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像往咕咕的鴿子群裏投了一把面包屑。
所有人都瞬間安靜下來,眼都不眨地牢牢鎖定那人身影。
因為,實在是,太——搶——眼——了!
他穿着一身筆挺制服,像空軍裝,深藍色帶肩章,閃耀着銅色金屬光澤的一排紐扣直達鎖骨,腰身系着寬寬的棕色皮腰帶,本身就高,加上腳上踩的長筒馬靴帶了跟,足足超過一米九。
肩背寬闊挺直如松,陡峭腰臀線下全是大長腿,褲縫筆直,一路走過來目不斜視,威風冷峻自帶氣場,震得滿廣場鴉雀無聲,所有攝像機都朝他怼過去。
就這氣質已經足夠橫掃全場,鏡頭近臉一聚焦,鏡頭前的網友集體瘋魔。
身材好氣質好就罷了,連五官都無可挑剔!
留着短短的硬朗寸頭,寬額飽滿,濃眉似長劍入鬓,星眸冷峻,一管刀鼻高傲挺拔,腮骨線條硬朗,俊美無俦之外更有種高高在上的矜貴之氣。
不是有錢的那種貴,是漠視萬物沒有任何東西能入眼的那種貴。
绮羅受的沖擊不亞于那些滿場看直了眼的人。
第一層沖擊來自視覺,知道他帥,但不知道他穿制服能帥到這種驚為天人的高度。
第二次沖擊來自結論,所以,傅言恒也是這個節目的嘉賓?他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什麽都不告訴她?
這麽一想,她微微來氣,避開他望向他的目光,淡淡垂下睫。
傅言恒已經走到他們這一組的區域。
“傅總?”秦淼淼先跟他打招呼,“你是第一個?”
“嗯。”傅言恒餘光仍鎖着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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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場打扮精致的千金裏,就她一身戶外裝備,活像要去野營,嗯,如果真有野營也挺不錯的。
“第一個?”謝明鑫回頭睨着他,“你不是跟程绮羅一起來的?”
旁邊幾個偷聽的女人立即”唰“朝绮羅投過來毒箭。
绮羅微笑,“不是,傅先生從東南亞來的吧。”
傅言恒莫名有些開心,绮羅這種笑容他很熟悉,可以命名為“死亡微笑”,怪他失聯嗎?
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個卷發美女媚笑着湊過來問,“第一個是你呀?傅總是怎麽來的?這麽厲害!”
傅言恒淡淡答:“開大G來的。”
绮羅冷笑,果然是回來沒回華園也沒告訴她。
這話等于打了绮羅臉,卷發美女眼亮了一下。
秦淼淼十分認真地大聲抗議,“開大G?犯規!不是不讓開車嗎?”
“哦。”傅言恒避開幾個女人若有若無的圍站,來到绮羅身後,漫不經心道,“我是說灣流G500,還好沒說不讓開飛機。”
再補一句,“本來想昨天晚上回,有點事沒處理完,所以早上直接趕這邊來。”
绮羅沒回頭,總覺最後一句像是說給她聽,随即又覺自己自作多情,一想到他這麽久莫名沒消息,說好的合作夥伴自己單飛那麽久,又有些煩躁。
在廣場上進行簡單的動員和熱身之後,每組人自行前往工作場所。
解決住宿問題,這就是今天的任務。
“我們怎麽去啊?”秦淼淼手足無措,對着地圖卡茫然,“我不認識路,也不會騎車,也沒多少錢了,你們不要扔下我!”
程芮笑眯眯,“放心,一起地鐵去,車費五塊錢!”
她下意識問傅言恒,“傅總的意思呢?”
“好。”傅言恒面無表情答。
他不知道自己無風無波的冷淡禁欲模樣就是女人眼裏的chun藥,旁邊兩組人聽了,互相默契地結成大部隊跟着他們這組往地鐵站走去。
绮羅走在前頭,聽身後莺莺燕燕叽叽喳喳,熱鬧得很。
傅言恒本想找機會跟她說幾句話,奈何身邊人多。
程芮來到绮羅旁邊挽起她胳膊,笑着問:“你還真是有興致,跟明鑫鬧着玩兒一樣說來就來參加節目。不是忙着查爸的事兒嗎?上次說線索沒了,後來呢?”
