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綁架案·哥哥·四方勢力
第二天沈繼饒大肆操勞,要包餃子,但霖顯得很苦惱,悄悄把沈龍杳拽到廁所裏,對他說:“這麽多人要包到什麽時候?”論廚藝,他們兩個只有吃的份。
想起上次幫爺爺做飯,差點把鍋燒穿,沈龍杳明顯沉默了。反正是不能添亂的:“算下來一個人二十個……二百多個,等吧。”
“不。”霖說:“我能吃五十個。”
沈龍杳:所以你是豬嗎?
就在兩個人思考怎麽才能快點吃到餃子的時候,神行佑推開廁所門,看到裏面的兩個人愣了:“……門沒鎖我以為沒人。”
“沒事我們正要出去。”
他古怪地看着兩個人:“你們……在用廁所?”
“在廁所裏不用廁所還能幹什麽?”霖反問。
“……感情真好。”
沈繼饒一個人在廚房忙碌,兩個混子回到客廳,于心不忍:“要不還是去幫幫忙?”
“少來,這樣雖然慢點,但好歹吃得上。”別到時候幫了倒忙,反而搞砸了。
他們有些後悔沒有學習做飯,但現在後悔也于事無補,只能幹坐着發呆。
家主從廁所出來看到這一幕,問:“不去幫忙?”
霖趴在桌上:“我倒是想。”
平時任務都挺忙,有很多時候連家都回不了,上哪兒學包餃子做飯去?
神行佑說哦,然後挽起袖子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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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混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驚訝,扒到廚房門口去看:沈繼饒遞給他一條圍裙,一老一少圍在案板前分工,一個負責擀皮一個包餡兒,還挺利落。
看着他手裏出來的成品,沈繼饒忍不住贊嘆:“小小年紀會的東西還挺多,看來你以前不是特別忙吧?”
“現在也不太忙的。”
“年輕人有空閑時間多學點東西,挺不錯的。和你比起來,杳杳和小霖就差遠啦!”
兩個大混子默默對視一眼。
“您沒有教過他們?”
“執行部的專員哪有那麽閑,像杳杳吧,經常一個月都回不了家一次,半年整年的在外邊也不是沒有過,很少有機會啦。不過我是教過的,就是他們倆啊,打架一個比一個積極,包餃子煮飯這種細致活不行,沒耐心手又笨,杳杳有次還把我的鍋給燒壞了。”
神行佑低低地笑了一聲,沒有說什麽。
“哇爺爺真是的,什麽都拿出來說。”霖小聲嘟囔。
“放心,我們是不會說出去的。”
二人轉頭,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了七八個黑衣人,也都圍在廚房門口,一臉自豪地看裏面的情況。
“除了包餃子你還會什麽啊?”
神行佑想了想:“中國菜的話,一些家常便飯也都是沒問題的。”
“都什麽家常便飯啊?”
“糖醋排骨、蔥爆羊肉、鲫魚湯之類的。不過我很久沒有做飯了,不知道有沒有生疏。”
霖啧啧道:“就這還家常菜啊?誰家天天吃這些?”不過沈龍杳聽到這杠|精咽口水的聲音了。
“都是跟誰學的?”
“沒有特意跟誰學,就是平時有空随便嘗試。我母親喜歡做飯給我吃,她會很多家鄉菜,看得多了我也就會了。反倒是父親不喜歡做菜,所以我對日料不是很拿手。”
沈繼饒目光慈愛:“真是個好孩子。”
霖感覺到了危險:“我覺得咱們倆的地位要不保!”
沈龍杳對身後的山崎說:“你的口水要滴下來了。”
“托沈專員的福,我們也能吃到老大親手包的餃子了!”
“……?”關他什麽事?
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動手,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包好了兩百多個餃子,沈繼饒直呼不容易不容易,要去煮水下餃子。
“剩下的我來吧,您去休息。”神行佑利落地收拾桌子上的狼藉。
老爺子揉着老腰出來,兩條哈巴狗兒立刻纏上去,揉肩的揉肩,捶腿的捶腿。不一會兒山崎等黑衣人幫着端盤子,擺好了一桌豐盛的美餐。
沈繼饒說:“坐啊,大家都有份。”
黑衣人中不少有身材十分壯實的,估計早就餓了,但都看自家老大,等老大的意思。神行佑說:“坐吧。”才都規規矩矩客客氣氣地落座,相當有禮貌。
衆人吃飯,期間沈繼饒想到什麽就問黑衣人什麽,山崎作為黑衣人代表回答問題,兩個人的對話有來有往的:“你們都是什麽時候開始跟着小佑的啊?”
