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2)
頭發,楚希便握住了她的手腕,輕輕放在自己另一只手上。
她不免有些害羞,畢竟第一次被男生拉着手。
“軍訓結束後我真的害怕,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
桑薄煙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羞澀的笑道:“都是一個學校的,總會碰到的。”
兩人面對面坐着,楚希眼含柔情看着桑薄煙的眼睛,慢慢将臉靠了過去,桑薄煙的手緊緊抓着旁邊臺子抽屜的把手,臉變得越發紅了,數百匹駿馬在她的心裏肆無忌憚的奔騰着,當楚希的臉和她的距離幾乎零距離的時候,她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感到口袋裏有什麽東西在震,楚希低下頭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桑薄煙慌忙睜開雙眼,輕聲喘息着,緊抓着拉手的手慢慢松了下來。
“喂,找我什麽事?”楚希走到窗邊将電話放在耳邊。
電話那一頭是肥凱的聲音:“外面下那麽大的雨,你小子和小強跑哪兒去了?”
“他沒有和我在一起,我等一下就回去了。”
挂斷電話後他看着桑薄煙,她已經站起身:“快走吧,不然等雨停了大家都要回來了,到時候想走都難了。”
把他安全送出宿舍樓後,桑薄煙将手裏的傘交給他:“快走吧,別淋着了。”
楚希打着傘跑了出去,而她站在原地目送他離去。
不一會兒,楚希又跑了回來,對着吃驚的桑薄煙伸出手:“把你的手機借我一下。”
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是桑薄煙還是将手機給了他,楚希在上面撥着,随即他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這時她才知道楚希的目的,假裝責怪的笑着。
再次遠去後,桑薄煙看着手機上的去電顯示,動手将它删除了。
對于她來說,楚希任何一位細微的動作她都會過目不忘,更何況一個手機號碼。
保存與否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
突然,她的胸口一陣猛烈的劇痛。頓時她冷汗直冒,麻痹的腿部神經已經無法支撐她正常站立,使得她不得不扶着宿舍門邊的石柱。
(發現)
女生宿舍後面的石亭裏,小強正和另外一個女生在這裏說着什麽。
雨下得很大,聲音大到離開亭子的範圍就沒有拌飯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麽。
“你和我說你是喜歡我的,既然這樣你就和那個姓黎的分手啊!”女生的語調中有點哭腔,好像很委屈。小強站在旁邊顯得很為難,這種情形他應付了很多次了,一般情況下和小強交往的女生都不會超過兩個月,原來是光明正大的,後來和黎萍确定戀人關系後他依舊保持着這“驕人的紀錄”。
只是從原本的光明正大轉到了地下活動。
我們都很費解,為什麽他和黎萍交往的事情幾乎是衆人皆知的事情,居然還會有這麽多的女生往他的死胡同裏鑽,由此可見小強的手段是極端高明的。
分手的時候他的女生也分為兩類,一類是幹脆利落的劃清界限,無論是小強還是那些女生提出的分手,另一方都不會有異議。另一類屬于死纏爛打型的,也證實這一類,讓我們這些哥們兒,尤其是揚子對他深惡痛絕。
這一類的女生多數和小強是第一次。無論是談愛還是做愛。
當感情投入的時候自然不會輕易的罷手,有幾次差點鬧到黎萍那裏去了,所以每次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我和揚子是非常自責的,後悔不該為了一頓晚飯幫着小強演戲以促成他們。
可就是這樣,小強從未提過和黎萍分手,對她也是一如既往的好。
顯然,今天的這一個是屬于第二類的。
面對面前女生聲淚俱下的訴苦,小強扶着石亭的扶手久久沒有回答她。過了一會兒他将鼻梁上的眼睛取下來,用大拇指抹去上面的水珠,又從新架到鼻梁上并且扶正。
最終,小強以一個耳光換來了這段關系的結束。
當女生沖到他面前伸手了他一個清脆的巴掌後,他的臉側了過去再沒有轉過來看過那個女生,女生捂着嘴冒雨沖出了亭子,慢慢消失在雨中。
小強終于輕松了,閉上眼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睜眼的那一刻,感覺眼前好像有什麽東西朝自己飛了過來,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的額頭早已有火辣辣的疼痛感。他咬牙用手捂着疼痛處,找尋着砸中他的不明飛行物。
砸中他的是一個白色的金屬瓶子,在碰到他額頭之後迅速朝着地面彈去,在地上跳動幾下之後滾了幾圈,最終滾在他的腳跟前停了下來,是雲南白藥氣霧劑的瓶子。
彎腰撿起了它,頓時氣由心生:“怎麽又來一下?我剛才已經受過懲罰啦!”
