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節課是胡語,瓊華自信滿滿的進去,灰頭土臉的回去
掩住眼底的震驚,憋着淚水不讓落下來。
倒是郭皇後一低頭見到瓊華眼睛霧蒙蒙,如同滴了露珠的綠寶石般,問道:“這是怎麽了?可是剛才吓着你了?”
“沒,沒有,只是風沙迷了眼睛。”瓊華随口胡謅,還佯裝用書揉了揉眼睛,燕京位于北方,就算天天打掃的皇宮,也免不了落下沙粒灰塵,所以風沙吹着倒是正常。
果然郭皇後聞言不再多問,只是吩咐宮人打水過來為瓊華淨面。
瓊華在那擦着臉,郭皇後問完了王氏在金滿洲的衣食住行,又看了看重新坐在腳邊的瓊華道:“這孩子幾歲了?”
“過了年就八歲了。”
“八歲了?你去金滿洲也八年了……”郭皇後嘆道:“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華華那丫頭跟本宮說我喜歡這個姐姐,一晃眼,你孩子都八歲了……”
看着郭皇後一副回憶的樣子,王氏自是不好說什麽,她只是皇後回憶女兒的由頭而已。
“華華?是在叫我嗎?”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大殿響起,瓊華歪着腦袋,看向郭皇後。
王氏見狀趕緊起身道:“娘娘恕罪!這丫頭頑劣,驚擾娘娘了。”
“無事。”郭皇後擺手示意王氏坐下,看向瓊華,“長公主的乳名也是華華,不過她的阿爹的漢話很好,不會叫她花花。”郭皇後難得打趣道。
“真好~我要讓阿爹重新學漢話!”瓊華握拳,氣勢赳赳。
“瓊華,若你真能讓你阿爹的漢話标準,本宮有賞!”
有賞?那就是再能見到母後了?瓊華亮眼,“謝娘娘,瓊華一定會在家督促父親學習。”
郭皇後和瓊華都默契的沒有用“華華”這個詞來稱呼對方(自己),在她們心中,那個名字,只屬于長公主李朝華與她的母後之間的稱呼!
王氏見氣氛正好,也打趣道:“這孩子就會給她阿爹添亂,我估摸着等回去夫君收到娘娘的旨意,臉都要綠了。”
瓊華看着郭皇後的笑容,心中暗道,“這次是母後該有的樣子。”她不能陪在母後身邊,可也不想母後臉上再有那麽哀傷的表情,尤其還是因為她的原因。
……
“既然回來了,以後常來坐坐。”傍晚時分,郭皇後看着立在身後半步的王氏道。
“娘娘不嫌棄,命婦自會常來。”王氏答應道,入宮還得皇後的旨意,這不過是客套而已,王氏還是分得清的。
等王氏與瓊華離開,郭皇後回到偏殿,立在窗前,看着遠去的那兩人的背影,平姑在旁解釋道:“娘娘,奴婢沒有告訴王氏束帶的系法。”
“行了,本宮相信你對華華的心意,不會為了逗本宮開心找個替代品。”
“且不說朱邪赤心剛回來,有沒有這個能力探到深宮知曉長公主的喜好,就是王氏,依本宮看,她說不定都不知曉今早本宮在為什麽發怒?只不過是作為母親的本能讓她下意識的替女兒說話罷了。”昨日夜裏那個思念亡女的脆弱母親,在宮務政事上,又恢複了她本來的睿智精明。
郭皇後自嘲道:“或許這朱邪小娘子就是昨日本宮做的夢的應驗吧,不過,就算她再像華華也不是華華!在本宮心中,華華是獨一無二的!”
