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夏初見回來的當晚就去了寂夜上班,剛進去就被一群小夥子們圍的水洩不通,大家七嘴八舌的問着“快艇好玩嗎?”“開沒開水上摩托啊?”“遲哥的觀景別墅大不大啊?”
夏初見頭疼的向馬雲迪投去求助的目光,馬老板拿着策劃書,挨個腦袋拍過去,每人一個毛栗子,絕不偏心。
“消停點,說正事。”他将材料分發下去,“上次咱們提到的那個主題活動,這兩天就着手準備一下,一個禮拜之後正好是周末,我們先試試水。”
“耶!”一群年輕的毛頭小子開始歡呼,換裝游戲,聽着挺刺激的,一成不變的服務模式早就有點厭煩了,此時,他們正需要一些新鮮的理念和方式。
“那個,老板,我們到底穿什麽啊?”夏初見一臉擔憂,千萬別是那個GAY裏GAY氣的黑貓裝。
“黑貓啊。”領班趙哥一臉自豪,“樣品裝前兩天都送過來了,老板看了特滿意,明天就過來給你們量尺寸,哈哈,我的點子,保證讓你們滿意。”
滿意個屁!夏初見搓火的不行,穿什麽不好,非得搞那個不倫不類的耳朵和尾巴,這要讓遲文彬看見指不定怎麽戲弄他呢。想起遲文彬,他更氣了,也不知道手恢複的怎麽樣了,有沒有感染,真是有病,沒事閑的折騰自己玩,疼死他活該。
晚上八九點,店裏的客人開始變多,幾個服務生手忙腳亂,夏初見在自己的片區忙的焦頭爛額,連喘氣的功夫都是浪費時間。雖說是國慶黃金周,大多數人都出去玩了,可是,為什麽還會有那麽多的人閑到無聊泡夜店啊!你們不去看看祖國大好河山嗎!你們不去和戀人恩恩愛愛嗎!
他這一晚上簡直跑到小腿抽筋,白襯衫濕了一半,黏糊糊的貼在身上,別提多難受了。高峰期一過,送完手裏的最後一個酒單,夏初見靠着柱子歇着勁兒,望着讓人目眩神迷的燈光,竟有些許的落寞和孤獨。這座城市,萬家燈火,那麽多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圈子,只有他,沒根一樣在這裏漂泊。很小的時候,他不懂活着的意義,只知道吃飽了才會不餓,所以,拼命的填肚子;再大了一些,他開始渴望孤兒院外面的天空,踮起腳尖,翹首期盼,想着終有一天和那些衣着光鮮的少年一樣,笑的恣意張揚;然而,當他終于走出那裏,卻發現自己始終是別人眼中的異類,他貧窮,他自閉,他不停的告訴自己,沒關系,一個人也可以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後來,邵一晨拼命地将他拉了出來,讓他感受到了溫暖,讓他有了正常交際,但是,他依舊孤獨,就像午夜夢回,他會不知歸路,候鳥無巢可歸,卻只能悲涼的振翅一直飛。那一天,有個人說要給他一個家,他真的很開心,甚至後來一直在偷偷地想,為什麽遲文彬不是女人,或者為什麽自己不是女人,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牽絆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小夏,發什麽呆,張助理找你半天了。”趙哥一聲狼吼吓得夏初見一哆嗦。
“啊?張助理找我?”
“那邊等着你呢,估計給你送湯來了。”
夏初見有點無奈的笑了笑,遲變态也真是對他的胃上心,這兩天在海邊,每天好吃好喝的喂他,晚上的湯也就免了。剛一回來,又開始大補,不過,這湯來的還真是時候。夏初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晚上又沒吃飯,沙縣小吃、黃焖雞米飯、麻辣燙……外賣吃的他有點反胃,他皺了皺眉頭,可千萬不能被遲變态的糖衣炮彈把嘴喂叼了。
“張助理,辛苦你啦!”夏初見端了一杯水笑着遞了過去。
小助理一腦門的汗,笑着接過了水:“不辛苦不辛苦,你快趕緊喝湯,人太多了,一時半會兒沒找到你,一會涼了口感不好了。”
“恩。”夏初見端起胖胖的騷粉色保溫杯,閉着眼睛陶醉的聞了一下,濃濃的肉香。“真香,這什麽湯啊?”
