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定情

杜梓藝以手扶額,頓時覺得自己有些頭暈。她剛才居然聽見了王泓瑾要上門提親的消息啊,這絕對不亞于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來得震撼。

她眼神閃了閃,臉上的表情有些羞澀,小聲的問道:“你莫不是又在逗弄我?”

“我從未逗弄過你。”王泓瑾笑得一臉光風霁月。

杜梓藝一聽,立刻甩給了他一記眼刀,小聲嘀咕:“你戲弄我的時候還少麽。”

王泓瑾聞言,桃花眼彎了彎,笑得一臉溫柔而無奈。

“啊。”說到這裏,杜梓藝眯了眯眼睛懷疑的說,“莫非你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如果是想要負責任那就不必了,反正也是我強迫你在先。”她承認昨天晚上确實是她受到的刺激太大,一不小心就失控了,做了十分出格的舉動。

“你這是什麽意思?”王泓瑾眼中的笑意立刻褪去,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豫。他眼神淩厲的看着她,冷冷的說道,“莫非你以為我是那種随便什麽人送上門來,都會不加拒絕而順理成章親下去的人嗎?”

杜梓藝眼含一泓秋水,咬着唇,臉頰紅潤的輕聲說道:“這麽說,你确實是因為對我有幾分歡喜,所以才認真的想要上門提親的?”

“嗯。”王泓瑾伸出手拉起杜梓藝的柔軟的小手,緊緊的握在自己手心。他定定的看着她,眼神柔軟,笑容缱绻,靠近她耳邊輕聲說,“自然是因為,我心悅你。”

杜梓藝臉“刷”的一下紅透了,連耳根都染上了紅霞。她心跳急促,覺得自己被握住的掌心灼熱無比。她頓時不敢看王泓瑾明亮的眼睛,眼神游移,嗫嚅了半天,終于結結巴巴的吐出一句話:“那,那你準備什麽時候上門提親?”

王泓瑾聞言,先是愣了愣,然後忍不住笑出聲來。杜梓藝見狀,立刻反應了過來,不禁羞恥的咬住了唇。她也知道自己剛剛表現的太過心急,毫無女兒家的矜持之感。她眼珠轉了轉,尴尬的轉移了話題:“可是,太原王氏不是只和另外四個姓氏的人結親嗎?”

王泓瑾聞言,頓時沉默了,本來輕松明媚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有些陰沉。他在杜梓藝驚疑不定的神情中,垂下眼簾,淡淡的說道:“你說的不錯。”

杜梓藝一聽,頓時有些惱怒,感情剛剛果然是在耍她啊。她心中有些難過,深吸一口氣,想要将自己的手從他手心之中抽出,卻不料王泓瑾反而握得更緊。他盯着她,精致的臉上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認真的說道:“阿芷,我們私定終生好不好?”

此話一出,杜梓藝的身體頓時僵住了。她杏眼瞪大,不可置信的說道:“你在跟我開玩笑?”

王泓瑾眼神幽深,沉默不語。突然他輕笑出聲,眼神灼灼的看着她,朗聲開口道:“不錯,我在開玩笑。”

“啊?”杜梓藝聞言愣住了。她不禁蹙了蹙眉,心中十分清楚,他剛剛絕不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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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泓瑾眼中閃過一絲晦澀的光,神情肅然,莊嚴無比如同宣誓一般說道:“阿芷,我既心悅于你,斷不會讓你受此委屈。你必是我八擡大轎娶進門的,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杜梓藝瞠目結舌的望着他,臉上的表情因為太過震驚而顯得有些僵硬。但很快,她就收斂了全部驚容,露出一個端莊無比的笑容,擲地有聲的說道:“那好,我會在蔡國府中等着你,上門提親。”

“嗯。”王泓瑾也不再多說,只是臉上的表情虔誠無比。

“雖說我會一直等着你上門提親,但你現在不應該給我什麽信物嗎?”杜梓藝看着他,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王泓瑾聞言,微微嘆了一口氣,臉上卻帶着無奈而縱容的表情。他松開緊握的手,然後麻利的解下纏于腰上通透的佩玉。他将佩玉放在杜梓藝攤開的手心上,眼含笑意的問道:“這下滿意了嗎?”

“滿意。”杜梓藝笑容滿面的點頭,愛不釋手的摸着光潤的玉石,輕快的說,“這就是定情信物啊。”

王泓瑾看着她欣喜的樣子,一雙桃花眼閃了閃,笑吟吟的開口道:“那我的呢?”

杜梓藝低下頭,看着身着男裝的自己,有些糾結。她現在身上确實沒有什麽可以做為信物的東西啊,頭上沒有帶任何的珠花,腰上也沒有任何的裝飾品。她只好露出一個略微尴尬的笑容,小聲說道:“可不可以下次在給?”