作者有話要說: 回憶殺再次出現。。。話說文收都快200了(≧▽≦)/,作收才1個(對手指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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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
到了停放馬車處,太和殿的小公公才來通報,說是聖人留了朱邪赤心下來,要晚上才能回來,一路上,王氏全程冷臉,顧嬷嬷看着縮在一邊盡量降低存在感的瓊華,嘆氣,不用說,肯定是大娘子闖禍了。
“夫人這是怎麽了?”顧嬷嬷掂量着語氣問道。
“你問她!”王氏橫眉豎眼的看着一上馬車就縮在角落裏,盡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瓊華。
瓊華喏喏,“不是沒事嗎?皇後娘娘還誇我來着。”
“誇你?”若不是從小的修養在那,王氏真想說,誇你大爺的!
“那是誇嗎?知不知道剛才皇後娘娘冷着臉看你,我心髒都快吓出來了!還有,這束帶上的蝴蝶結是怎麽回事?誰教你的!我怎麽記得你以前可沒這癖好!”
“誰說沒有了!我在金滿洲就一直這樣的,是阿娘沒注意到,阿娘不關心我~”瓊華最後一句話說的那叫一個委屈,還可憐巴巴的看着顧嬷嬷,倒打一耙。
“你!”王氏氣的哆嗦,就想上前逮住瓊華,瓊華跐溜跑到一邊。
“夫人!娘子還小,有什麽事好好教,做什麽這麽大的火氣,現在可還沒出宮呢。”果然,顧嬷嬷頂不住瓊華的眼淚攻勢,率先陣亡,在一旁阻攔道。
王氏聽到顧嬷嬷最後一句,硬生生的停了動作,壓低了聲音:“回去好好收拾你!”
見王氏一副憋氣的樣子,瓊華終于慢慢挪到王氏跟前,想拉王氏的手,卻被王氏一把甩開,瓊華再拉,王氏再甩,瓊華锲而不舍,終于滿足的勾着王氏的小拇指,“阿娘,對不起,這次是我任性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阿娘說東華華絕不敢往西!”瓊華淚眼汪汪的看着王氏。
“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王氏到底抵擋不住女兒裝可憐賣萌,冷着臉道。
“絕對是真的,比真金還真!”瓊華舉起另一只小手,做立誓狀。
“哼~”王氏扭頭,再被女兒這麽看下去,她會忍不住抱住女兒的。
瓊華滿足的坐在小凳子上,貼着王氏,她沒騙王氏,這真的是最後一會了,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她何嘗不知道今日這樣做要冒着多大的風險,現在的她已經不是李朝華了,是一個七歲胡女,可還照着李朝華打扮,難保母後不會猜忌,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她想知道,如果有一個女孩站在母後面前,同李朝華相似的打扮,相似的舉止,母後會不會認出來。
不出意料,母後認為是王氏授意的,若不是有阿娘那段解圍的話,說不定母後真的就誤會了,而這也是瓊華不會告訴父皇母後真相的原因。
父皇母後皆是浸淫深宮多年,心思複雜不是她能比的,自古皇宮多是冤魂錯案,埋葬了多少生命,宮內之人對鬼神充滿敬畏,若不是還魂這事發生自己身上,任誰告訴她會有這種事,早被當成怪力亂神的押下去燒死了。
而且……瓊華摸着自己的臉,畢竟現在她也有自己的父母了,就算父皇母後真的相信自己是李朝華,那朱邪赤心和王氏怎麽辦?
王氏能承受自己女兒的身體內住了另一個靈魂?
瓊華苦笑,不出意外,這輩子,她或許只能遠遠的看着父皇母後了……
一行人回到府裏時,就見綠萍正站在門外,見到馬車,趕緊上前道:“拜見夫人,娘子。”
“怎麽回事?慌慌張張做什麽?”王氏随口問道。
“夫人,國公府來人了。”綠萍壓低聲音努努嘴,“現在還在大廳等着。”
“什麽時候來的?”王氏聞言,剛在馬車上回轉的臉色又冷了下來。
“早上夫人和郎君剛離開就來了,奴婢都說夫人進宮了,她們還一直在那等着不離開。”
“是嗎?既然如此那就要去看看了!”王氏語氣不善的道。
王氏坐在內廳正座,下首站着一穿着棗紅色綢緞的中年女人。
許嬷嬷忐忑的偷眼看着王氏,這王氏真的不一樣了,啧啧,看這通身的氣派,再想想府裏的二娘子,許嬷嬷輕嘆,人啊,還真是命啊!
