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會讓你流浪的

最近水逆,唐謹感覺自己特別衰。

先是同座寫字樓樓下兩層一家公司有個年輕男孩不知通過什麽加他微信,說樓上樓下的總在電梯碰見,想認識認識。

認識能幹什麽?稍微說上兩句話就明白了。

唐謹不是沒被人追過,但追得如此自信的還是第一個,仿佛唐謹是他的池中物一樣。

最開始唐謹并不煩他。

這是個看臉的社會,別說唐謹是單身,就不是單身,一個回頭率絕對不低的帥哥火力全開地向他示好,他也不可能覺得煩。

小帥哥加過唐謹的第二天中午就約了他。

一頓午飯當然無所謂,天天看部門那些熟臉也看夠了,唐謹赴了約。

一頓飯的工夫聊不了多深,倒是對方的眼神惹得唐謹不太痛快。

唐謹不怕人看,但有些眼神裏裹挾的意圖他不喜歡,比如過分撩撥,又過分志在必得。

這讓他有種“你覺得老子缺人操嗎?”的不爽。

唐謹和邢昊宇在一起的這兩年,不是只玩過邢昊宇一個。

他也和其他人聊天,偶爾也會換換口味。

這些他從不避諱邢昊宇,但也從沒想過跟哪個再發展一段長久的關系。

似乎每個人都覺得唐爺脾氣好,是個溫柔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多怕麻煩。

他讨厭一切不省事兒的人和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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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直接決定了他為什麽能和邢昊宇在一起這麽久。

因為邢昊宇特別省事兒。

對唐謹來說,一兩次的新鮮感,遠不足以動搖他和邢昊宇建立的這份穩定。

住在一起幾百天,那個家已經不再是唐謹一個人的家。

哪樣東西放在哪裏,他常常要問過邢昊宇才找得到。

随便勾勾手指的一聲“賤狗”、“小宇”,叫的不只是一個屬于他的奴,也是家裏的一份子。

而家門之外的任何刺激,發洩過去就完了,唐謹不會、也不想走心。

就像手機裏的小帥哥,吃過幾次飯唐謹就沒興趣了。

他讓唐謹想起了學生時代談的男朋友:粘人,愛撒嬌,膩起來恨不得鑽你褲裆裏,一鬧情緒不哄個四五回根本過不去。

唐謹不是不能哄人,但不喜歡對方覺得這一切是他該做的。

做主就沒有這種煩惱,奴不會跟他無理取鬧。

現在回想起來,唐謹覺得他對邢昊宇比對曾經的男朋友耐心更足,也許是因為他的耐心要建立在對方比他更耐心的基礎上。

因此即便是奴,也并非每一個都合他心意。

邢昊宇無疑是到目前為止最搭他那根筋的人。

有邢昊宇作對比,他和其他人的關系,不論主奴還是戀愛,似乎都只能淺嘗辄止。

唐謹平時很少刻意琢磨這些,對于未來會怎麽樣,他一向抱着順其自然的态度。

他的直覺會告訴他選什麽,他從不擔心。

和小帥哥徹底表示不可能的那天,唐謹在看美劇的間隙,把這事兒當成八卦說給邢昊宇聽。

邢昊宇可笑不出來,唐謹哪怕是打算再收一個奴,他都不會有這麽強烈的危機感。

收奴意味着他至少有平等争一争的機會;主人一旦戀愛,家裏不會再有他的位置。

他沒精打采地問唐謹要是有一天遇上個真心喜歡的人,是不是就不要他了。

“那就找個能接受你的。”

唐謹說。

邢昊宇更垂頭喪氣了:“要是他就是不能接受呢?”唐謹看看他,突然給了他腦袋一巴掌:“我跟你開玩笑你也信?這兩種關系在我這兒不可能并存。”

“那不還是到時候就不要我了。”

邢昊宇頭越垂越低,唐謹一捏他下巴,逗他:“放你生也不好?”邢昊宇使勁搖頭:“那成流浪狗了。”

“不會讓你流浪的。”

“到時候您一個人說了也不算。”

“你非得跟我擡杠?”邢昊宇癟癟嘴:“那它就是這麽回事兒。”

唐謹沒接話,過一會兒像是随口問了句:“你就沒想過談戀愛找個伴?”他想也不想就答:“沒興趣。”

“想一輩子當狗?”“挺好的。”

唐謹點點頭:“是挺好,不過你覺得現實麽?”“有主人就現實。”

