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一屆的蓬萊島主有大病

連吃帶拿.

路清桉從小到大循規蹈矩,尊師重道。從未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惡事,也從未違背過太初閣設定的每一條門規。

她自認為是一個好人,哪怕結局不得善終也不應該讓她此刻彷徨無助,不知所措。

路清桉不知道怎麽回複眼前女人這讓她瞠目結舌的狂言,只能從儲物袋中将九尾骨狐的尾巴遞過去。

人家救他們兩回,生死危難之間她卻搶奪她的東西,實屬不該。

“抱歉,門中弟子被九尾骨狐所傷,傷勢嚴重,需要九尾骨狐的血液可以修護,這才搶了你的…你的尾巴……”

程歡沒空計較這是誰的尾巴,她此刻更加震驚的是九尾骨狐的尾巴還在路清桉手中,明明已經過了子時,怎麽還會完好無損?

這不科學?!

程歡拿過尾巴,可下一秒,那尾巴在她手中竟然消失無蹤。

“!!”天啦嚕,她要舉報這個世界有BUG!

見人下菜碟啊!

路清桉見她拿走,尾巴突然消失,想來是此人有可以藏物于無形的法寶仙器。

九尾骨狐的尾巴可以煉丹鑄器,九尾骨狐的獸血也很珍貴,奈何她已經給後安使用,只能想別的辦法來彌補她的損失。

路清桉想了想全身上下有什麽東西可以與九尾骨狐的獸血與之匹配。

結果摸索一遍,也就自身命劍裁雲劍勉強夠用。

程歡內心不停地吐槽,卻看見路清桉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将裁雲劍遞給她。

“你幹嘛?”她問。

“九尾骨狐的獸血無以為報,我這個命劍雖然是玄品靈器,但乃是極北寒冰中的千年玄鐵所鑄,你可以把它融化,提取玄鐵重鑄靈器。”路清桉詳細的介紹了一下。

程歡不理解:“你跟我說這個幹嘛?”

顯擺呢?

當誰沒個靈器嗎?!

可轉念一想,她還真沒有。

這操蛋的人設卡——

“我用了九尾骨狐的獸血救我師弟,無以為報,只有這裁雲劍相抵,希望前輩可以收下。”

程歡理解了路清桉這個舉動的含義。

“我不要。”

女主給她命劍,她也留不住,子時一到,都會消失。

路清桉迷茫,“可我身上沒有更好的東西能夠賠給前輩了。”

程歡眨眨眼,說:“幹嘛要賠我?一個九尾骨狐的獸血根本微不足道,你若是想要它的獸丹我都可以給你拿來。”

只要你好好修煉,快快成仙,完成目标。

“……”路清桉更加困惑了,這突如其來的示好簡直讓她不知所措。

她吞了吞喉嚨,艱澀道:“前輩,我已有師父,并沒有拜二師的想法。”

程歡擺手:“無所謂了,拜師之事你就當我胡說八道,不要在意。”

果然,她的根本目的不是為了收她為徒。

可…可她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好呢?

路清桉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可前輩大恩,我實在無以為報……”

“你想報恩?那簡單。”程歡眸光一閃。

路清桉最不喜歡就是虧欠,如今聽到程歡主動要求她報恩,她頓感如釋重負。

“前輩您說?”

程歡伸手,“你幫我保管一下這個東西。”

路清桉看她掌心漂浮的獸丹,“這是星裂蟒的獸丹。”

“嗯嗯,你幫我保管它,就算是報恩了。”

既然她受困于人設卡,那麽她就另辟蹊徑,把所有寶貝都交給路清桉保管,就不怕子時一到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只是保管獸丹?”

“對。”

路清桉有點搞不懂此人的想法,先不說保管獸丹這種事情和救命之恩相比簡直太過簡單好辦,光是這聖階靈獸的獸丹就很珍貴無比。

若是修士将其煉化,定能增進修為,突破境界,連升幾級都是有可能的。

聖階獸丹對于求仙的修士是一種極大又不能反抗的誘惑。

此人将獸丹輕而易舉的交給她,讓她保管,無異于羊入虎口。

路清桉不解其中原因,不好輕舉妄動,“前輩把這麽重要的獸丹交于我,不怕我私吞嗎?”