一道打量的目光看過來,許嬷嬷看向王氏身邊的那個小胡女,碧綠的眼珠子煞是醒目,許嬷嬷一愣,這是……
“你來此到底有何事?”王氏見許嬷嬷打量着瓊華,不耐煩的問道。
許嬷嬷臉上都快成擠成褶子了,對王氏弓着腰道:“昨日大娘子和夫婿回來,國公聽大老爺說聖人召見就沒派人過來,誰承想今日夫人派我過來,才知道大娘子是今日進的宮。”
許嬷嬷雖然禮行的十足,可話卻是一點不客氣,就差沒直說這是王氏和王安之故意蒙騙定國公了?王氏冷哼,不愧是吳氏身邊的走狗,到哪兒都愛咬人,“你的意思是我冷着你了?皇後娘娘不該今日召見?讓您久等了?”
“不敢!”許家沒想到王氏如此直白,自是不敢應了王氏的話,趕緊道:“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
“是國公和夫人想念大娘子和孫女了,才急着讓老奴過來的,大娘子息怒,老奴嘴笨,不會說話。”許嬷嬷見王氏發火,也不敢造次,趕緊笑着臉回道,她也是依照以往的習慣,想先刺上這大娘子幾句,探探大娘子如今的斤兩,倒沒想到這大娘子竟毫不客氣,看來,是真不一樣了……
“行了,知道了!你回去吧,告訴父親……母親,我明日回。”
“這……”這就完了?許嬷嬷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沒有刁難了?她臨行前夫人還告訴她若王氏刁難,無論如何得讓她回府,還得先忍着,她可是做好“忍辱負重”的準備了,畢竟現在國公府的情況……
“那你是想怎樣?” 王氏語氣玩味的問道。
“不敢不敢,既是如此,老奴便告辭了,回去禀告國公和夫人,早些做準備迎接大娘子回門。”許嬷嬷趕緊道,只是臨走時有些遲疑的看向四周,這次沒有見到正主到底有些失望。
“阿娘真要去?”瓊華能看出來,王氏對那國公府,一點留戀的地方都沒有。
“去,幹什麽不去!”王氏冷笑,“人家可是把孝道都搬了出來,我敢不去嗎?”
朱邪赤心回來的比她們遲,回來就見到王氏氣呼呼的坐在那兒,顧嬷嬷在耳邊耳語一番,朱邪赤心笑道:“明日我陪你去就是了。”
“不行!我估摸着他們那麽急着要見我,絕對不簡單,說不定是沖着你呢!”王氏雖然嘴上擠兌許嬷嬷,可心思卻是活絡。
這許嬷嬷在國公府最是跋扈,當初她在國公府時都要避着風頭,這次一上來就被她打臉,竟然還笑容滿面的迎着,像是非要她回去不可,若不是打着朱邪赤心的主意,鬼都不相信!
“珍娘怎麽也學花花了,哪有女婿不去岳丈家拜見的。”朱邪赤心好笑的看着王氏,自回了燕京,珍娘好像真的有點不一樣了。
“看看看,他們打得就是這主意!”王氏自言自語,“我就說那許家的臨走前欲言又止,哼,她是知道我回去,你也必定要去的!”
“你放心,就算真有什麽事,也要看我接不接受?再說你回去還能見到大哥。”
朱邪赤心溫聲細語,王氏才臉色緩和,她也是見了那女人的人心裏有氣發洩一下,出嫁女兒回門,夫君不去,那打的也是她的臉,她才不會讓那女人看笑話!