剛想伸手将瓶子扔出去,卻發現有些不對勁,他将手放下看着瓶子有些眼熟,仔細一看上面畫着一對相思鳥,他手上的時候用過這個,自然不會認錯楚希的東西。
他下意識擡起頭在四周找着楚希的身影。石亭和女生宿舍樓的後陽臺僅有一水之隔,而瓶子正是從正前方的宿舍裏砸過來的,除此之外根本沒有任何的角度可以扔過來。
(打賭)
外面雨下的很大,小強和楚希不見了蹤影,只剩我們四個。
“正好四個人,只要三缺一了。”揚子從小強的抽屜裏翻出一副撲克牌,我們覺得也沒什麽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不表示異議,都做到了桌子前。
“揚子,三缺一是麻将的用語,撲克牌不是這麽說的。”
揚子動作娴熟的洗着牌,聽着我糾正他的話後給了我一個白眼:“四個人打的時候和麻将不是一樣的?不是三缺一是什麽?難道是五缺一?還是六缺一?”
我聳聳肩,不再予以反駁,一張一張抓着他發到面前的牌。
打了将近一個小時,開始的興致都沒有了,肥凱連連打着呵欠,吹着像僵屍符印一樣貼滿自己臉上的紙,我們之中他的臉上最多,幾乎看不到他的臉是什麽樣的了。
打着打着他有些不耐煩了,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通了楚希的號碼。
也沒說幾句楚希就挂斷了,電話這頭的肥凱還在“喂喂喂”個不停,我将手裏的撲克牌分開成為扇子狀扇着:“我這麽遠都聽到你手機裏的忙音了,你還在那裏自顧自的說。”
“這就把我電話挂了?看來他也欠修了。”
老錢墊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白了他一眼:“我們宿舍也只有小強怕你了。”
二十分鐘後,宿舍門的方向傳來鑰匙插入鑰匙孔摩擦的聲音,我們一致看向門外。
肥凱趴在桌上說:“要不要賭?50塊,是誰先回來。”
“楚希。”我們三個異口同聲的一起說道。
“那我只有押小強了。”他似乎對自己很有信心。
宿舍門被推開,楚希頂着一身濕漉漉的衣服走了進來,剛往裏邁一步,看我們齊刷刷的盯着他看,不由的後退了一步,尤其是我、老錢和揚子都是面帶笑容的,這讓他更不安了。
我們随即将目光轉向肥凱,一齊朝他攤開手:“一炮三響!”
“一群神經病。”楚希見狀頓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一甩手從櫃子裏拿出換的衣服進了衛生間,不再理會我們賭局的詳細內容。
從肥凱将和他臉色一樣鐵青的五十塊紙幣挨個兒重重放在我們手裏時那咬牙切齒的表情不難看出:
小強的生死堪憂了。
(難解)
有時候我真的挺難猜懂黎萍心裏在想些什麽。
要說她完全不知道小強在外面拈花惹草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好像根本不在意似的完全不當一回事兒,對小強的态度也一如既往,從未有點絲毫的波動。
有一次她和桑薄煙在學校旁邊的咖啡廳喝着冰涼的飲料來解暑。
突然一個女生朝着以走貓步的筆直方向朝着她們那裏而來,誰都不認識她,面面相觑一齊聳聳肩,卻不曾想那個女生走到黎萍面前,怒目圓睜地看着她。
緊接着,她端起黎萍面前的冰檸檬茶,二話不說直接朝她的臉上倒了過去。
這一舉動吓壞了所有的人,連對面的桑薄煙也驚得花容失色。
冰涼的液體如洪水猛獸般撲向她的臉龐,随即水花四濺,黎萍的臉頰以及劉海,包括上衣都濕了一大片。那個女生看樣子好像很解氣,潑完水之後扭臉就走了。
桑薄煙坐在對面愣愣的看着黎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咖啡廳的年輕老板娘易欣急忙從櫃臺裏取出一塊幹淨的方巾快步走向黎萍的身旁将這個遞給她。
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反倒黎萍臉色波瀾不驚,從容地從桌上的餐巾紙盒中抽出了幾張紙擦拭着臉上和手臂上的水漬。
“不要告訴別人。”什麽表情都沒有的黎萍只說了這樣一句:“尤其是馮強。”
易欣和桑薄煙都遵守諾言了。若是了解小強的人都曉得這個女生一定和他有關系。
