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一屆的蓬萊島主有大病
有我在，沒意外．
也許是程歡說的話讓路清桉大受震驚，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可以動了。
路清桉防備的看着程歡，腳步不自覺的往後一挪，卻忘記兩人是站在巴掌大的樹梢之上。
一瞬間，滞空感讓路清桉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的定身術被解開，剛要穩住身形落地。
突然，腰間一緊，路清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拽進一個溫暖又柔軟的懷抱裏。
鼻尖能清晰的聞到女子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味。
那是九尾骨狐的鮮血。
兩人一落地，路清桉瞬間逃脫程歡的懷抱，執劍相對。
她目光落在程歡手中的還在滴血的尾巴，眉頭緊皺：“你到底想幹嘛？”
程歡嘆了口氣：“我說得很明白了，你拜我為師，我助你得道成仙啊。”
路清桉：“我有師父。”
“我不介意。”程歡不在意這些虛的，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幫助女主迅速完成她的夢想。
“我介意。”路清桉眯眼，冷聲道。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每人一生只能有一個師父，怎麽可以重複拜師？
這根本是讓世人厭惡不齒的行為。
程歡眉頭一皺，這就有些為難了。
本想着幫助女主修成正果的最快方法就是成為她的師父，這樣她就可以以最快的方法退出這個退休體驗世界。
程歡一開始沒搞懂退休守則，不知道退休體驗世界是不可以随便退出。
她在這個世界待了許久，已經待煩了，打算和系統說換個退休體驗世界，結果被告知這個退休體驗世界沒辦法臨時終止，需要這個世界的命定之子完成天道為此設定的夢想與目标，她才可以退出。
否則以自身原因強行退出退休體驗世界将會受到天道懲罰。
聽到系統說完這個條件，程歡立刻将《退休守則》熟讀，這才搞懂任務者在進行退休體驗世界挑選的時候，也不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也會受天道限制。
想來天道也是怕任務者仗着退休身份，以為沒人管束就會幹出來一些無法挽回的過激行為，所以才設定這種硬性條件。
程歡本不想今日與路清桉相見，所以剛才才會隐藏自己的蹤跡。
她原本是打算跟着路清桉他們一起回太初閣，然後等到太初閣大選時，所有的徒弟通過實力優劣重新分配師父和修煉山峰。
到時候她混個太初閣長老的身份，從太初閣宗主手中将路清桉搶過來。
到時候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幫助女主。
為什麽搶路清桉呢？
因為她比較了一下男女主的實力，覺得以路清桉的實力會更快修成大道，男主還是弱了些。
程歡沒看上。
眼下她被路清桉發現，還拒絕了她的收徒，計劃臨時有變，讓程歡有些措手不及。
路清桉見程歡沉默不語，精致的眉宇緊緊皺起，像是遇到了極為困擾的事情，讓她無法解決。
路清桉看着她手中的九尾骨狐的斷尾，後安是被九尾骨狐所傷，傷勢惡劣。
哪怕吞服了氣玄丹也是勉強，可要是得到了九尾骨狐的血液，滋補後安脆落不堪的靈海，尚可有一線生機。
她知道九尾骨狐是被眼前女人吓跑的，此人實力深不可測，與之拼鬥，毫無戰勝的幾率。
但她還是想拼一把。
此人既然想收她為徒，被她拒絕也沒有因此惱羞成怒，所以路清桉想賭一把。
路清桉手腕一轉，掌中赫然出現一張符紙。
她冷眸一轉，裁雲劍直逼程歡眉心。
程歡沒想到路清桉會突然對她出手，轉身一躲，剛要開口制止路清桉的找死行為，就感覺掌心一空，下一秒眼前飄起一片煙。
程歡擺擺手，将眼前的煙拂開，看着面前已經空無一人，感受着虛空中殘留下的靈力波動。
“傳送符？”
她也沒對路清桉做什麽啊，怎麽給她吓得都使用傳送符逃跑了？！
而且她把九尾骨狐的尾巴搶走幹嘛？
馬上就要到子時了，路清桉搶走了也沒用啊？！
程歡知道路清桉拿走尾巴是為了救那個快要死掉的後安，九尾骨狐的血液可以滋補破碎的靈海，只是...