作者有話要說:
畢業論文終于要開始了,這幾天打掃各種實驗室,落下的章節找時間補上_
☆、國公府
是夜,王氏服侍朱邪赤心洗漱完畢,一同躺在床上問道:“今日怎的回來晚了?可是聖人留你有什麽事?”在金滿洲時王氏偶爾也會問朱邪赤心關于政事上的一些事,接受貴婦教育的她明白,朝堂和後宅脫不了關系,什麽後宮不得幹政?皇子争位有時候還就是靠後宮的女人呢!現在到了燕京,不說為丈夫積累人脈,最起碼不能睜眼瞎。
朱邪赤心撫了撫眉心道:“五公主被終生囚禁在感業寺了。”
“什麽!”王氏驚訝,他們回來才兩天,她只知道李碧華那日從永州押往燕京就再無消息了。
“消息估計過幾天才出來,不過聖人今天提前告訴我了。”
“聖人為何提前告訴你?”
朱邪赤心聞言冷笑:“還不是他女兒幹的蠢事!大燕皇帝怕我心生不滿,想補償罷了!”
“赤郎慎言!”王氏扭身捂住朱邪赤心的嘴,夫君歸燕八年,可對聖人到底不如他們這般尊敬,這般言論在金滿洲也就算了,可現在在燕京,天子腳下,稍有不慎就會留下把柄。
朱邪赤心一把抓住王氏的手,撫摸道:“珍娘還不相信夫君的能力?放心吧,這卧榻之地,還是能說說心裏話的。”
黑夜中,王氏的臉上飄起紅暈,嗔道:“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我在永州泸州那麽大的動靜,聖人怎麽可能不知曉?今日太和殿上,聖人問了這事,我就一一說了。包括你和花花遇刺,華華因為五公主丢失,還被賣入青樓,順便把泸州太守和他小舅子的事也給說了,聖人這才告訴我五公主的下落,還安撫說要給華華封個郡主。”
“郡主有什麽用?聖人也不想想那是什麽地方?我們女兒差點!”王氏聽到這個就來氣,“倒是便宜那李碧華了!那李碧華不會再翻身吧?”
“怎麽會,朝華長公主逝世後,聖人本就心傷,五公主畢竟是長公主逝世後最得寵的女兒,所以才對五公主留了情,而且柳貴妃自殺,三皇子貶為庶人後也自盡了,她一個公主還能如何?”
朱邪赤心說完,轉身面向王氏:“別想這些了,我們也該幹點正事了。”
“赤郎!今日累了一天,明日還要早起呢!”黑暗中傳來王氏柔媚的聲音。
“無事,就一次。”
兩人的聲音漸漸消失。
……
第二日,一家三口早早動身,瓊華打量着紅光滿面的王氏,一身紅色石榴襦裙,頭上帶着母後昨日賞賜下來的珠寶金飾,倒比昨日進宮穿的還要華貴,瓊華心中暗嘆,看來阿娘真是不待見這國公府,是想氣死他們吧。
一行人到了國公府時,府門前早有婆子等着,領着幾人穿過紅木長廊,朱邪赤心在前,瓊華勾着王氏的手在後,一同走進內廳,一進去,瓊華就感覺到無數打量的目光,只見內廳正座坐着一男一女,男子五十多歲的年紀,一身赭色衣袍,臉龐和王安之很是相像,卻眼神虛浮,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另一個婦人三十多歲的年紀,但面容清秀,見到他們時臉上挂着笑容。
看來這就是定國公王免和他的續弦吳氏了。
“小婿拜見岳父。”朱邪赤心拱手道,他畢竟已經封王了,就算拜見岳父也不必跪拜。
王免打量着朱邪赤心,有些遲疑的道:“女婿倒是變了許多?”