至于黎萍知不道,就不得而知了。
(請客)
易欣是我們經常光顧的那家咖啡店的老板娘,最起初的時候和楚希以及桑薄煙認識,因為他們兩個是這裏的常客,付賬和點單的時候經常會說話,時間長了就熟了。
後來我們幾個也會來這裏,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都以為她是這裏的服務員。
她這個人很和善,對任何人都是笑容可掬,就算是有些痞子類型的人看她漂亮借機言語挑逗,她也沒有任何憤怒或是不耐煩的表情,反倒是很機智的擋開那些人的騷擾。
從她的外貌看起來:瘦瘦的身軀,海棠一般不妝自麗的臉龐,小強第一次來的時候眼睛就沒有從她的身上離開過,我看他一直盯着易欣看便翻着白眼問他:“看出什麽沒有?”
“89、61、88...”
肥凱感覺自己的手上好像濕漉漉的,低頭一看,小強的含在嘴裏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飲料不知不覺沿着他失控的下巴滴落在肥凱的手上,肥凱不由的心裏犯惡心,咧起嘴将手在他的衣服上蹭來蹭去:“你要是死的就是因為女人而死的。”
“色字頭上一把刀啊。”揚子咕嚕嚕的拿着吸管吹着杯子裏的奶茶,自言自語的諷刺他。
要不是黎萍及時趕到的話中途還妄想去和她搭個讪。
老錢靜靜的聽着我們說的話,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這個時候他的心情應該是最為郁悶的,這次我們在宿舍裏打撲克牌的時候他輸的最多,而我們一般打撲克是不賭鈔票的,往往是誰輸的多了就請吃一頓飯,要是輸得少了就請喝飲料。
付賬的時候,他獨自一個人去易欣所在的吧臺處付錢,我們看着他郁悶的表情都在暗自發笑,至今為止很少打牌老錢會輸,所以對他來說是難得一次。
就是因為這難得的一次,才會顯得有看點。
“一共五十一。”易欣拿着白色餐布擦拭着手中的玻璃杯,微微眯起眼睛笑着對老錢說。
他摸摸口袋,天氣炎熱的情況下,不出遠門他一般是不會把錢包塞在本就很緊的牛仔褲裏的,所以他的口袋裏帶了一些紙幣。從兜裏摸了半天後他數了數,将所有的錢全部加起來也只有四十二塊。
這個時候一般會向我們求助,可是老錢是個極要面子的人,讓他請客卻向我們借錢的事打死他也不會幹,可現在卻犯了難。
“沒關系,就當我請客吧,給你們打個折。”
易欣看出了老錢的尴尬,老錢卻顯得更加不好意思了,可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好将手裏的零碎錢遞了過去:“我回宿舍後馬上把錢拿給你。”
“不用了,大家都這麽熟了。”
接過錢後易欣将錢放進收銀機裏,再擡頭看時,老錢已經回到座位上了。
看着他略有些呆板的氣質,易欣不禁笑了。
(花香)
與楚希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不管是不是明顯、是不是發自內心開心的笑容,桑薄煙總會時不時會有一點,而一旦我們在的時候她的話就會變得很少,極其沉默。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甚至懷疑她有口吃羞于講話。
我們和她的熟悉程度遠不能和方莘相比,不過自從楚希和桑薄煙确定男女朋友關系之後,她就幾乎沒有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直到後來和楚希交往的時候。
明媚的四月春光曬在人的身上是很舒服的,它令皮膚和花草樹木一樣充滿活力。
圖書館裏的人很少,桑薄煙本來很輕的腳步聲也能夠在寬大的空間裏發出回響。她游離于書架之間,纖細的手指在連排的圖書層上滑動着,先是蹲下身體從第一層的左側取下《邏輯學》,然後站起身退了幾步,取下了第三層書架上的《西方哲學史》。
她計劃是想要拿三本書的,包括前面已經拿到的兩本,還差一本《蘇菲的世界》。
不經意間,她感覺到有一個高大的背影伫立在她身後,還沒有等她回過頭,一直長長的手臂便從她的頭頂伸了過去,從第十層書架上取下了一本書放在她面前。
“你什麽時候來的?”