程歡還真不介意,以她的實力,根本不用煉化獸丹來提升穩固,“你要是喜歡就自己煉化吸收吧,不過你現在金丹後期,煉化聖階獸丹有些危險,而且這星裂蟒的獸丹裏有些雜質,容易影響你修煉進程,我可以先幫你把雜質清除,你在煉化吸收。”

“……”路清桉心忽的一揪。

她感覺掌心的獸丹突然發熱,燙的她思緒混亂,不知所以。

程歡見路清桉呆呆的看着她,掌心裏的獸丹一直在散發着光暈。

鬼蛟淵裏有很多靈獸,它們都觊觎着其他靈獸的獸丹來增進自己的修為。

一個聖階碎地級別的星裂蟒獸丹太長時間暴露出來會引起鬼蛟淵裏靈獸的垂涎。

程歡倒是不怕,畢竟鬼蛟淵所有的靈獸加起來都打不過她,但是路清桉不行。

她伸出手,握住路清桉的手将她掌心合攏,“好好收着。”

路清桉似是被燙到,“唰”的将手抽出,眼神慌亂的看着程歡。

程歡以為自己吓到女主了,解釋道:“聖階獸丹的氣息會引來鬼蛟淵其它靈獸觊觎,我在獸丹上施法固氣,不會被人察覺到的,你放心。”

路清桉将掌心的獸丹收入儲物袋裏,問:“前輩打算何時來取?”

“今日子時。”

程歡打算試驗一下人設卡的作用是不是對女主真的無效。

她看着天際漸變的淺藍色,“要亮天了。”

白日的鬼蛟淵要比夜晚的鬼蛟淵祥和一些。

路清桉看着那片淺藍,緩緩吐出一口氣,“那我定會誓死守護獸丹,靜等前輩來取回。”

程歡看着路清桉離開的背影,低頭看着自己的手。

剛才她觸摸到了路清桉的手。

好軟。

似是絲綢般光滑的柔棉花。

程歡指尖摩挲幾下,心中有些蠢蠢欲動。

——

路清桉回到溪邊,太初閣等人都圍坐在一起等着她。

周圍一片狼藉,樹木坍塌,巨石崩裂,不難看出來這裏曾經歷過一場慘不忍睹的大戰。

顧川見到路清桉回來,立刻上前詢問,“你去哪裏了?可有受傷?”

他猜測路清桉去追剛才那個神秘人了。

雖說那個神秘人出手相救,但那人實力太過高深莫測,路清桉只身一人去追,顧川這一顆心就一直懸在嗓子眼上,顫顫巍巍的。

如今看到路清桉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顧川這才把心放回肚子裏。

路清桉知道顧川擔心她,安撫道:“無事,我沒追上那人就回來了。”

她看向其他人,“休整的如何?”

經晨:“大家都已經休息好了,随時可以啓程。”

後安捂着胸口,喘着氣道:“大師姐,我好多了。”

路清桉點點頭:“那我們走吧,盡量在天黑之前走出鬼蛟淵。”

“好——”

衆人起身趕路,一邊走一邊警惕防備着周圍任何動靜變化。

白日裏的鬼蛟淵迷霧四起,視線一丈之內根本分不清是人是鬼。

這迷霧毒性雖然不能致死,但也會擾亂修士心緒,侵蝕靈力,容易迷途失偶。

清心丹所剩無幾,衆人吃完一波,就只剩下三顆。

而這迷霧周而複始,而清心丹的效用也只能堅持一日。

所以他們必須盡快離開鬼蛟淵。

鬼蛟淵沒有具體的道路,衆人只能看着顧川手中的星羅儀來辨別方向。

因無人活着從鬼蛟淵離開,所以世人不知道鬼蛟淵的出口。

哪怕有大能修士誤入鬼蛟淵,抵抗住鬼蛟淵中兇猛靈獸的攻擊,也會迷失在鬼蛟淵的迷霧中,找不到出口,活活耗死。

衆人走了許久,仿佛在原地打轉,星羅儀的指針時不時的停止不動,讓人不知所雲。

顧川看着星羅儀的指針再次停止,眉頭皺起,“鬼蛟淵地勢複雜,星羅儀越來越沒辦法确認方向了。”