“陳皮靈芝排骨湯,前兩天遲老爺子送過來幾味不錯的藥材,老板吩咐廚師給你配一些暖胃的菜譜。”小助理慢慢悠悠的喝了半杯水,剛才折騰上來的汗消了一半。
“遲老爺子?”
“恩,老板的爺爺。”
夏初見啃着噴香軟爛的排骨,腦子裏想着遲文彬的樣子,不知道他變成老爺爺之後是什麽樣子,是不是還是這麽色,啧啧,現實版本的龜仙人。
小助理拿了空的保溫杯對着夏初見點了點頭,今天的任務算是完成了,該回去和老板彙報了,不過,還有一件事,他有點為難的看了一眼夏初見,“那個,小夏,你能讓我拍張照片嗎?”
“啊?”夏初見有點蒙,這什麽情況?上次也是,難道這算是喝湯的報酬?
“那個……老板說他想看看你的樣子,他說他有點……想你。”小助理說着說着臉就紅了,他真的佩服自己的老板,能臉不紅心不跳一臉自然的交代他辦這事。
對面的夏初見聽了之後也臊紅了臉,他發現遲文彬頭頂上永遠頂着四個金燦燦的大字——寡廉鮮恥。
“非要拍嗎?”
“額,不拍我不好交差。”小助理一臉的歉意。
“唉,算了,拍吧拍吧,等我擺個姿勢。”夏初見側臉對着鏡頭,微微仰着脖子,然後伸出右手,豎起了中指。
“……”小助理苦逼的拍完照片,拎起了保溫杯,內心十分的複雜,現在他才知道,原來自家老板竟是個抖M。
“哎,張哥,你等等!”夏初見見他要走急忙喊住他,随後有點別扭的問了句“他好點沒?”
小助理推了推眼鏡,明知故問:“誰啊?”
夏初見眼神亂飛,支支吾吾:“就……就是遲哥的手,今天去看醫生了嗎?”
看來抖M的老板今晚心情會非常好,小助理愉悅的笑了笑,“老板非常配合治療,消了炎,塗了藥,沒什麽問題了。”
夏初見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笑的眉眼彎彎:“那就好那就好,沒有發炎最好。”
“咔擦!”小助理瞧準時機拍了一張特寫,一本正經道:“我覺得老板會更喜歡這張。”
“……”
回到車上,張助理劃開手機,噼裏啪啦的敲了幾行字,随後又把照片發了過去,今天出色完成任務,看來多休幾天年假指日可待。
遲文彬穿着睡衣靠在沙發上,盯着張助理發過來的信息忍不住的笑,他的小屁孩兒果然是擔心他、惦記他的。他用手輕輕的摸着手機屏幕,無論是嚣張跋扈還是明眸善睐,怎麽都看不夠,這真是他的劫難,喜怒哀樂全憑一人掌控,又驚慌又甜蜜。
換裝活動想着容易,實際操作起來真的挺瑣碎,首先宣傳得到位,馬雲迪先是做了宣傳板,放在了店門口,随後又做了一批宣傳冊發給來玩的客人,光是忙着這一攤子事,就要把寂夜的人折騰到半死不活。
“唉,我看我們都要成病貓了,還什麽黑貓誘惑啊……”小劉趴在桌上直哼唧。
“什麽病貓!”趙哥揪了一下他的耳朵,“你看看你,年紀輕輕的,這麽禁不住操練,平時別老顧着玩游戲,多去跑跑步。”
“誰玩游戲了啊!都累成這樣了我還哪兒有力氣玩啊。”小劉哭喪着臉拍了拍夏初見的肩膀,“小夏,你快評評理,就說你累不累?”
“累!”夏初見的聲音格外的堅定嘹亮,“老板,我們要補償我們要獎金!”
