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夏初見在鬧鐘的叫嚣中瀕死般的掙紮着爬了起來,洗臉刷牙,套了标配的白體恤和牛仔褲,趿拉着帆布鞋慢悠悠的走向學校。

沒錯,就是慢悠悠,這小區離他的大學十分鐘不到的路程,離他上班的地方二十分鐘,對他而言堪稱黃金地段。

“老板,照舊。”夏初見邊抓着自己的卷毛邊對着校門口賣煎餅果子的大爺喊。

“好勒,多蔥花不要辣。”大爺笑着答應着,右手一抹,鏊子上就是一張焦香撲鼻的煎餅。

夏初見看了看手機,還有十五分上課,他可以邊吃邊欣賞校園風光,順便瞄幾眼穿小短裙的大長腿。

要說夏初見對這個城市最滿意的地方,就是這裏沒有冬天,一年四季滿大街撲面而來的就是各式各樣的大長腿,可謂是一本滿足了。

“雨荷,雨荷,等等朕。”夏初見聽見這呼喊聲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兒,這麽叫他的沒別人,準是邵一晨,別看這名字這麽詩情畫意,但他卻是貨真價實的爺們,是不是純的就有待商榷了。

邵一晨跑的臉上發紅,呼哧帶喘,樹懶一樣攀在了夏初見的身上,“帶我走一會,跑的累死了。”

“滾”夏初見滿嘴的煎餅,一不留神噴了邵一晨臉上一個蔥花。

“我擦,你好惡心!”邵一晨一跳三尺高,夏初見一手按住他的腦門一手把煎餅袋扔進了垃圾桶,“別跳別跳,跳了也沒一米七。”

身高是邵一晨心中永遠的痛,他悲憤的挺了挺165的身板,義正言辭道“濃縮才是精華!”

“那你肯定是精華中的精華。”

“本來今天想請你撸串,現在你自撸吧。”

“別,我錯了,你是我的迷你男神!”

“滾,看看你那谄媚的嘴臉!”

“好啊,你得仰起頭來看。”

兩個人日常貧嘴推搡着進了教室,剛坐下夏初見只覺得胳膊一疼,低頭一看,邵一晨的雞爪子死命的摳着他。

唉,他秒懂了,今天肯定又是那個牛逼哄哄一臉面癱的海龜的課。說起海龜,夏初見是痛徹心扉,因為每次他的課,他都要挨上幾下。呀,老師扶眼鏡的動作好帥,邵一晨摳了他一下;老師笑的好蘇,又摳了他一下;老師看了我們這一眼,再摳一下;老師剛才那一聲聽的我都硬了,繼續摳。

夏初見很認真的想,下次海龜的課,他要嘛逃課要嘛帶個半截護腕,這血肉之軀真是無法抵抗九陰白骨爪的爆發力。

他鄙視的掃了一眼精神極度亢奮的邵一晨,只覺得邵一晨望着海龜的眼神簡直滲人,基佬都是這麽可怕的嗎?他很擔心海龜的龜殼能否抵擋住二營長意大利炮的猛烈轟擊。

“哎,你收斂點啊,幹嘛呢,一臉的欲求不滿。”

“哪兒啊,我表現得很明顯嗎?我已經使出洪荒之力控住我自己各兒了。”邵一晨無辜的眨着大眼睛,發射bolingboling光波。

夏初見一陣惡寒,“您老歇歇吧,就你那眼神兒,都快趕上遲文彬了,泰山壓頂之勢撲面而來。”

“咦,遲文彬是誰?”

“卧槽”,夏初見低聲罵了一句,真想抽自己兩耳瓜子。

“說啊,遲文彬是誰啊?”邵一晨斜睨着他,一副正房捉奸的模樣。

“沒誰,就一變态,上課上課了,哎,海龜剛才看你這邊了?”

