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夏初見心滿意足的看了一部精彩電影,睡得一夜無夢,第二天早上被鳥叫聲吵醒的時候,不僅沒有起床氣,反而覺得神清氣爽。
“啊,萬惡的資本主義生活真是舒坦啊!”他打着哈欠,提了提短褲,晃晃悠悠的去衛生間洗漱,一切收拾幹淨後,對着鏡子呲了呲牙,不錯,一個膚白貌美的大好青年。
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挂鐘,六點半,時間還早,可以去海邊散散步。他幾下脫光了衣服,拎出了幹淨的內褲,又随便扯了一件T恤,卧槽,騷粉色!帶錯衣服了!
他撇了撇嘴,套上了衣服,粉嫩的顏色配着稍顯稚嫩的英氣的臉,青春又有朝氣。
夏初見輕手輕腳的關上了房門。啊!早上的溫度太舒服啦!他張開雙臂一溜小跑,沒幾分鐘就到了海邊。
此時太陽已經躍出了地平線,雖然錯過了日出的美景,不過海天相接之處一片瑰麗的絢爛,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真美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果然名不虛傳!夏初見在晨光中做着放松動作,他很想沿着海邊跑一跑。
壓腿擺臂,許久不動的緊繃身體得到放松的展開,“啊,舒坦!”他剛要擺出起跑的姿勢,就聽見後面有人問他:“什麽舒坦?”
夏初見扁着嘴回了頭,遲文彬正站在他的身後,穿着寬松的運動T恤和短褲,下面是專業的慢跑鞋,臉上的汗滴閃閃發亮。
“遲哥,你起的好早啊。”他看着遲文彬被汗水打濕的衣領,肯定跑了有一會了。
“還行,每天晨跑,習慣早起了。”遲文彬撩起衣服下擺擦了一把臉上的汗,被汗水潤澤的腹肌整個呈現在夏初見的面前,說實話,真的很漂亮,他有點羨慕。
“遲哥你身材真好,”夏初見指了指他的腹部,滿是稱贊,“肌肉的形狀特別好看。”
“練練就有了,”遲文彬走到他的身邊,用手指輕輕按了按夏初見的肚子,軟綿綿的手感很好,“其實你這樣清瘦的身材也挺好,顯小。”
“切,那是我本身就正值青春年少好不好。”夏初見有點得意地揚了揚頭,“這要放在你身上,就是中年男人皮膚松弛身材發福的标準特征,怎麽都和年輕扯不上邊。”
“你來摸摸我年輕不。”遲文彬笑着一把抓起了夏初見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肌上,賤兮兮的問道:“怎麽樣,硬不硬?”
“卧槽,你松開!”夏初見火燎似得往回使勁縮手,“臭流氓,哪有你這樣逼着別人襲胸的。”
“那你先告訴我,硬不硬。”遲文彬笑的特賤特浪。
“這可是你逼我的!”夏初見咧着嘴笑了,随後狠狠地抓了一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疼的遲文彬一哆嗦,連忙松開了按着夏初見的手,夏初見縮回了手扭頭就跑,邊跑邊扯着嗓子喊:“你說你是不是活該!”
不過沒跑幾步呢就被追上摁倒了,“卧槽,沙子都進我嘴裏了,你松開!”夏初見小雞崽兒似得在沙灘上扭着,完全沒有掙脫出來的跡象。
“你說,我該怎麽收拾你!”遲文彬挑了挑眉,将手移到了夏初見的屁股上,“是不是該打你屁股?”
“卧槽,別啊!哥,我錯了!真錯了!”夏初見掙紮的像條泥裏打滾的鲶魚,撲騰的沙子翻飛。
“哦,錯了啊?”遲文彬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又熱又癢。
“錯了,錯了。”夏初見點頭如搗蒜。
“告訴你,晚了。”遲文彬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的臉,夏初見整個人愣住了,随後掙紮的更厲害,遲變态太可怕了,不但舔他,竟然還上下其手。他能感覺到遲文彬的手在他的屁股上游移,然後不輕不重的一下又一下的揉捏着,手法及其色情,讓他瞬間就想起了島國大片被揉的像面包團一樣的AV女優的屁股,難道,他的屁股現在也是這樣?