知道他喜歡問東問西,山崎每次都放下筷子恭敬地回答:“有兩年了。”
“哦。”老爺子說完就繼續低頭吃,山崎有點詫異,以為他還會繼續問問題,沒想到不問了。
就在山崎準備繼續吃餃子時,沈繼饒又問:“你們的家人都在日本呢?”
山崎愣了愣:“有些人的在,有些不在了。”
“不用這麽拘謹嘛,這是在我們國家,溫馨的家庭聚餐就是這樣。”沈繼饒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裏帶着旁人看不懂的感情:“我就是好奇,看你們挺服這孩子的。”
說着,伸手摸了摸神行佑的頭。
神行佑一臉懵逼:我是誰?我在哪兒?
黑衣人比他更懵逼。
山崎擦着汗,說:“是。畢竟我們大家的命都是老大給的。”
一衆黑衣人紛紛點頭。
其他三人都有些意外,沈龍杳問:“發生過什麽事嗎?”
黑衣人又紛紛看向神行佑,神行佑一臉無所謂:“你們想說就說。”
“我們都是前家主挑選來保護老大的分家家臣,前家主就是老大的父親大人。”山崎說:“但是兩年前,東京單方面宣布脫離家族自立門戶,以……神行千島大人為頭目。”
“神行千島?”沈繼饒想了想:“那孩子我見過。”
沈龍杳沒見過:“誰?”
“富士山監獄的幕後所有權歸屬人。”沈繼饒說:“你不認識也正常,東京那邊兒不經常和我們打交道。景泉倒是曾經和那個孩子談過生意,我見過幾次,是個挺有能力的孩子。”
這好像是什麽禁忌角色,山崎瞧了一眼神行佑,沒說話,好像諱莫如深,不敢先說什麽似的。
“他是我的哥哥。”神行佑說,神情雖然沒有變化,可是語氣非常冷。
“你還有哥哥啊。”沈繼饒看他:“哎,我就說怎麽看你有點面熟,你們家的人都長得标致。”
坐在山崎旁邊的沈龍杳忽然聽到山崎低低地嘆了口氣。
“爺爺。”覺得這裏面肯定有事的沈龍杳正要示意別說了,神行佑卻笑笑,好像拉家常一樣:“我一直覺得和哥哥長得不像。”
“眉眼處還是有些相似的。”
山崎見縫插針忙拉回話題:“千島大人致力于人體科學研究,當時一部分分家人被秘密押往東京、神戶和大阪,相繼在實驗中死去……我們這一批也是實驗的對象,不過還好老大及時發覺,雖然費了點周折,總算是救了我們。”
老爺子沒有再往下問,繼續摸神行佑的腦袋:“快吃吧,都涼了。你們也快吃。”
“看來這小子內憂外患。”霖湊在沈龍杳耳邊低聲說:“我聽說九州已經有幾個區宣布投靠東京勢力了,我覺得他下一步是想要和軍團合作。”
沈龍杳想說他其實昨晚就已經單方面答應合作了,不過擔心霖不同意,就沒有這時候倉促地說。
他看着從容吃飯的神行佑,原來日本方面并沒有他想象中的太平,神行佑似乎一點也不着急,不知道是已經有對策了,還是有底牌。
吃完飯老爺子說累了要去午休,本來霖會留下來和他一起收拾殘局,但被沈繼饒摟着肩膀上樓:“老人家需要全身按摩!”又看向想要幫忙收拾碗筷的黑衣人:“看你們一臉想要幫我的樣子?”
山崎等一衆黑衣人左右為難,看看老大,再看看老爺子,總覺得笑面老頭更可怕是怎麽回事啊喂!
神行佑倒是無所謂,明顯尊老愛幼特別向着沈繼饒,簡直都是寵溺了,說去吧。
這些人溜得快,一眨眼就只剩下他倆了。
或許爺爺是很喜歡神行佑,希望他們能交個朋友。沈龍杳這麽想着。
洗碗時他問神行佑:“你和你哥哥關系不太好嗎?”
“看出來了?”神行佑笑:“以後有機會你會見識到他是多麽混蛋的一個人。”
“……”
兩人沉默着洗碗,門鈴響了。沈龍杳開門,門外居然站着路景泉和路斯凡。
路斯凡本來是白天在軍團,晚上回這裏睡覺的,不過這幾天執行部在抽檢異族專員的血液,全身檢查,所以路斯凡至少一周後才會回來,現在被路景泉帶來,難道是出事了?