“好啊,”馬雲迪叼着香煙笑了,“這次活動要是效果好,每個人都有獎金拿,大家受點累,我們一起再加把勁兒!”
“好!”一群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一陣狼嚎,毛爺爺就是他們前進的動力。
到了活動的前一天,夏初見想着邵一晨喜歡湊熱鬧,便發了信息問他來不來,老板給了他一個免費的名額,能帶小邵免費進來。
邵一晨自然一口答應,還說要拖着秦文哲一起過來。
提起秦文哲,夏初見就想到了遲文彬,這次遲變态也真是守承諾,回來五六天了都沒露面,就是每天發個信息蹦跶一下,神神秘秘的。夏初見一方面享受着不被騷擾的自由空氣,另一方面心裏有點發慌,不知道他的手怎麽樣了,每次問張哥,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微笑外加“還行”兩個字,他也不好意思主動聯系遲文彬,總覺得有點尴尬和別扭,尤其最近一想起遲文彬就心慌,直覺告訴他,這樣的反應很不妙。
第二天下午,寂夜的全體人員就早早的集合了,大家布置好場地,又走了幾遍活動流程,折騰下來也到了開店的時間。
年輕的服務生們都被攆着去換了黑貓裝,老板馬雲迪則是比較內斂的穿了一身深色西服,簡簡單單的化妝成執事,倒也符合他本人的氣質。
夏初見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耳朵,又揪了揪屁股後面長長的卷曲的尾巴,莫名的羞恥。他心想還好遲變态的手還沒好,要不他哪兒還有臉見人。
或許是宣傳效果比較好,今天參加活動的人還真的遠遠超出他們的預期。趙哥在門口收門票收的手軟,大家也都精神振奮,人多票子多,那獎金肯定也是非常可觀的。
夏初見端着托盤邊送酒邊偷偷觀察來的客人,還真是五花八門,穿什麽的都有。一個美女化了像鬼一樣的妝,穿了一身破舊的護士服,擠的胸都要爆出來了,這莫非是寂靜嶺?
鬼護士對着夏初見招了招手,夏初見連忙走了過去,禮貌的彎了彎腰,遞過去酒單,等待客人點單。
“诶呀,這家夥東西整的挺全啊。”一口純正的東北大渣子味兒撲面而來,夏初見愣了一下之後偷偷的笑了,原來寂靜嶺還從東北外聘了小護士。
看着左邊的葫蘆娃大哥,右邊的超級瑪麗大叔,夏初見突然升起一股強烈的好奇心,遲文彬要是在這,應該會是什麽打扮?他有點後悔,昨晚猶豫到最後都沒有告訴遲變态活動的事,他對自己是真心的好,自己連這點事都沒想到他,他越想越內疚,幾次掏出手機,卻始終按不下去發送鍵。
“小夏,8號包間送酒。”對講機裏傳來老板斷斷續續的聲音。
夏初見小跑到吧臺,看了看托盤上的酒,“卧槽,路易十三,老板,你還存着這麽高檔的酒?”
