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下第一劍果然好劍
下嘴重.
牧歌在墜落懸崖的那一刻, 不僅她自己,甚至追殺她的殺手都誤認為她必死無疑。
所以她睜開眼看到面前坐着的白衣女子,腦海中第一反應便是自己也成了孤魂野鬼。
牧歌視線模糊, 只能借着火光看出眼前人的大致輪廓和衣服顏色。
她張了張嘴, 從喉嚨裏發出嘶啞的聲音, “你是來…接我的嗎?”
也許是勾魂的白無常。
程歡正在發呆,聽到女主的聲音,擡眸納悶道:“接你幹嘛去?”
女主不會是在說夢話吧?
牧歌:“去閻羅殿…喝孟婆湯…”
“……”程歡擰眉。
女主不會掉下來的時候摔壞腦子了吧?!
程歡走到牧歌身邊,給她把脈。
雖然內有郁積, 但心脈平穩, 氣息勻暢,不像是回光返照之勢。
程歡擡手又摸了摸牧歌的額頭,有些發燙,看樣子是發燒了。
程歡準備去給牧歌打點水給她降降溫,剛要起身就被她緊緊握住右手,硬生生給程歡拉了過去。
程歡沒想到女主會突然拽她,身子不穩, 一個踉跄直接摔過去。
右手被女主握住, 左手沒來得及去支撐。
嘴唇覆上一片溫熱, 程歡猛地瞪大眼睛,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小刺猬蜷縮身子, 害羞道:【羞羞羞!】
“……”下一秒, 女主突然張嘴, 狠狠地咬住程歡的嘴唇, 用力之大, 像是要把程歡咬死。
程歡吃痛, 擡手點了女主的穴位, 解救了自己的嘴巴。
她撐起身子,右手還被女主牢牢握緊。
程歡坐在床邊,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低聲罵了一句:“卧槽!”
程歡擡手摸了摸嘴唇,仿佛剛才的觸感還在。
又軟又燙。
“嘶…”程歡摸到傷口,指尖有血。
女主下嘴可真重,往死裏咬啊。
小刺猬:【宿主,你還好嗎?】
程歡舔了舔傷口,就當拿唾液消毒,“沒事。”
小刺猬:【宿主,你剛才是被女主給強吻了嗎?】
程歡眉頭一皺:“她都昏迷不醒算個屁強吻?”
小刺猬點頭:【所以是宿主你強吻了女主,對吧?】
“……”程歡額頭青筋直跳,咬牙切齒道,“強吻個屁,這就是個意外!”
小刺猬看了眼程歡發紅的耳垂,不情不願的“哦”了一聲。
它總覺得這個“意外”不意外。
程歡看了眼還在昏迷的女主,被握住的右手,她若是用點力氣是可以輕易掙脫開的,只是女主面色慘白,看起來脆弱無助。
仿佛程歡的右手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
程歡嘆了口氣,沒有強行抽出手。
算是給女主一個安慰,而且女主的手又軟又滑,算起來程歡還是挺享受的。
只是——
程歡看着女主的手,白白嫩嫩,柔軟無骨,她手較大,剛好可以将女主的手全都包住。
小小的,似是一團棉花。
像路清桉一樣……
小刺猬感受到程歡的情緒:【宿主,你在想上一個退休體驗世界裏的女主嗎?】
程歡抿抿唇:“沒有。”
小刺猬:【宿主,你在說謊。】
程歡心裏一顫,狡辯道:“我哪有?別胡亂感知我的情感。”
輔助系統會與宿主的情緒相關聯,若是宿主不願意被輔助系統察覺情感變化。
可以自行切斷聯系,也可以靠自己的本事讓輔助系統探查不到宿主的情感變化。
小刺猬明明感受到程歡情感的變化,通過數據匹配,那是一種名為“思念”的情感。
可是程歡在否認的瞬間,小刺猬便沒有再感受到那股突如其來的“思念”。
【好吧,可能是我感知錯了。】小刺猬畢竟是新手,玩不過程歡這個老油條。
程歡做任務這麽多年,早就學會隐藏自己的真實情感,曾經在任務期間程歡要體驗太多亂七八糟的七情六欲,她不喜歡混為一談,這樣容易造成自我本心的潰散。
程歡坐的累了,把女主往床裏推了推,躺在她旁邊。
今夜無風,月色透過破爛的木門縫隙照射進來,落在石床上兩人緊握的雙手,那一刻,月光都溫柔了許多。
——
牧歌是被一道刺眼的白光弄醒的,眉頭緊蹙,緩緩睜開眼,入眼便是堅硬的岩石,耳邊傳來清脆的鳥叫聲,恍惚間,牧歌以為自己還活着。
她深吸了一口氣,感受到胸口處傳來的痛意,氣息一亂,胸腔急促震顫,喉嚨中一股悶氣湧起,牧歌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一陣咳嗽,渾身酸痛,牧歌剛想擡手揉揉胸口,突然看到自己的左手被人緊緊握住。
牧歌不解的看着多出來的一只手,腦子一片混亂,還沒等她細細想來就聽到耳邊響起一聲溫潤純淨的詢問。
“醒了?”
