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邊推開窗,發現那小竹筒果然不見了。
顯然,溪歌是派了個武林高手來傳信,還真是大材小用了。
溪歌等到了信,十分興奮,将信箋打開,看見裏頭的那句詩,先是笑得合不攏嘴,而後又哼了一聲。她倆白日裏才見過,佟姝卻問她知何日,可不是在嘲笑她在此時此夜難為情麽!
只不過得了這半真半假的相思句子,溪歌也就心滿意足地去睡下了。
第二日,溪歌并沒有對等到佟姝來王家,她雖明白佟姝也不是來去自由,也不好日日來王家找她,只是她心中卻忍不住帶着些氣憤,這人莫不是不急着見她?虧自己巴巴地出了宮來找她,又讓暗衛去傳信,她倒好,除了一句半真半假的詩,什麽都沒了。就如當初,只是用幾顆糖便将自己哄騙走了。
才入了夜色,溪歌便找來信箋,學着佟姝昨日的模樣,寫下一句半真半假的詩:“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果然,佟姝看了哭笑不得。她昨日雖有調笑她的意思,可那句詩也并非全假,她在金陵那些時日,便是這般時常挂念着她的。她倒好,生氣了。
佟姝正要提筆寫幾句解釋安慰的話,卻又停了下來。她怎麽瞧着她同溪歌兩人的來往,竟是有些像那鬧了相思的情人。她無奈笑笑,便只寫下:“莫生氣,待我後日來王府,親口告知你。”
溪歌見了,倒是十分滿足地睡去。第二日,她便也就不再糾纏于那幾句詩了,開始和佟姝拉起家常來。她也沒什麽可說,只說了這幾年,自己讀了什麽書,跟着樂師學了琴,棋藝也大有長進。佟姝便也同她說這些,一日只來回傳這麽一次信,每一回信上也只是簡單一兩句,卻足以叫兩人安心睡去。
兩人共同期盼的後日很快便來了。
王劉氏見她倆許久未見,卻依舊熟稔地湊在一處,知曉她倆感情深厚,便也識相地走開,讓她倆獨處。
佟姝見屋子裏只剩下她們二人,便在溪歌臉上親了一下。
宮裏規矩嚴,雖然聖上準許溪歌如此親昵,可溪歌略長一些便也明白過來了,她偶爾親一親貴妃和聖上也是兩三年前的事了,更別提被親了。乍一親,溪歌吃了一驚,雖沒有如五年前那般捂住臉,耳根卻有些微發燙,頗有些埋怨的模樣:“這邊是你所謂的‘親口告知’?”
第 4 章
“這便是你所謂的‘親口告知’?”
聽着溪歌的質問,佟姝臉上微燙,卻依舊笑得自得:“不是,我只是許久沒見你,見你依舊如此可愛,便忍不住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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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歌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佟姝又順勢解釋起來:“我那兩句詩也不是全假的,我在金陵也很想你的。”
溪歌聽了這話,心情果然大好,拉着佟姝走到棋盤邊上:“說這個幹什麽,我們來手談幾局,看看你的棋藝有無長進。”
佟姝在軟榻上坐下,又從懷裏掏出一串包好的糖葫蘆:“你不愛吃糖,我帶了糖葫蘆讓你嘗嘗,這個跟平日裏的糖不大一樣。”
溪歌還是頭一回見到糖葫蘆,眼裏滿是新奇,見佟姝小心地揭去外頭包着的紙,将糖葫蘆遞了過來。溪歌沒有伸手去接,反倒是傾身向前,在糖葫蘆上小心地咬了一口。
佟姝見她只是咬了外頭的糖衣,便提醒道:“你稍稍大口一些,裏頭的山楂又酸又甜。”溪歌便照着她的話,又咬了一口。
溪歌閉起眼,細細品味了會兒,這味道确實新奇,酸酸甜甜的,果真比往日單單吃糖要好吃許多。溪歌又去咬糖葫蘆,佟姝便一直伸着手喂她。
吃了一顆,溪歌便讓佟姝先将糖葫蘆放好,兩人總算開始在棋盤上厮殺起來。佟姝棋力高,連贏兩局,她擡眼見溪歌臉色不佳,便開始故意下錯位置,讓溪歌反敗為勝。
溪歌擡起頭十分神氣:“虧你還比我長兩歲,這棋藝竟是跟我不相上下,你在金陵定是偷懶了。”
