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公司會如何,不是傅周涵這種工作年限只有幾個月的普通員工要考慮的事。現在就是他去公司, 也打聽不到什麽事, 也參與不了決策, 最終還是要等公司的官方通報。

杜樂現在還沒醒過來, 善水師兄可能随時過來,所以傅周涵去外面透透氣後, 就又回了病房待着。

傅周涵在群裏發了條消息,說了醫院這邊的情況, 并請他那些同事有要事就及時通知他。

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 大家本就心神不寧,加上各部門的領導都出去了, 自然更加無心工作。不是在到處打探消息, 就是聚在一起讨論相關的事。

傅周涵剛出現在線上, 同事就紛紛問候,表示有任何情況都會告訴他。

到了午後, 公司高層都回到各自的崗位,簡單開了個動員會, 暫時安撫了其他員工的心。至于老板的情況, 目前并沒有明說, 只說還要跟警察那邊确認,算是默認了阮總的死亡消息。

但不論如何, 工作還要繼續。同事們給傅周涵說了事情的進展,就投入到工作中去了,現在月底正是忙的時候。

傅周涵在醫院裏也沒等多久, 下午三點左右,善水就來了醫院。

劉志行看到道士打扮的善水出現在病房,露出十分驚奇的表情:“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傅周涵連忙說道:“這是我師兄善水道長,他是我請來的,幫忙查看杜樂的情況。”

劉志行腦補了不知多少情節,嘴巴張了張,最後才說了句:“現在是新時代,不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善水橫眉冷對,面無表情地觀察着杜樂的情況,什麽話也沒說,對劉志行的态度和話語絲毫不在意。

傅周涵早就摸清了善水的脾氣,知道他一向都是這個樣子,便在一旁解釋說:“反正現在醫生查不出來杜樂的病症,不如讓我師兄看看,說不定會有解決的辦法。”

劉志行不甚在意地說:“這又不是拍電視劇,難道現實裏還能只看一眼,就立馬能診斷出結果的情況?”

善水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在劉志行說完這話後,就對傅周涵說:“他這情況并不嚴重,應該是之前被附身了,陰氣殘留在體內造成的短暫性昏迷。”

傅周涵問:“那這種情況是可以幫他祛除體內的陰氣,還是得等他自行恢複?”

善水拿出一張符紙,說道:“這個很簡單,我教你,用祛穢符配合清心咒即可。”

劉志行在旁邊聽他們一問一答,心說你們就編吧,使勁兒編,看你們還能編出什麽花樣來。

只見善水将符紙貼在杜樂的眉心,用食指和中指抵在符紙上,然後念了一段如同外星語的話。

劉志行小聲嘟囔着:“這不就跟電視裏演的差不多嗎?還挺像模像樣的。”

傅周涵看到杜樂周身的黑氣,在善水的念咒過程中慢慢變淡,直至肉眼看不到。接着善水收聲,然後把那張符紙折成三角形,放在杜樂的上衣口袋中。

劉志行見善水退到了一邊,目瞪口呆地說:“這樣就行了?”

“嗯。”善水惜字如金地應了一聲。

“那杜樂怎麽還沒醒來?”劉志行也不是故意要杠,就是見這動作一套套的,絲毫也沒見到效果,讓人不免想到那些江湖騙子。

善水說:“去叫他就會醒。”

傅周涵相信善水的本事,畢竟他能看到杜樂的變化,于是走上前搖了搖杜樂的胳膊:“杜樂,杜樂!你醒一醒。”

劉志行也湊上去,他就不信能發生什麽奇跡。但是他剛一上前,就看到杜樂眼皮動了動,接着茫然地睜開眼看向傅周涵。

杜樂有些迷糊地說道:“傅周涵?你怎麽在這兒?”

劉志行震驚地後退了幾步,他偷偷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腿上傳來的痛覺告訴他這不是在做夢,這個道士還真把杜樂給弄醒了!

這時傅周涵說道:“杜樂,你有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

杜樂這時才看清自己是在醫院,他更疑惑了:“我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我怎麽在這兒?”

傅周涵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倒是劉志行反應過來要做正事,立刻拿出自己的證件給杜樂看,說明自己的身份。

接着開始詢問:“昨晚你是因何出現在玫瑰酒店頂樓?有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和事?”

杜樂皺着眉想了想,說:“昨天?昨天我沒有去什麽玫瑰酒店啊,我一直在家裏。”

“監控都拍到你了,而且我們警隊一行人都看到你倒在那,總不會是別人趁你睡着把你扛到那兒的吧?”劉志行覺得現在證據确鑿,杜樂沒必要狡辯,再說現在只是讓杜樂配合警方調查而已。

“總不會是我夢游吧?”杜樂明明記得他昨晚喝了幾瓶酒,然後就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再醒來就是在醫院。但他也從來沒有夢游的症狀,所以實在搞不懂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傅周涵求助地看向善水,問道:“師兄,被附身的人會失去這段時間的記憶嗎?”