天邊傳來幾聲鴉叫，像是一種提示。
子時已到，她所擁有的一切資産都會消失。
除了這一身比她臉還幹淨的白衣和頭上的白玉牡丹發簪，凡是別人給她的還是她自己争取來的東西，一到子時就會消失。
程歡也因此明白了第二張人設卡的“窮困潦倒”的真正含義。
一開始她還以為自己會是一個貧苦人家的孩子。
到時候她可以依靠自己的本事來搞錢。
如今她才知道這張人設卡真正的威力有多麽讓人想要抓狂。
不管你身份如何牛逼，如何尊貴，如何高大。
哪怕你一天之中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子時一到，煙消雲散。
一棍子直接給你打回窮B原形。
程歡想到此刻路清桉手中的九尾骨狐的尾巴肯定消失了。
到時候她一定會覺得是她使得詭計。到時候後安救不活，路清桉可能會因此怪罪她。
鬧心啊——
程歡煩悶的心情讓小刺猬感受到了，它感覺宿主不開心，立刻屁颠屁颠的飛出來。
【宿主，不要不開心。】
“...”程歡以為小刺猬又要和她貼貼，立刻爾康手，“達咩，禁止靠近，請與我保持安全距離。”
小刺猬知道宿主因為它的刺而害怕它的靠近，【宿主，你別怕我，我不會再紮你了。】
程歡警惕的看着小刺猬，“那你冒出來幹嘛？我沒有叫你。”
【我感覺到了宿主失落的心情，想為宿主排憂解難。】
“排憂解難？”程歡蹲在原地，雙手托着臉頰，“我最大的困難就是想要立刻馬上退出這個世界，你能辦到嗎？”
小刺猬：【不能。】
“...”程歡早就知道這不是小刺猬可以辦到的事情，懶懶道，“那你說個屁排憂解難？難道用你那堪比照明燈的亮度來幫我照亮前方的道路就是排憂解難了嗎？”
小刺猬渾身散發着璀璨的白光，宛如一顆高瓦數的白熾燈，将程歡四周照亮。
【宿主，你別傷心嘛，人家還可以幫你想想別的辦法。】
“你要幫我什麽辦法？”程歡撩起眼皮，“女主都拒絕拜我為師，我還怎麽讓她快速完成她的夢想，退出這個世界啊？”
小刺猬眨眨眼：【宿主為什麽一定要女主拜你為師你才可以幫她完成夢想呢？】
“因為名正言順啊！”
師父教導徒弟，天經地義。
小刺猬不解：【為什麽要名正言順呢？】
“...”
程歡被小刺猬問的怔住。
為什麽要名正言順啊？！
她又不是在做任務，做什麽都需要個理由。
她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根本不需要理由來做任何事啊！
人設卡也不是管束她所有行為，畢竟她只要不屠殺世界載體，試圖毀滅世界就行了啊。
所以她想要幫助路清桉快速完成她的夢想，不一定要當她的師父啊？！
想到這兒，程歡覺得自己一定是在這個退休世界待傻了，腦子都不靈光，竟然還在以當初做任務者時的思路和想法來面對這個世界。
這根本就是固步自封啊。
程歡瞬間鬥志滿滿，興奮之下忘記疼痛，擡手狠狠地揉了一把小刺猬。
下一秒。
“啊——”
程歡看着自己險些被紮破的手掌痛哭流涕。
剛在溪邊休息的太初閣衆人聽到一聲極為凄慘的慘叫聲，吓得立刻拿起命劍警惕周圍，戰戰栗栗的巡視周圍，生怕有什麽危險。
經晨看向顧川，擔憂道：“大師姐還沒有回來嗎？”
路清桉說是尋點果子來給大家充饑，已經離開隊伍許久，還未歸來，衆人都有些擔心。
顧川看着遠方，握緊的劍柄的手一直沒有放松，“我去找找她。”
經晨點頭道：“好的。”
顧川剛邁步，就聽到前方傳來腳步聲，聞聲看過去，是路清桉。
“你回來了？還好嗎？”顧川立馬上前詢問。
“無事，”路清桉将手中的袋子遞給經晨，“青果，無毒，可以吃，給大家分一下。”
經晨接過，“謝謝大師姐。”
顧川聞到路清桉身上有血腥味，握住她的手，慌道：“你受傷了？”
“不是我的血。”路清桉躲開顧川的手，手腕一轉，九尾骨狐的尾巴現于掌心。
顧川驚訝道：“九尾骨狐的尾巴？！”
“你碰到九尾骨狐了？”
“沒有，”路清桉想到那個神秘女人，并沒有告訴顧川，随便找了個理由，“路上撿的。”
“...”