“哥!我真的錯了!”夏初見一個勁兒的認慫,剛想扭頭再求饒,就看見遲文彬按住自己包着紗布的手,怎麽把這事忘了,他頓時洩了氣,一動不動宛如死屍,算了,看你受傷的份兒上讓讓你。
“小夏,怎麽了?”遲文彬看他不動了,以為自己下手重了,連忙将夏初見翻了過來,按按這又摸摸那,滿臉的擔憂,“到底哪疼,跟哥說啊。”
“沒事,我怕碰着你手。”夏初見坐了起來,托起了遲文彬的右手,紗布全是沙子,他皺了眉,“回去重新包一下,進了沙子感染怎麽辦。”
遲文彬心裏一陣暗爽,合着是擔心我啊。真要感謝文哲,沒他忽悠,自己怎麽能享受這種如沐春風般的待遇。可是,這傷口總有好的一天,到時候喂飯洗頭發的待遇肯定也一并取消了,不行,他得想點辦法,讓這傷口晚兩天好。想到這裏,遲文彬趁着夏初見不注意,試探性的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右手的手掌,啧,還真挺疼的。
夏初見在門口小狗甩毛一樣的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沙子,進了門直奔醫藥箱,遲文彬偷偷地瞄了一眼自己的紗布,沒有血跡,看來傷口結痂了,只能換另一種方式了。
夏初見小心翼翼的拆開紗布,發現恢複得還不錯,用棉簽碰了碰結痂的地方,有點硬,看來不會輕易裂開了。
“真好,這樣的話估計明天你就能自己吃飯了。”夏初見笑得一臉開心,聽了海龜說的那些話,他其實特別擔心傷口會感染,遲變态有錢有背景有能力,人也挺好,萬一留個後遺症太可惜了。
遲文彬勉強的笑了笑,不斷在心裏咒罵,為什麽自己的細胞修複能力這麽強!就不能多拖幾天!
夏初見給遲文彬包紮好了之後突然覺得有點困,看來還是起的有點早了,他看了看時間,七點過一點,還能睡一會。
“遲哥,我想上去再睡一會,你去嗎?”
遲文彬滿腦子都是怎麽讓傷口惡化的事,怎麽可能睡得着!看來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
他連忙站了起來,“走吧,我正好去泡個澡,剛才跑步出了一身汗。”
“小心你的手,千萬不能沾水。”
“恩,我套好塑料袋。”笑話,怎麽可能不沾水,不沾水好了怎麽辦。
遲文彬進了房間直奔浴室,他早就盤算好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為了多享受幾天特權,肉體上受點痛苦算什麽。草草的沖了一個澡,紗布濕了一大半,很好。接着拎了一桶的礦泉水一股腦的倒進盥洗池裏,然後拆開了紗布将手泡了進去。
他琢磨着早上泡一次晚上泡一次,結痂肯定都脫落了,傷口應該沒什麽大事,純淨水感染的幾率不大,只是傷口泡的腫脹看着吓人而已。
唉,自己這也算是拼了,他這種行為旁人看來八成以為他有病,他也确實有病,中了夏初見的毒,藥石無醫,後遺症就是變得越發寡廉鮮恥、不擇手段,連自殘的爛招數都用上了。
泡了大概半個小時,遲文彬忍着疼将有點軟的結痂都撕了下去,幾個創口比較深的傷口馬上溢出了一點血。他偷偷下了樓,用紗布纏了幾圈,接着裝着沒事人一樣去敲夏初見的門。
“進來……”估計是被他吵醒了,夏初見的聲音裏帶着一點不滿和慵懶,聽得他的心直癢癢。
他開了門往床上瞄了瞄,小屁孩兒睡眼惺忪的靠着床頭,撩起眼皮看了他兩眼又垂了下去,一頭柔軟的自來卷睡得亂七八糟,看着更顯稚氣。遲文彬突然有點心虛,他覺得自己這妥妥的老牛吃嫩草,而且吃相還有點難看。
“還沒睡醒?”他将右手揣進了褲子的口袋,站在夏初見的面前,伸出左手居高臨下的揉着夏初見的頭發,“手感真好,摸不夠。”
夏初見懶懶的白了他一眼:“早晚給我摸禿了。”
“沒事,禿了我也喜歡。”遲文彬笑着坐在了他的身邊,由頭發摸到臉頰,眼神柔的出了水。