善水道:“不是失去記憶,而是完全不知道發生過的事,只有少數意志異常堅定的人會模糊記得一些片段。”

劉志行傻眼了,他根本不相信真會發生被鬼怪附身這種玄幻的事,甚至他覺得杜樂會醒也是偶然的。

他在心中猜測這位道士可能不完全是騙子,只不過恰好碰上杜樂快要醒來,用了點他不知道的手段。于是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就顯得對方很厲害。

但現在這種情況,不管杜樂是真失去了記憶,還是假裝失憶,都讓事情陷入了瓶頸。劉志行才來刑警隊沒多久,他沒有多少實踐經歷,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

于是劉志行直接将杜樂的情況上報給隊長,等着上面的安排。例行完公務,他給衛浩偷偷發了條消息,說在醫院見到一個叫傅周涵的人,有點神神叨叨。

“附身?”杜樂不清楚狀況,但抓住了關鍵的字眼。

傅周涵跟他解釋道:“你之前應該是被附身了,所以不記得這些天發生了什麽事,你的記憶停留在哪一天?”

杜樂神色突然變得落寞,他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娉婷跟我提出分手,我心裏難受,就喝了幾瓶酒,然後直接睡了過去,再醒來就是在這兒。昨天是周五,我才這麽放縱。”

昨天是周日,并不是周五,而且照杜樂的說辭,這中間不止隔着一個周六,他應該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被附身。

傅周涵還記得他去杜樂家裏的情形,當時他看到的杜樂,應該就是被附身的狀态。恐怕是因為他醉酒,加上附身造成身體發生排斥反應,所以導致他昏迷了幾天。

當時傅周涵就覺得杜樂周身的死氣太重,但他以為對方瀕臨死亡,才出現這種情況。現在想來,這種死氣是附身的鬼怪帶來的。

這種從身體裏散發出來的死氣,和鬼魂待久了沾染的陰氣并不相同,所以當時傅周涵并沒往別的方面去想。

所以這也能解釋得通,為什麽杜樂這一個月完全跟以前不一樣了。不是失戀讓他變得沉默,而是他的芯子完全換了一個。

經此一事,傅周涵發覺自己的知識儲備量完全不夠,他仗着能見鬼就有些飄。他的理論和實踐比善水還差得遠,像杜樂這種情況他就完全摸不清方向,他深覺以後還是得多向師父和師兄學習。

眼下,傅周涵把這些想法放在一邊,對杜樂說道:“今天是11月7號,星期一。”

杜樂顯然很震驚,他不認為傅周涵是在跟他開玩笑,但這個事實讓他難以相信。他左右看了看,在床邊的櫃子上發現了自己的手機。

他打開手機,屏幕上面寫着今天的日期,如傅周涵所說是11月7日。為了進一步确認時間的正确性,他打開浏覽器搜索網絡時間,結果依舊沒有改變。

杜樂還是有些雲裏霧裏,他問傅周涵:“你說我被附身了?附身是我所想的那個意思吧?”

傅周涵點頭道:“就是一般人理解的那個附身。”

杜樂喃喃自語:“我怎麽會遇到這種事?還有這種玄幻的事是不是有點不科學?”

傅周涵自從能見鬼後,就知道有些事是科學沒法解釋的。但這種玄妙的事,他也沒法解釋清楚。

善水見杜樂沒事了,跟傅周涵打了聲招呼也就離開了。傅周涵把他送到病房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師兄,我只能先送你到這兒,等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吃飯。”

杜樂現在心裏狀态有點不穩定,他又涉及一起命案,傅周涵得留下幫他解釋清楚這事。

善水擺擺手,表示不用搞這些形式,他說:“你進去吧。”

傅周涵看着善水走遠,然後剛準備進房,就看到衛浩迎面走來。他忙迎上去,喊了一聲:“衛警官。”

劉志行耳朵靈,他聽到傅周涵的聲音也從病房裏出來,喊道:“浩哥你終于來了!”然後就倒豆子一樣,把剛剛發生的事說得一清二楚,不漏一絲細節。

衛浩神色淡定地說:“你先進屋看着杜樂,傅周涵你跟我來一下。”

劉志行有些奇怪,還對這個安排有點不滿,但還是老實執行,不情不願地說了聲“哦”。

傅周涵跟着衛浩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站着,衛浩直接了當地問:“杜樂确實被鬼附了身?那命案現場的人有沒有可能是鬼殺的?”

“我只能肯定杜樂是被附身過,至于其他我不确定。”傅周涵并不敢說大話。

衛浩:“昨晚在玫瑰酒店死了個人,死者是墜亡的,但墜樓前有掙紮的痕跡,就像是被人推下樓。但證據卻顯示,現場并無其他人的足跡。唯一有嫌疑的杜樂,跟死者恰好是同一個公司,只是杜樂離現場有一定的距離。”

傅周涵耐心地聽衛浩說着話,突然反應過來:“你說死者是我們公司的?!”

“對,正是你們公司老板阮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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