而且,誰知道他們走的方向是正确的。

只是一味的往南走,仿佛這樣就可以走到鬼蛟淵的盡頭。

如今這星羅儀連東西南北都無法辨認,稍有不慎走錯路便是死路一條。

“那怎麽辦?”男弟子慌亂的看着周圍,“這迷霧越來越濃,讓我們視線受阻,靈力消耗,這是要将我們困死在這裏啊。”

經晨扶着後安,餘光見路清桉低頭看着手腕,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吓。

他問:“大師姐,你是發現了什麽嘛?”

路清桉不動聲色拿過顧川手中的星羅儀,往前走去,“跟着我。”

衆人一愣,見路清桉徑直往前走,像是篤定前方必有出口,志氣滿滿的樣子讓衆人心裏一定。

他們立刻跟上,緊盯着打頭陣的路清桉,也不敢說話,生怕影響到路清桉找路。

經晨納悶道:“大師兄,星羅儀不是壞了嗎?怎麽大師姐還在用星羅儀指路?”

顧川也不清楚,明明星羅儀在他手中無法使用,怎麽在路清桉手中卻能辨別方向呢?

“也許是清桉将星羅儀修好了。”

路清桉天資聰慧,不管是修煉還是煉丹亦或是鑄器都很有天賦。

當初太初閣的各個峰主争着搶着想将路清桉收為親傳弟子,奈何被閣主搶了先,收為首席弟子,親自教導。

煉丹長老和鑄器長老舍不得路清桉極高天賦,勤學苦練的好弟子,便與閣主一同教導,都将畢生所學的本事傳授給路清桉。

經晨沒有懷疑,畢竟路清桉的鑄器實力幾乎可以達到鑄器大師的境界了。

修理一個星羅儀肯定不在話下。

前路迷茫,迷霧遮天,衆人跟着路清桉不停地走着,沒有人提出質疑,他們只能相信路清桉。

走了不知多久,天上烈日的光芒都暗淡了許多,宣告着夜晚即将到來。

體內清心丹的效用越來越弱,衆人的意識漸漸被迷霧侵蝕,腳步都亂了,有兩名弟子靈力微弱,被迷霧影響已經在原地打轉。

顧川立馬将清心丹給他們服用,看着最後一枚清心丹,他遞給路清桉,“你吃吧。”

路清桉搖頭:“我沒事。”

她看着其他弟子,越來越虛弱,目光都渙散了,“留着。”

顧川将最後一顆清心丹收好,“不要強撐。”

路清桉點點頭,繼續往前走。

顧川見路清桉不假思索的往前走去,內心有些微妙,他猛地握住她手,問:“清桉,你是不是發現了鬼蛟淵的什麽端倪?”

路清桉眉頭微蹙,看了眼顧川的手,手腕一轉躲開,“你不覺得這裏的霧氣太濃了嗎?”

顧川是覺得這裏的霧氣濃的不正常,厚度宛如一面巨大厚實的城牆,他們現在的視野越來越模糊。

“你的意思是?”

路清桉擡腳繼續走,“這迷霧越來越濃,它在隐藏什麽?”

顧川瞪大雙眼,驚呼道:“出口!”

路清桉擡頭看了眼天色,發現原本在正上方的烈日在以眼見的速度下移。

鬼蛟淵裏的時間在快進,它想提前進入夜晚。

“加快速度。”路清桉召出裁雲劍。

顧川也發現了鬼蛟淵的異常,立刻喊道:“快,所有人加快速度。”

衆人立刻互相攙扶,加快步伐,緊跟着路清桉往前跑去。

随着他們速度的提升,鬼蛟淵的白日突然以一種詭異的速度在變黑。

遠處的天空已經黑沉沉,厚重的烏雲飄來,似是龐大的兇獸追趕而來,意圖将他們吞噬殆盡。

迷霧越來越濃,路也越來越難走,遠處不停傳來靈獸的嘶吼,鬼蛟淵像是活了過來,試圖用所有的方法留住他們。

路清桉握緊拳頭,擡掌運氣,将面前密不透風的霧氣打散。

霧氣散開的一瞬間,衆人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他們看到一條陽光明媚的羊腸小道,與背後的天昏地暗,鬼哭狼嚎,陰森恐怖的鬼蛟淵截然不同。

“是出口——”

“我們逃出鬼蛟淵了——”

顧川喊道:“快,跳出去!”

