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幸福是現世安穩的平淡
作者有話要說： 在收到無邪大大的長評之後，停了兩天文，對前文進行了修改。
還有就是……這不算校園文阿！反正我是覺得不是校園文，不信往後看。
如果大家信任我的話，其實，嘿嘿，這篇文章可能越往後越好看。
午夜十二點的炮竹“嘭”地炸開。又是一年的過去。
“淩钰潋，我又老了一歲。”緣伊妮一邊看着窗外熱鬧非凡的景象一邊抱怨着，“我今年就要二十了哎，要奔三了。”
轉眼間，離新斯學院的生活已經過去了三年之久，那半年的生活多半是一場夢。
讀完了高一下學期，高二的時候，緣伊妮和淩钰潋轉回原來的學校，生活平平淡淡卻又甜蜜如斯。她與淩钰潋之間可以吵鬧的讓人覺得甜蜜，又可以安靜的讓人覺得默契。
偶爾兩個人會發生小摩擦，低頭認錯的大多是淩钰潋。回想過去的點點滴滴總會叫人忍不住地笑起來。這種恃寵而驕的生活，緣伊妮不亦樂乎的過着。
“那你明年嫁給我啊，反正明年你就到法定年齡了。”
“想得美。”緣伊妮美滋滋地笑。
“喂，站到窗口來。”
“什麽啊？”
“看下面啊！”
緣伊妮走到窗口低下頭朝下一看，笑容如盛開的紅玫瑰，豔麗動人。她看見淩钰潋穿着杏色羽絨服站在她房間的樓下，脖子上圍着她親手為他編織的紅色圍脖。
真帥！
合上手機，朝他揮手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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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下來我就凍死了。”淩钰潋不停地跺着腳。
緣伊妮“嘿嘿”地傻笑，“蹬蹬”地下樓。惹得緣愛妮說她一點女孩家的樣子都沒。緣伊妮吐吐舌，披上外套，打開門跑出去。
“注意安全！”緣母叮囑。
“知道啦！”緣伊妮頭也不回地栽進淩钰潋的懷抱。擡起頭，看着他傻傻的笑。
明明幾乎天天見面，怎麽百看不厭，越看越帥呢？
握住他的雙手，把自己手心的溫度傳給他，“冷嗎？”
淩钰潋寵溺地把她的右手握緊放進口袋，“不冷。不過下次出來記得戴手套。想去哪裏？”
“和你在一起，哪裏都好。”緣伊妮孩子氣地笑。
淩钰潋牽着緣伊妮往前走。去哪，他也不知道。但像她說的，只要在一起，哪裏都好。
兩人走出梁園路，今夜格外熱鬧，路邊小吃冒着熱乎乎的白氣。城市的年夜，年輕人出來逛街玩耍，有情調的找一些地方坐坐聊聊天，愛玩的泡吧在ＫＴＶ通宵，年紀大一點的守着中央臺的新年晚會，結束後去搓搓麻将打打牌，恩愛的情侶在街道漫步嬉笑，孩子們的玎鈴笑聲傳遍了整個城市。緣伊妮和淩钰潋很快融入人群之中，偶爾會有少女偷偷看向他們，對上淩钰潋不經意的目光刷地紅了臉，緣伊妮見怪不怪拉着淩钰潋像許多情侶一樣在還沒過時算得上新潮的大頭貼前留下新年的紀念，淩钰潋不愛照相，不過緣伊妮很喜歡，他便随她。被靜音的手機乖乖地呆在主人的口袋，偶爾亮一下，沒人能發覺。
兩個人走累了坐在小樹林旁的木椅上，淩钰潋怕她冷，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平時緣伊妮都會紅着臉不肯坐，不過今天算得上是特殊的日子，況且這邊有樹擋着，一般情況下外人看不見，她小心翼翼地坐上去，靠在淩钰潋的肩膀，呼吸一下一下均勻地拍打在淩钰潋的圍脖上。
“三天不能見面呢。”緣伊妮盯着漆黑的樹叢。
“有手機，有空我就給你電話。”
“嗯，說話算話，食言的人是小狗。”緣伊妮笑着。心裏湧起一絲惆悵。
有親戚的感覺真好。年初一到年初三可以串門拜年，不像自己只能窩在家裏睡懶覺，看電視，玩電腦。說來奇怪，這些年，真的是一個親戚都沒有來過。
淩钰潋側過臉望着緣伊妮的臉，紅潤潤的嘴唇冒着白氣，緣伊妮像是有了感應回過頭，對上對方的目光，波光粼粼地深情。她緩緩閉上了眼，他吻上她的唇，他能感覺到她的口中有着淡淡的香氣。他用手扣住她的頭，她的雙手搭在他的肩上。