今日朱邪赤心一身赤紅色窄袖胡服,腳踏黑色鑲金邊角靴,一頭金發束起,劍眉星目,端是英武不凡,不用說,是王氏的手筆了。
別說寧國公王免,就是吳氏和這中間見過朱邪赤心的人,內心都是驚訝不已,當年朱邪赤心來寧國公府拜見時,那臉絡腮胡子可是吓壞不少人的,現在這般,難怪王免遲疑。
朱邪赤心聞言笑道:“我一個大男人,不會拾綴自己,托岳丈的福娶了珍娘,要不然今日都是邋遢度日。”
王免聞言笑了笑,這才看向朱邪赤心身邊的王氏,自己的親生女兒,斟酌着語氣,開口問道:“這些年過得可好?”
王氏屈身行禮,“都是托阿爹的福,珍娘才有現在的好日子。”沒有阿爹的漠視與不公,我怎麽會有勇氣去嫁到金滿洲呢。
“那就好,那就好。”王免似是沒感覺到王氏話中的諷刺,點頭道,将目光轉向王氏身邊的小敦敦,看到那雙碧綠的大眼睛,王免有些詫異,“這是華華吧?你舅舅昨日還提過你了。”
瓊華看了眼立在王免身旁笑看着她的王安之,行禮道:“華華見過外公,祝外公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好好好,乖孩子。”王免笑着應下,向旁邊的吳氏道:“把準備的禮物拿出來吧。”
“……是,老爺。”吳氏完美的笑容有一絲皲裂,到現在這一家三口可完全沒問過她一句話!
“爹,姐姐和姐夫還有小侄女還沒像阿娘見禮呢,怎麽能現在收禮呢?”一道略顯尖銳的聲音傳來。
瓊華看過去,只見吳氏下首坐着一二十出頭的女子,和吳氏相像的長相讓瓊華隐約知道了這女子的身份。
王淑寧眼神不善的看着王氏,一直以來父親的重視,母親的寵愛都讓她穩穩壓着這個姐姐一頭,可沒想到現在兩人竟然天差地別,今日王氏這身打扮她一眼看出不是凡品,別說頭上的那幾只釵,就是衣料,也是宮中進貢才穿的起的雪綢,想到自己年過二十還沒嫁出去,可王淑珍卻已經成了王妃,王淑寧絞着手裏的帕子,幾乎掩不住滿目的嫉恨。
“寧娘!”吳氏還沒說話,王免便怒喝道:“你不看看你阿姐和姐夫現在是什麽身份,給我退下!”
“阿爹!”
“給我退下!”
“哼!”王淑寧恨恨的瞪了眼王氏,扭身離去。
“珍娘不要介意,你妹妹最近心情不好,你們這麽早就過來了,想必還沒用飯吧,先用過飯再說。”吳氏面色如常的招手道,似是對親女被趕出去沒有任何介意。
“謝過夫人,不用了,我先去哥哥的院子瞧瞧。”王氏平聲道。
“既然如此,你就先去吧,我與賢婿聊會。”王免聽到王氏如此說,趕緊道,又看了眼王安之,王安之這才道:“今日盛哥兒有些着涼,你大嫂在院子裏照看,你且去吧。”
瓊華手裏把玩着吳氏送的金豬,随着王氏走去,看着王氏有些陰沉的臉色,瓊華問道:“阿娘怎麽了?要見大舅母不開心嗎?”剛才內廳裏,那吳氏和王淑寧可是沒占到半點便宜。
“開心!怎麽會不開心?等會兒見到大舅母還有表哥,要乖乖問安,知道嗎?”王氏拉起瓊華的手道。
王氏在這府裏如同空氣般的活了十六年,現在揚眉吐氣,她怎麽可能不開心,只是覺得剛才吳氏太安靜了些,她和吳氏相處多年,這個女人一向将父親吃的死死的,絕不是什麽善良隐忍之輩,這次竟然任由她落她的臉面,對父親責備王淑寧也笑臉自如,要說沒古怪,她絕對是不信的!而且剛才很明顯支走她們留下赤郎,看來她要問一下大嫂了……
作者有話要說: 攻子會盡快解決寧國公府的事噠,蘇子笙已經等不及要上場啦啦啦~
☆、爺爺,不要!
