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煙視媚行
完顏綽眼眶微紅, 主動伸手回抱了姜邺。現在, 對于完顏綽來說，姜邺就像是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就算不能真的救命, 也是一種心理安慰。
姜邺大喜過望, 這還是他們家綽兒第一次主動親近自己，意外之喜來得太突然，讓姜邺受寵若驚，激動得不能自已, 但是低頭看到懷裏的人這般失魂落魄，姜邺又沒辦法高興起來。
“綽兒，已經沒事兒了……”
姜邺想說, 不管發生什麽事，自己都會是完顏綽身後最堅實的後盾，不過現在說這話很有乘人之危的味道，姜邺說不出口, 只能在日後用行動來踐行自己珍視完顏綽的決心。
擁入懷中的單薄身體柔若無骨, 纖細脆弱，仿佛一用力就會折斷, 姜邺在心猿意馬，想入非非的同時，發現手下接觸的皮膚一片冰涼，還在微微顫抖，姜邺鬧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默默擁着完顏綽，無聲安慰。
或許是真從這個溫暖的懷抱中攝取到了溫暖，漸漸的，完顏綽瀕臨崩潰的情緒也開始緩和起來，微微仰起頭，看着姜邺，傻乎乎地問道：“姜邺，如果我不是完顏綽怎麽辦？”
這麽沒頭沒腦的問題，姜邺哭笑不得，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說什麽胡話呢！綽兒，你是我的綽兒，這一點總歸是錯不了！”
聽了姜邺的話，完顏綽一直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彷徨無助也漸漸消散，至少，他身邊還有姜邺，也幸虧他身邊還有一個姜邺。
“雖然我們十年沒見，但是重逢的時候，我一眼就認出綽兒來了，還是那麽漂亮，招人喜歡……”氣氛稍有緩和，姜邺又開始管不住嘴，換成以往，完顏綽一定會對姜邺這般油嘴滑舌深惡痛絕，覺得姜邺吊兒郎當不正經，可現在卻不一樣，總覺得這樣雲淡風輕，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姜邺才是真正的潇灑。
“回屋吧。”
姜邺等得就是這句話，二話不說把人攔腰抱起來，轉身大踏步進了屋。
被人攔腰抱起的那一刻，完顏綽本想拒絕，可姜邺掌心傳來的溫度太過灼熱，完顏綽根本舍不得放開這唯一的溫暖，遂垂下眼眸，放任了姜邺的親近。
把完顏綽抱回屋內之後，姜邺難得這麽自覺，剛一進門就把人放下了，轉身就想走，神情慌亂，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還未來得及邁開步伐就被完顏綽拉住衣袖，下一秒，姜邺就仿佛被人點穴了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再也動彈不得。
“綽兒，我去讓下人們給你準備沐浴用的熱水，你渾身都濕透了，先泡個澡，暖暖身子……”說話說，姜邺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頗有幾分底氣不足的味道。
泡個熱水澡暖暖身子，何用這麽麻煩，不是還有更簡單直接的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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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綽搖頭，反問姜邺道：“你不留下來陪我嗎？”
聽了完顏綽的話，姜邺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明知道自己不是什麽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偏偏還這麽不知輕重的引誘自己，綽兒這是要折磨他吧？今晚他別想睡了。
“綽兒你認真的？”
完顏綽沒有回話，但是握着姜邺衣袖的手始終沒有松開，也算是無聲地表達了自己此時的心情和立場。
姜邺難耐地吞了吞口水，瞬間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瘋狂叫嚣着，心潮澎湃：“綽兒你知道的，我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我是真的會趁人之危的！”
“不願意就算了！”完顏綽冷哼，不過是想要找一個可以給他慰藉和溫暖的人，不一定非得是姜邺，換了別人，也是一樣。
姜邺本來就不堅定的決心瞬間動搖了，這麽大好的機會，要是錯失了，姜邺估計自己會後悔一輩子。
“既然松口答應了，綽兒，你可別後悔！”
“當然不會……”完顏綽話音剛落，整個人就被姜邺輕輕松松地扛到了肩上，開始大踏步往裏屋的紅木大床走去。
把完顏綽放到紅木大床上後，姜邺片刻都沒猶豫，馬上侵身壓了上去，一邊迫不及待地動手剝完顏綽身上的衣服，一邊惡狠狠地說道：“綽兒，你就繼續撩撥我吧，玩火***，你明天別想下床了！”
完顏綽忽然笑了起來，帶着幾分輕蔑不屑的挑釁味道：“來啊，誰怕誰……看看明天到底是誰下不了床……”