“哪兒能啊,這是客人交待留得,提成照拿,咱們就是幫着存個貨。”馬雲迪在托盤裏加了一個精致的小果盤,催促着:“你快去送吧,一會客人着急了。”
夏初見連忙端着酒上了樓,點的起這酒的人一般脾氣都大,不好惹。
到了包間門口,門是開着的,他禮貌的敲了敲,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開玩笑,摔了一瓶他至少大半年的工資都沒了。
“您好,先生,這是您點的酒。”他偷偷打量了一下包間,只有沙發上坐了一個人,帶着暗黑風格的只露出下巴的半臉面具,複雜的镂空圖案配上低調的藍寶石,整個人散放着神秘的氣息。男人的面部棱角有些淩厲,露在外面的只有看似涼薄的嘴唇,有些健碩的上半身穿着巴洛克風格的裝飾奢華的白襯衫,坦露着大片蜜色的胸膛,下身是緊包住大腿的深色馬褲,配着一雙泛着柔和光澤的皮質馬靴,活脫脫英國宮廷畫中走出來的紳士。
換裝游戲都能玩的這麽高雅,夏初見是真心服了,果然身材好氣質好穿什麽都像那麽一回事。話說回來,這麽想的話遲變态穿這套肯定也好看,畢竟他不發情的時候看着挺有內涵的。
夏初見邊倒酒邊偷偷的打量沙發上的紳士,卻不料與那個人的視線撞了個正着。他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打量客人是件挺不禮貌的事。
紳士似是一愣,随後也勾起了薄唇對他笑着點了點頭。
卧槽,笑的真好看,妖孽!夏初見憤憤不平,怎麽一個二個都這麽完美,好比遲變态,家世好長的好又有能力,身材也不錯,他回想起了遲文彬的八塊腹肌,臉上頓時有點熱,想着趕緊出去透透氣。
夏初見擺好酒水,将托盤夾在了腋下,起身對着紳士彎了彎腰,“您慢用,祝您有個愉快的夜晚。”
紳士對他點了點頭,随後站起來向他走了過來,夏初見這才發現對方個子很高,自己矮了小半頭。
“請問您還有什麽需要嗎?”夏初見微笑着詢問,以為對方還有什麽要求,擺出了職業微笑。
對方徑直走向包廂的門,“咔噠”一聲從裏面關了門上了鎖。
夏初見徹底蒙逼了,這什麽情況?
然而對方并沒有給他緩沖的時間,直接過來摟住了他的腰。
卧槽,性騷擾!夏初見狠狠的一把推開他就往門口跑,手剛觸到門鎖就聽見“砰”的一聲,一條大長腿死死地踹在了門上,紳士又摟上了他的腰,将他拉向自己。
夏初見汗毛都豎起來了,這特麽什麽情況!他冷着一張臉,語氣滿是警告:“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們這裏不是那樣的店,我也不是那樣的人,所以請你放手,我不想讓客人太難堪。”
紳士輕笑了一聲,壓低身子緩緩靠近他。陌生男人的氣息靠近自己,夏初見感到一陣陣惡心,他一拳揮過去,對方卻比他反應更快,側了側頭躲過去之後,反手就擰住了夏初見的胳膊,将他整個翻了個面,怼在了門上。
卧槽,這尼瑪肯定練過,夏初見的臉貼在木門上,胳膊被扭在身後動彈不得,完全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紳士淺笑出聲,一點點欺上夏初見的後背,直到兩個人前胸貼後背,沒有一絲縫隙。
夏初見感覺對方的呼吸離自己越來越近,突然一個濕滑是東西舔了舔他的耳朵,是那個男人的舌頭!
“我草你大爺!”夏初見徹底爆發,瘋狂的掙紮,這樣的觸碰不同于遲文彬,讓他無法忍受,“滾!別碰我!”
然而對方不為所動,舌頭在他的脖頸處逡巡,暧昧的不輕不重的一下下的啃着。
“別碰我!惡心!別碰!”一道霹靂在夏初見的腦子裏炸開,仿佛又回到了孤兒院的那一夜。
“別碰我!別碰!有沒有人!”他扯着嗓子喊,希望別的客人或服務生可以聽到,可是他的希望破滅了,他的聲音被湮沒在重金屬的狂潮中,回應他的只有耳邊男人粗喘的聲音。他感到了一絲的絕望,男人的力氣大的驚人,他毫無反抗之力,他感覺到男人的手在他的身上到處游走,最後輕輕的解開了他襯衫的扣子。
“不要!不要!”夏初見的嗓音裏開始出現驚恐,紳士的手微微一頓,十幾秒後終是解開了第二顆、第三顆……一只微涼的手摸上了他的胸口。
夏初見終于意識到對方是來真的,今晚他就在這裏要被強上了……他無助的閉上了眼睛,腦子裏滿是遲文彬,他不知道為什麽要在這樣的時刻想起遲變态,但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要是遲變态在,一定把這個人的手全部剁掉;要是遲變态在,肯定沒有人敢碰他;要是遲變态在,肯定把他抱在懷裏摟的緊緊的。他終于哽咽出聲,兩行清淚順着臉龐滴在了胸前的那只手上。
“遲哥……遲哥……救我……”夏初見像是陷入了夢魇,不停的翻來覆去的重複着這句話。
紳士聽到這幾句話,像是僵住了,随後身子開始顫抖,不知道是吓得還是怎麽,他松開了束縛夏初見的手,從背後将他緊緊摟在了懷裏,聲音沙啞又輕柔:“小夏,別哭,是我,是我,哥錯了,哥這玩笑開過分了。”
夏初見聽見了遲文彬的聲音,整個人愣住了,他慢慢的轉過身子,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滿是淚水,水光潋滟。他緩緩的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摘下了面具,遲文彬熟悉的總是充滿柔情的深邃眸子出現在他的面前。
夏初見的眼淚“唰”地一下滑了下來,他有點不知所措,驚慌的眼神瞬間變成了踏實,之後慢慢的轉為疑惑,最後是實實在在的憤怒。
他伸出手,做了一件他剛才就想做的事,狠狠地甩在了遲文彬的臉上,特別清脆響亮的一聲。
遲文彬的臉頓時紅腫了起來,五個指印清晰可見,他拉過夏初見的手,心疼的揉了揉,輕聲問道:“還氣嗎?”
