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男神變态小太監(十)(第一更)

數日後,新帝命薛瑾到彤雲山請軒轅先生出山。

軒轅先生有經天緯地之才,名動天下。新帝求賢若渴,派自己最信任的親弟弟前去延請,足見誠意。

為表誠意,薛瑾聽從新帝的建議,便裝輕騎前去。她對軒轅先生很好奇,他的大名,她早有耳聞。少時在上書房,連清高自許的季先生也對他贊不絕口。想來是有大本事的。

秦央一路跟着她,目光就黏在她身上,生怕她出丁點差錯。

前往彤雲山,必須要經過一片樹林。樹木高大,郁郁蔥蔥,薛瑾心說,不要殺出一對人馬來才好。

可惜,怕什麽偏偏來什麽。當那隊黑衣蒙面人殺出來時,薛瑾暗暗嘆了口氣,罵自己烏鴉嘴,難不成今天要命喪于此不成?

秦央撥馬上前,将她擋在身後:“殿下小心!”

薛瑾身後的侍衛抽出兵器,與黑衣人殺作一團。

然而她卻仿佛成了透明人,沒有一個黑衣人向她靠近,唯獨秦央守在她身邊。

薛瑾內心異常澄明,她平靜地看向秦央:“是二哥嗎?二哥想要我怎麽做?”黑衣蒙面人訓練有素,手中的兵器和她帶來的侍衛一模一樣,而且還偏偏忽視了她。

秦央愣住了,他手足無措:“不是,是山賊……”

薛瑾笑笑:“那怎麽做呢?要我死掉嗎?”她仿佛有些苦惱:“二哥好像并不想要我的命啊,是要我主動消失?”

她承認她很消極,但還能怎樣?她很累,她想回家去,她不想留在這裏了。

秦央猛地擡起頭,說道:“得罪了。”不等薛瑾反應過來,他已躍到了她的馬鞍上,将她緊緊抱在懷裏。他劈手奪了她的缰繩,不顧她的驚呼,撥轉馬頭,疾馳而去。

薛瑾大驚:“秦央,你做什麽?”她被秦央緊緊勒在懷中,動彈不得。他那麽用力,像是要把她嵌進身體裏去。

秦央出手迅疾,點了她身上幾處『穴』道,手上揮動着缰繩:“帶你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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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瑾不料他會有這麽一手,他竟然出手制住她,教她心涼。

秦央唯恐她生氣:“你別怕,我不會害你。”他頓了一頓,又道:“這是聖意,掩人耳目而已,我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這樣你的秘密就永遠不會有人知曉了。”

薛瑾大驚,秘密?是為了她的秘密嗎?如果說這是二哥的意思,那大約是說得通的,畢竟骨肉血親,他沒必要殺掉一個對皇位毫無威脅的妹妹,原來二哥對她這樣好,還為她安排後路。她不禁為自己的惡意揣測而愧疚了。

“今天過後,三王爺被山賊所殺的消息就會傳開,世上就再也沒有秦瑄了。阿璇,我叫你阿璇好不好?你不用害怕,我永遠都會陪在你身邊。”

感動過後,薛瑾轉而問道:“這些人呢?這些山賊和侍衛呢?”

見她關注的不是被隐瞞和被死亡,而是毫不相幹的人,秦央心頭一松:“你剛才也看到了,他們只是做做樣子,不會真打真殺。他們大概會換個身份重新開始吧。”

薛瑾這才放下心來。

秦央暗暗勾唇,這群人?這群人怎麽可能活着?要怪也只能怪他們倒黴了。新皇帝和他之前就有商議,他助二皇子成功,事成之後,他帶她離開。新帝的親弟弟在邀請軒轅先生出山的途中遭遇埋伏,被謀逆的高家餘黨所殺害。軒轅先生再自傲,也只能出山輔佐,而高家一脈盡皆被誅,一舉數得。

只是這些她都沒必要知道了。反正他瞞着她的事那麽多,不在乎這一件。他不會告訴她,他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也不會告訴她,他曾經試圖除去接近她的每一個人,包括辦事不力的小奴,包括小圓子。至于那兩個宮女,是他做的,那又怎樣?她們原本感情就好,他不過是下了些『藥』推了一把而已。

不是沒想過讓她到那個位置,成為他的傀儡,任他随心所欲。雖然麻煩些,但不是沒有辦法。只是,那樣的話,他要讓她只屬于他一個人可就麻煩了。他不想她的目光流連在別人身上,她說過,他們是一樣的人。所以,她必須屬于他,也只能屬于他。

見她不出言反對,秦央滿心歡喜,将她帶到京郊的一家宅院。院子不大,半新不舊,幹幹淨淨的。

薛瑾的心漸漸平靜下來,離開了皇宮,不再是三殿下,可以過平凡的生活,其實也很好啊。

“秦央,你是二哥的得力助手,他舍得放你離開?”薛瑾記起來,他說他要陪在她身邊,他說秦公公也命喪山賊手中。她心說,你熱衷權謀,你自己可又舍得離開皇宮那花團錦簇之地?