“真的?”又是一爪子,夏初見默默地撇了撇嘴,雖然疼但好歹糊弄過去了。

海龜主講的課是西方文藝學,也是夏初見最頭疼的課,他真心記不住外國那一堆堆的名字,每次上海龜的課,他都有一種雲裏霧裏成仙飛升的感覺。

夏初見用手撐着腮幫子,百無聊賴的打量周圍的同學,呀,今天運氣不賴,文字學的古典美女也來上課了。

說起中文系的古典美女,那是系花一般的存在,具備一切古典美女的因素,臉龐小巧,五官精致,長發披肩,楊柳細腰,真可謂是娴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深得廣大男同胞的喜愛。

夏初見望着系花緞子一般的秀發,忍不住在心裏感慨,遲文彬應該喜歡這樣的啊,男的硬朗霸氣,女的柔媚可人,那站在一起才叫一雙璧人。自己要是站在遲文彬身邊算怎麽回事啊,哥倆好?海爾兄弟?

他腦補了一下遲文彬光着膀子穿大花褲衩的樣子,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正趕上系花莞爾回眸,兩個人的視線就這麽撞上了。

系花頓時紅了臉,驚慌失措外帶嬌羞的轉過了頭,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夏初見抽了抽嘴角,姑娘,小生對你絕無邪念啊。

終于耗到了下課,夏初見揉了揉自己被掐的通紅的胳膊,地獄一般的大課終于結束了。旁邊的邵一晨一副大戰三百回合精疲力竭的模樣癱在桌上,夏初見真的很好奇,他是如何能在美學理論課上把自己意淫成這副模樣的。

“起來起來,你該補腎了。”他一把拽起邵一晨的胳膊,正想往外拖得時候,發覺門邊站着的那個人有點眼熟,一身落拓的休閑打扮,腦袋上還纏着繃帶,對着自己的方向猛盯着不放。視覺神經反應給他的大腦皮層,此刻他很想跑,但他只能站着不動,因為某位大爺不緊不慢的朝着他閑庭信步的走了過來。

說實話,遲文彬長得挺出彩,高高大大的個子,特別爺們又帶着那股子勾人的勁兒。他這麽一出現在教室,再頂着一圈雪白的繃帶,周圍的眼光刷刷地往他身上掃。

夏初見本能往後退了一步,他很怕這位爺上演昨日再現的戲碼,再抱着他啃一口,那他立馬成為學校名GAY,到哪兒都能享受偉人般的注視。

“我去,你別往後退了,快踩着我了。”邵一晨被他擠的終于擡起了頭,探出了腦袋,“你沒事……卧槽,帥哥!”頓時,如同打了雞血一樣跳了起來,小白楊般的站在了夏初見的身邊,形成了完美的男女比例身高,小夏同學178,小邵同學165,愛就在13厘米的差距中蔓延。

遲文彬低頭看了看小邵同學,禮貌謙和的打着招呼:“你好”。随後收回視線,繼續盯着夏初見,柔聲道:“小夏,哥請你吃個飯兒,怎麽樣?”

夏初見緊張的腦門兒都冒汗了,腦子光速運轉,他怎麽知道我哪個大學?怎麽知道我今天有課?怎麽知道哪個教室?這特麽太驚悚了……

邵一晨看面前的兩個人一個悶不吭聲,一個微笑死盯,外加一群吃瓜群衆,這麽僵持不是辦法,便拽了拽夏初見的袖子:“雨荷,帥哥問你話呢。”

“啊?啊……吃……吃飯啊,遲哥我今天還有課,咱們改天?”

遲哥……遲文彬?喲西,對上了,邵一晨展現柯南般推理能力,腦補一場絕世好戲,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遲文彬微微一笑,掏出了一張A4紙,标題的位置用方正小标宋體濃墨重彩的寫着“小夏的課程表”,內容極其豐富詳實,連周末的選修課都一清二楚。

“卧槽,算你狠!”夏初見瞪大了眼睛,指着遲文彬,哆哆嗦嗦,完美演繹帕金森綜合症。

某位大爺雲淡風輕,保持微笑:“走吧,想吃什麽随你挑,帶上你這小朋友一起。”

邵一晨的小GAY雷達察覺出這兩個人有點不太對,秉持着看熱鬧不嫌事大不宰白不宰的原則,一臉興奮道:“雨荷,去吧去吧,咱好久沒吃海鮮了。”

“行,那就海鮮,臨川閣老板我認識,讓他給留最新鮮的海味兒。”遲文彬收起課表,抿着嘴看着夏初見笑的溢出了蜜。

“耶,臨川閣臨川閣,雨荷雨荷,你不一直想吃那裏的鮑汁撈飯,夢想終于實現,我們不用啃半個月饅頭換撈飯啦”

夏初見氣的太陽穴直跳,真想一巴掌抽死邵一晨這傻叉,鮑汁撈飯再好吃能有老子的屁股重要?