“……”夏初見現在真的覺得一刻都不能松懈,遲變态總是花式撩他,他面無表情的将遲文彬的手抓了下去,“幾點了?我有點餓了。”
遲文彬看了看表,“九點,想吃什麽?我們自己做。”
夏初見想了想:“随便做點粥吧,你手受傷了也不方便,我還什麽都不會做,也就能幫你洗洗菜。”
“那行,起來吧,我做一點爽口的小菜,你昨天螃蟹吃多了,今天給你熬碗姜湯驅驅胃寒。”
“我不愛吃姜!”夏初見仰着頭一臉的不情願,“我不寒我不喝。”
“乖,聽話,喝完之後我帶你去開摩托艇。”
“你手都受傷了怎麽開。”
“戴上防水手套,應該沒事。”
“快算了,好不容易好一點了,別折騰了。”夏初見爬下了床,“我去看看小邵醒了沒,喊他一起吃飯,昨天光想着給他創造機會了,也不知道屁股還疼不疼了。”
“走吧,我也陪你看看他去。”
“小邵,我進來啦。”夏初見推開了門,屋子裏靜悄悄的,床上一個小小的凸起,看來邵一晨還在睡,難道身體更不舒服了?
他輕輕的走了過去,掀開了被角,邵一晨帶着兩個紅腫的眼泡睡得正香。這是怎麽了?夏初見吃了一驚,海鮮過敏了?怎麽眼睛腫成這樣。
“小邵,醒醒。”他輕輕拍了拍邵一晨的臉。
“恩?”邵一晨哼了一聲,費力的睜開了眼,看着夏初見放大的臉,“怎麽了?”聲音啞的不像話。
“你這是怎麽了?”夏初見被他的聲音吓到了,連忙摸了摸他的額頭,“感冒了是嗎?不熱啊,到底怎麽回事啊,遲哥,你快過來看看他。”
遲文彬看了看邵一晨的臉,也有點搞不準情況,“小邵,你的眼睛腫的很厲害,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邵一晨心虛的眼神亂飄,他确實有點不舒服,眼睛疼,嗓子疼,腰疼,屁股疼,可是他怎麽好意思說是因為滾床單滾過了頭。
“我沒事,你們不要管我,我躺着休息一下就好了。”
“怎麽可能沒事,你看看你的眼睛,聽聽你的嗓子,還說沒事。”夏初見根本不信他的話,撩起被子就要拽他下床,結果被子一掀開,三個人都傻眼了。只見邵一晨露在睡袍外的脖子上、胸脯上、胳膊上,到處都是青紫的印子,饒是夏小呆,也馬上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連忙一掄胳膊又把被子蓋了回去。
屋子裏三個人,除了遲文彬,剩下的兩個人全都臉紅的像猴屁股。夏初見板着臉沉默了一會,他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但是眼前的情況讓他不得不擔心一下。
“那個,”他有點為難的開了口,“你是自願的嗎?海龜沒有強迫你吧。”
“他怎麽可能會強迫我,當然是我自願的。”邵一晨為秦文哲正名,忙着起了身,下一秒一個側歪又趴在了床上,他感覺自己的腰軟的像面條一樣,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那……怎麽會這麽……慘烈。”夏初見尴尬的盯着地面,詢問別人的床事也真是醉了。
邵一晨紅着小臉半天沒吭聲,最後哀嚎一聲将臉貓進了被子裏,“就是太投入了呗,你別問了行不行。”
夏初見沉默的和遲文彬走出了房間,一臉糾結,難以釋懷。
遲文彬見他這樣,好笑的揉了揉他的腦袋,“不用擔心了,小邵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小邵的眼睛一看就是哭的,嗓子都哭啞了,海龜真是個禽獸,這樣他也下得去手。”夏初見聲音悶悶的,他真的挺氣秦文哲沒有對小邵溫柔點。
遲文彬有點哭笑不得,怎麽辦,他家小孩兒這方面沒開竅兒,遲文彬俯下身子,雙手按住夏初見的肩膀,與他對視:“小夏,正常來講,小邵會哭是因為生理上的刺激,他嗓子會啞是因為呻吟過度,種種跡象表明他和文哲在床上應該是很享受的,所以你就別擔心了。”
夏初見張了張嘴,一臉震驚:“上床能把嗓子喊啞?把眼睛哭腫?”