不等轉過頭,她便知道了站在她身後人到底是誰,面露驚喜之色之餘将兩本書夾在腋處雙手抱着這本《蘇菲的世界》。随即方才轉身。
楚希靠着身後的書架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桑薄煙:“我剛到。”
兩人并排走出了圖書館,桑薄煙微閉上眼聞着空中彌散開來的花香:“是槐花吧。”
圖書館的左側有一座磚頭砌立的圓形石座,上面鋪着天藍色的小牆磚,石座中央的泥土要比一圈的磚砌部分稍矮一點。而正中央的杵立着的,正是芳香的來源。
一棵上了年紀的槐樹,枝幹上挂着似潔白葡萄一般的槐樹串兒。
“恩,槐花一般是在這個時候開花。”楚希和她走到槐樹下坐了下來。現在的這裏要比不開花時節的時候幹淨的很多,因為沒事來坐坐的人不少,石頭凳的磚面早就被蹭淨了。
坐了一會兒,楚希站起身爬上了石凳稍微一墊腳,利用他那身高的優勢輕輕的折下一株槐花放在了桑薄煙膝蓋除的書本上。
手捏着槐花的枝莖,桑薄煙笑了笑,但随之而來的卻不是喜悅,而是哀傷:
“這花長在樹上是給人看的,雖然只有十幾天的壽命,卻依舊是活着的。而把它折了下來,離開了它賴以生存的大樹,依舊還是給個人看的,卻離死不遠了。”
聽着她的話,楚希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這麽做:“折也折下來了,總不能再按上去吧。”
桑薄煙側臉沖他笑了笑,細細端詳着手裏的一株,輕輕從上面選了一片最大最白的花瓣取了下來夾在了書中:“這種書簽很難得,比起那些買的死氣沉沉好太多了,謝謝你。”
(求救)
老錢付完錢也不理會我們直接推門,神色匆匆地離開了。
“楚希跑哪兒去了?”
我總覺得今天少了一個人,這才發現小強身旁的位子一直是空着的。
“他還能去哪兒,還不是和他的女朋友二人世界去了。”
揚子取下杯蓋,将杯子裏的那些碎冰塊倒進嘴裏饒有興致的嚼着,光看着我們就覺得牙齒有種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感覺。我目光斜視着他,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腮幫子直咂嘴。
“那倒是,他們兩個在一起也算是絕配了。”肥凱手托腮一手撥弄着掌中的手機,一手握着大號奶茶杯:“之前我們還一直認為他和方莘會在一起呢,真是世事無常啊,你說是吧?”
他轉臉看向小強,可小強卻趁着黎萍出去接電話的功夫,繼續對易欣的成熟美麗的面容和無可挑剔的身材垂涎三尺,至于肥凱剛才說了什麽他完全沒有聽到。
“你小子有沒有禮貌!”肥凱使用了他最擅長對付小強的“巨臂環頸”勾住了小強的脖子,小強頓時間失去重心,感覺呼吸非常困難。被他制住大喊救命:
“椰子!揚子!你們...還在看...”手臂在空中胡亂地揮舞着,臉也被憋得漲紅了。
我和揚子對視一下,都不對他伸出援手:“不好意思,我們趕飛機...”