王氏的大嫂萬氏是兵部尚書家的大娘子,與王氏兄妹相同,萬氏也是親母早亡,家中繼母主事,當初這門親事是吳氏聽說萬家大娘自幼失母,怯懦無比,這才鼓動着王免做主為王安之娶了萬氏,卻是沒想到,萬氏在外的名聲竟是繼母的謠傳。
萬氏進門,因為相同的境遇,倒與王氏兄妹相處融洽,更是同仇敵忾,不出半年,就是王免對這兒媳也是十分滿意,逼得吳氏不得不交出一半的管家大權,這讓當時本以為娶個怯懦的,讓王免更看不順眼王安之的吳氏咬牙切齒,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王氏憶起過往,想到自己的親事更是直接讓聖人直接立了大哥為世子,吳氏又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王氏心中快意無比。待王氏領着瓊華到了王安之院子的時候,萬氏身邊的丫鬟趕緊通傳。
王氏還沒進屋子,一個穿着煙羅色襦裙,三十出頭,面容豔麗的女人就迎了過來。見到王氏,萬氏爽朗一笑:“妹妹好久不見。”
“大嫂。”王氏說着就要抹眼淚,她未出閣時萬氏與她關系很好,如同親生姊妹,此刻聽到熟悉的聲音,還是有些激動。
“行了,都當娘的人了,還這麽哭哭啼啼的。”萬氏看了眼跟在王氏後面的瓊華笑道:“讓華華看你的笑話。”
萬氏拉着王氏進了屋子,瓊華乖巧的行禮道:“見過舅母。”
“哎,好孩子,長得真是可人。”萬氏沒有女兒,見瓊華模樣可愛,自是喜愛異常,脫下手上的镯子下來套在瓊華手臂上。
瓊華見這舅母見了自己,沒有王免對她的眸色驚奇,反而和王安之一般神色如常,親疏自是高下立見,當下謝着接過。
“盛哥兒呢?我聽大哥說盛哥兒着涼了。”王氏轉頭四看,關切的問道。
“在裏屋呢,前幾天發了燒,剛才開了服藥喝了睡了過去。”萬氏不在意的道。
見萬氏模樣,王氏自是知道盛哥兒沒大礙,對一旁玩着手指的瓊華道:“華華還沒見過表哥呢?去看看你表哥好不好?”
王氏身邊的丫鬟領着瓊華進了裏屋,瓊華看着睡在榻上跟豬似的男孩,無奈,讓她和這表哥在夢裏溝通嗎?
外屋,王氏和萬氏倆人開始說起體己話來。
王氏看了眼四周,萬氏會意,知道王氏有私密事要問,讓身邊人退下,“大嫂可知道那吳氏最近是有什麽事嗎?剛才大廳內好生怪異,父親當衆下了她的臉面她也一聲不吭。”
萬氏嗤笑一聲:“不是她不吭聲,是她有求你們!”
“有求我們?”
“王全之被革職關在大牢裏了!”
“什麽?我記得我嫁去金滿洲前,那王全之已經是鴻胪寺候補了!”王氏驚呼,由不得她不驚訝,從小,吳氏對這兒子就是捧在心尖尖的,當初王全之與大哥一同下的考場,大哥二甲進士自是進了翰林院,王全之不過一榜上有名吳氏都拗着父親托人進了翰林院。
“還不是他貪生怕死,你記得之前三皇子謀反那案子,他不知道從哪得的消息,連自己親爹娘都沒顧得上,拉上自己的老婆孩子就逃了!我估計要不是看在妹夫這次立了大功的面上,立馬斬立決!還想着官複原職?做夢!”萬氏呸了一聲,有些看不起的道,她雖然受繼母苛待,可性格爽朗,兵部尚書之家,自是對忠誠很是看重,要不是是她小叔子,真想說一句死了才好。
“原來如此,我就說怎麽剛才大廳裏不見王全之和任氏。”王氏聞言也是怒極,這種人,就算她和吳氏不對付,也想說聲不值!
