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绮羅從浴室出來換好衣服,察覺樓下有異響。
她趴到走廊邊往下看。
天井裏點上了香薰燭,小茶幾上還擺着甜點蛋糕,傅言恒懶洋洋窩單人沙發裏,三寶仰着頭朝她熱情揮手,“嗨!”
绮羅小跑下樓。
“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她驚喜又驚奇。
這些天還挺懷念與他們的夜談。
“剛剛。”傅言恒搶在三寶前回答。
三寶:??
算了,老大說什麽就什麽。
“有禮物哦!”三寶朝绮羅擠眉弄眼,手悄悄伸出來指指傅言恒,又捧着自己心口做肉麻狀。
“哇哦!”绮羅剛好游完泳肚子又餓了,見是她愛的蛋糕,伸手捏一塊起來就往嘴裏放。
“有叉子!”三寶給她遞過去。
绮羅滿足地“唔”一聲,眯起眼一笑,新月一樣的彎彎眉眼像藏了星星。
“蛋糕用手拿着吃最香了,特別是舔手指的的時候。”
她一邊說一邊伸出沾了抹茶粉和淡綠色奶油的纖纖手指,先輕舔,粉紅色丁香小舌軟而靈活地從手指上卷過,再将手指探進嘴唇輕吮,估計洗完熱水澡的緣故,唇色緋紅,泛着水潤光澤,軟嘟嘟似櫻桃果凍,上唇邊還留了些奶油,似乎要等人幫她舔淨。
再加上傍晚在他腦子裏揮之不去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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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清爽微寒的料峭夜,傅言恒卻陡然覺得空氣悶熱又幹燥,壓迫得他呼吸不暢。
明顯有一股他難以控制的力量讓不該醒的地方醒來。
眼前畫面中其他地方似乎消失,只剩下绮羅輕笑舔手指的甜美嬌嗔樣,在眼前放大,放慢,充斥進他身體每個細胞。
尤其是她毫不知自己的行為有多危險。
像往秋高物燥布滿枯枝落葉的森林裏無所顧忌地投下一枚火種。
“謝謝!”绮羅享受着美味,滿足道:“甜食真是上帝給的安慰劑。”
她拍拍手,扯過一張餐巾紙擦擦嘴,“好啦,我們開始吧!”
例行夜談。
她喜歡在這裏談事的氛圍。
傅言恒卻忽然站起身,嗓子暗啞,“明天再說吧。”
他不知道咽了多少口水,依然口幹舌燥,依然澆不息燃起來的那團火。
他板着零下十度的撲克牌臉,抄起筆記本邁大步從绮羅面前走過,幹脆利落。
三寶:……
绮羅:???
她轉頭壓低了聲音問三寶,“傅先生怎麽了?是怪我沒說為什麽要搬走嗎?”
三寶也不懂,湊到绮羅耳邊低聲吐槽,“可能是大姨媽。”
“噗!”绮羅笑出聲。
“你知道我們私下都叫他臭臉王子,非人類美男。”三寶擠擠眼,“我問問去。”
說完蹦起來追傅言恒去了。
“老大!”三寶追上傅言恒,好奇得很,“怎麽忽然醬紫啊?不是有很多發現要告訴程小姐嗎?她搬走了可沒這麽好的機會了哎!”
他順手抓住傅言恒手上的筆記本拽過來。
傅言恒沒想到他會來拿筆記本,手上驀地一空,愣在原地。
三寶的手僵在半路,點穴一樣。
他已經看見了被筆記本橫擋住的地方,有一頂快被內物撐破的三角形帳篷。
有殺氣蔓延過來,比外頭零下二十度的刺骨凜寒還要可怖。
三寶悔啊!他恨自己長了眼睛!
可是那麽大的異常,想看不見都難好嗎?!
他默默把筆記本塞回他手裏。
默默轉身,淡定地走一步,兩步,然後“嗖”一下把腿掄圓了一溜煙兒跑回屋子裏,關上門,反鎖!
先摸了摸自己的心跳,還好,還好。
然後臉上的絡腮胡漸漸如春藤開花,抿着嘴一聲怪叫張開胳膊撲在床上把臉埋在被子裏嗷嗷笑。
他笑得差點把自己胡子揪光,完了想一想,掏出手機給傅言恒發過去一個FTP地址。
“老大,24個G哦,不能憋哦,對弟弟的發育不好。”
還比了個心。
死就死吧!哈哈哈哈!
傅言恒沒回複。
過了三十秒,三寶發現自己的手機忽然自己動起來,開始自動撥打他前女友電話……
“老大!”三寶手忙腳亂摁挂斷,不行,滑屏幕,不行,摁關機,不行!
他蹦起來捶牆求饒哭嚎,“老大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傅言恒已經從浴室出來,裹着浴袍往沙發裏一躺,渾身輕松,報複性地狠狠捉弄了三寶一番。
完了摸出一支煙,點上,靜靜看着三寶發來的那個網址。
就這種東西?呵呵。
他心底嗤笑,哪及他今晚所見千分之一。
所以,該怎麽辦呢?
