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私軍現身

第四十九章,私軍現身

“小時候我也有錯。”夏侯月婵歡然而笑,妩媚多嬌,承認後,便将那香囊挂在自己的腰側,指尖輕撫過那香囊上的牡丹花:“餘亦說的沒錯,咱們兩個半斤八兩,誰也不要說誰。”

“那咱們算是和解了?”

“嗯,和解。”

和解之後,夏侯月婵也泛出一縷迷茫:“不過說到底,咱們兩個當年到底是為了什麽吵架?”

“這我怎麽記得?呵,事情不記得,仇恨倒是記得很清楚。”

“是嗎?事情不記得了,但是仇恨卻記得很清楚,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嗎?”夏侯月婵覺得有趣。

澹臺鳳歌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荷葉之上,那荷葉之上還噙着一滴晶瑩剔透的露珠,莫名的泛着寒意,她似是想起什麽,嘆然搖頭:“也不是,有些人會記得很清楚。就是被詛咒一樣。”

“嗯?”她迎風看去,額前的發絲微微揚起,公主眉眼之間多了幾分不解:“你說誰?”

“月婵,你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她依舊望着遠處的芙蕖,只覺得心酸難耐:“就此一次算是我求你。”

“什麽事情?你只管說,這天下難道還有我辦不到的事情嗎?再說了還有我皇兄呢。”她亮着眸子道:“你說吧。我都會幫你。”

鳳歌轉過身拉着月婵的手,認真道:“你去求餘亦喜歡的那個女子,叫她不要留在長陽城,叫她随着餘亦一起回去行舟門,一起去江湖。”

夏侯月婵思過所有的想法,獨獨沒有料到鳳歌會說出這樣的話,頗為不解的問道:“為何?”

“我也不知。”鳳歌蹙眉,猶豫道:“只是……我都看在眼裏,所以沒有辦法視而不見。”

“餘亦說他明年便會離開,所以……花影随不随他走還是要看花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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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亦當真會離開嗎?”鳳歌雖然還是個丫頭卻看過太多江湖之上的關乎人性東西:“他可是師叔的兒子啊。他又是那樣好的人。”

月婵不解:“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麽。”

鳳歌卻笑:“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說些什麽,在擔心些什麽。”

“你放心。”月婵拉緊那丫頭的手道:“只要他在長陽,我和兩個皇兄就會好好保護他的。”

“你們最不靠譜了,既然能保護他,還讓他堕入冰湖之中。差點連命都沒了。”

月婵也不示弱:“那宇文清輝還刺傷過餘亦呢,你怎麽不說?”

“這能一樣嗎?”

“這有什麽不一樣的?”

……

……

又吵了起來。

那方入了藕花深處的人,皆是各自取花不亦樂乎。

遠處傳來士兵操練之聲,于清江猛地起身,蹙眉而去。

站在蓮池之上的樂正餘亦垂下眉眼,眸中愁慮深深。

此事揭露,劉家距離破滅也不過數步之遙,平陽将軍在這樣的困局之中會做出什麽反擊?百足之蟲斷而不蹶,牽扯進來的舊案到底能否至劉家于死地,七月七便可知答案。

還有……暮家。

小侯爺回身望着不遠處的長陽城,多為愁慮:花影妹妹,你若是不能在這幾月之內找到我的秘密,我就要遠遁江湖了,倒也不是沒有想過要留下,只是……太難。

“又在想什麽呢?”宇文清輝抱着一大把芙蕖飛來,摟過餘亦的肩頭:“別苦了臉啊,不過短短數月而已,等長陽事了,咱們一塊往嶺南玩去。”

餘亦笑而不語,将手中開的最燦爛的一只芙蕖遞去:“送給你的鳳歌吧。”

于清江自藕花深處歸來的時候面上的擔憂幾乎化作黑雲壓城的焦灼。

他将自己看到私軍一事,盡數告訴餘亦,說是此刻便要入宮禀告陛下。

餘亦了然的點頭:“那……就叫月婵帶你去吧。”

瞧着餘亦這般不驚平靜的模樣,他似是明白了什麽,只望着那雙魅意萬千桃花灼灼的笑眼道:“侯爺你們早就知道了?”

