜,兩百多萬的呢,剛買回來還沒上牌照。據說是一群人起哄說要開開看,輪到這王文貴就出事了——王文貴自己也承認了。現在還沒正式判定,不過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這王文貴沒有駕駛證,事後又逃逸,自首也輕判不到哪裏去,只怕要坐個十年八年牢。”

單寧想起前幾天那些商販說好些天沒見過小王。

這小王就是王文貴。

王文貴有個在大學城念書的弟弟,一直是王文貴供他念書。有商販說當時是去找他弟弟?

單寧回憶了一下,從聯絡本中翻出那個商販的號碼,直接打了過去,打聽王文貴當時的情況。

“過了這麽久,我也記不太清楚了。”那邊說,“不過當時小王好像挺急的,說他弟有事找他,他連飯都顧不得吃就去了。”

“他有說是什麽事嗎?”單寧皺起眉。

“沒有。”那邊也關心起來,“怎麽了單隊長?是不是小王出了什麽事?”

“暫時還不曉得。”單寧沒把王文貴進了監獄的事說出來,“就是挺久沒見到他了,找你們問問。”

單寧挂了電話,又打到了孔利民那邊,讓孔利民把王文貴和王文貴他弟的資料給他。

孔利民說:“你小子又發現了什麽?”

單寧說:“就是覺得有點奇怪。你說一個擺攤的能和富二代之類的混在一起嗎?富二代還把新買回來的車給他開?”

孔利民皺眉:“不能吧,我這不是擺攤的也沒哪個富二代把他新車給我開啊。”

單寧把杜胖子說的情況告訴孔利民。

孔利民說:“你懷疑這王文貴是給別人頂罪了?”

單寧沉默片刻,才說:“對。”

他也不想往最惡劣的方向猜測,可王文貴那弟弟上了大學還心安理得地讓哥哥擺攤供他讀書、供他吃喝,做出讓哥哥頂罪的事也不奇怪。

孔利民說:“這樣的事以前還挺多的,後來加大了對頂包人的懲罰力度之後就少了。”他頓了頓,“事情真要是你想的那樣,那王文貴的弟弟得十年往上,給人頂包的王文貴同樣也好不了,至少也得坐個兩三年。所以就算你弄清楚了事實,王文貴也不會感謝你的。”

單寧沉默。

真是怒其不争。

單寧說:“我要他感謝我做什麽?”他深吸一口氣,“難道知道了還能不管?真正撞死人的在外面逍遙自在,沒犯事的到牢裏替他蹲十年八年大牢?”

這下換成孔利民沉默。

幹他們這行的,碰上的怪事實在太多了,比如你查出了真相有些人不僅不會感謝你,還會恨上你。

孔利民說:“這可不是你的職責範圍,乖乖管好你底下那攤事兒,這事情我來查。”

單寧也慢慢冷靜下來。

他知道這事确實不歸他管,孔利民擅自向他透露公民信息是違規的。單寧說:“那就交給孔哥你了。”

孔利民說:“沒事,反正遭人恨的事我幹多了,不差這一件。”

單寧心情不太好。

下班後他去接霍銘衍回家,兩個人沿着江濱騎車當鍛煉,順便繞到西碼頭那邊弄點新鮮的海鮮回家做晚飯。

霍銘衍說:“你又遇上什麽事了嗎?”

單寧把王文貴的事情說出來。他說:“兄弟倆沒了父母,不是該更親近嗎?怎麽到他們這就成這樣了?我弟要是那個鬼樣子,我非打死他不可。”

霍銘衍瞅了他一眼:“你舍得?”

單寧說:“他現在還挺乖,當然舍不得。他像王文貴他弟弟那樣試試看!”

“你們兄弟倆感情真好。”霍銘衍說。

“那你和你哥呢?”單寧忍不住問。

單寧知道霍銘衍有個哥哥,從小非常出衆,屬于人人都贊不絕口的“別人家的小孩”。現在霍銘衍哥哥三十歲出頭,已經有了一溜軍功,服役時教官提起來都誇個不停!

“沒怎麽見過面。”霍銘衍說,“小時候我挺羨慕他,或者說挺妒忌他。”

“那現在呢?”單寧敏銳地抓住了霍銘衍話裏的“小時候”三個字。

“現在我覺得他也不容易。”霍銘衍說,“他從小就被父親帶在身邊,一言一行都是照着父親的标準來的。後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又被父親命令分開,去娶另一個自己沒見過的女人。他一直很出色,是所有人的标杆,所以很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

既然不願意忍受那樣的生活,霍銘衍自然也不會再羨慕、再妒忌那位出色無比的兄長。

“那還真不容易。”單寧說,“我們不和他比!”

“嗯。”霍銘衍應了一聲。

回到家,單寧進廚房忙活,霍銘衍在客廳看新聞。

單寧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霍銘衍把電視轉成靜音,對廚房裏的單寧說:“你的電話響了。”

單寧一聽鈴聲,馬上知道是誰了。他說:“是單朗那小子的,你幫我聽一下,就說我在忙。”

霍銘衍說:“好。”

霍銘衍接通電話。

那邊馬上傳來單朗還帶着點稚氣的嗓音:“哥,幫我個忙成不!!!!!”

霍銘衍:“你哥在做晚飯,讓你一會兒再打來。”

單朗:“……”

作者有話要說: 單弟:冷冷的狗糧在我臉上胡亂地拍

單哥:多好,能降溫還能吃

單弟: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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