牧歌瞪大眼睛,看着從她身邊坐起來的女人。
程歡沒得到回複,偏頭看向女主,見她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不禁發笑:“怎麽?”
“沒去成閻羅殿,沒喝成孟婆湯給你打擊到了?”
牧歌張了張嘴,聲音嘶啞:“你…你是誰?”
程歡:“我是被你砸到的受害者,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睡了一晚,程歡覺得自己的腰快斷了,估計是昨天被女主給砸的。
“??”牧歌目光中透着濃濃的不解,她眼球一轉,看向周圍,“這裏…是哪裏?”
程歡聳肩:“寒舍。”
牧歌目光又落在兩人相牽的手。
程歡自覺道:“我是被強迫的。”
牧歌:“……”
她仔細看了一下,是她在緊緊握住人家的手不放開。
牧歌松開手,“抱歉,是我…逾越了。”
程歡揉了揉右手,“沒事。”
她起身,伸了個懶腰,看着外面的太陽,“不錯,今天竟然是個豔陽天。”
牧歌撐起身子,見自己的右腿被包紮起來,她動了動,劇烈的疼痛瞬間讓她眉頭皺起。
“別亂動,”程歡見她吃痛,“你右腿骨折了,我手上沒有藥,只能拿木棍給你固定一下,等你出山後去找個大夫醫治一下。”
牧歌頓了頓,颔首道:“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程歡擺擺手:“無事。”
她從旁邊的木架上拿出幾個紅透的果子,放在牧歌面前,“家徒四壁,只有野果,你将就吃,墊墊肚子吧。”
“謝謝。”牧歌拿起野果,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充盈口舌,幹澀的喉嚨也因為汁水而緩解了許多。
她環顧四周,所在之處是一處山洞,看洞裏的擺飾,應該是有人常住。
想來就是眼前這位白衣女子的居住之所。
只是…一個姿容嬌豔的纖瘦女子為何會在一個荒山野嶺中獨居山洞?
這種荒山雖然人跡罕至,但是各種兇猛嗜血的野獸可是數不勝數。
牧歌看着程歡處理豬肉時切片的手法,心中了然。
想來此人定是武功高強,深居高山的隐世高人。
但這個女人未免太年輕了些?
光看長相和身材,應是桃李年華,不像是年過半百,厭倦紅塵俗世的高手強者。
程歡察覺到女主的眼神,攤手道:“不是我自私摳門,是因為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适合吃油水大的食物,懂嗎?”
女主時不時的看向她,想來是饞豬肉了。
牧歌收斂目光,淡淡道:“我知道。”
“多謝前輩照顧。”
程歡聽她改了稱呼,眉頭一挑:“怎麽不叫我姑娘了?”
牧歌:“前輩應是江湖中人,又與我有救命之恩,小輩應該尊敬些。”
“不用,我雖然大你幾歲,但前輩小輩的稱呼顯得拘束,我不在意這些,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程歡說,“我姓程,單名一個歡。”
牧歌點點頭:“好的。”
“我叫牧歌。”
程歡随口道:“我知道。”
牧歌神色一變,目光警惕的看着程歡,“你…認識我?”