夏初見委屈的扁了扁嘴,別扭的轉過了頭抽搭了幾下,随後猛地撲進了遲文彬的懷裏,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孩子,邊嗚咽邊告狀。
“你知不知道我剛才有多害怕?”
“我錯了我錯了。”遲文彬幸福的眯起了眼睛,笑着摸着夏初見的腦袋,小屁孩兒最後的那句話不停的在他腦子裏旋轉,他的小夏,終于想着依賴他了。他的小夏,終于把他放在了心裏,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個角落,他也滿足了。
“你為什麽這麽做?”
“我一開始就想逗逗你,可是你的反應讓我上了瘾,一不小心玩過頭了。”遲文彬這話說得半真半假,他真的一開始只是想逗逗小夏,但演着演着就偏離了軌道,他想知道小夏對陌生男人的觸碰是什麽反應;他想知道他在小夏的心裏與別的男人有什麽區別;他想知道這種事情,小夏是不是非他不可。還好,是這個結果,只是,他把小屁孩兒弄哭了……
遲文彬心疼的皺了皺眉,他半抱着把夏初見帶到沙發上坐下,然後半蹲在小夏的面前,雙手握着小夏的手,眼神發亮,灼灼的盯着對方。
“還氣嗎?再打幾下消消氣。”他把自己的臉往前湊了湊。
夏初見看着他腫得老高的半邊臉,有點心疼的摸了摸。随後又抓起他的右手,上面有幾道深深的痕跡,傷口卻是真的愈合了,懸着的心終于落地了,夏初見放松的笑了。
“我這麽乖,這麽聽話,你是不是應該給我點獎勵?”遲文彬頂着巴掌印讨好賣萌耍無賴,看着有點可笑。
夏初見想了想,最後低頭輕輕的在遲文彬右手的傷痕處印了一個吻。
遲文彬心裏一熱,微刺的酥麻感喚醒了獸性。“我要你親在這裏。”話剛說完就堵住了夏初見的嘴。
夏初見吃驚的睜大了眼,随後又慢慢閉上了,微微張開了牙齒,讓遲文彬放肆的攻城掠地。
小屁孩兒的配合讓遲文彬興奮的全身發抖,他一只手緊扣住小夏的後腦勺,另一只手在腰間摩挲着。他用力品嘗着夏初見的甘美,內心強烈的渴望混合着肉體的欲望,遇見小夏的那天開始,他就沒找過別人,此刻的遲文彬正如饑餓了許久的野獸碰見肥美的羔羊肉,什麽禮儀教養通通抛在了腦後,他是只憑着本能行動的兩腳獸,茹毛飲血,任性而為。
夏初見被他吻得暈頭轉向,上氣不接下氣,連連後退,奈何身後是沙發背,早已無路可退,他發了出幾聲求饒似得呻吟,傳進遲文彬的耳朵裏,變成了鼓舞将士前進的擊鼓鳴鐘。他停在小夏腰上的手用力向上一提,将人整個扔倒在沙發上,随後壓了上去。
他用唇舌在夏初見的身體上流浪,由耳朵到頸子,一口口重重的吮吸,印下一枚枚深深淺淺的印子。夏初見感覺到微微的刺痛伴随着強烈的渴望洶湧而來,他微微揚起脖頸,配合着遲文彬的步調,上半身幾乎赤裸,像一朵潔白的花,綻放在深色的軟皮沙發上。
遲文彬埋頭開墾着專屬于自己的領地,他用手玩弄着小夏胸前的兩點,挑逗似得含在嘴裏,用舌尖打着滑的觸碰,若即若離,隔靴搔癢。