秦央面『色』不改:“舍得不舍得,又有什麽要緊?總歸我是再也不會離開你了。于我而言,沒有人比你更重要。”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了,他所有的抱負,都不及她一個笑容。天下再大又怎樣?她終究還是在他身邊的。

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就是他了,她『性』子貞靜,謹小慎微,不用他開口相勸,她就會願意隐姓埋名過一輩子。他知道她厭倦皇宮,那他就陪她離開。她那麽缺少安全感的一個人,除了他,她還會相信誰?也許之前還會有皇帝,但現下只有他了,也只能是他。

他預料不差,薛瑾近幾年來,越發喜靜不喜動。二哥安排,秦央陪伴,她确實不會出言反對。出了皇宮,安心在宅子裏住下,她反倒自在了許多,她看着除下內侍服的秦央,心說,這樣的人說他不是男子,大約不會有人相信吧。

她心中一動,或許如此一來,離她完成任務就更近了呢。她開口問道:“秦央,你喜歡什麽?”以他的學識武功,不論做什麽,都會大獲成功的吧。

“我喜歡陪在你身邊。”秦央靜靜地看着她,目光溫柔而缱绻。

薛瑾有時會産生一種錯覺,秦央對她抱有別樣的心思。不過這種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他是個太監,于感情一道,跟尋常男子不同。她見過榮公公和太後的相處之道,大約宮中人都是如此吧。

秦央說他想做教書先生,無償教貧苦人家的孩子讀書。他說:“我想幫幫那些可憐人。”

薛瑾心中暖流湧動,用行動表示支持。他在外教書,她會幫他洗衣煮飯。做了多年的皇子,所幸這些生活技能練習一下,還能重拾起來。她有點奇怪,以二哥的做派,沒道理安排了宅子,不安排下人。他是篤定了秦央可以代替所有人還是想讓她跟秦央搭夥兒過日子?她思來想去,也只能歸結為聖意難測了。

她沒有問秦央是怎麽知道她的女子身份的,她想二哥知道,他肯定也就知道了。雖然之前有過隐瞞和欺騙,但他終究是這個世界上她最相信最倚賴的那個人。他能不計較她的欺瞞,能為她放棄宮中權勢,做到了這個份上,已經夠了。他還沒有成為男神,她還沒有完成任務,他們還需要相互扶持走下去。

她的洗手做羹湯教他感到溫暖而心疼:“阿璇,你身份高貴,怎麽能做這樣的活計?我來就好。”他驅走仆役是想要她的眼裏只有他,而不是讓她辛勞。于是他攬下了所有的活計,她是皇室貴胄,是金枝玉葉,更是他心中的神,她生來就該讓人捧在手心裏。

他穿着她給他縫補過的衣衫,滿心歡喜;就像她柔軟的手拂過他的身體,教他莫名的愉悅。他甚至故意損了衣衫,希望她可以多抱一會兒,多縫兩針,仿佛這樣,他就能跟她更親近些。

薛瑾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只以為是他所教授的孩子頑皮,就當自己練手藝了。她對未來又有了信心。無論在哪個時代,夫子都是受人敬重的。秦央無償教導那些孩子,傳授知識,關愛學子,成為男神指日可待。

秦央看起來非常上道,每日早出晚歸,勤勉工作。偶爾會有孩子的父母到家裏來送點柴米,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看來,他的确是一個合格的先生,深受學生喜愛。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或許不出半年她就可以完成任務順利離開。她甚至已經開始猶豫要不要告訴秦央,她不是真正的秦璇。

然而,近一段時間,秦央回來的都略遲了一些,用飯很少。薛瑾只當他在外面用過餐飯,不以為意。她還笑說他每次回來都要帶給她糕點,是想要青春期的她發胖的節奏嗎?

秦央只是笑笑不說話,一回來就鑽進了書房。他時常焦躁不安,有時甚至對她陰陽怪氣,但很快,他又恢複正常,為先前的失态道歉。

薛瑾有些莫名其妙,又不是女孩子生理期,別扭什麽?等她開口詢問,他卻什麽都不肯說。

直到那天,他一回來,她就發現了他外衫上的一個洞。她想要他除下外衫縫補一下。剛一走近,鼻端就嗅到了極淡的香味,她的臉瞬間發白。

在她還是葉月英的時候,駱永亭頑劣,曾流連青樓楚館。他身上沾染的可不就是這種味道?這樣劣質的混合着催情香粉的胭脂味,她怎會忘記?更讓她訝異而『迷』『惑』的是,除了胭脂香,還有一種很奇怪似曾相識的氣味。只是太過匪夷所思,她不敢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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