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迷霧重重
高仲舒做為中書舍人,品級不算高,晚餐自是不會多麽精美奢侈,但卻足夠豐盛,而且風味獨特。
在用晚飯前,杜梓藝饒有趣味的看着薛氏吩咐家中婢女将飯桌上的菜品,每樣都取一些放入食盒中。她翹起嘴角,笑吟吟的說道:“夫人這是專門為高姐姐準備的嗎?”
“是啊,”薛氏無奈的搖搖頭,露出一臉慈愛之色,“岚兒不願意見人,都是單獨在房間食用。”
杜梓藝嘴角的笑容擴大,十分感慨般的說道:“夫人真是一位慈母啊。”
薛氏聽了後十分受用,美豔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柔和的笑容,然後便吩咐婢女将食盒送到高晴岚閨房,并且還要在一旁伺候她用飯。
如此這般後,杜梓藝終于可以提箸用飯了。她每樣菜都嘗了一口,然後對着薛氏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稱贊道:“嗯,果然每樣菜都別有風味。”
高氏夫婦見狀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高舍人還得意的撚了撚胡須。
杜梓藝見狀,笑着說道:“看這菜品的風味是江浙一帶,這廚子是夫人從家鄉帶來的吧。”
薛氏含笑着點點頭。
杜梓藝一邊愉快的吃着飯菜,一邊在心裏将每樣菜都默默的記了下來。等氣氛融洽的用完飯後,她便禮貌的離席。在離府之前,杜梓藝還特地去高晴岚房中待了片刻,然後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杜梓藝上了馬車,抛着手中小小的香筒,忍不住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可笑到最後卻微微的嘆了口氣。青梅在一旁吓了一跳,不禁小聲的問道:“小姐,你怎麽了?”
“沒事。”杜梓藝揮揮手,眉目含笑的說,“我只是今天心裏特別的高興。”
青梅滿臉狐疑的看着她,你既然這麽高興嘆什麽氣啊。啊,難道是笑久了氣不順?
杜梓藝把玩着手中的香筒,将它放在鼻端,深深的嗅了一口,頓時清雅的香氣充斥了整個鼻腔。她抽了抽鼻子,似乎覺得有些不習慣一般,便随意的将香筒抛給了青梅。待青梅手忙腳亂的接住後,杜梓藝自言自語般輕聲說了一句:“真是殘酷的人生啊。”
“啊,小姐你說什麽?”
杜梓藝搖搖頭,露出一個笑容:“我是說,一想到明天就能見到王少卿就覺得特別高興。”
青梅頓時羞紅了一張臉,她露出一臉促狹之色:“小姐,你莫不是看上了王公子吧。”
杜梓藝立刻用一種“你這不是廢話嗎”的眼神看着青梅,鄙視的說道:“這世界上還有看不上他的女子嗎?”
青梅突然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她皺着一張清秀的小臉,再次深深的覺得,自家小姐果然不知道嬌羞矜持為何物啊!她有些憂心忡忡的想道,小姐你這樣以後怎麽嫁得出去啊!做為貼身婢女的我以後也只能進道觀了嗎?嗚嗚,想想就覺得好虐!
杜梓藝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家婢女捧着胸口滿臉悲傷的表情,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好奇的問道:“青梅,你怎麽了?難道是胸口痛?”
青梅聞言,表情沉重的搖了搖頭。
杜梓藝見她無事,也不在深究,晃着手自得其樂的說道:“哎呀,你不知道,所謂翩翩公子,淑女好逑。”
只聽她話一落地,旁邊突然傳來了“撲通”一聲。杜梓藝看着身旁,驚訝的說:“青梅,你怎麽了?怎麽突然摔倒了?!”
杜梓藝回到府中後,就直奔“雜室”,等她找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不禁露出了一個淡淡笑容。她想,等明天見到王泓瑾大概就可以做出結論了。
第二天,當她趕到大理寺,見到穿着官服,埋頭辦公卻依舊風采卓然的王泓瑾時,立刻眼都不眨的盯着他,還情不自禁的對着他那張精致美好的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昨天有些郁結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杜梓藝在心裏默默的感嘆,這就是美人的好處啊,一見可以忘憂!
當王泓瑾察覺眼前的杜梓藝盯着他時,露出的灼熱眼神,也不禁有些無語。即使是他,在這樣的眼神下,也感到有些壓力呢。他不禁彎着手指,輕敲了一下桌面,望着她露出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
杜梓藝回過神來,也發現自己剛才的失态,不禁幹笑兩聲:“我就是想來問問,青玄道長的事,你調查得怎麽樣了?”