從克萊爾回來後,沈龍杳和路景泉起了點争執,沈繼饒從中協調,讓他休息一段時間再工作,他這幾天才一直在家裏。
不過路景泉顯然有要事:“神行佑在這裏?”
路景泉怎麽會知道?難道也派人監視這裏了?
當天去克萊爾的小隊裏除了小七不知情,其他人全都是聽從路景泉安排的,搞得現在他已經不敢再相信這些人了。
他們差點害了霖,到現在霖的身體還在克萊爾的地下冰室中。
路景泉此次來卻不是找霖的。
“什麽事啊?”聽到動靜,沈繼饒下樓:“景泉啊,怎麽了?”
路景泉像見到救世主一樣:“爺爺!湛星被神行家的人帶走了!”
最先有反應的是山崎:“我們不知道!我們沒有啊!”生怕被人潑髒水誣陷。
“你憑什麽認定是神行家幹的?”神行佑問。
路景泉一看就不想搭理他,朝身後招手:“帶進來。”
一個人被推進來,山崎看清那個人的臉後非常吃驚:“是你?老大,他是千島大人身邊的人!我見過的!”
那個人只擡了一下頭,就立刻低了下去:“家主大人。千島大人說,希望能見您一面。”
沈龍杳攔住幾乎要克制不住暴走的路景泉:“神行家主這幾天生病,哪裏都沒有去,真的不是他做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救人,其他事以後再說吧。”
路景泉冷冷地說:“馬上滾去換人。”
神行佑問報信人:“他還說什麽了?”
“沒有,千島大人只是說希望見您一面,讓我帶話,請您去一趟。”
“請?我有選擇權?”神行佑挑眉,對路景泉解釋:“東京獨立于神行家,所以神行千島的一切行為不能代表神行家。我無意和軍團對立。”
“湛星如果有事,我不會管你們有什麽恩怨。”路景泉冷聲說。
神行佑沉默了,他想着和軍團之間的交換籌碼,還有哥哥突然要見他的目的,不過路景泉顯然是等不了的:“要我綁着你去?”
“你先不要激動,他不會對人質做什麽,那個人質很重要?”他不覺得神行千島要見他是為了和他一訴兄弟感情,一定是有目的的,只是發突然,他一時毫無頭緒。
“如果不是星星,杳杳根本活不下來。”沈繼饒沉聲說。
這句話幾乎是拍了板,讓他下定決心:“好吧,我去一趟。”
沈龍杳說:“我也去。”
身旁霖接着說:“那我也去吧,多個人多重保障。”看神行佑那個樣子,似乎要去見的不是哥哥,而是仇人,想必其中的恩怨不簡單。
幾個人各自準備,直接飛往東京。路景泉也是要跟着去的,但被沈繼饒阻止了:“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
他們三個人很快就走了,沈繼饒的臉沉了下來:“景泉,湛星的藏身處一般人是找不到的,是他!一定是他利用了小佑。”
面對老爺子,路景泉還算能克制住,沒什麽表态。
“我們必須阻止他,但你我的力量還不能暴露。”
“那您的意思是?”
“安基拉現在效力于那個男人,如果想要阻止他,就得去見那個男人。”沈繼饒說完,不出所料地看出了路景泉的動搖:“新世界的秩序完全颠倒,地獄不只有魔鬼了……”
路景泉低聲說:“我只希望他們姐弟平安,我的願望從來沒有變過。”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景泉——”沈繼饒似乎很糾結:“有些事你不能阻止,我們為什麽會變成現在的模樣?難道不是因為我們想要彌補過錯?”
“根本不是我們的錯!”路景泉捏緊拳頭,眼中恨意非常。
“也不是小佑的錯。”沈繼饒極力安撫:“你對他橫眉冷目,厭惡他無視他,我覺得這都無可厚非,反正,當初你們就不怎麽對付。”
說到這裏他苦笑了一下:“但是小佑……我是這個世界上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的人,你也要相信杳杳的眼光,至少小佑沒有對不起誰。一切都是必然的劫難。”
“……”路景泉似乎已經無話可說:“我說不過您,但您也無法說服我。從前我不喜歡他,以後也不會。如果沒有他,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沈繼饒卻搖頭反對:“就算沒有小佑,該發生還是會發生……算了,這些我們路上再說不遲,你我現在就動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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