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了她寶貴的貞操,從此縱欲放蕩,夜夜春宵!
她并不傷心,也不後悔,她眼前實在迷戀着這甜蜜的愛情,能夠守着葛金郎這位風流如意郎君,她真是什麽也不想了。
真的,如果現在有人在她眼前提到了萬斯同,她絕不會再動一些心,甚至于她還會絕情地罵上一句:“我恨他!”
葛金郎在月終的時候,說服了心蕊,才允許他回天臺山一次,可是不到半個月,他真地守時又回來了。
從此,他們就落居在雁蕩山,他們甚至并不遷移,仍然還住在冷碧軒之中。
對于葛金郎,心蕊是一個謎,可是她只要愛情,并不需更去進一步了解誰!
由于愛情,在個性上,她不知不覺地常常遷就葛金郎,雖然一度她曾認為那是殘酷的!
譬如說,現在她也常常能用暗器射殺成百的雪雞,或是像葛金郎一樣活活地把它們吊死,而目的只是為了取下它們尾部的兩根長羽毛。
葛金郎是愛護她無微不至的,他為她作了數領披風,就像自己一樣的,那是用各種不同的彩色羽毛所綴成的,襯以心蕊的花容月貌,那真就像雲霓仙子一樣的美豔絕倫!
心蕊本想離開這個地方,易地而居,可是自傲的葛金郎卻堅決不肯,他并且說明了,他要見識一下萬斯同,非要見他一面不可。
他二人所習武功俱是詭異離奇的一類,江湖上極為鮮見,因此二人聯手,就很快研讨出一些令人難敵的功夫,日日浸淫,由是武功大進。
葛金郎結交過很多朋友,時常也會來此走走,甚至盤恒不去,這些人,多半是些不太正經的,舉止輕浮,行為下流,可是金郎卻對他們十分投機,不時勉強着心蕊和他們同樂共處。
本來心蕊對他們十分厭惡,可是久之,也就一切顯得很自然了。
現在她能夠和這些人在一塊打情罵俏,大聲喧嘩,甚至于樂此不倦,她實在和以前判若二人。
春天過去了,當炎熱的夏季來臨時,也正是百花盛開的時候。
紫松坪內雜花叢生,群營亂飛,本來這附近是沒種多少花的,可是葛金郎為讨心蕊歡心,是故自天臺攜來大批花籽,遍種林內。
因此,這個時候,它們都已經開得十分燦爛了。
因為心蕊喜水,他們引用山泉,就在這坪上,人工鑿了一個大池,內中滿儲清泉,心蕊早晚都喜在其中戲玩一番。
這一日,心蕊戲水方畢,披了一件素綢披風,當小風微微吹過來時,可看清她白嫩的一雙玉腿,她看來似乎比昔日更豐滿了。
她彎下身子在另一個淺水的荷花池內,摘下了一朵荷花,在鼻端聞了聞,随手抛向一邊,擡頭看了看西天即将下墜的太陽,秀眉微颦地嘆息了一聲,心忖道:“這個人又回天臺去了,不知什麽時候才回來,剩下我一個人,真是,早知我就跟他一塊兒回去了。”
她又嬌聲喚道:“小藍,你在哪兒呀,還不把我的軟鞋給拿過來!”
前院傳來小藍的聲音道:“來啦!來啦。”
接着就見一個一身綠衣的小丫頭由院子內跑出來,她手中拿着一雙配有白色羽毛的軟拖鞋。
原來這冷碧軒,早已大非昔日模樣了,經葛金郎自天臺帶來大批匠人,整建擴大一新,并劃裏許範圍,方圓砌以石牆,看來端的是俨若深宮巨院,好不威風。
葛金郎愛妻心切,不忍她親自操勞,另由其父“上九天宮”中,撥來一雙婢女,一名小藍,一名小碧,均擅技擊,專為侍奉心蕊,另有廚役多人,供為外差,是輕易不許進入冷碧軒一步的。
如今,你只要一踏人這紫松坪,老遠你就看見這高大白花崗石圍牆,你耳中能聽到清悅的流泉聲,你鼻中能聞到各種不同的花香。
花心蕊踏上了軟鞋,嗔怪道:“你上哪兒去了?怎麽叫都聽不見呢?”
小藍臉色一紅,指了一下前院,窘笑道:“小碧叫奴婢幫她打櫻桃,所以少奶奶叫沒有聽見。”
心蕊揚了一下秀眉,冷笑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以後不許叫我少奶奶,你怎麽不長記性呢?你不知道,我讨厭這個稱呼嗎?”
小藍吐了一下舌頭,一面低下頭說:“是,花姨!”