“平了私軍是怎樣大的功勞,你不會知道,月婵能否嫁你,看你自己如何争取。”

于清江這才重新審視面前依舊笑看春風的樂正餘亦,他年少時曾經見過一次從城門外凱旋而歸的常陽侯,那樣的男子氣概,英雄風度,紫衣長揚,終究是旁人傾其一生也得不到的半縷天資。

餘亦長得和常陽侯僅有幾分相似,可氣宇風度卻如出一轍,遠遠望去宛如一人。

“多謝侯爺。”他彎腰恭敬道:“下官明白該如何做了。”

行出雨蓮湖,路過冰火湖只覺那寒氣似鬼爪,揪着人的骨頭不放,夏侯月婵盯着那寒潭許久才道:“你上次便是從此處落下去?”

“我上次落下去的時候還沒有這般涼,這湖水也真是奇怪越是至夏日,這寒氣便越深。”

“冬日時分這裏可是滾燙的水呢。”月婵道:“也不知是個什麽原因。”

衆人随意說着話,眼瞧着熙水湖在不遠處,城門也近在眼前。

澹臺綠水立刻警惕的握緊手邊的長鞭:“有人。”她細細感知,少說有二十人。

“又神農谷欠下的人情嗎?”餘亦轉動着手中的玉笛:“你們說我們将這些人盡數打壞,再将人送去昭雪那處,他是不是就能得了人情了?”

“江湖上可是最忌諱這一招的。”宇文清輝笑着活動筋骨:“不過我也許久都未打架了,這般大的場面自小時一戰後,便再無機會一試了。”他拍着餘亦的肩頭:“這可都是托了咱們門主的福啊。”

破風而來的飛镖被一道長鞭的風力随意打回,反着軌跡回到了一旁的槐樹上,兩聲慘叫襲來,應聲落下兩個身中飛镖的江湖中人。

“唐山的六合派。”憑借着武器澹臺鳳歌說出落下樹二人的名稱。

霎時間,四面猛然飛竄出許多高手。

于清江下意識的将月婵護在身後,自己取出随身的防身兵器準備殺敵。只是月婵哪裏會是被他護着的女子,下一刻便沖出保護,将藏在衣袖之中的短劍拔出,闖入混戰之中。

樂正餘亦身上僅有一柄玉笛,澹臺鳳歌站在他身邊将其護着:“餘亦,你怎麽出門也不帶兵器?”

“我帶了。”他伸手揉着澹臺鳳歌的額角:“妹子,你不用護着我,想找人打架就打,哥哥哪裏有讓你護着的道理。”

混亂之間,又是飛镖襲來,玉笛上有一處細碎的裂痕,餘亦輕巧一挑便是一道影輝飛逝。

玉笛之中暗藏着一柄薄如蟬翼極其靈巧的短劍,飛镖被擋在短劍之上,真氣凝聚反手便被削成兩段。

“你還藏着這麽好的東西呢。”澹臺鳳歌訝異之餘,反手拔劍與襲來的高手相較。

餘亦站在原地并無動手的想法,望着占據上風的澹臺綠水還有四面節節敗退的江湖人,不過一刻的功夫便将江湖人盡數壓制完。

瞧着滿地的黑衣人,澹臺綠水手中的長鞭帶着殺戮之氣,最後又放下,轉身走到餘亦身邊,冷着一臉潋滟道:“我可是一個都沒殺,你說吧,如今可怎麽辦?”

“怎麽辦?”樂正餘亦搖頭:“還能怎麽辦?要麽将他們全都送交官府,要麽咱們給彼此行一個方便。放他們離開,咱們也算是給他們一條命。大可抵消。”

“得饒人處且饒人?”

“那倒不是。”小侯爺道:“反正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人,你和他們計較什麽呢?不過是被神農谷利用的人。南宮也說了,近日玉人山莊和神農谷必然會有一次争鬥,擒賊要擒王,咱們真的敵人在背後藏着呢,他們僅是些拿了命令做事的人,可懂?”他讨好的笑道:“好了,綠水姐姐,你就別凝着一臉嚴肅了,他們都被你打趴下了,不過些無關痛癢的人,你就莫要再苦着一張臉了,不值得你煩悶。”

澹臺綠水笑了:“你都叫我一聲姐姐,聽亦兒的也無妨。”

夏侯月婵收了短劍:“你們江湖人不計較,我倒是和他們計較。”

“如何計較?行刺公主嗎?正是風波高漲時期,你就莫要鬧出這一檔子事兒來了。明白?”