他手指掰着打火機,“吧嗒”,火燃,“吧嗒”,火熄。
良久,覺着需要一些酒精讓自己清醒,拉開房間小冰箱開了罐生力,才發現沒有冰塊,趿了拖鞋往廚房去取。
廚房與天井在一樓的兩端,又這麽晚了,他沒想到會撞到绮羅在廚房,聽見動靜正要離開,又忍不住倚在玻璃門邊往裏看。
大半夜的,她在跟誰說話?
绮羅正趴在窗邊,側面對着門,雙肘撐着大理石臺面,上半身俯低,絲絨睡衣料子很軟,服帖地沿着細腰線條窩下去,再圓潤走高,畫出一個完美蜜桃形往下,寬大的褲管晃晃悠悠。
傅言恒吓得忙收回目光。
他中毒了嗎?
看什麽畫面都像在看限制級。
“不要急嘛。”绮羅的聲音傳過來。
比平日裏多些嬌慵,甜而低沉,糖分含量十足。
她在跟誰打電話嗎?
傅言恒嘴裏的啤酒變成了醋,揪酸!
“慢一點慢一點,要細嚼慢咽才好消化懂不懂?”
“笨蛋,嘻嘻,這個不是啦!這是我的手哎,好啦好啦,給你舔舔三文魚味兒的棒棒糖。”
“哦,你吃飽了,這是感謝對不對?”
三文魚?
傅言恒實在忍不住探出頭去,窗邊護欄中間探進來一個毛茸茸的小小腦袋,正對着兩根纖纖手指津津有味地舔啊舔。
嗎的,被一只貓提前實現了他的夢想。
“小可憐,餓很久啦?”绮羅另一只手輕輕摸着貓兒的毛毛後脖,繼續低聲,“你有沒有家啊,住這裏好不好?你叫我媽媽,我就每天給你準備三文魚、牛肉雞肉、大蝦螃蟹,還給你做泰式馬殺雞,好不好?”
傅言恒咬着下唇,唇角彎起弧線來。
可惡啊!誘騙小奶貓!
她自己都要走了……
“喵嗚~”小貓呼嚕嚕地偏着頭蹭她的手,又往裏鑽兩步。
“進來吧,來,別怕,媽媽很愛你哦。”绮羅溫柔喚它,聲音酥酥麻麻的,“小寶好乖哦,留下來好不好?想要留下你就說喵~不想你就說汪~”
傅言恒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她怎麽還能幼稚到這麽可愛?
像自己才六歲就去幼稚園照顧三歲小崽的可愛到爆的小朋友!
绮羅轉過頭。
小貓縮着身子往後一退,跑出去了。
“抱歉。”傅言恒走過來,揉揉鼻子,舉起手中的啤酒,“我房間沒冰塊了,沒想到打斷了你的收養計劃。”
像他初次見到她時,調侃她是華園女主人,他是男主人的語氣。
绮羅耳朵微微發燙。
被他撞見自己對着一只貓兒發嗲莫名羞恥是怎麽一回事!
她清清嗓子,轉過身故作鎮定靠着廚臺站好,“還以為你們睡了。”
“你怎麽還不睡?”傅言恒問她。
“我,呃,蛋糕吃得有點多,準備來沖杯咖啡解解膩。”绮羅這才發現傅言恒穿的那天那件浴袍,忽然有點不自在。
“咖啡要少喝。”傅言恒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房間裏靜悄悄的,貓兒都不知跑哪裏去了。
绮羅眼看着他就那麽直直走到自己跟前,目光閃躲着想要避開的浴袍偏偏無限擴大,他凹凸清晰的喉結,鎖骨,以及袒露的肌肉線條越來越分明。
傅言恒說着已經走到了她跟前,見她往後撐着大理石臺面的指尖發緊,低垂着眼,又長又密的睫毛輕輕翳動,像蝴蝶将飛欲飛的模樣,在心底燒了一整晚的火又轟然騰起來。
喉頭滾動,擡起手往前壓去,聲音愈加低沉:“紅茶解膩更好。”
聲音沙啞,像染了夜色的旖旎,格外蠱惑。
绮羅瞬間被他兩只胳膊圈在了裏頭,浴袍下的胸膛離她鼻尖只有兩寸的距離,一種特有的灼熱氣息撲面而來,混合了淡淡煙草味與啤酒小麥香,還有沐浴後清新的海鹽香,如一種奇妙的□□,讓她雙腿發軟,腦袋一片空白,混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她只能聽見自己“咚咚”失控撞着胸膛的心髒,還有越來越急的呼吸,慌張得快要窒息。
然後,那靠近的覆蓋住她的陰影在完全包裹住她前一秒停下來。
绮羅下意識擡起頭,倏然對上一雙幽幽深深不見底的眸子,目光滾燙,如一張網将她緊裹住動彈不得。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傅言恒微微俯身,聲音就在她耳邊,每吐出一個字,那熱氣都萦繞着往她耳朵裏鑽。
“嗯。”她忙再垂下眼,從他俊美淩厲的下颌落到他喉結處。
他喉結又在滾動,那圓圓的凸起似棗核,上起,下落,像給想逃開的她上了一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