“真的可以,不信我們試試。”
“試什麽試,吃飯。”
半個小時後,夏初見坐在桌邊捧着飯碗發呆,他總覺得這次出來玩簡直磨難重重。第一天遲文彬負傷了,第二天邵一晨縱欲過度下不來床,害的他只能坐在桌邊和遲變态大眼瞪小眼,還玩什麽摩托艇。
過了一會秦文哲閑庭信步的下了樓,看着他們喝粥,也去廚房盛了一碗,拿着勺子攪了幾下。
“秦老師,你不覺得那碗粥應該給小邵吃嗎?他到現在還沒爬起來,這都怪你!”夏初見桌子拍的啪啪響。
秦文哲掃了他一眼,不停的攪着勺子上了樓。
夏初見愣住了,回過頭來一臉疑惑,“他這是去喂小邵了?”
遲文彬沒搭茬,反倒委屈兮兮的把自己的碗推了過來,“你都不喂我了。”
“你手都快好了,喂什麽喂,自己吃。”
“還沒好呢,你看看。”遲文彬幾下扯開了紗布,将皮肉翻出的手掌遞了過去。
“卧槽,怎麽會這樣?”夏小呆一臉的擔憂與不解,早上看明明恢複的很好了啊,這怎麽又惡化了……
他連忙拿過藥箱,撒上消炎的藥末,細致的包了好幾層,“記住,千萬別碰水,你這有發炎的跡象了,碰水更容易潰爛。”
遲文彬沒出聲,用左手蹩腳的拿着勺子,第一口整個灑到了桌子上。
“快別浪費糧食了,我喂你。”夏初見搶過勺子,舀了一口輕輕的吹了吹。遲文彬的心裏樂開了花,這種投喂簡直不要太恩愛。
磨磨蹭蹭的吃完飯,夏初見窩在沙發裏玩手游,最近有個抽卡類游戲,完全拼人氣,奈何他臉黑,一直在非洲苦苦掙紮。他攢了兩個禮拜,湊了十張符,正思考畫什麽圖案來偷渡到歐洲,就看見遲文彬長長的手指點了一下屏幕,于是十張符接連開始召喚,從第一張到最後一張,十個最垃圾的R式神。
“……”夏初見愣住了,這是什麽套路!他的SSR呢?他的大天狗呢?他的女裝大佬呢?他偷渡歐洲的美夢呢?他怒氣沖沖的瞪着遲文彬,複仇的小火苗熊熊燃燒。
“你怎麽欠兒欠兒的呢!”夏小呆憤怒的将手機撇在了一邊,“小爺我攢符容易嗎!”
遲文彬笑得特賤,掏出手機點了幾下然後遞給了夏初見。
“卧槽!你個非酋公敵!”夏初見看着滿圖鑒的頭像框氣的直咬牙。
“這號送你,給你玩。”
“滾!ios的號你讓我安卓系統玩!”