他們已經接過不少次吻，可是每次都會深情地羞澀，好像每一次都是初吻。
城市向來看不到星星，可是今晚的星星格外地多，一個比一個閃亮。煙花在淩晨時分，在過去一年和未來一年的交接點上以極速飛到空中“砰”地一聲綻放出絢麗的花火。
以為會漫長的三天，成為飛速的過眼雲煙。
他們之間出現了新人，有了新的故事，一切的一切，在這三天裏悄然無息地發生變化。
若是時光的長河有了分叉，那麽分叉點也許是這足以忽略的三天。
“新斯學院的教務主任李主任剛才來過電話，說是有個項目希望你能幫忙完成。”
緣伊妮回到家意外地從緣愛妮那裏聽到這一消息。拿出手機，十幾條未讀短信是不痛不癢的新年祝福，未接來電五個，均是同一個號碼。查詢歸屬地，是新斯學院所在的城市。考慮這個時候是淩晨，李主任應該是睡了，決定第二天回撥過去。沒想到第二天早上，是李主任先給她打來了電話。
簡單問候幾句，李主任切入主題。
這次主要是想邀請緣伊妮為夢緣集團的主打婚紗“想出嫁”系列演唱同名宣傳歌曲《想出嫁》。利潤豐厚不說，能為國際知名集團旗下的主打婚紗演唱宣傳歌曲是多少歌星夢寐以求的事情啊，恐怕許多一線歌星都對其望塵莫及。
緣伊妮受寵若驚，又有些猶豫，畢竟自己不是專業的歌手，恐怕難以勝任。
李主任倒是泰然自若，說新斯培養的都是重點人才，夢緣集團會在新斯找歌手不足為奇，而且這次是夢緣集團的負責人親自調出新斯學院音樂社近五年來的人員資料親自挑選的，也不能說定下來是緣伊妮，如果緣伊妮無法唱出他們想要的效果還是會換人的，後面備選的名額還有十幾個。
于是，緣伊妮開足十二馬力，連夜趕到新斯學院。
聽着歌曲的demo，緣伊妮覺得心軟化了，仿佛看到了滿是薔薇玫瑰的花園，自己穿上婚紗在裏面漫舞輕盈而愛人在身邊觀望的場景，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時間緊迫，緣伊妮希望自己能在父親趕回家之前回到家，因此直接入住錄音棚。
第一天，緣伊妮待在房間循環聽歌，順便好好休息。第二天，李主任帶着她去夢緣集團的分公司看宣傳海報和模特本，感受婚紗給她的感覺。讓緣伊妮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遇到了藍韻想！
藍韻想站在天然的天空屏幕下，自然的擺着姿勢，像要展翅的雛鳥。緣伊妮見此場景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破壞了眼前這番美好的場景。
拍攝結束。藍韻想卸了妝，換上自己的衣服，熟練地帶上墨鏡，帽子和口罩，跟着經紀人。經過緣伊妮，她停下了腳步，“你是唱《想出嫁》的女生？”
緣伊妮從自然的美景中回過神，發覺自己的小腿因站得太久而微微發酸，想動，又怕自己的動作亵渎了藍韻想的美，只得忍着，畢恭畢敬地笑着點頭，“嗯。”
緣伊妮盯着那張幾乎可以說是全副武裝的臉，從幾個小縫隙裏依然能看出她皮膚十分細膩，誇張的說，像初生的嬰兒，吹彈可破。
“叫什麽？”
“緣伊妮。”
藍韻想在墨鏡下挑眉，一閃而過的意外表情被口罩遮住，點了點頭，跟着經紀人坐上車，揚長而去。
“真不愧是國際巨星藍韻想，真有範！”緣伊妮在心裏忍不住地感嘆。
“別看藍韻想年紀小，她可是夢緣董事長親手栽培的藝人，很小的時候就出道了，如今也是夢緣集團的設計總監。” 李主任笑，“如何？有感覺了麽？”
“嗯，明天早上錄制。”
李主任笑容變大，“音樂社的前任社長在夢緣集團的人面前大力推薦你，說你是音樂奇才，學歌特別快，音還特別準，之前我還半信半疑，如今看你這麽自信，大半是真的了。”
錄歌錄到次日淩晨，緣伊妮覺得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煙了，這次只是錄了一個demo給夢緣集團參考，還有和聲部分需要設計。具體用不用緣伊妮來唱這首歌還要等一個星期才有回複。
緣伊妮着急回家，緣父很難得回來一次，她是一定要在家等候父親的歸來。
把李主任特意安排的飯局推掉了，回家的車票定在錄制結束的中午。太陽暖洋洋的，讓坐在車上的緣伊妮忍不住的連打了好幾個張口。感覺忘記了什麽，總想不起來。忽而一驚，終于想起來了，拿出手機，該死的，已經沒電了。淩钰潋一定氣死了，說好會通電話的。