等會兒可得給赤郎說一聲,別因為顧忌她答應下來。
萬氏見王氏在那出神,“別想那些事了,我們姑嫂好不容易相見,大嫂給你說件有趣的。”萬氏擠眉道。
“什麽事?”
“王淑寧被退婚了!”萬氏嗤笑:“那寧娘不知天高地厚,原本吳氏給她定的是我父親的同僚,結果寧娘淨想着攀高枝,去相國寺時,搭上了英武候的世子,死活要退婚,吳氏拗不過她,退了婚,結果人家世子又不要她了,弄得京城滿門皆知,吳氏最近又在看那些科舉後的寒門子弟,想找上一個。”
萬氏拍着王氏的手,“所以說啊,人在做天在看,你當初被那死丫頭欺負,甚至還想搶你的未婚夫婿,結果沒想到現在落得這麽個境地。”
“大嫂,都過去的事了。”
看王氏一臉不願意多談的模樣,萬氏也不再提,笑看着王氏,見她氣色紅潤,穿着有度,一看就是過得滋潤的,“看你這些年過得不錯,我和你大哥也就放心了!”
“大嫂,你有空勸勸大哥,過去的事別放在心上了。”王氏想到前幾日王安之不願入府,說道。
萬氏嘆息:“你還不知道你大哥那人,他對你愧疚,也不甘心,總覺得自己的世子之位不是通過父親認可得到的,而是你這個妹妹犧牲自己才換來的。”
“大嫂!”王氏看着萬氏:“我也是知道哥哥的想法,所以有勞大嫂了,你多勸勸大哥,當初的事也是我自願的,再說我現在過得很好,赤郎對我也很好,還有華華。”
“那是自然。”萬氏拍拍王氏的手。
瓊華趴在內屋聽了會牆角,哦哦哦,她聽到什麽?原來阿娘之前還有一個未婚夫婿?可她記得宮中查到的信息上沒有阿娘定親的消息啊?難道是口頭協議,被那王淑寧撬了牆角?
瓊華在那胡亂猜測,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瓊華回頭,就見一高她一頭的瘦削男孩正看着她,見到她轉身還明顯帶着詫異。
王潤生看着眼前一看就不是燕人的小女孩,臉上帶着驚訝,“你在做什麽?”
“我……”瓊華看着和王安之相像的容貌,回頭對外大聲喊道:“舅母,阿娘,表哥醒來了!”
外面的兩人聽到聲響過來,王潤生看着瓊華得意的仰着臉,道:“你是小姑姑的女兒?瓊華表妹?”
“見過姑姑。”王潤生作揖道。
“盛哥兒都長這麽大了,我記得我走的時候,盛哥兒才到我小腿彎,整日滿院跑的,抓住誰的腿都就叫姑姑,到讓姑姑好生傷心。”王氏上下打量着王潤生,說着童年趣事到讓王潤生有些不好意思。
“這孩子還是那麽臉薄。”王氏笑看着王潤生紅紅的臉,道:“這是你瓊華表妹。”
“剛才已經和瓊華表妹見過了。”王潤生看着瓊華看過來的眼神,有些閃避的道。
“這孩子!”萬氏看着自家兒子那扭捏勁,再看瓊花落落大方的樣子,氣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生了個閨女呢!”
“大嫂,盛哥兒還小。”王氏一臉不滿的看着自家大嫂,拉過王潤生問道:“可是上學了?”