“那我給你買個手機,或者給你買個號?”
“玩什玩,我又不是網瘾少年!還不是這裏太無聊了!”
“其實有挺多打發時間的地方,要不我們去唱歌?這裏有K歌房。”
夏初見眼睛一亮,“走起走起,讓你見識見識我小蔣大為的風采。”
遲文彬開了設備調好了燈光效果,夏初見環顧一周,真專業。
“去點歌吧,給我來場小蔣大為的首秀演唱會。”
夏初見對着他飛了一個眼兒,“客官你瞧好吧。”随後坐在了點歌器旁聚精會神,十指翻飛。
其實遲文彬對K歌沒什麽興趣,原因很簡單,他五音不全,不,應該不是不全,是完全沒有,所以對歌也就沒什麽概念,但至少蔣大為他是知道的,只怪他爺爺是骨灰級腦殘粉。
第一首歌前奏響起,遲文彬挑了挑眉,不是蔣大爺的調調。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Oh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記起
曾與我同行消失在風裏的身影
夏初見的聲音幹淨中帶着空靈,聽起來特別舒服,讓他瞬間想起了之前在山中聽雨的畫面,春雨落在琉璃的瓦臺,叮咚作響卻又韻味悠長,可以沉澱浮華、滌蕩心靈。
他有些癡的望着燈光下的夏初見,小屁孩兒微微眯起雙眼,唱的特別投入,偶爾與他眼神相撞,笑的狡黠又燦爛。
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
和會流淚的眼睛
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
Oh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裏
Oh夜空中最亮的星
Oh請照亮我前行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我想做你的那顆星,讓你不再迷茫與恐慌,不為璀璨奪目,只為你而存在。遲文彬沉浸在夏初見的歌聲中,內心柔腸百轉,自從愛上了這個人,他竟平添了許多傷春悲秋的矯情,愛情使人盲目,愛情也使人文藝。
夏初見一個人嚎了快三個小時,終于熬不住了扯着遲文彬去吃午飯。遲文彬考慮小邵的原因,讓阿姨也準備了一些清淡的素菜。
夏初見望着滿滿的一桌子菜無比滿足,有可口的飯菜,有人陪伴,這大概就是幸福吧。
“吃吧,小邵的飯留出來了,一會讓文哲端上去,咱們先吃。”遲文彬把夏初見喜歡的菜一盤盤挪到他面前。
“好吃,做飯的阿姨手藝真好。不過她人呢,兩天了我一次都沒碰見過。”夏初見叼着糖醋排骨,嘴巴吃的油汪汪。
“阿姨家就在附近,平時沒人的時候就定期過來打掃,來了客人做完三餐也就回去了。”
夏初見點了點頭,一道道的嘗着感興趣的菜色,每吃一口都會滿足的眯了眯眼,随後拿着勺子往遲文彬的嘴巴裏塞。因為孤兒院夥食一直不好,除了生姜,其他食物他基本都挺愛吃,平時邵一晨飯裏的胡蘿蔔粒香菜段什麽的總是往他的盤子裏招呼。
秦文哲癱着一張臉下了樓,遲文彬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廚房。他點了點頭,端起了一托盤碧綠碧綠的菜葉子。
“我去,等會!”夏初見起了身,盯着托盤眼睛發直,“我說能不能給我們小邵吃點肉,你看看這個,一共五個菜,全是綠的,小邵又不是兔子!”
秦文哲瞥了他一眼,依舊清冷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他現在不能吃油膩辛辣。”
“為什麽?”夏小呆微微睜大了眼睛,有點迷瞪。
秦文哲回頭掃了遲文彬一眼,“你該給他普及一下同志性知識。”
遲文彬微微一笑,揮了兩下手,催他趕緊上去。
“莫名其妙!”夏初見一臉憤憤不平,坐下來若有所思的模樣。
“吃飯吧,別想了,以後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你說,他們兩這事算是成了?”