佟姝也不辯解,只點頭應着:“是了是了,你不在金陵,我的心思都散了,實在不應該。”
溪歌聽了,卻道:“也不該成日都在學,偶爾放下心思想想我也是可以的。”
佟姝笑着應下,兩人邊下棋邊談天,糖葫蘆吃完的時候,佟玉秋便來接佟姝了。溪歌看着佟姝頗有些不舍,這麽五年來,今日還是最開心的一日了。佟姝便悄悄在她耳邊道:“我們還可以傳信呢,我過兩日便來找你。”
佟家要在京城待半年,溪歌卻在王家待不了半年,不過好在如今她與佟姝通着信,每每佟姝要去王家的那日,她便早早地出宮去王家候着,待佟姝走後,她也回宮了。
王家便這般招待着兩位并不需要他們招待的小貴客。三皇子心裏将這個皇妹看得極重,見溪歌三天兩頭出宮往王家跑,便也有些疑惑,稍一打聽才知,原來他的皇妹雖成日往王家跑,卻是同佟家的一個姑娘玩得最好,成日湊在一塊兒,這是從五年前便如此的了。
佟家是皇商,又是王家的表親,三皇子不需多費力,便将佟家的底細查了清楚,知曉佟家的殷實家底,也知佟家并不是只會斂財的商家,尤其佟玉秋佟鈴兒夫婦的名聲在文人中竟也頗不錯,他便放心讓溪歌與佟姝結交了。
三皇子與貴妃一透露,貴妃也明白自家女兒在宮裏的确孤獨寂寞,難得遇上合心的同齡人,那佟家的姑娘也難得進京一次,便由着她去罷。有了貴妃打掩護,本就十分寵愛溪歌的聖上,也就随她去了。
可憐溪歌并不知曉這些,每隔幾日便要尋各種由頭出宮去王家,好在佟姝每每都帶了不同的吃食來,撫慰了她。
溪歌吃着地瓜幹,想着佟姝那兒總有那般多她見過沒見過的吃食,問道:“你爹該不會還特地為你在京城開了一家雜食鋪吧?”
這地瓜幹是阿婆特地做給她吃的,祖母也尤其喜歡,往日阿婆做的吃食,她也只能在祖母的院子裏嘗嘗,是不準帶出來的。這幾日,她為了能帶些出來給溪歌,特地找阿婆額外給她藏一些的,只不過阿婆過于老實,終究沒有瞞住祖母,她為了今日帶這些地瓜幹出來,可是被祖母說教了好大一通。
佟姝想到祖母心疼的模樣便覺好笑,倒是沒有将這事告訴溪歌:“我爹不曾開雜食鋪,不過你若是喜歡,等我長大了,我可以為你開一家。”
溪歌十分滿意,在佟姝的臉上親了一口:“一諾千金。”
佟姝欣然應下。
回去的路上,佟姝便打起了蜜餞的主意。阿婆做的蜜餞十分美味,可惜幾個小壇子的蜜餞通通在祖母那兒,她也只能在祖母那兒吃上幾顆,該如何帶出來給溪歌嘗嘗呢?
佟姝沒想到什麽好法子,便每日一大早去祖母那兒坐着,時不時提起想吃阿婆做的蜜餞。陳姨娘在院子裏無事做,便時常變法子做些吃食,她做了各種蜜餞,大家的确都愛吃,可惜也只能在王曼的院裏能吃上,誰讓王曼霸道,直接将蜜餞都歸為己有了。
佟姝以前沒想過要同祖母搶吃的,如今卻是有些後悔自己太孝順,琢磨着自己突然哭鬧着要蜜餞,爹娘會不會覺得自己得了失心瘋?她将這個想法甩到腦後,老老實實地同往日一般。
王曼倒還不至于小氣到給孫女幾個蜜餞也不肯的地步,她聽佟姝要吃,十分大方地叫人裝了一盤。佟姝同往日般,慢條斯理地吃着,只不過她吃兩顆便藏兩顆,各種蜜餞都被她藏了一些在兜裏。
起初王曼還不曾發覺,只是佟姝吐出來的核與盤裏剩着的蜜餞一比較,相差過大,王曼便注意到了佟姝的小動作。
“你藏着這些蜜餞做什麽?”王曼看着佟姝,一臉凝重,像是佟姝藏了什麽珠寶。姨娘想起佟姝前幾日偷偷對自己說的話,立馬便反應過來了,見王曼一臉嚴肅,立馬攔住:“姝兒不過想帶走幾個,你做什麽這麽兇?你那兒還多着呢。”
王曼依舊盯着佟姝:“你若是想要便直接同祖母說,做什麽偷偷摸摸的。”
佟姝想着前兩日讨幾根地瓜幹都被說教成那般,若是讨要蜜餞,指定是讨要不來的,祖母說的話當不得真。
姨娘哪兒不知王曼的脾性,趕緊湊到王曼耳邊,軟聲道:“姝兒是覺得我做得好吃,想帶去給她的閨友嘗嘗。你便給她一些,我再重新給你做,好不好?”
王曼臉上緩和許多,卻依舊不肯松口,嘀咕着:“你又不是廚娘。”
姨娘瞥了一眼坐在邊上的佟姝,見她并未看着這邊,便輕輕地在王曼的耳垂上親了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