她氣怒道:“難道就這麽放過他們嗎?上次追殺你的也是這批人?你有這麽大度我可沒有。”

澹臺鳳歌卻拉着月婵的衣袖道:“既然餘亦都說不要和他們計較,你便聽他的吧。”

“你是餘亦的小跟屁蟲,他說什麽你當然都聽。”月婵拉過于清江的手臂:“清江你說說看,他們是不是該被抓起來?”

“是。”于清江一板一眼,頗為正派:“按照律法,他們已經犯的可是重罪,若是就此放過,還不知下次會如何……”

“若是此時被揭穿,江湖與朝堂的關系發生異變,該如何處理?”餘亦問道:“将此些人抓捕到底是什麽罪名?行刺侯爺,公主?将罪名按在他們身上,還是将罪名按在集合他們的神農谷身上,又或者是将此事的罪名按在真正要殺了我們的人身上?抓他們,很容易,可是之後引發的一系列的錯亂并非在場的你我可以承擔。”樂正餘亦道:“江湖勢力盤根錯節,若是今日将罪名按在他們頭上,江湖之上必然會認為此事斷然不公,他們不過是聽命辦事,從而引發一連串不可估量的錯亂,若是夏侯氏因此陷入危難之中,左少将以為這人到底是抓好,還是不抓好?”

“……”他并無料到樂正餘亦會用朝堂局面來質問,只搖頭道:“清江只是武将,并不懂江湖事,更不明朝堂事。此事還望侯爺定奪。”

樂正餘亦拉過夏侯月婵道:“此事交給我,你莫要耍你的公主脾氣,行舟門在江湖上的地位還處理不好這一點事情?”

她嘟起嘴唇:“皇兄知道了,必然又要罵你。”

這次餘亦卻笑了:“他不會的。”

“他會的。”

“他會明白我這麽做的理由,這其中牽扯許多,為了你們家,也為了南宮。南鬥一定能明白。”

夏侯月婵不懂,只是望着餘亦雙眸之中的堅定,一時間半分話都說不出,轉頭腦袋自己生悶氣。

回到城中,餘亦抱着一捧芙蕖笑眯眯的往淩月閣去了,澹臺綠水去了保和堂尋南宮昭雪,其餘的人便随着夏侯月婵入了皇城。

正在整理明日考題的百裏花影只聞到一股芙蕖的清香,看去只見那人正抱着一捧芙蕖趴在窗邊,笑的讨好又溫柔。

“不是說這幾日有事不來嗎?”

“可我總是想着你,不來也要來。”他指着自己的雙腳:“都是這雙腳不聽話,走着走着就往有你的地方跑了。我管都管不住。”

她笑了,若門外最為清香潔然的白色茉莉:“你就知道哄我。”

“我也就只哄你一個。”他将花枝遞去:“送你的,雨蓮湖中的。”

瞧着那半開半阖的花枝,她嬌聲道:“你采的也太不用心了,這花都還沒開呢,你就給我送來了?”

“全都開了,可放不了幾日,你将這芙蕖放入裝了水的瓷瓶當中好歹能養個五六日,清香不減,最為燦爛的時日也能落入你的眼中,豈不是燦然。”

“你總有道理。”

二人相視一笑,恬然生心。

南宮昭雪趕到城外時,只瞧見一地昏睡的黑衣人。

澹臺綠水飄到他身邊道:“餘亦送給你的大禮,月婵吵着要抓人都被他勸服了,你打算怎麽處理?”

“還能怎麽處理,治好了叫他們重回江湖,欠了玉人山莊的人情,神農谷的人情便一筆勾銷,正是多事之時,餘亦這樣處理最為妥當。過段時日我要回去玉人山莊一趟,神農谷這段時日做事太過過分,不得不處理,我離去的時日,京中便交付與你。”

“自然。”

瞧着一地的人,南宮昭雪一一喂了他們恢複元氣的藥丹,待他們清醒,便叫他們離去。那些人并無殺心,醒了之後瞧見澹臺綠水也為之一驚,随即應下永不再理會神農谷的命令,這才放他們離去。

不過是些欠了神農谷人情的可憐人。

南宮昭雪望着澹臺綠水手中盈滿殺意的長鞭,又細瞧了那些昏迷轉醒遠遠離去的人。

“你的戾氣盡消了嗎?”

“不是消了,只是揚鞭的時候總能想起故去的事情,最後那招終究是不舍得落在這些無辜人的身上。”

她笑:“你如今治病也愈發的果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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