顧川就算在傻也能聽出這話中的敷衍。
但路清桉不願意多說，他便沒有再問。
路清桉拿着九尾骨狐的尾巴走到後安身邊，調動靈力将九尾骨狐的血融入後安的靈海之中。
後安的氣色漸漸好了很多，臉頰都紅潤許多。
他目光感激的看着路清桉，哽咽道：“謝謝大師姐的救命之恩，後安無以為報，願以命...”
“不用。”
路清桉起身，将已經幹癟的尾巴收回儲物袋中。
衆人剛打算繼續在溪邊休息片刻，可眨眼間突然天崩地裂，只見眼前的溪流瞬間幹涸，河床崩裂，像是有什麽龐然大物要從地底冒出來一樣。
磅礴兇狠的靈力波動讓衆人屏住呼吸，僵在原地。
路清桉立刻召出裁雲劍禦敵，她能感受到眼前的靈獸比九尾骨狐厲害許多。
剎那間，一條巨蟒從地底沖出，伫立起來，如古樹般巨大的軀體将衆人困于它的陰影之下，那青色的鱗片鋒利無比，鮮紅的信子不停地抖動，似是在尋找吵醒它的人。
血紅色的豎瞳俯視而下，眸中的嗜血清晰可見，尖銳的獠牙上在血月下泛着冷冽的光。
“是...是聖階碎地級別的星裂蟒！”
“它...為什麽會在這裏？我明明排查過四周，并無靈獸的！”
“聖階靈獸想要隐藏自己的氣息還不容易。但是我們安安靜靜的待在這裏，連說話都很小聲，怎麽會驚擾星裂蟒？”
路清桉看向衣袖口的血跡，眼中劃過一絲懊惱。
九尾骨狐和星裂蟒是死敵，兩族只要撞到就會厮殺拼搏，不死不休。
想來是休眠的星裂蟒感受到了九尾骨狐的氣息，竟然從地底沖了上來。
呼吸間，路清桉持劍迎上去，喊道：“跑——”
顧川見狀，立刻持劍去幫路清桉。
其餘人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如兩人，立刻聽話，往後方跑去。
奈何星裂蟒已生出靈識，怎麽會放過這些可能和九尾骨狐有關系的修士，巨大的蛇尾将周圍的古樹攔腰折斷，硬生生擋住所有人逃跑的退路。
路清桉刺中星裂蟒的身軀，可堅硬的鱗片讓她無法刺進一寸，只能在表面上劃出一絲火花，根本無法傷星裂蟒分毫。
星裂蟒仰天長嘯，一股淩冽的靈力巨浪将衆人掀翻在地。
路清桉根本打不過星裂蟒，這裏任何人都不敵星裂蟒一擊。
鬼蛟淵果然如傳聞所言，沒有人能活着走出這裏。
路清桉口吐鮮血，擡手抹掉嘴角的血，看向星裂蟒的目光銳利無比。
她站起身，雙手快速掐訣。
顧川看她掐訣的手勢，驚道：“清桉，不可！”
那可是以全部靈力為熔點，自爆金丹，與敵人同歸于盡的法子。
衆人之中也只有他和路清桉結出金丹。
唯有自爆金丹，才可以在星裂蟒的攻擊下尋得一絲生機。
路清桉沒有理會顧川的懇求，她知道自己就算自爆也不能與星裂蟒同歸于盡。
但若是能傷星裂蟒三分，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其他人聽到顧川的話，震驚的看着一直擋在他們面前的路清桉。
從歷練開始，路清桉雖然性子清冷，不易親近，但她對他們關心有加，遇到危險也是她主動出擊，為他們尋得一絲退路。
如今為了保全他們，路清桉竟然舍下全部靈力，金丹自爆，想要保護他們最後一次。
他們何德何能？
路清桉天資聰穎，鈍學累功，修煉天賦極佳，是太初閣最有可能飛升成仙的弟子，宗主和長老都對路清桉寄予最高的期望。
如今卻要為了他們這一幫拖後腿的廢物自爆。
他們何德何能啊？！
衆人神色一凝，目光堅定，紛紛結印，喊道：“大師姐，我們來祝你——”
顧川也什麽都不管了，掐訣結印，“清桉，我們同生共死。”
路清桉：“……”
這話說的路清桉感動是有些感動，但是真沒必要。
她若是金丹自爆，完全可以抵擋住星裂蟒的攻擊，為他們的逃跑多争取一些時間。
