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快遞員·有病·欲擒故縱

從克萊爾回到日本的第二天,神行佑就提着人去見沈龍杳了。

不過不是軍團總部,而是沈龍杳在上海的家。

敲門的是山崎,開門的是一個眼神迷茫的老大爺,頭發花白,有點矮,正好在山崎的肩膀處,所以只能仰視——

“媽呀搶劫啊——!!”

只聽老大爺嘴裏發出一聲哀嚎,轉身就跑沒影兒了,山崎舉着敲門的手在風中淩亂:……

“怎麽回事?”賓利車裏神行佑問。

“老大,我什麽都沒幹……”山崎很無辜:“剛剛有個老大爺來開門,以為我是搶劫的。”

神行佑沉默了。其實吧,也不能怪那老大爺,山崎長得又高又壯,身上還挂着兩把匕首,一身黑衣戴着墨鏡,不說兇神惡煞就得用魑魅魍魉形容了。

不過他揉揉眉心,對那個老大爺的身份有種不好的預感:“我來吧。”

車外站着的黑衣人拉開了門,他下車走到門前敲了敲門:“有人嗎?”

這要是真搶劫,你好歹意思意思把門關上啊!開着門自己跑了是什麽意思?

聽到聲音的沈龍杳從樓上出來,因為天色還早,也不知道他是剛起還是就沒有睡,一邊走下來,一邊将睡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神色間有些疲憊。

“爺爺?”他叫了一聲,從廚房門後探出一顆腦袋,沈繼饒戴着睡帽歪歪扭扭,一臉狐疑:“外面是誰啊?”

“……”詞窮了。所以您也不看清是誰就跑嗎?!

他無奈地來到門前,門外站着個将近兩米的大漢,還有神行佑。

他愣了兩秒,也和爺爺一樣轉身返回了樓上(沈繼饒見狀更加縮回廚房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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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和黑衣人們就這樣在門口被晾了五分鐘,這五分鐘面面相觑全部地鐵老人看手機,不明所以。

五分鐘後,沈龍杳才重新下樓,換了一身整整齊齊的外衣:“你們來了。”

山崎不可置信:“沈專員您剛才是……上去換衣服了?”

“嗯。”沈龍杳一臉淡定:“不知道是你們,失禮了。”

“……”山崎勉強笑笑:“啊……沒、沒事,沈專員您太客氣了。”

他是真的搞不懂沈龍杳的操作啊!

“在車裏。”他家老大也搞不懂,但看到沈龍杳一頓張望,讓出了身後的車:“出來。”

沒人應,神行佑給手下使了個眼色,有人朝車內探身:“路先生?”然後又一臉尴尬地出來:“老大,路先生睡着了……”

沈龍杳+神行佑:“……”

“先進來吧。”總不能就這麽讓他們站在門外,跟**似的。沈龍杳讓開了路,但家主表示:“算了,把人送來就行了。”

反正你在意的是車裏那個家夥。

“那好,麻煩你親自來一趟,我就不送了。”

“……”他能說他只是客氣一下嗎?沈龍杳這是多想讓他走啊,看這一臉的理所當然,相當自然,就好像和送快遞的人說,簽好了,再見。一樣。

就在這時,有人突然沖了出來,将沈龍杳擠開,拉住了他的手:“剛才沒看清,是你啊!快進來快進來!”

站在門口的幾個人都被吓了一跳,神行佑甚至讓山崎收刀……

“您好,沈部長。”

“我很好我很好,進來說話!”沈繼饒不由分說,拉着他就往客廳走,而看沈龍杳,一臉的茫然,顯然并不知道自己的爺爺,是什麽時候和神行家主這麽熟的樣子。

其實當事人自己也不知道,不過就是上次去找人,在軍團總部他們寒暄客套過一番,僅此而已。

這邊他被拉着坐在客廳裏,沈龍杳也暫時不去管了,走到車外敲玻璃:“霖,醒醒。”

車裏的人好一會兒才清醒,揉着眼睛爬出來:“到哪兒了?”

“到家了。”

聞言路淩一怔,看着眼前的小洋樓:“還真是。”說完勾住沈龍杳的肩膀:“好久不見啊。”

“你的身體怎麽回事,不能用了?”要對着這張陌生的臉,沈龍杳還不習慣,這張臉和原來的那張實在差太多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然後就是……在別人身體裏的霖,會受到基因影響,和在自己身體裏的性格有點不同。

霖倒是看上去不怎麽在意:“沒事兒,先不說這個,我好餓,爺爺在不在家?我想吃他做的飯,神行家的東西不合我胃口。”

兩個人說着進了屋,剛進去就看到沈繼饒一個勁兒地拉着家主,也不說什麽話,就是一直盯着看,露出一臉的慈祥笑容。

進門的兩個人對視一眼,霖說:“爺爺。”

沈繼饒愕然擡頭,似乎想說什麽,但還沒來得及說就被搶了話去:“我好餓啊,爺爺你快給我下點面條吃吧。”順便還被拐帶到廚房裏。

客廳一片沉寂,沈龍杳等着桌邊的家主自己提出離開,但等了一會,廚房裏都有開火的聲音了,對方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zero。”就在他想起來并準備去卧室裏拿外套的時候,神行佑叫住了他。

看來是躲不掉了,他轉身,幹脆坐在對面面:“謝謝你幫他。”

“不是幫他,我是幫你。”

“幫他就是幫我,謝謝。說好的和霖單獨談談,你們應該已經談過了吧?”