“恩……”夏初見無助的呻吟,莫名的快感襲來,他眯着眼睛看着專注于自己身體的遲文彬,竟生出了些許的欣慰與滿足,他用手輕輕摸了摸遲文彬的頭發,卻被對方下一個動作驚得僵住了身子,遲文彬解開了他的褲子,扯下了他的內褲……
“不要!”他惶恐的往後縮,想用兩只手捂住下面,動作卻慢了遲文彬一步,遲變态低下了頭,一口含住了他的……夏初見死死地瞪着眼睛,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當然知道遲文彬在做什麽,同樣的情景他在島國大片裏見過無數次,但他真的沒想到,遲文彬會做到這一步。
“遲……遲哥,你不……用這樣。”他拼命用理智與快感做着鬥争,努力的想把遲文彬的頭推開,奈何下半身已經軟成了一灘水,随着遲文彬起伏的的動作不停的蕩漾,原來,性真的會讓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遲文彬賣力的舔弄着,他想竭盡全力的讨好夏初見,讓他對自己上瘾,哪怕只是身體上的,他要像病毒一樣一點點的侵襲對方,直到小夏同他一樣,病入膏肓,藥石無醫。
快感如雲朵一樣軟綿綿輕飄飄的包裹住了夏初見,這和他自己DIY是完全不同的感覺,他放心地将自己交付給了遲文彬,沉溺在這歡愉的欲望之譚,他壓抑着自己的聲音,他在欲海中苦苦的掙紮,尋求着一個釋放的通道。當天門打開時,他舒服的忘乎所以,拼了命的向前沖着,一股股暖流彙聚在身下,他終于難耐的求饒:“遲哥……快……”
遲文彬頓了頓,随即更賣力地幫着夏初見服務,當一股股味道說不清道不明的體液充滿了他口腔的時候,他才極具現實意義的認清了現實,他,遲文彬,被一個男人口射了。
夏初見沉浸在登入極樂的餘韻中,迷茫的坐了起來,看見遲文彬嘴角邊發黏的白色液體才被拉回了現世,頓時又驚恐又害羞,連忙将手掌放在遲文彬的嘴巴下面,“吐出來,快吐出來。”
“咕嚕”遲文彬的喉嚨動了動,然後笑着舔了舔嘴唇,“咽下去了。”
卧槽!夏初見的臉熊熊燃燒,剛才的瞬間,他竟然覺得遲文彬莫名的性感,他害羞的別過了頭,支支吾吾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射……射的。”
“第一次嘗試就被口爆,我還挺榮幸。小夏,你可是拿走了哥的第一次,要對我負責。”遲文彬挑逗着夏初見,用手指一下下摩挲着小屁孩兒已經軟趴趴的東西,形狀顏色都深得他意,估計是攢的都點多,味道挺濃郁。
夏初見這才發現自己還光着屁股,連忙又羞又臊的掙紮着提上了褲子,怒視着遲文彬:“什麽第一次!你睡過的人怕是自己都記不住有多少了,小爺我才是第一次好不好!”
“我會對你負責的,負責一輩子。”遲文彬涎着臉笑着又抱了上去,撒嬌的用腦袋蹭着夏初見的肩膀,活像一只要肉吃的大型犬,“所以給我點甜頭吧。”
夏初見被他蹭的癢的不行,邊笑邊躲,“要什麽甜頭?你快別蹭了,癢!”