“現在在國子監讀書。”王潤生看着被王氏拉着的手,臉色更是通紅。
“那是極好的,要用功讀書,将來為你祖父,父親分憂。”
“是,姑姑。潤生會做到的。”
幾人又是一番閑聊,到了午飯時間。王氏和萬氏領着兩個表兄妹去了大廳時,就見王免的臉色有些不對。
朱邪赤心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王氏這才放下心,冷淡的氣氛中,一家人用完飯,王免草草說了幾句,便和吳氏回了屋子,王氏見王免如此做派,心中有氣,也沒理會王安之和萬氏的挽留,用過飯,便匆匆離開。
一路上,王氏都是低氣壓,瓊華前夜沒休息好,昨日又是進宮,在颠簸中睡了過去,朱邪赤心抱起瓊華,窩在懷裏,王氏這才輕聲問道:“你沒答應父親那事吧?”
“若答應了,岳父還會是那個表情嗎?”朱邪赤心見王氏着急的樣子好笑道。“放心,我回絕岳父了,雖然岳父一直拿大哥當說客,不過我還是沒有應聲,只說把他從大牢裏弄出來,這種逃兵作為,官複原職是別想了。” 朱邪赤心是軍人,對這種臨陣逃脫的行為是深惡痛絕,要不是王氏,對于這種人,死活不論。
王氏點頭,雖然照她的意思,王全之死在牢裏都跟她沒關系,可他畢竟是定國公府的人,因為逃逸論罪,大哥的前程也必定受阻。
“倒是你,今日和大嫂聊得如何?”
“大嫂還是老樣子,就是盛哥兒還是那麽羞怯。”王氏想到什麽突然道:“不如我們把華華也送到國子監吧?”
“!!!”睡夢中的瓊華似有所感,皺了皺眉頭。
與此同時,與李廣王府一街之隔的蘇府,蘇子笙看着對面一臉悠閑的老人,嚎叫:“爺爺,你真要我去國子監!可我已經科舉出來了!”
“恩恩,我知道,還是探花呢。”老人點頭道。
“那你還讓我去!”
“我又不是讓你當學生,是讓你去當博士,要不是你爺爺我是祭酒,你頂多是個直講。”蘇世傑翻着書桌上的書本,頭也不擡的道。
“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資質能入朝為官嗎?”“能被騙到妓館,差點保不住清白之身,還想為官?”蘇老又補了一刀。
“爺爺!我去還不成嗎?這事別再提了!父親都要罵死我了。”
“放心,你這次去國子監教學,我給你配個幫手。”
“出來吧,蘇福,以後你就是三郎的書童了。”
“蘇福見過三郎!”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
“老六!”蘇子笙跳腳,看着推門進來的那人,和那日騙他的人販子一模一樣的臉,蘇子笙顫巍巍的指着“老六”看着蘇世傑,“爺爺,難道那青樓的幕後人是……”
蘇子笙話還沒說完,蘇世傑一本書砸了過去,“少想些有的沒的,放心這老六是易容的,那真正的老六早都死了,不然你以為是誰傳了消息給那朱邪赤心,若不是這個老六,你們現在還在河上飄着呢。”
“那你讓他恢複過來,他這樣子我看的難受!”蘇子笙不滿道。
“不行,蘇福這樣子就是為了給你長記性的,省的你哪天心高氣傲又想去青樓長見識。”
“爺爺!”蘇子笙哀嚎。
“小點聲,我耳朵又不聾。”蘇老掏掏耳朵,一臉閑适的道。
……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沒想到男主提前放出來啦~本來還以為要兩章後呢O(∩_∩)O
PS:博士相當于現在的正教授,直講相當于講師。
另外,乃們老實交代,蘇福,你們真的不會讀成舒服嗎?攻子可是打錯幾次了。。。
對了,趁着沒榜單,這幾日晚上10點後會捉蟲,造成僞更,乃們輕拍哦,下章呢要到後天了,明天去實習,曬一天的太陽,那畫面太銷魂,攻子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