根本不用他們和她一起自爆送死。
無用之功！
路清桉氣的心頭一堵，奈何眼下危機萬分，她也沒時間再多說什麽，應對星裂蟒才是主要。
星裂蟒感受到眼前修士們的靈力變化，意圖在他們自爆之前先将他們吞噬。
充滿暴躁的豎瞳一縮，血盆大口從天而降，試圖将所有人吞沒。
路清桉運轉全身靈力，靈海內的金丹迅速膨脹，發出耀眼的金光。
突然——
衆人身邊出現一個半圓形狀的白色光圈，将他們罩住。
那星裂蟒一口咬在光圈之上，竟将那鋒利的獠牙碎了半邊。
星裂蟒發出一聲嘶鳴，以為是修士們的法寶仙器，扭曲蛇身，橫沖直撞過去，卻無法撼動光圈分毫。
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星裂蟒在光圈外翻滾，無論它怎麽撞擊光圈都無法擊破。
路清桉看着光圈，眉頭緊皺，一股熟悉感湧上心頭。
“那是什麽？”
衆人聞聲看過去，之間星裂蟒身後的天空之中漂浮着一個人。
那人懸浮于彎月之上，擡起一只手，輕輕地向下一壓。
還在瘋狂撞擊光圈的星裂蟒像是被一塊巨石狠狠地砸中頭顱。
星裂蟒頓時被砸進地裏，卻依舊在掙紮反抗。
天上的人每一次落手，星裂蟒就被砸進地底更深一層。
黑夜中全是星裂蟒痛苦的嘶鳴和從它身體裏傳出來脊骨碎裂的聲音。
咔哧咔哧……
漸漸的，一切歸于平靜，天地之間沒有一點聲音，安靜的令人通體生寒。
光圈慢慢弱化消失，彎月之上的人在眨眼間消失無蹤。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讓所有人都以為是夢境，可面前星裂蟒的屍體卻又将所有人回到現實。
“剛…剛發生了什麽事？”
“那個人…輕而易舉…殺死了聖階碎地級別的星裂蟒？！”
“他…他消失不見了……”
“顧川，照顧好他們，我去看看。”路清桉放下話，轉身飛走。
“清桉——”
路清桉走的太快，顧川沒追上，只能回到原地等她回來。
路清桉飛出很遠都沒有察覺到那人蹤跡。
九尾骨狐的時候她已經救了他們一次，如今又從星裂蟒口中救下他們。
路清桉不相信她口中的拜師求仙，她說的太随便，毫無真實可言。
而且路清桉自認為自己沒那麽大的本事能得到一位強者的賞識和愛戴。
可她自身又沒有其它特殊性能夠吸引一個強者的幫助。
到底為什麽？她想弄清楚。
“你在找我嗎？”
路清桉猛地回頭，看着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的女人。
她抿唇道：“為什麽幫我們？”
或者她應該自作多情的問一句，為什麽幫她？
程歡直言：“你不能死。”
男女主要是死亡，這個世界就會崩塌，她的退休生活肯定會受影響的。
路清桉眉眼閃動一下，問：“為什麽？”
明明她和她素不相識。
“你若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程歡實話實說。
天道澤選的天命之子死亡，這個世界崩塌，在這個世界裏所有的生靈都會灰飛煙滅。
路清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道：“哈？”
程歡沒當過女主，但也理解肩上扛着天道賦予的重大責任的沉重心情。
她走過去，拍了拍路清桉的肩膀，“別怕，有我在，你死不了。”
路清桉：“……”
【作話】
作話
路清桉：難道她對我一見鐘情了嗎？
程歡：我看誰能阻撓我的退休大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