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試試

任喻愣了一下,回憶一下在座的,好像沒誰真能玩這麽瘋。

可很快他意識到,這只手有些熟悉。裹着極鮮明的煙草味,指腹有單薄的粗粝感,指節的力度蠻橫,像是遒勁的一筆金鈎。

但不能吧。

他有點繃着勁兒,懈不下來,在一片濃稠的黑暗裏,他感受到那個人沒走,就在自己身邊垂着視線審視自己,等一個答案。

“猜吧。”是闵小玥的聲音,不知是不是任喻的錯覺,他覺得她的聲音興奮到有些發顫。

他舔了舔嘴唇,舌苔有些發幹:“陳……陳薪,你小子?”

“那不能夠。”陳薪拍着大腿否認。

又一連猜了兩個人,都不對。

任喻呼吸發緊,他想猜又不敢,幹脆一把扯下眼罩,在晃動斑斓的色彩裏和方應理的視線撞擊在一起,引發一場心髒深處的核爆。

“抱歉,工作原因,來晚了。”話雖這麽說,方應理的視線還是向下睨着,帶着幾分玩味和倨傲,看上去并沒有多抱歉,而是有些漫不經心,不過他身上的着裝印證他的說辭,還是一件沒來得及換的白襯衣,只是多解開一顆紐扣好适應現下的環境,“恰好看到你們在玩游戲,半路加入一下,別介意。”

嘴唇上剛剛接觸過的那一點猛地灼燒起來,任喻撐住椅背站起來,這才發覺确實有些喝多了,身體禁不住晃動,笑意也變得和緩而粘稠:“當然不介意。我去一下洗手間。”

洗手間裏空蕩無人。任喻洗了一把臉,酒意的熱度稍褪,但下颌被對方指腹捏過的地方還是出奇得燙。

好奇怪,像是被烙上了。怎麽也去不掉。

洗手間的門被推開,任喻雙臂撐在洗手臺上擡起頭,額發尖上的水珠滴落,砸在眼睫上,他在水暈中看到方應理走進來。

狹窄的空間內,燈光是糜爛的番茄色,兩個人呼吸都有些沉,有某種心照不宣的氣氛在彌漫。

“喝多了?”方應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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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任喻的目光不可遏制地落在對方的那只手上,暴起的青筋和骨節本就輕而易舉可以引發他脆弱的高|潮,而上面新添的疤痕,在破壞美感的同時,卻又生發出一種隐秘而暴戾的張力。

方應理意識到他的目不轉睛,故意将手撐在任喻的手側,掌腹壓出的軟肉貼在一起。

“是32歲生日?”

“嗯。”或許是喝了酒,任喻笑得有些輕狂,眼底潋滟,一開口就是不知輕重,“你是不是比我小兩歲,得叫一聲喻哥。”

“呵。”方應理又從喉嚨裏發出很輕的氣聲表達不屑,但他的身體卻壓近一步,任喻随之後退,腰抵在洗手臺的邊沿。

“你空着手來,還冷嘲熱諷?”任喻挑起眉尾,鼻梁上泛起漣漪般的細微褶皺,方應理的視線落在那裏,咬死那顆被牽動的小痣。

“任老板,你皮膚很紅。”

喝了酒,又或是太熱,還可能是……

“你離得太近了。”

能感受到對方紊亂的呼吸、酒氣,剛剛手指餅幹玫瑰味道的夾心,一點點椰子。

方應理問:“不喜歡?”

他說話帶着一點氣音,明明腔調冷漠,偏偏又蠱惑人心。

任喻深吸了一口氣,還是不願違心:“那倒也沒有。”

“你喜歡男人。”

尾音揚起一些,好像是問句,但更像是陳述。

任喻的性取向是個秘密,他沒和別人說過。他抿了抿唇,用眼神抵擋進一步的試探,沉默着不說話。

“接過吻嗎?和男人。”方應理步步緊逼。

任喻怔了怔,喉結滾動,在酒精的麻痹下他開始緩慢地思考。

“我時間不多。”方應理低頭看一眼腕表,皺起眉催促。

與此同時任喻急促地回答:“可以試試。”

第二個試字沒有完整地說出來,被方應理的嘴唇攫取了,碾碎了,吞咽了,變成暧昧不明的水聲。

兩個人像狠命撕咬的獸類,帶着醉意在對方的口腔和嘴唇肆虐、噬咬,試圖相互征服。

方應理摁壓住他的後頸,像是獅子捕獲獵物時的姿态,手指插進他的發間,攥緊頭皮,皮膚的緊繃牽起傷口的薄痛。

任喻劇烈地喘息着,他胸前的布料還是濕漉漉的,凸起的地方蹭着方應理的前胸,透過單薄的襯衣鮮明地感受到那種胸肌帶來的擠壓。

突然洗手間外的第一道門砰得一聲被推開,很快面前的這扇也會被打開。

任喻猛地推開他。

兩個人粗喘着緊盯對方的雙眼,接吻後的餘韻久久難歇,像剛剛射出快箭的弓弦仍在獵獵彈響。

在門彈開的一瞬間,方應理移開目光,低聲說了一句“生日快樂”,随即大步走了出去。

五分鐘後,任喻才從洗手間走出來,回到座位上的時候,方應理已經不見了。

“人呢?”他心跳平複一些,癱坐進座位裏,問陳薪。

“走了。”陳薪在給女朋友剝瓜子,分神出來回答他,“沒看他和哪個美女搭話,酒也沒怎麽喝,感覺白忙活。”

闵小玥吃了一口瓜子仁,用膝蓋頂了頂任喻:“喻哥,我怎麽覺得他對你有點意思。”

任喻剛端起杯子,一口辛辣的酒液在喉嚨裏不上不下,他下意識舐了一下嘴唇,好在喝過酒本來就紅豔,剛剛吮吻出來的痕跡就不太明顯。

“別瞎說。”陳薪跟聽笑話似地直樂。

“你們要相信女人的直覺。”闵小玥說,“剛剛那根餅幹,可沒人強迫他咬。”

陳薪不笑了。他看任喻也沉默下來,坐在那不知道捉摸什麽。

闵小玥試探着問:“要不喻哥你以身飼虎?你看扮豬吃虎和以身飼虎,本質差不多。”

差得太多了。一個是吃,一個是被吃。

三個大冤種坐在那發愁,十分鐘後,陳薪先開了口:“要不咱試試吧?”

任喻“草”了一聲,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剁,指着陳薪的鼻子:“跟你們鄧總編說,這他媽是另外的價錢!”

作者有話說:

玩梗,沒原型

以及老樣子,洗手間擦過,我還點了香薰,環境奈斯,xp如此,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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