心蕊冷笑了一聲,遂自前行。
她方前走了一步,卻見另一丫頭小碧,正由細草坪上跑過來,一面高聲嚷道:“禀少奶奶……”
才說到此,見小藍朝着這邊直搖手,又見心蕊臉色不悅,這丫環倒機靈,馬上改中道:“禀花姨,前院來人說,有位相公來訪。”
心蕊本不在意,聞言不禁怔了一下,她站住腳問:“是找誰的?他姓什麽?”
小碧紅着臉扭了一下衣角,心蕊揮了一下手道:“快問詳細了再來說。”
小碧應了一聲,轉頭就跑,心蕊臉色微紅地看了一邊的小藍一眼,問道:“爺說過什麽時候回來沒有?”
小藍搖了搖頭,心蕊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慢吞吞地道:“走,我們進房再說。”
走了幾步,她又問:“今天是什麽日子了?”
小藍摸了一下嘴,翻着眼道:“大概是六月十八了吧?”她見心蕊不說話,遂問:
“怎麽了?”
心蕊這時臉色很白,她搖了搖頭,心裏卻暗暗吃驚,心說那萬斯同走了敢情快一年了,今天別是他找我來了吧!
想着不由秀眉一挑,暗恨道:“姓萬的,我要是你,還不一走了之,還敢找上門來,自取其辱,哼,我心蕊可沒有昔日那麽好說話了!”
挑了一下眉角,又想:“我才不怕你呢!”
想念之中,二人已進入軒中,她冷冷地對小藍道:“你去把我的劍給拿來,還有我的……”
說着她不奈地又道:“唉,還是我自己去吧!”
小藍一旁暗自奇怪,心說少奶奶今天是怎麽了,怎麽說話颠三倒四的?
可是她也不敢問,就見心蕊款擺着腰進去了,須臾而出,卻換了一身鮮豔衣服,奇怪的是,并沒有帶什麽寶劍。
她對着小藍揮了一下手說:“你出去,不叫你別進來,知道嗎?”
小藍可不敢惹這位新少奶奶,當時盡管心裏起疑,也不敢多問。口中道了聲:
“是……”就轉身走了。
她走之後,心蕊可沉不住氣了,她來回地在這間大廳中走着,小手絹輕輕扇個不已。
“萬斯同……我求求你,你別來……別來,我錯了,我錯了……可是……”她咬了一下牙道,“是你逼我的,你要是來,大家都不好!”
一面走,一顆心幾乎要跳了出來,最後她突然把持不住,就倒在了椅子上。
她用手摸着前額喃喃道:“噢……我這是怎麽了?我怕他做什麽?”
她直起腰,緊緊地咬着牙,又想道:“有葛金郎,我還在乎他什麽?就叫他來吧……”
想着就端坐了身子,捏在掌心的小手絹,都被汗濕透了,她擦了一下雙頰沁出的汗珠。
這時小碧已跑進了大廳,對心蕊請安,道:“禀花姨,那位相公是指名要見花姨本人,而且說,希望只見你一個人。”
心蕊不禁雙瞳一睜,一時臉都青了。
她冷冷地笑了笑,問:“他姓什麽?什麽樣?”
小碧說:“他只說什麽葛呀萬的,而且說花姨知道……”
“哦……”心蕊幾乎顫抖了,她咬了一下牙,小碧又接道:“高高的個子,年紀倒不大。”
心蕊長吸了一口氣,她站起來,扇了一下手絹,冷冷地說:“你去叫他進來好了。”
小碧說了聲是,正要回身,心蕊又囑咐道:“記住,你把他帶到我書房,我在書房等他。”
小碧點了點頭,正要轉身,心蕊上前緊緊抓住她手腕,小聲道:“不要給人看見。”
小碧臉一紅,羞澀地又點了點頭,就走了。
花心蕊由身上拿出一面小銅鏡,對鏡照了照,玉指掠了一下頭發,遂自收起,一徑向書房行去。
在書房,她倒上了一杯上好的香茗,望着窗,用力地眨了一下眸子,心中急道:
“不知眼圈紅不紅!唉,真想哭……”
小碧的聲音在輕輕對着門說話:“花姨,這位相公我給帶來啦……”
心蕊噙着淚,啞着聲說道:“好吧,你下去。”
她說着自己拉開了門,頓時她就怔住了。
門前站立着一白衣少年,膚色微黑,目光如炬,背後斜背着一似鏟狀,閃閃發光的兵刃,滿面風塵之色,只是他不是萬斯同,甚至于花蕊可以斷定,生平絕未見過此人一面,這是第一次。
她那一顆緊懸的心,頓時就松下了。
這人初見心蕊,似頗驚對方貌姿,微微驚怔了一下,遂又恢複原态。
他雙手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