绮羅挽緊她胳膊,二人親昵地并排往前走。
“暫時沒其他線索,其實,姐,我可能快要找到兇手了。”
“誰?”程芮誇張到嘴巴成O型,“真的有兇手?七七,你不是胡亂猜的吧?到現在為止都米有任何證據證明爸死于他殺啊!”
绮羅神秘笑一笑,“就快有了,姐,你相信我。”
“什麽證據?”
“暫時要保密,不然傅先生去東南亞幹嘛。”绮羅眨眨眼,暧昧又神秘,然後湊到程芮耳邊,“反正,那個人你我都認識。”
程芮心髒倏然一跳。
謝明鑫的大腦袋湊上來,“姓傅的什麽毛病?他是來參加節目的還是來泡妞的?穿成那樣至于嗎?難道還想出道?”
他捅一捅绮羅,“你倆不是一對兒嗎?你都不管管?”
绮羅馬上拉下了臉,“不是啊,我們也沒那麽熟。”
一路的歡快愉悅氣氛被地鐵站外裏三層外三層的“Z”字型人流沖散。
“這是什麽鬼?”秦淼淼尖叫,“這是地鐵站嗎?為什麽不讓人進去?”
“早高峰啊!你以為呢!先排隊過安檢,再排隊上車。”謝明鑫坐過一回地鐵,俨然過來人模樣。
“都快十點了還有這麽多人!天哪!”秦淼淼一邊說一邊被人流簇擁着進了Z字欄道中。
一會兒,“啊!擠死了!”
一會兒,“誰踩我鞋!”
好不容易花二十分鐘進了站,再一看車門打開後狂湧而出的沙丁魚人群,車廂內人貼人擠得車門都關不上的壯觀場面,每個人臉上都出現驚恐。
哀嚎聲感嘆聲不斷。
“分開排隊吧!”有人喊。
地鐵裏太亂,拍攝暫停,各團隊分散前進。
但傅言恒就像花蜜,招了一堆蜜蜂在身旁,他不動,小蜜蜂們一動不動。
于是搞得他們這一扇門前人特別多。
地鐵門打開。
“先下後上,先下後上!”維護秩序的工作人員揮着小旗子讓排隊的人盡量散往兩邊,留出通道來。
傅言恒轉頭示意身旁的女人,“女士優先,你們先上。”
“謝謝傅先生!”
“好紳士哦!”
“好想跟你一組哦!”
“哇人帥又有風度。”
……
真……想吐。
绮羅趁亂默默換到旁邊車門。
她這邊人也不少,好不容易先伸進去一只腳,再手拉着門邊扶手拼命把自己往裏拽。
忽然身後一股大力将她擁住往前一擠,“滴滴”,車門關閉。
一股熟悉的氣息将她包圍,後背還有硬硬的硌着她的皮帶。
“為什麽不理我?”傅言恒的臂膀有力地撐開旁邊人,再一個轉身,面向她站好。
绮羅背緊緊貼着車門,被他高大的身子完全罩在角落裏,她拉拉手指,垂着眼不看他。
“沒有啊。”
傅言恒低頭看着她嘴上說沒有,卻從微微撇下的嘴角走漏生氣的痕跡,有種想把她擁入懷親吻着哄的沖動。
“我在調查關于傅嶠的事。”他俯下身,微微弓起腰靠近绮羅的耳朵。
绮羅沒出聲,耳朵癢癢的,她別過臉。
這樣傅言恒的嘴有了機會正對她的耳朵,呼吸間甚至有她脖頸中奶白肌膚間跑出來的熱氣。
“對不起。”他艱難退開一些距離,“在還沒有定論前,不知道怎麽跟你說。”
绮羅想到那晚他忽然對她和傅嶠的關系發飙的情形,還以為他現在不想在她面前提到傅嶠,便冷冷道:“怕我感情用事嗎?沒關系,我是懷念他,但我明白這不可能是和小時候一樣的感情。我說過,我只想找出真相,他也好我爸也好,我想要真相。”
傅言恒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這次去新加坡和馬來一圈,他确定了自己關于傅言恒的青少年記憶只有他有印象,生活過的地方,進過的學校統統像陷進時空裂縫一般,沒留下任何痕跡。
他的确懷疑自己就是傅嶠,可沒有證據,更糟糕的是,他沒有身為傅嶠的記憶,更沒有辦法解釋為何自己會有虛假的記憶。
“倒是……可以。”他說出這莫名其妙四個字,說完又想扇自己一巴掌,萬一不是呢?!