衆人立刻沖上去,經晨背上後安,縱身一躍,翻滾落地。

他将後安放好,看着還在鬼蛟淵裏殿後的顧川和路清桉,忙道:“大師兄,大師姐,快出來。”

顧川見所有人都逃離,立刻拉着路清桉要往外跑。

路清桉甩開他的手,“你先走。”

“清桉,出口就在眼前,你還在等什麽?”顧川見她不動,喊道。

路清桉沒有回答,擡手将顧川打出鬼蛟淵。

她摸着懷裏的儲物袋,看着已經漆黑一片的鬼蛟淵,沉聲道:“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無人回答。

“獸丹你不要了嗎?”

仍是平靜。

路清桉四處張望,聲音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我若是逃離鬼蛟淵,你就找不到我了,你跟我一起離開吧?”

鬼蛟淵出口在慢慢縮小,顧川見狀,執劍沖上去,試圖擋住出口關閉,卻發現于事無補。

他焦急大喊:“清桉,快出來,出口要關閉了。”

經晨也沖上來幫忙,“大師姐,快出來——”

路清桉手腕一轉,拉緊那無形的繩索,決然道:“我知道你在這裏,鬼蛟淵兇險萬分。縱使你實力高強,登峰造極,可以抵抗鬼蛟淵的侵蝕,但…若是你行差一步,就會被……”

顧川見路清桉不動,而出口在以飛快的速度收縮,他怒吼:“路清桉,趕快出來!”

路清桉咬了咬牙,剛要張口,就看見眼前突然出現那個女人的身影。

她喜形于色,想要将她一起帶走,卻看見她擡手輕輕地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路清桉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離她越來越遠。

“不要——”

路清桉摔到在地,眼睜睜看着那人被鬼蛟淵吞噬,出口也被封死,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顧川吐了一口淤血,見路清桉雙目失神,問道:“那個女人就是當時殺死星裂蟒救下我們的神秘人?”

他雖然沒看清那人容顏,但看身形,應該是個女人。

“你遲遲不出來是在等她嗎?”

路清桉看着手腕被斬斷的紅線,像是一種靈獸的筋,柔軟圓滑很有彈性。

顧川見她不說話,便當她默認,嘆口氣道:“那人實力超群,能輕易殺死星裂蟒,想必是生活在鬼蛟淵的靈獸化形成人,鬼蛟淵也許是那人的家,她不走我們不必惋惜。”

路清桉垂眸,咬了咬嘴唇,起身,将那根筋收入儲物袋,深吸了一口,道:“我們走吧。”

鬼蛟淵

程歡坐在地上,擡手拂開周圍的霧氣,無奈道:“這女主可真倔,都到出口了還不跑,剛才她差一點就留在鬼蛟淵了。”

小刺猬:【天道擇選的天命之人重情義,知恩圖報,宿主救她那麽多回,她肯定想帶你離開。】

程歡也理解女主的用心,只是剛才危機時刻,千鈞一發。若是女主留在了鬼蛟淵,哪怕有她保護,也很難完成這個世界的目标。

男女主雖然說天道選中的天命之子,雖有天道庇護,不會輕易喪命,但是天道又不會管男女主自己找死啊?!

所有的劫難對于男女主影響也許只是一半生一半死概率。

若是無法渡劫,男女主也會死亡,到時候世界崩塌,那麽程歡的退休生活必受影響。

小刺猬不懂,問:【不過,宿主你剛才為什麽不跟女主離開鬼蛟淵啊?】

程歡手指轉着從地上撿起的樹枝,眼中劃過一絲靈光,懶懶道:“走肯定是要走的,但不能空手走。”

鬼蛟淵裏好東西一堆,好不容易來一次,怎麽也得拿點紀念品吧。

鬼蛟淵:“……”

【作話】

作話

鬼蛟淵:mmp!聽到沒,我說M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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