下了車站，打車到家。
推開門，緣父嚴肅的坐在沙發上，仿佛是從緣伊妮離開家一直坐在那裏等着她回家。
“爸，什麽時候到家的啊？”緣伊妮有些不知所措，每一次面對父親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連說話的語速和音量都要注意，總覺得一不小心就會惹父親生氣。
“以後不許接夢緣集團的工作，類似娛樂圈的工作都不許接！”
“我只是去唱一首歌。”緣伊妮小聲道。
“那也不許！”緣父站起身，“下次再這樣你就別回來！”
緣伊妮倔強地望向父親生氣的臉，咬牙，“不回來就不回來！反正你也從沒正眼看過我！”“啪”地摔門往外跑。
她對于父親對自己态度的委屈随着年月越積越多，為什麽父親總是這樣對待自己，好像自己做什麽都是錯的，為什麽父親從來不會試圖理解自己的愛好？
淩钰潋。思及此人，眼淚泛濫。
倏忽，熟悉的身影映入緣伊妮的瞳孔，她不自覺地停下過馬路的腳步。
是太想念才會出現的幻影？可是他懷裏的人是誰？
時間還在動，綠燈進行了尾數的倒計時。
來不及看清，只聽見急剎車，世界安靜了。
不遠處，淩钰潋的身影漸漸背離自己。伸出手，抓不住。
放棄了嗎？曾經說好的天長地久呢？不是說好手牽手到最後嗎？他身旁的女生是誰？好漂亮。漂亮的讓自己卑微如塵。一轉身。自己僅有的親人們表情是那麽厭惡自己。什麽從身體抽離，漸漸失去了力氣。心被揪疼。
一旦失去那些用命珍惜用命愛的人，心會疼得無法呼吸吧。
頭微微的疼，腦海浮現刺耳的剎車聲，猛然驚醒。
“醒了？”
側過臉，看見母親擔憂的表情，緣伊妮心裏堵了什麽，驚魂未定顫巍巍地叫了一聲“媽。”
緣母眼泛淚花撫摸着女兒的發，“沒事了，沒事了。”
正在削蘋果的緣愛妮手頓了一下望向緣伊妮，“餓不餓？”
緣父回來的那天，她把緣伊妮出去的事跟父親說了一下就和慕曉峰出門給慕家拜年。接到母親的電話說緣伊妮出了事，她責怪自己沒有注意父親的變化，不然早點回家，妹妹也不會跟久違的父親發生小摩擦。車禍是妹妹記憶裏最大的陰影，這次幸虧妹妹沒出事，不然往後的每日每夜她真會時刻自責。
在走廊抽煙的緣父聽到病房的聲音滅了煙頭，推開門， “你看你，這麽大的人了，要不是別人剎車剎的快……唉……”嘆了一口氣，終是沒再說下去。
緣伊妮理虧，癟着嘴，不吭聲。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緣母心疼，“你也別總說孩子，你也有不對的地方。”
午後，緣伊妮躺在病床上想着昏倒前的一幕。是淩钰潋，她肯定。似乎是抱着誰的，素不相識的面孔。
窗外，天空灰沉沉的，雨淅瀝瀝地下，融化了前些日子的積雪。緣伊妮掀開被子，冷氣流瞬間侵襲全身，下意識的發顫。她沒穿外套走到窗邊，吃驚地低頭，樓下那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和陌生的身影交織在一把藍格子傘下。而那把傘不正是自己送他的麽。還記得他笑着說用來遮風擋雨，是給他安全溫暖的避風港。轉過頭，看向自己床邊同款的紅格子傘，固執的在手機上按下十一位數字，不去撥手機裏聯系人名單裏的第一個人。
“喂……”
“你在哪？”
“我在外面有事，怎麽了？”
皺眉的表情距離這麽遠還是盡收她的眼底，明知他看不見還是笑着傻傻地搖了頭，“沒事，問問，你去忙吧。”
挂斷，關機，一氣呵成。
淩钰潋憂慮地盯着手機，屏幕上的女孩有着燦爛的笑容。不着痕跡的轉眸，把手機揣進口袋，“上車吧，我送你回家。”摟着身旁的女生走上的士。
很多時候，淩钰潋會想起那個雨天。
倘若。
倘若自己沒有害怕緣伊妮誤會說了實話，那麽，所有的故事會不會改寫。
倘若。
倘若自己可以勇敢的不顧一切地去愛，像年少時一樣。那麽，他的緣伊妮會不會一直在他身邊，他的緣伊妮會不會不那麽難過，他的緣伊妮會不會，會不會，不那麽殘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