绮羅也滿頭問號,什麽可以不可以?
車廂內有即将下車的人開始往門口換,不知誰往這邊狠狠推了一把。
傅言恒驟然往前一撲,退開的唇徑直撞到绮羅耳垂邊,他忙胳膊用力撐住,一觸即退。
可那須臾間的柔軟觸感眨眼間似電流游走遍全身,久久纏在唇上不散,膩滑得他心髒砰砰用力撞着胸膛,想要沖出去,想要剖開取出來給她看看。
绮羅更慌,可她退無可退,只好裝作不知,面上強作鎮定。
卻不知道漸漸變粉的耳朵落在傅言恒眼裏,更溝得他情動難耐。
“七七。”他忽然低聲喊她。
“嗯。”绮羅一聽他喊她小名就心慌,不敢轉過頭看他。
“你說過,傅嶠是那個讓你青澀唯美又刻骨銘心的人。”
“是。”
“我後來查過那句話。都說人的一生,該經歷三個人,一個青澀唯美,一個刻骨銘心,一個白首偕老。你把青澀唯美刻骨銘心都給他。”傅言恒頓一頓,輕而深情地說出最後一句話,“白首偕老給我好不好?”
想了數萬遍的話,最終沒有絲毫準備地跟着心情吐了出來,或許是太久沒見到她,或許是懷疑自己就是傅嶠,他不想再等,只想馬上立刻現在就告訴她他的感受。
绮羅怔怔的,他的話像羽毛輕柔掃過她心尖尖上,酥麻得像有電流竄過,目光三分茫然三分震驚,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是,認真的嗎?
“嘀——”車門打開。
人群一湧而下,绮羅險些被帶出去,傅言恒眼疾手快一把摟住她的腰往裏一攬。
绮羅沒有掙紮開的餘地,四面八方都是人湧過來,她感受到全身都貼緊了他,被他牢牢掌控在懷中,耳朵貼在他胸口,聽見胸腔裏頭“咚咚”有力又快速的心跳,臉紅耳熱,心底一汪深潭似乎咕嘟咕嘟在冒泡,全是粉紅色的泡泡。
她忽然眼底有些發澀。
多久沒有過這種少女一樣的心情了,是心動嗎?好像是,久違的心動。
可這個人有幾分值得信任呢?
他到現在為止都沒說過他還有除了總裁以外另外的身份。
還有,傅嶠……
生死未蔔有可能重新出現在她面前的傅嶠。
傅言恒趁着混亂的人流将她帶到裏頭,在車廂連接處的角落才松開她,用身子擋在外頭,完全為她隔出一個安全空間來。
“你不必現在答複我。”他重新鎮定,目光灼灼看着绮羅,“我可以等。但是,為了找出兇手,希望你可以不要隐瞞我關于你和傅嶠之間的事。”
绮羅詫異轉頭,“有什麽新線索嗎?”
她那天借着謝明鑫的名義去銀天大廈轉了一圈,仍是沒有找到那個AJ男,估計是已經打草驚蛇,對方有心避開。
她無奈之下才想出利用自己作餌釣魚這招。
傅言恒這麽問,顯然是說,父親被害的真相,和傅嶠的下落之間有着某種奇怪的聯系。
傅言恒點點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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