話畢我和胖子急于置身事外便連忙撤離,将小強和肥凱扔在那裏,把小強還沒說完的“什麽”抛諸腦後。不要說我們不想救他就算想救肥凱那K1運動員一般健碩的鐵塊肌肉也不是那麽輕易就能被我們制服的。
所以,還是不要給自己惹麻煩了。
要不是黎萍後來及時趕到,小強也許還在繼續慘遭肥凱的蹂躏。
(還錢)
老錢急忙忙從宿舍趕了回來,我們都已經散去了。
店裏的人也慢慢少了,易欣俯身挨個兒收拾着桌上的殘留物,還沒有注意到老錢來,等到将玻璃杯放到托盤上後方才看到他,她只給他一個淺笑,并沒有說什麽。
每當休息學生放假或是休息的時候易欣這裏總是格外忙碌的,我們來了很多次也不見除了她之外的店員,但出乎意料的是不管有多忙,她總是能夠應付得來。
今天的桌上依舊是狼藉一片,也仍舊是她一個人在收拾。
望着易欣往來于餐桌之間的身影,他不禁看的有些靈魂出竅了,呆呆地站立在那裏如同木頭樁子一般牢牢的釘在地上,一動也沒動過。
“你怎麽了?”收拾完一個桌子後,易欣将水盆裏的抹布洗了洗又擰幹淨後,在桌上擦了起來。不經意間看到老錢還站在那裏,心裏覺得奇怪。
他這才回過神,将手裏攥緊的錢放在收銀臺上:“我把剛才欠的錢送來了。”
“不是說不用了麽,你和我總是見外。”易欣笑着搖搖頭,起身走向老錢的方向,老錢知道易欣要去提門邊上的垃圾桶,自己轉身搶險提着走了過去放到易欣面前。
注意到還有幾個餐桌沒有收拾之後,他将外套脫下挂在椅背上,撸起袖子提着垃圾桶去收拾桌上剩餘的紙袋杯子:“我要是和你見外,做這些臨時工的工作是應該和你收錢的。”
事實上老錢和易欣是最先認識的,只不過那個時候易欣的店還沒有正式開張。
“那倒也是。”易欣也不和他客氣什麽,老錢收拾桌子上的垃圾,她就在垃圾清楚後擦着桌面,兩個人配合的很默契,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幫忙。
無論做什麽事情老錢都是很專注的。這個小強這種風流浪子一般的人物有着明顯的差異,有的時候我們一起來喝東西,小強見易欣一個人在忙,出于動機不純的目的時不時地給她獻殷勤,然而真正幹活的時候眼睛就沒從易欣的身上離開過。
易欣收拾着桌子上的東西,小強拿着抹布跟在後面,因為太過專注于易欣的美色,有一次竟長時間擦拭着一樣東西,而這樣東西,正是肥凱的臉。
我們看着心裏覺得發寒,自然結果可想而知。
還有一次他看着易欣看得出神,眼睜睜的将我面前的凍檸茶端起來喝。
然而老錢是截然不同的,說他是個呆板的人也不為過。他幫助易欣做事情的時候眼睛從未偷偷看她的任何部位,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看她。
(服輸)
冬天的空氣不僅冷,而且很幹。
這一點對恐怕每一個身上佩戴護膚保濕霜之類的男女同胞來說沒有任何的可質疑性。
當然,在如此寒冷的冬天裏我們閑的沒事幹的人開始發明了“良性無金錢賭博”的優良傳統。這個範圍很大,從紙牌到以争議性的打賭等等都可以作為我們的賭博條件。
激發我們第一次進行這樣賭博的爆發點,源自于大冷的周末天早晨。我們纏綿于自己捂熱一夜的被窩,舍不得從裏面出來。不過還是要面對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就是起來之後的早餐問題,周末的我們根本不想往人跡罕至的食堂去跑。
“煩死了,椰子!”小強聽到我床頭邊隔五分鐘響一次的鬧鐘鈴聲像是聽到了死亡的號角一般極不耐煩的講腦袋蒙到被子裏:“你再不關掉我就把它拆了!”
其他的人也都不同程度的表示出不悅。
我本人也深受其害,自然也不忍再影響大家的清夢,便伸手将它關了。
又過了一個小時,肥凱雙腿亂蹬被子伸着懶腰,嘴巴無限擴大以至于面目有點猙獰,兩地幹淚不自覺的從他眼角流了出來:“肚子餓了,你們誰要去買早點啊,順便幫我買一點。”
這個時候基本大家都醒了,但大多都不願意動彈,揚子用腳踢了踢小強的床頭:
“小強你去。”
“憑什麽啊!”