遲文彬臉色有點凝重,他覺得秦文哲或許還沒考慮這些,他有點猶豫不知道該怎麽告訴夏初見,有的時候性和愛是分開的。
“啧啧,沒想到我家小邵居然有男朋友了”,夏初見一臉的感慨,“怎麽感覺我這心情像嫁姑娘一樣啊,好不容易養好的白菜被豬拱了。”
遲文彬笑了笑,沒敢再接話,他想讓他的小男孩兒看見愛情最美的樣子,他希望他始終一如初見,盡享歲月靜好。
兩個人磨蹭着吃完飯又坐了一會消了消食,遲文彬看着夏初見打了幾個哈欠,便拎着他上樓去午睡。遲文彬坐在沙發上,聽到隔壁關門的聲音,看着自己包着紗布的右手發呆,出來玩的日子還剩下兩天,之後便再也不能朝夕相處,無論如何,他都想好好的利用好這幾天,雖然幹的事有點蠢,但是為了片刻的缱绻溫柔也值了。
他輕輕地掀開夏初見給他包紮的紗布,回想着小屁孩兒認真的眼神,竟生出一種壯士扼腕的豪情,呵呵,他自嘲的笑了笑,自虐還虐出了情懷。将手緩緩浸入水裏,估計是創口直接暴露的原因,有些灼痛。他用手劃着水,想加劇水流對傷口的沖擊,看着所有結痂幾乎都已經泡軟,他有點嫌棄的一層層撕了下去,血水迅速的蔓延了整個手掌。
夏初見靜靜的站在衛生間的門口,屏住了呼吸,他躺了一會覺得棉被有點厚,想着問問遲文彬有沒有薄點的小毯子,又見房門沒關,想着遲變态大白天也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便擅自進來了,但他萬萬沒想到會看見這樣的場面。
遲文彬專注的蹂躏自己的傷口,将整只手全部浸泡在了泛紅的水裏,根本沒注意到門口站了許久的夏初見。
“你在做什麽?”夏初見的聲音微微顫抖。
遲文彬被吓了一跳,驚慌失措的望向了門口,當他看見夏初見蒼白的臉色時,心陡地一沉,他知道,他惹禍了。
“我……”遲文彬只說了一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他想起了受傷時夏初見的緊張與擔心,小心翼翼的上藥包紮,千叮萬囑的交代,喂飯時的細致入微,洗頭發時溫柔的揉搓,他突然心裏發苦,強烈的自責壓得他無法呼吸,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個混蛋,就這樣生生糟蹋了小夏的一片心意。
“你為什麽這麽做?”夏初見的眼睛裏滿是失望,手指用力的抓住門框直至指尖發白。
“對不起。”遲文彬一臉的內疚,除了道歉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麽,就算臉皮再厚,這種情況下他也說不出我只是想讓你再多照顧我兩天的話。
“你知不知道感染是會死人的?”夏初見的身子随着聲音一起發着抖,“萬一得了破傷風怎麽辦?”他的聲音陡地拔高,遲文彬被鎮住了,這樣的夏初見他第一次看見,怒不可遏到臉微微的扭曲,即便是扔茶壺那會也沒這樣。他擔心的向前走了一步,剛伸出手,就見小孩兒一臉憎惡的盯着他,半空中的手一下子失去了力氣,垂了下去。
“小夏,沒有那麽嚴重,不會有什麽危險。”他放低聲音,試圖安慰情緒有些激動的夏初見。
“你懂什麽?”夏初見感覺自己的心肺都要氣炸了,醫院的那片慘白再一次浮現在他的面前,沉重的讓他無法呼吸,“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真的不明白。”他像是斷了線的傀儡娃娃,疲憊不堪,“破傷風是會死人的,真的會死人的。”
夏初見一臉受傷的轉了身,緩緩地向門外走去,他聽見了身後遲文彬的腳步聲,可他現在真的不想和他說話,“別過來!”聲音裏是毫不掩飾的排斥與拒絕。