王泓瑾笑了笑,定定的看着她,臉上露出一副“當然不可以”的神情。

杜梓藝無奈了,她咬了咬牙,然後迅速拉下王泓瑾的頭,在他的側臉上輕啄了一下。做完這一切之後,她在王泓瑾有些呆愣的神情中,笑得一臉燦爛:“先用這個代替一下,下次再補上信物,好不好?”

王泓瑾張了張嘴,正準備說什麽時,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小姐,你手臂上的傷好些了嗎?”蠻阿奴從遠處走來,馬靴踩在地上發出“噠噠”的清脆聲響。他英挺的臉微微皺起,帶着顯而易見的擔憂和歉疚。

杜梓藝立刻轉過身,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活動了幾下手臂,開朗的說道:“傷勢恢複得還不錯,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

“都是因為我沒有保護好小姐,害得小姐受了傷。”蠻阿奴的聲音有些低落,不過很快,他就露出崇拜的神情,“小姐真厲害,竟然自己就解決了一個殺手。”

杜梓藝聞言,也不做過多解釋,只是笑着擺擺手:“運氣好而已。”

說到這裏,她突然眼神嚴肅的看着蠻阿奴,聲音冷淡:“昨天襲殺我們的殺手共有多少人?”

“一十二人。”

“有沒有留下活口?”杜梓藝面寒如霜,聲音凜冽的說道。

“沒有。”王泓瑾眼含戾氣,面沉如水,開口接過,“本來還特意留了兩個活口,結果他們竟服毒自殺了。”

“好專業的殺手。”杜梓藝露出一個微帶嘲諷的笑容,語氣冰冷,“季安年二人還活着吧。”

“當然。”王泓瑾微微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說道。

“這真是好得很。”她的一雙眼睛幽深如潭,掀起嘴皮,涼涼的說,“等到了長安之後,我會好好的和他們算總賬。”

由于昨日的雨夜奇襲,有三分之一的官差不幸死亡。而剩下的官差,雖然還活着,但也多多少少的受了一些傷。他們的身上帶着濃重的疲倦之感,臉上的表情悲傷而又憤怒。

現場的氣氛十分壓抑,全無昨天剛到驿站時的輕松愉快。王泓瑾抿了抿唇,對着衆官差朗聲說道:“還請大家振作起來,我們離長安只剩一天路程。對于昨晚遇害的官差,我會竭盡全力向上面為他們争取更多的撫恤金。”

語畢,他冷着一張臉,在各色目光中,長袖一甩,翻身上馬。衆官差見狀,也跟着他沉默的翻身上馬。衆人緊緊的握着手中的兵器,心中憋着一口氣,策馬狂奔于泥濘的官道上,濺起一片水花。

杜梓藝拉着缰繩,看了一眼被他們緊緊的圍在中心的馬車,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高晴雅,我們就要到長安了。這下,你跑不掉了!

此時,長安。一位矜貴的公子姿态悠閑的側身卧于榻上,以手撐腮,黑發散亂,眼神似阖非阖,看起十分散漫。

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正單膝的跪在地上,神情肅然的禀報。

“你是說你們昨晚全軍覆沒?”

黑衣人低低的應了一聲,臉上有些羞愧。

貴公子動作随意的伸出手,将放置于案頭之上的蓮花插瓶“啪”的一聲從蓮花座上揮出。青瓷花瓶頓時飛出,在黑衣人的頭上砸得四分五裂,澄泉順着他的臉流下,蓮花揉亂在地。他毫不在意的收回手,看着黑衣人臉上的血跡漫不經心的說道:“果真是一群廢物!”

黑衣人沉默不語的跪在地上,似渾然不在意自己傷勢的樣子,任由泉水混着血液從他的額上流出。

清雅的公子臉上挂起了懶洋洋的笑:“罷了,那也是他運氣不好,怨不得旁人,你且下去吧。”

黑衣人短促的應了一聲後,便恭謹的退下了。

貴公子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之色,最後還是慢慢的阖上了眼睛。他臉上露出清淺的笑意,心中暗道,下一步行動是時候開始了。

昨夜的雨汽在盛夏豔陽的照耀下,早已蒸騰消散。當高晴雅聽聞了失利的消息時,杜梓藝他們已經回京了。她将手中的茶盞狠狠的砸在地上,身體一下子癱軟在地。她哆嗦着嘴唇,眼神有些空茫。怎麽辦,她心亂如麻,如果被揭發出來,她将失去一切。

不,絕不能就此認命,她的眼睛微紅,神情猶如困獸,一定還有辦法。她在房內轉了幾圈後,突然眼睛一亮。她咬了咬牙,臉上帶着怨毒之色,高聲的呼喊門外的蘭香。等蘭香進來後,高晴雅附在她的耳邊,小聲的叮囑了幾句。蘭香聽完後,麻木的臉上顯露出一絲驚容。但她很快就壓了下去,将頭低得更低,應了一聲後,卑微的轉身離去。

高晴雅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美豔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她想,既然已經死了就好好的安息吧,人還是活着比較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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