大家争相推卸着,對這個光榮而又神聖的使命“趨之若鹜”。楚希完全不想參與進來,手握着手機和桑薄煙隔空傳遞着信息,獨自傻笑之餘對我們的話置若罔聞。
“那就打賭好了,輪到誰就是誰。”小強首先提議:“我們随便說一個數字,幾個人的數字加起來總和後,從椰子的一號床位開始一個個數過去,最後一個數到誰那裏就是誰。”
這個看來是最好的辦法,我們都不想起來,所以不可能再去打牌定輸贏。再說了有那個閑工夫早飯早就買回來了,大家覺得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都表示同意。
最後我們一次随意說出了自己的數字,我說8,老錢說15,肥凱說9,小強說6,楚希在我們再三催促後随意說了個1,揚子說了5。
總共是44,小強開始“點到誰我就選誰一樣”的數着,剛數到一半的時候老錢一掀被子起身開始穿衣服了,因為這個最後一個數剛好輪到他那裏。
這個無聊之極的游戲最終坑害了老錢,造福了我們。
(修理)
天氣炎熱的時候,哪怕你脫得一絲不挂,在高空挂起火球的反複煎烤下也會汗流浃背。
空氣寒冷的時候,就算你把自己裹成個北極熊,寒風刺骨依舊會穿透你那厚厚的铠甲。
讓你的每個毛孔都緊緊收縮。
學校放假時的食堂早飯标準和平時的标準要差不止一個層次,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們,一到周末或是法定節假日的時候,多數的同學都會回家,即使不回家,也會利用難得的空閑時間去校外打牙祭,有誰會理會學校的裏一成不變的飯菜呢。
老錢經過食堂門口,想了一下還是扭頭向校門口走去。
到了早點車旁,他買了二十個包子、三杯豆漿和三杯菜粥。
拎着稍顯沉重的塑料袋子走在寒風中是一件不是很舒服的差事。可能是覺着冷了,他把連衣帽罩在自己的頭上遮擋不斷進攻他耳朵的冷空氣,将兩個塑料袋子挂在手腕上,雙手插進上衣口袋裏繼續走。
校門口的不遠處有一家正在裝修的店面,我們數次經過這裏,因為剛剛開始所以還不知道到底開的什麽店,只見幾個工人在裏面忙忙碌碌的。
今天老錢路過的時候發現基本的模樣已經出來了,雖然招牌還沒有挂起來,但是內部的構造已經完工,擺設也比較齊全。工人也基本沒有了。站在門口看裏面只有一雙纖細的腿站在梯子上琢磨頂上的一個射燈,出于好奇他走進店裏想看看。
在門外的時候只能看到一雙腿站立在梯子上,走近時細一看才發現時一個女人,脖子上還挂着圍裙,黑色長發的發梢有些微卷從脖子的左側斜挂在胸前,穿着灰色羽絨服和牛仔褲站在梯子上。老錢知道射燈出了問題,但顯然這位小姐對這個問題沒有解決之法。
應該是看的太聚精會神了,她胯下的梯子明顯出現了傾斜她都沒有注意,等她發現的時候梯子已經呈現出基本要倒下來的趨勢了,人在空中的情況下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她知道自己可能要重重的摔一下了,索性閉上眼睛等待着這一刻的來臨。
可當她睜開雙眼的時候,發現本該倒下的梯子仍舊保持着直立的狀态,往下看時,才發現一只有力的時候抓住了梯子的邊腳,這才維持住了平穩。
“謝謝。”在心有餘悸的情況下,她戰戰兢兢的從梯子上爬了下來。
老錢卻沒有看她,眼睛始終盯着頂上因為唯一不亮而特別顯眼的射燈,豎食指直對着射燈的方向說:“它出問題了麽?”