遲文彬停住了腳步,夏初見的冷硬讓他惶恐又心痛,但他明白,今天這事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他看了看傷痕累累的右手,氣憤、內疚、自責……種種情緒湧上心頭,讓他壓抑的想大喊想發洩,但他只能選擇沉默,沉默的消化掉這一切,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報複一樣狠狠砸在了牆上,淡雅的浮雕牆紙上頓時血跡斑斑。
夏初見其實并未走遠,他有些脫力的靠在了走廊的牆上,幼時的恐懼再一次襲來,關于離別、關于失去、關于死亡,遲文彬什麽都不懂,不懂他多在乎這個傷口,不懂他多希望能快點痊愈。他緩緩滑坐了下來,卻聽見“砰”的一聲悶響從遲變态的房間傳來。
他連忙起身幾步沖了過去,只看見遲文彬垂頭喪氣的背影,右手成拳,鮮血一滴滴落下,暈染了地毯。
“你他媽的!”夏初見怒不可遏,一把拽住遲文彬的頭發将他推搡着怼到了沙發上,随後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遲文彬跌在沙發上愣了愣,随後是一陣狂喜,為了夏初見的去而複返,他連忙抱住了踹在自己肚子上的大腿,仰着頭與夏初見對視,一臉的讨好與可憐,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剛才被家暴了。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夏初見俯下身子,用力向後扯着遲文彬的頭發,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遲文彬被扯得費力的與他對視,幽深的眸子裏有一絲痛苦,“我知道錯了,真的。”
“你知道個屁!”夏初見的臉一點點的逼近遲文彬,直到鼻尖相觸,“你就是個自私鬼,從來只顧着自己痛快,不在乎別人的感受。”
“我沒……”
“閉嘴!”夏初見另一手狠狠地扭住了他的臉,擰的那張帥臉變了形。
遲文彬小媳婦兒狀的望着他,委委屈屈的點了點頭。
“呵,”夏初見氣笑了,“你還敢委屈!你有沒有想過,哪怕只有那麽萬分之一的可能,你的手出了問題,你該怎麽面對你家人?我又該怎麽面對你?”
遲文彬不敢再說話,只是拼了命的盯着夏初見,入了魔一樣。盡管他現在頭疼、臉疼、手疼,肚子疼,但他卻很痛快,做了錯事就該被懲罰,尤其是夏初見的懲罰,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甜蜜的淩遲。
夏初見看着遲文彬漸漸沉溺的眼神,突然展顏一笑,媚眼如絲,直接看呆了對方。“你說,我離的這麽近,你又那麽色,是不是很想吻我?”夏初見的手指由掐改為撫摸,緩慢摩挲着遲文彬的臉,似羽毛般騷動,滿滿的都是誘惑。
轟……氣血沖上了頭,遲文彬忘記了疼,他不懂小夏是怎麽了,但是他的貪念蠢蠢欲動,他很想湊近那麽幾厘米,只需要幾厘米,就能一親芳澤,盡情的舔舐面前微微輕啓的嫣紅的唇,但他不敢輕舉妄動,他在分辨,他不能再惹怒他的小心肝兒。
“怎麽?你不敢?”夏初見挑釁的看着遲文彬,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還是說在等我主動?”
遲文彬盯着那半截粉嫩的舌頭,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傾,奈何他進一寸夏初見退一寸,當他終于不管不顧想撲上去的時候,夏初見幹淨利落的松了手,一個轉身閃到了旁邊。
“好玩嗎?”小屁孩兒對他笑的得意洋洋,“就知道你這色胚子把持不住。”
遲文彬愣在了原地,這還是他那純潔善良又可愛的小寶貝嗎?
夏初見帶着嘲諷的笑轉身走了出去,到門口時翹起了嘴角,眼神裏卻怒意橫生,哪有半點笑意,“傷口養好之前,別來見我。還有,明早我要回去,沒得商量,懂?”
遲文彬苦逼的坐在沙發上,認慫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