她将放在腿上的手挪到腰間,那裏放着她的梨花刃。
程歡不動聲色道:“你的玉佩上寫着牧歌兩個字,所以我猜測那是你的名字。”
她知道女主姓名很正常,畢竟連女主的背景以及她在這個世界的目标程歡都一清二楚。
只不過程歡用“貼身玉佩”這個理由來讓女主放心。
雖然玉佩早就在女主墜落懸崖的時候不知道掉哪裏去了。
但不妨礙女主因此理由信程歡幾分。
“你也不用防備我,”程歡走到牧歌面前,從懷中掏出梨花刃放在牧歌面前,“你在找這個,對嗎?”
腰間空空如也,牧歌以為是在掉下懸崖的時候丢了,沒想到被程歡拿走了。
“你身上有傷,需要包紮,這是我在給你包紮的時候發現的,”程歡說,“如今算是物歸原主。”
牧歌意味深長的看着程歡,将梨花刃收起來,“謝謝。”
“程歡是自己一個人住在山裏嗎?”她語氣輕松,像是閑聊。
程歡點頭:“一個人。”
“雖說這話問起來有些逾越,”牧歌狀似為難,表情上卻顯着關心,“你一個姑娘家住在這麽荒僻的深山裏實在是危險。”
“想問什麽直說,不用試探,我對你沒有殺心,也對你守護的寶藏也沒興趣。”
女主每句話聽起來單純無辜,實際上每每都是試探和懷疑。
這個世界的女主心思深沉,敏感多疑。
牧歌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歡,她沒想到程歡會猜到她的身份背景以及她守護的寶藏。
“你早就知道我是牧歌?”牧歌目光逼人,“你救我是故意的!”
“我要是故意救你,幹嘛還要如實告知我的意圖?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程歡舔了舔嘴唇,碰到傷口,眉頭一皺,“我雖然住在深山裏,但外面發生了什麽我自然清楚。”
“守護寶藏秘密的梵梨族族長聖老突然去世,江湖和朝堂對聖老守護的寶藏虎視眈眈,聖老死去,世人貪欲作祟,定然會對梵梨族守護的寶藏下手。”
“聖老離世,将族長之位傳于孫女牧歌,也将寶藏的秘密和藏寶圖也給了新任族長,所以……”
程歡看着眼眶泛紅的牧歌,眼中的淚水遲遲不忍落下,“為了寶藏,藏寶圖被搶,梵梨族一夜之間,所有族人都被屠殺。”
牧歌止不住眼淚,聲聲泣血,咬牙切齒道:“他們都不是人!”
“連孩童都不放過!”
“所有人都死了……”
那個夜晚牧歌永遠都不會忘記,漫天火光燒毀了所有的房子和田野,族人痛苦的哭泣和哀嚎在那些殘忍嗜血的兇徒眼中只是将刀揮的更快的催化劑。
牧歌被族人保護,進入暗道逃跑,兇徒發現暗道開始追殺她,為了保護寶藏,牧歌跳下懸崖,用生命來保護一切。
程歡見她情緒波動,擡手對着她的胸口就是一掌。
她出手太快,牧歌沒反應,被打出一口血。
牧歌怔愣住,眼角的淚水無聲落下。
“好了,淤血吐出來,你的內傷會更快恢複。”程歡聳聳肩。
牧歌吶吶道:“謝謝。”
“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傷心事,只是你這口淤血必須得在你情緒激動下才能吐出,不能強行逼出,否則會有損心脈。”
牧歌擦了擦嘴角的血,真誠道謝:“謝謝你,程歡。”
程歡笑了笑,沒出什麽,只是這一笑扯動嘴角,傷口撕裂,痛的她眉頭一皺。
牧歌見到程歡嘴巴的傷,不解道:“你嘴上的傷是怎麽弄得?”
一提起這個,程歡滿腹怨言,直白道:“你咬得。”
牧歌頓住:“…”
程歡委屈巴巴道:“可疼了。”
牧歌:“……”
所以我為什麽會咬你,是不是你對我幹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