“是啊,過兩天要開業的,安裝的水電師傅回老家的來不了,只能自己弄了。”
女人伸手抹去了臉上的些許白灰,還沒有說什麽,就看到老錢抄起桌面上的起子和鉗子上了梯子,三下五除二用起子把射燈敲了下來:“把總電閘關掉。”
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女人還是照做了,快步走向最邊上卡座的角落,蹲下身掀開強電箱的蓋子,關掉了總電,空調運作的聲音頓時停止了。
沒過兩分鐘,老錢就把燈重新安了回去,指着強電箱的位置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把電打開試一試。”
女人的手指撥動了總開關,随即所有的燈都亮了,空調也重新開始運作起來,老錢扶着梯子臉邊動作娴熟的下來後放下手中的工具拍了拍手:“接線的時候沒有接好。”
一看問題解決了,女人感覺神奇之餘對老錢深表謝意:“師傅,謝謝你。”
說着走向吧臺處打開自己的包,從裏面取出錢包又走了回來,抽出一張紅色的一百交給他,老錢看了一眼後白了她一眼:“修一個燈就一百塊,你們這的水電工工資也太好賺了。”
拎起擱在桌上的早點後,他也不打算再搭理面前的女人,正準備回身離開時,女人叫住了他,再次從錢包裏取出一張東西遞到他面前,老錢轉身一看:
女人雙手拿着的是一張會員卡,上面印着“one Home Coffee Museum”字樣,下面還有“會員卡”三個字以及咖啡館的聯系方式,這次老錢倒是沒有回應,伸手接了過來看了看。
“我這裏後天就要開張了,到時候有空過來坐坐,我叫易欣。”
店外的溫度已經快要到零下的地步了,可是店裏面的溫度卻令老錢熱的有些不自在,手心裏都滲出汗,他也沒有多說什麽,将卡揣進兜裏後想到了我們還沒吃早飯,就快速離去了。
此時的我們幾個在床上翻來覆去:“老錢,你死到那裏去啦!”
(懷疑)
收下會員卡之後,老錢一次也沒有去過“有家咖啡館”。
後來他得知楚希和桑薄煙經常去,就把會員卡給了楚希了,楚希問他卡哪來的,他說是朋友送的,後來的問題他也只是模棱兩可的随意敷衍過去,不作過多的解釋。
就要放寒假了,大家都在逐步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號準備回家過年。本應該都是高高興興的,可是拿着成績單的我們卻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我的大學英語就處在幾乎快要跌落不及格分數線谷底的懸崖邊了,差點就要補考。而小強就比較慘,他是徹底跌了下去,補考已成定局。令人驚奇的是:兩門挂科的他居然不是他,而是全科過關的揚子。
我起初還以為他有挂科的,正覺得奇怪成績一向全面發展的他為什麽會這麽沮喪,坐到他身旁一手奪過他手中的成績單,不禁怒火中燒:
“你丫的門門都在九十以上還愁的屁啊!”
可他卻一把推開了我,搶過成績單:“你眼睛是不是有問題了?不是有一門八十九麽?”
我頓時感到無語,不再理會他。我們宿舍裏面成績最好的要數老錢和揚子,他們是屬于那種滿臉印着“三好學生”的标兵型學生,其次要數楚希,就算不加上學分他也能保證在八十左右,然後我和肥凱差不多在一個層次,屬于扔到河裏淹不死,跌了跟頭摔不死的類型。
“要放假了,我們去校門口的咖啡廳去喝點東西吧。”
大家現在都沒什麽事,小強的提議我們也就接受了。
一進店裏,滿屋的淡淡香氣沁人心脾,這裏唯一來過的就是楚希,其餘的人都是第一次來,站在吧臺後的年輕女店員沖我們變微笑邊打招呼:“要喝點什麽嗎?”
站在小強旁的揚子能夠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身邊不斷有色狼的氣味,小強看到女店員的時候老毛病又犯了,看的入迷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全然不知我們所有人都點好了,就剩下他。
揚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左手掌攤平捧着小強的下巴往上推:“美女,給他一個空杯子就好,他最喜歡喝自己的口水。”
女店員也沒多說什麽,只是笑了笑,開始到臺後調我們點的飲料。
“老錢呢?”我突然發現老錢沒有過來,覺得奇怪:“他不是和我們一起出來的麽?”
“老錢路上接到班導的電話去了一趟辦公室,他等一下就過來。”
揚子告訴我又問我:“要不要幫他先買一杯?”
“還是不要了。”楚希覺得這樣做不好:“這個天點的熱飲容易冷,還是等他來再點吧。”
我們端着自己的飲料找位子坐,小強卻遲遲不肯走,打算和這位美女店員“閑話家常。”
他還沒有開口,店門上挂着的的鈴铛響了一下,老錢哈着氣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