姜邺心底深處隐藏的欲望瞬間就被點燃了，野火燎原般，燒得他理智全無，眼睛都紅了。低頭溫柔地親吻完顏綽好看的眉眼，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綽兒，我若是下不了床，一定會死你身上。”
完顏綽還是笑，一副眉眼彎彎的乖順模樣，跟姜邺夢中幻想的一模一樣。
“綽兒別怕，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完顏綽在怕嗎？其實完顏綽自己都說不清楚，他答應跟姜邺歡好，也帶着幾分自暴自棄的悲觀心思，姜邺和其背後的萬魔窟，現在是他唯一能倚賴的力量了，如果姜邺也背叛了，完顏綽不知道自己手中還能握有什麽。所以，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姜邺都是完顏綽必須要拉攏的人，亦是完顏綽給自己選擇的最後退路。
想通了這一點，完顏綽願意放低身段讨好姜邺，也就說得通了。不過即便是心裏做了決斷，身體上也會有下意識的抗拒反應。畢竟，以色侍人什麽的，他從來就沒嘗試過。
姜邺實在不願意變成自己最為唾棄的那種趁人之危的小人，但是對象是他肖想了整整十年的完顏綽，誘惑太大，姜邺根本把持不住，也不想再繼續壓抑。事實上，能壓制住心裏不斷叫嚣的欲望猛獸，表面上維持住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不化身為狼，粗暴地對綽兒下手，已經算是很克制了。
“綽兒……綽兒……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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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嘩啦啦的雨聲，攪得人心緒不寧，樓心月枯坐在窗前，不知為何，沒由來地一陣心煩氣躁，難以安眠，遂起身前往完顏綽的院子查看。
還未走近，便發現完顏綽的貼身侍衛思退正盡忠盡職地守在門外，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擡頭循聲望來，待看清來訪者時，又瞬間變了臉色，神情惶恐，明顯心虛氣短。
“參見王妃娘娘……”
樓心月皺眉，面無表情地問道：“世子爺歇了嗎？”
思退低眉順眼，嗫嚅着，不知該如何作答。
有這麽難以回答嗎？樓心月本來還想着，如果完顏綽已經睡了，就明日再來，反之，則進去探望，順便坐下來跟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好好談一談，思退這麽不明不白地把她擋在門外，又說不清楚緣由，算個什麽事兒啊？
“讓開！”
思退還想阻攔，樓心月卻沒了耐性，瞪了不知進退的思退一眼，徑直往前走，思退有心阻攔，卻又無力阻攔，額頭上冷汗都下來了。
并非是真正的無力阻攔，但到底是尊卑有別，思退的阻攔也不敢冒犯到尊貴的榮王妃，倉促之間，倒是讓樓心月看到空隙，直奔世子爺的房間而去。
還未靠近房門，便聽到屋內傳出一陣陣甜膩的□□聲，柔媚入骨，風情萬種，很是蠱惑人心。
樓心月又不是不識風月，一聽就知道屋裏面正在上演多麽香豔的活春宮，臉色變了又變，伸出去想要推門的手最終還是收了回來，轉身走到院子裏，冷聲問道：“除了世子爺，還有何人還在屋內？”
眼見瞞不過了，思退這才跪下身，誠惶誠恐地說道：“還有萬魔窟的少主，姜邺，姜公子。”
“萬魔窟？”樓心月師出名門，曾經也是快意恩仇的江湖兒女，當然知道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萬魔窟，不過她想知道的是自己的兒子跟萬魔窟的少主是什麽時候勾搭上的？還有，對自己的兒子懷抱着如此不單純的心思，姜邺這個小魔頭意欲何為？完顏洪熙對此又知道嗎？如果知道，還大大咧咧地把人安插到榮王府，完顏洪熙這是不小心引狼入室？還是別有用心，拿她兒子暗中交易？樓心月覺得，她有必要去跟完顏洪熙好好談談。
沒理會依舊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思退，樓心月一拂衣袖，轉身離開了完顏綽的小院。
一夜缱绻。
第二天，姜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起得早，更确切的說，相對于完顏綽的疲憊，操勞了一夜的姜邺卻顯得精神亢奮，一整夜都沒合過眼，一直盯着懷裏睡顏恬淡的心上人發呆，舍不得移開視線，怎麽都看不夠。
心心念念了這麽久的愛人，總算是得到了，姜邺在心滿意足的同時，也不禁生出一股惶恐不安來，沒得到是想要得到，得到了又害怕失去，人啊，果真是欲壑難填。
情不自禁地湊過去，溫柔細致地吻了吻完顏綽的眉眼，姜邺眼裏的滿足根本掩飾不住：“綽兒，你說……咱們這關系算是成了吧？”
完顏綽依舊閉着眼，呼吸平緩，也不知道是真的沒醒，還是故意裝傻，不予回應。
姜邺也不惱，自顧自地說道：“綽兒，現在你已經是我的人了，趕緊把身邊那些個歌兒舞女打發幹淨了，我這人別的沒有，占有欲特強，可別讓我抓住什麽把柄，不然我一定把那些個不長眼的東西通通剁成肉泥！”
完顏綽在心裏嘆氣，開始有些後悔招惹姜邺了，明知道姜邺就是塊粘上了就扯不掉的牛皮糖，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