王泓瑾聞言,神情有些無奈的對杜梓藝說起了自己昨日的經歷。
“你是說,玄青道長早已坐化?!”杜梓藝聽完後,頓時露出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
“不錯,半年前就已坐化。”王泓瑾淡定的說。
杜梓藝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她之前問過高晴岚的貼身婢女幾個問題,其中一個問題就是:高晴岚房中的香是什麽時候開始使用的?她非常清楚的記得那婢子露出一臉惶恐的表情,慌張的回答她“兩個月出頭”。可是事實是,玄青道長已經死了半年了,怎麽可能還會給她送香,難不成見鬼了嗎?
杜梓藝不由得蹙起了眉頭,這麽說,高晴岚在撒謊!但是,為什麽?
王泓瑾見杜梓藝神情有異,不禁開口詢問。
杜梓藝便将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還接着補充了一句:“你說,高晴岚說的其他事情是不是也是假的?”
“這裏頭有古怪。”王泓瑾微眯着一雙桃花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我不認為她會說一個這麽容易被拆穿的謊言。”
“會不會是因為她并不知道玄青道長已經坐化的消息,還以為他在外面游歷,就可以編出一個玄青道長中途回來給她送香的謊話。”
王泓瑾搖搖頭,冷靜的說:“這個可能性太小。”
“确實。”杜梓藝也贊同的點點頭,眼神閃爍,“這麽說,高晴岚也被騙了?”
說到這,兩人不禁對視了一眼,均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某種确信的眼神。高晴岚以為送香的那個是玄青道長,實際上卻是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到底是誰?
當然,杜梓藝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人是高晴雅。但她又因為高晴岚的其他說法也可能假的,所以有些不确定。不過,無論如何,高晴雅的嫌疑是最大的。如果真是高晴雅,那麽薛氏也一定脫不了幹系。
杜梓藝頓時有些感嘆的對王泓瑾說:“所以說高嫁真是要不得,那得讓多少人眼紅到起壞心思啊。”
王泓瑾只是輕撫着自己的拇指,露出了一個含義不明的笑容,慢悠悠的說:“杜小姐,你就不用擔心這點了。”
他在杜梓藝疑惑的神情中,勾了勾唇,眼中閃着莫名的光彩,慢條斯理的說:“杜小姐,你一定會嫁一個門當戶對的好夫君。”
杜梓藝有些發愣,覺得這不像是王泓瑾會說的話,但她也沒想這麽多,仍然開心的回了一個:“承你吉言。”
王泓瑾淡淡一笑,接着說起了剛才的話題:“我覺得這件事不只這麽簡單。”
“怎麽說?”
“你看,”王泓瑾提起手中的筆就在稿紙上寫了起來,一邊寫一邊解釋道,“我們在死者張金蓮的家中發現了高晴岚的手帕,還有張金蓮死前可疑的行為。然後,死亡現場的那支發簪,高晴岚說不是她的,但她有可能是在撒謊。還有高晴岚的毀容,高晴雅的代嫁也很可疑,還有那來歷不明的香,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聯系。當然,更重要的是……”
然後,他在杜梓藝認真聽講的眼神中,接着說道:“我不認為警惕心極重的高晴岚會在沒有見到玄青道長本人時就接受這香,這其中一定有什麽理由。”
“不錯。就算我們假設高晴雅害了高晴岚代她出嫁,高晴岚因毀容而心中扭曲,洩憤殺了張金蓮三女。但是我們既不知道高晴雅是怎麽害的高晴岚,也不知道足不出戶的高晴岚是怎麽殺了三個人的。”杜梓藝慢慢的說着,眼神中流露出迷人光彩,“我們一定是缺失了某個重要的環節,只要找到那個環節,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
此案雖然仍舊迷霧重重,但杜梓藝和王泓瑾的眼中卻充滿鬥志,覺得他們最後一定會解開這個謎團。
“你下一步準備怎麽辦?”王泓瑾神情柔和的望着她,桃花眼中帶着笑意。
杜梓藝杏眼微彎,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我覺得我很有必要去找一下腎虧的張小公子。”
話一落地,她就驚訝的發現本來笑得一臉柔和的王泓瑾立刻沉下了臉。
“怎麽,你不是害怕他纏着你嗎?你居然還要自己主動送上門去找他。”王泓瑾神情不豫的開口。
杜梓藝被他那突然改變的氣場吓了一跳,身體不禁僵了僵,本來得意的笑容也垮了下來,嗫嚅的說:“我,我自有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