遲文彬帶着兩個人到了停車場,紳士的幫着邵一晨開了後座的車門,夏初見等着邵一晨坐好了剛想往裏鑽被遲文彬一把拉住,“你坐前面。”

“不要,前面沒意思,我要和一晨一起坐。”

“乖,陪我,去前面坐。”

“我想陪一晨”

遲文彬笑着關了後座的車門,倚在車邊就盯着夏初見笑,邊笑邊舔了下嘴唇。

夏初見頭皮一炸,往事不堪回首,喘着粗氣打開了前車門重重的坐在了副駕座位上。

遲文彬一臉的滿足,關了車門啓動了車,又傾過身去替夏初見系安全帶。

“遲哥,不勞您大駕,我自己來。”夏初感受着遲文彬身上散發的熱氣,進入一級戒備狀态,宛如受驚的小獸。

遲文彬好笑的揉了揉他腦袋:“看把你吓得,小屁孩兒。”

“遲哥,商量個事,你能不能別未經允許就摸我腦袋?”

“那我現在正式提出申請,以後都要摸你腦袋,能不能給個永久許可證?”

“不能。”

“拒絕無效,我是摸定了,你要不願意,接着往我腦袋上招呼。”

“你……”夏初見瞟了一眼遲文彬頭上的繃帶,隐隐還有血跡,頓時心虛了幾分,“你腦袋沒事吧?”

“沒事,就縫了幾針,別內疚,沒被開過瓢兒的人生是不完美的,哥還得謝謝你。”

“誰內疚了,過分的是你!”

“等會!”邵一晨終于找到了存在感和合理的插話空間,“合着帥哥你頭上的傷是夏初見打的?”

“別叫帥哥,叫我遲哥就行。”

“那遲哥,你給我講講他為啥打你呗,這夏初見太不地道,下手忑狠了。”

夏初見回身給了邵一晨一掌,“哎哎哎,我本人還在這呢,一頓海鮮就把你收買了?賣友求榮的叛徒!”

“我怎麽發現你有暴力傾向呢,剛給人家開完瓢兒,現在又大力金剛掌拍我。”

“誰有暴力傾向,是遲哥惹我的。”夏初見斜了遲文彬一眼,略帶委屈,“好好的我怎麽不打別人。”

“那你為什麽打他?”

“……”夏初見欲言又止,憋屈的轉回了身子。

“說啊。”有貓膩有貓膩,邵一晨全身的細胞都在興奮的叫嚣。

“因為我親他嘴了。”遲文彬一臉坦然,誠實又淡定。

“……”邵一晨淩亂如同風中一朵狗尾巴花,信息量太大信息量太大。

“你……”夏初見狠狠地瞥了遲文彬一眼,真想再沖他腦袋來一下,直接打進ICU。

遲文彬轉過頭,望着夏初見,笑的溫柔又暧昧,繼續補刀,“因為我喜歡小夏,沒控制住自己。”

“你……你說的是那種喜歡?”邵一晨終于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想娶回家當媳婦兒的那種喜歡。”某位大爺無視小夏同學鐵青的臉,繼續大膽宣愛。

“遲哥,你是GAY?”

“恩,我是。”

“呀!”邵一晨一聲尖叫,吓得遲文彬和夏初見雙雙抖了一下,“遲哥,我也是我也是,我身邊終于有GAY了,咱兩做GAY蜜呗。”手舞足蹈,狂亂如同彩票中了五百萬。

“GAY蜜的事先放放,把你們喂飽再說,到地方了,下車吃飯。”遲文彬停好了車,帶着一臉郁悶的小夏同學和一臉興奮的小邵同學走進了臨川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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