邢昊宇看他一眼,明顯話裏的“主人”是特指的。

唐謹肯定看懂了,不然不會說:“你從沒和第二個人在一起待過,不管是主奴還是戀愛,所以特別怕開始一段新關系,是不是?”這話險些把邢昊宇的眼淚勾出來:“爺,我不想聽這個。”

他用了平常不會用的語氣,明顯的抗拒,又帶着點求饒,然後話鋒一轉,問唐謹是不是只有狗陪着,覺得寂寞了?“真寂寞的話,誰陪着也沒用。”

邢昊宇默然了一會兒,不再追問。

因為唐謹說的對。

他湊過去蹭蹭唐謹的腿:“爺,不管什麽時候,賤狗都在。”

“真乖。”

唐謹拍拍他的頭,兩個人就這樣靠着看完了後半集美劇。

再晚些時候唐謹去洗澡,後知後覺出哪裏不對,隔着洗手間的門“操”了一聲:“我怎麽覺得你剛才說的像是我失戀了?!”“沒有!絕沒有這個意思!”邢昊宇心想您要是真失戀了,我說不定還沒這麽感慨。

“給我滾進來!”“诶!”邢昊宇特別享受主人時不常的不講理,有點兒小火就拿他撒氣,撒完倆人都能睡個好覺。

第二天是國慶前最後一個休息日,唐謹約了朋友和其他人打比賽,邢昊宇也跟去了。

林峥已經開學,上周他就搬回了唐謹家。

就是這場球賽,讓兩人原定的十一出行計劃泡了湯。

本來就火藥味十足,一次搶籃板,唐謹的腳不幸成了對手的肉墊。

位置也是趕寸了,對方什麽事沒有,他當時就意識到不妙:“我操!你大爺的!”疼痛會使人憤怒,他一開罵,邢昊宇不幹了,沖着下黑腳那人就上去了:“你他媽長眼了麽?往哪踩?!”不出半分鐘,場上一團亂。

唐謹可顧不上他們,一瘸一拐地繞到場邊,他覺得自己的腳大概骨折了。

他喊了好幾聲,邢昊宇才聽見,跑過來見他臉色不對,趕緊蹲下替他脫鞋查看。

唐謹的腳已經腫起來,襪子一脫再看,小腳趾附近一片青紫。

邢昊宇心疼壞了,不用等去醫院拍片也知道八成是骨折了。

“這他媽簡直沒有的事兒!”從醫院回家的路上,唐謹坐在車後排盯着打了石膏的右腳,一臉憤懑。

他被醫生告知至少要兩個月才能完全恢複。

“您這不用手術都謝天謝地了。”

邢昊宇現在開車技術進步不少,也能分出心神聊幾句天了,“就當難得休假吧,歇一陣兒。”

“這麽個休假,還不如上班。”

“我伺候您,給您養的白白胖胖的再上班。”

“你才是豬。”

“我是狗。”

邢昊宇朝後視鏡裏的主人傻笑,問主人餓不餓,晚飯想吃什麽。

在醫院折騰一下午,這時已經天黑。

“我得好好吃一頓,餓死了。”

唐謹在路上就點了外賣。

從地下車庫到電梯口的一小段路,邢昊宇自告奮勇要背他,因為他嘟囔了好幾次不想拄拐,感覺那樣像個殘廢。

“你能行麽?”唐謹問。

“您就上來吧,沒問題。

我馱您背您不一回事兒嘛。”

這不是邢昊宇第一次背唐謹。

兩人剛住一起那陣兒,唐謹有次應酬喝多了,代駕司機在樓下叫不醒他,剛巧邢昊宇一直等不着人着急,給唐謹打電話,代駕司機接了電話,邢昊宇這才慌忙跑下樓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唐謹背回家。

今天唐謹是清醒着的,感覺沒有那天重,邢昊宇還能分出一只手來拎書包。

等電梯的時候,他和唐謹開玩笑地說了這話。

唐謹揪揪他耳朵:“過幾天就沉了,你不說要把我養的白白胖胖嘛。”

“那您可就不夠有型了。”

“要那麽有型幹嗎,你不是不想我找對象麽?”邢昊宇一頓:“……我說過這話?”“沒直說,但你這麽想了。”

邢昊宇不知怎麽接話,正好電梯到了,門一開,走出來一位鄰居,看了兩人一眼。

邢昊宇沒留意,只顧着進電梯時別把他的爺磕了碰了。

唐謹冷笑一聲,說:“剛才那人準以為你是我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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