神行佑點頭。昨天在家裏,他想知道的關于父親的事,大體都已經知道了。

“那就好。”

除了這個已經想不到要說什麽了,主要是怕随便說點什麽,讓家主想起來一些不該想的事,那還是沉默好了。

不過神行佑一直盯着他,似乎他臉上有什麽好看的東西一般,他就無比地希望爺爺和霖能快點出來。

“所以我的外套?”神行佑聳聳肩。

他如蒙大赦,站起來:“稍等。”

“zero,在克萊爾你其實是有計劃的,但是你對我說沒有,因為你料到我會提出幫你,你這麽說只是為了順理成章地支走我。為什麽?”

猜得分毫不差。沈龍杳說:“你是去和盛宴合作的,希望我沒有影響到這件事。”

“即使沒有你,我也不打算和盛宴合作。”神行佑說:“我有我的理由。我現在想知道你的想法,包括你之前拒絕見我的事。”

“……我們本來就是兩個組織的,沒什麽特別的理由再見面。”

神行佑不解:“我想表達我的謝意,而且你不讨厭我。我們可以做朋友。”

沈龍杳無話可說,他本來就覺得這件事沒那麽好解釋,因為“不想和神行佑再有什麽聯系”,是一種他本人也不知道怎麽會有的想法。

他本能的覺得神行佑對于他來說是很危險的存在,好像大腦在對他不斷地下達指令,告訴他:這個人很危險,離他越遠越好,不要有任何瓜葛,不及時抽身一切就都晚了。

“就像你說的,我們身份不同立場對立,軍團和神行家也沒有建交,我們只是因為一件事達成共識而暫時同行過,僅此而已。彼此之間甚至談不上多友好。”神行佑一口氣說完,問出了那個困擾他很久的問題。

“你為什麽救我?”

不僅是事情奇怪,沈龍杳的态度更讓人摸不着頭腦。

這是開羅事件後,他第一次問沈龍杳這個問題。

“這是欲擒故縱啊!”

“還是太年輕……”

一老一少手中各自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走了出來,霖對沈繼饒說:“也許是因為母胎solo的緣故吧。”

他倆的對話一出,客廳的氣氛突然凝固了,餐桌邊的兩人還有一衆黑衣人都默默地看他倆。

“開個玩笑啦~~”沈繼饒把面放下:“沒有開胃菜和餐前酒,就開個玩笑将就一下咯。”

“當時,就是順手一撈……”沈龍杳硬着頭皮說。

“順手一撈就把人撈在懷裏護得嚴嚴實實哦。”霖應該是在廚房聽大嘴巴的老爺子說了開羅的事,一邊埋頭吃面,一邊随口說。

大嘴巴也附和:“順手一撈就受重傷哦。”

沈龍杳:“……”這倆人是不是見不得他好??

“什麽?不是說傷得不重?”家主看向山崎,山崎馬上表示冤枉:“老大冤枉!我去看沈專員的時候人真的沒事,而且那位老人家也說了傷得不重,我就信了……”

是沈龍杳要求不要說出去的。沈繼饒無視了孫子的目光,一本正經地說:“剛開始檢查得确實不重嘛,可是後來可重了,都差點沒了。”

霖也在一旁幫腔:“難怪我在監獄裏生了好一場大病,賊難受啊。”

沈龍杳:我求求二位大神別再說了。

家主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站起來很認真地說:“我沒想到這麽嚴重。”

事發後他也想去親自确認的,奈何連人都見不上,既然親信都說了沒什麽事,他也就不太擔心了。

不過現在想想,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去,還要承受一個人的重量,他從廢墟裏爬出來都傷痕累累,沈龍杳憑什麽不會有事?

“是我大意了。”他說:“我該想到他情況可能不樂觀的。”

沈繼饒笑眯眯地:“不怪你呀,杳杳可舍不得怪你,不要我說就是舍不得你內疚哦。快來吃面。”

所以哪裏還有心情吃面。他甚至懷疑沈龍杳說不讨厭他都是說謊的。

再說了,剛才沈龍杳的态度也太顯眼了,特別想趕他走的樣子。他搖頭,對沈繼饒說:“還是不打擾了。”

老爺子忙喊:“哎哎哎,別走啊小佑!”

他也不在意被叫什麽,轉身就準備走了,巨大的心理壓力壓得他喘不上氣,他被讨厭了,被那家夥讨厭了。

沈龍杳突然注意到他有些不對勁:“你不舒服嗎?”

沈繼饒猛地擡頭仔細一看,忙揪住他:“真的!小佑你臉色不太好,我看看……啊啊好燙,小佑發燒了?”最後一句是在問山崎。

“嗯,老大在芬蘭凍着了。”順便拿眼看沈專員,是沈專員偷穿了老大的衣服。

沈龍杳簡直哭笑不得,只好說:“至少吃點藥吧。”

“這點小感冒不算什麽,我沒病。”看來家主真的是病了,居然都能聽出賭氣的意味了。

“你明明就有病。”沈龍杳說完也覺得哪裏不對:“不過別擔心,我有藥……?”

衆人:你也發燒開始說胡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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