“我要吃糖!”遲文彬擡起了頭,目光直接又放肆。
夏初見猛地想起遲變态說過自己是他的糖豆兒的話,要吃糖不就意味着……“別別!”他連忙搖了搖頭,為難的看着遲文彬。
“哦……”遲文彬一臉委屈,低下了頭嘟囔着,“你只顧着自己爽,不管我……”說完拉着夏初見的手按在了自己的下面。
夏初見碰觸到了堅硬的一團,火燒的似得縮回了手,又想起了剛才遲文彬賣力的樣子,有點艱難的開了口:“要……要不你換一個要求。”
“那今晚我要在你那過夜,”遲文彬狡黠的笑了,輕輕用自己額頭碰了碰夏初見的,“放心,無論什麽時候,只要你不願意,我肯定不亂來,就只是單純的抱着你睡一晚,好不好?”話到最後,帶着一些忐忑和乞求。
夏初見思來想去,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妥協了,低低的“恩”了一聲。
遲文彬将人緊緊的摟進懷裏,內心萬分雀躍,登堂入室成功。他揉了揉了夏初見的貓耳朵,眼神添了一抹不悅,看來有必要交代一下馬雲迪,以後這種帶着誘惑性的衣服不要讓小夏穿,他受不了任何男人帶着性意味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小屁孩兒。想到這裏,他解開了綁在夏初見頭上的貓耳朵發帶。
夏初見摸了摸腦袋,瞪了遲文彬一眼,“你幹嘛啊,我一會還得工作呢。”
遲文彬沒說話,将人翻了過來扣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一副打犯錯小孩子屁股的姿勢。
“卧槽,你別亂來!”夏初見掙紮着虛張聲勢。
遲文彬笑着扯住了他的尾巴,微微用力,“咔嚓”一聲,夏初見聽見了布料撕裂的聲音。遲文彬嫌棄的将那條尾巴扔的老遠,把小孩翻了過來面對自己放在了腿上,“以後不要穿這種亂七八糟的衣服,就好好的穿你的工作制服,乖。”
“那是我的工作!”夏初見有點不高興,他一向敬業,老板對他又好,他不想搞特殊化。
“又不是不讓你工作,”遲文彬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腦袋,“馬老板也是想賺錢,我多拉幾個人捧場就是了。”
夏初見瞟了他一眼沒吭聲,說實話,他自己也不想穿這衣服,感覺真的特羞恥。
遲文彬捧起了他的臉,輕輕地親了親,“你先去忙,我等你下班。”說完一顆顆幫着夏初見系上了襯衫的扣子,将自己蹂躏出來的點點青紫掩蓋的不留痕跡。
夏初見從他的腿上下來,伸手摸了摸自己褲子後面的口子,生氣的捶了遲文彬一下,“這是店裏的衣服,你給我找老板賠錢去。”
遲文彬也伸手過去摸了摸,順帶捏了一下,夏初見像受驚的兔子一下子跳的老遠,哈哈,他笑着摸了摸鼻子,“賠,馬上就賠。”
夏小呆一手捂着屁股一手夾着托盤,火速的沖向換衣間,他突然特後悔答應了遲文彬過夜的要求,有些人就是不值得同情,譬如遲變态,這一秒可憐巴巴垂死掙紮,下一刻就能龍精虎猛扒你的褲子,啧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遲文彬端起了酒杯,惬意的靠在了沙發上,今夜确實是個值得期待的夜晚,他奸計得逞般的笑了,掏出了手機,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善後。
“前段時間交代你的事辦的怎麽樣了?”
“老板,都搞定了,這兩天就可以了。”小助理的聲音幹脆利落。
“恩,”遲文彬滿意的點了點頭,“一會過來辦張寂夜20萬的黑金卡,名字寫文哲的,改天給他送過去。順便告訴馬老板,以後活動,小夏穿制服就好。”
“好的,老板。”
“沒事,你忙吧。”
“老板,再見。”小助理淚流滿面,盯着面前的相親對象,瘋狂的吐槽,你還知道我忙啊!招人啊!招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