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前世今生(七)
白夜去了陽臺,看了一圈沒見着夏九淵口中的紅衣鬼,卻也感覺到了不一般的氣息流動。
回到夏九淵的房間,見他在乖寶的安撫下終于肯把頭露出來,心裏一陣好笑。
夏九淵問他,“看到了沒?”
“走了。”白夜平淡道。
夏九淵猶疑,“還會再來嗎?”
“或許。”白夜還是很平淡。
夏九淵一下木在那裏,乖寶拍拍他的肩膀,豪氣道,“壞鬼要是來了,我保護你。”
夏九淵看着他那小胳膊小腿,嘆氣道,“真到了那時候,你先護你自己。”
乖寶歪頭。
白夜道,“乖寶游蕩了千年,一般的鬼還真拿他沒辦法。”夏九淵朝白夜投去不相信的眼神,白夜繼續道,“鬼會聚集陰氣,小鬼死了這麽多年,身上陰氣重。”
那感情好!
夏九淵拉着乖寶,“今晚睡哥哥這裏。”
乖寶自是滿心答應,飄來飄去。白夜一個冷漠的眼神給了乖寶,後者慢慢飄下來,乖巧的站在一旁。白夜對夏九淵道,“你是生人,被乖寶長時間近身不好,若你晚上實在怕的不行,我不介意收留你幾晚。”
夏九淵反駁,“我什麽時候說怕了。”
“除了嘴,全身都在說。”白夜毫不客氣,把夏九淵那心思說的透透的。
夏九淵沉默片刻,見白夜轉身準備離開,慢騰騰的抱着自己的被子跟在了後面。乖寶睡在客廳裏。夏九淵是第一次進白夜的房間,裏面一張大床,一個桌子,一個衣櫃,就沒有了。白夜也沒添置什麽物件,只是把他的桃木劍挂在牆上,周圍貼了幾張符紙,黃的晃眼。處在這樣的房間裏,夏九淵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心也平靜了下來。
白夜本來穿着長褲,這會單腳站立,脫着長褲。夏九淵躺在床裏側,側着身子,翹着腿,手撐着頭,看着白夜的反向。白夜把長褲脫了,只留着平角褲。
夏九淵快速掃了一眼。
白夜擡眸看他,“非禮勿視。”
夏九淵閉上眼,白夜上了床,拉過被子的一角蓋在身上,遮住了春光。
夏九淵還是側着身子,聊開了話題,“你既然是渡鬼師,那應該能感知它們的存在,我看見的那只,你就真的沒有一點感知?”白夜伸手滅了床邊的燈,房間陷入一片漆黑,夏九淵感覺到白夜也側起了身子,面對着他。
白夜道,“除去我渡鬼師的身份,我也是人,不過比正常人活的久點而已。”
“能活多久?”
“三百年。”
夏九淵大驚,“我以為你不會死。”
白夜聲音頗似無奈,“神話劇看多了,不老不死的,那地府還擠死了。”
夏九淵一想也是。
白夜把話題扳了回來,“鬼和人一樣,分善和惡,惡鬼身上戾氣重,不容易掩藏鬼氣,易被察覺,而善鬼,只要刻意掩藏,是察覺不到的。”
夏九淵明白過來,“那麽這個紅衣鬼,是善。”
“也不見得。”白夜不同意他的話,“惡到了極致,也察覺不到。”夏九淵靠近白夜,又道,“那你碰上惡鬼怎麽辦?”
白夜道,“惡鬼少。”
“怎麽說?”
“為惡者,黑白無常會強制拉回,喝下孟婆湯,送入輪回。若碰上抵死不從的,則投入忘川河水,受盡千萬種苦,或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得為生。”
“惡鬼還如輪回?”
“成為惡鬼是它身前的事,死後萬物寂滅。”
夏九淵腓腹,地府還挺佛系。
眼見話題又跳遠了,白夜把話題給扳了回來,告誡道,“這個紅衣鬼暫不知是善事惡,你下次遇到的話,自己注意。”
夏九淵點頭。
這一覺,夏九淵直接睡到了天亮,中途都不帶醒的。早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正對上白夜清明的眸子,夏九淵動了動手,碰到一個熱乎乎的東西,見白夜眼眉一挑。夏九淵向下看去,才看清自己手擺的位置。
夏九淵的手準備無誤的放在白夜的大腿內側,剛碰到熱乎乎的東西正是內褲包裹的地方。夏九淵縮回手,朝白夜呵呵笑着,“大佬,別介意哈,我手太賤了。”
白夜不說話。
夏九淵轉了個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看了眼,才七點左右,今天又是周末,起來沒什麽事,便又睡起了回籠覺。白夜側身,背對着夏九淵,面色通紅。
夏九淵是被乖寶喊醒的。白夜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攤着一本書。夏九淵起身,去洗手間一看,鏡子裏的自己臉都睡腫了,用水拍拍臉,讓自己清醒。然後開始打掃衛生,倒垃圾,洗衣服,做飯。
乖寶一直飄在他邊上,“慫包哥哥,我想喝上次那個會冒氣的水,可好喝了。”
夏九淵點頭,“待會給你去買。”
乖寶高興的飄到了白夜的房裏。夏九淵把衣服曬好,又看了眼昨晚紅衣鬼待的地方,心裏有些犯怵。自從白夜來了後,先是河州中學的小女孩,到小鬼,再到這個不明不白的紅衣鬼,對了,還有上次那個禮貌鬼。夏九淵覺得自己這個房子算是和鬼杆上了,他這個唯心主義者也實在是沒辦法了。
才短短幾天,竟習慣了。
可怕。
大門被敲響,夏九淵去開門,透過貓眼看到是隔壁的老夫妻。打開門,老太手上端着白瓷碗,上面蓋着蓋。門一開,老夫妻倆就渾身一哆嗦,“小淵啊,你這空調開的也太低了,冷不冷啊?”
夏九淵看着客廳關閉的空調,笑笑。
這個問題不打緊,老太又問,“那個小夥子不在家嗎?”夏九淵說在,讓他們進了來,又把白夜給喊了出來。白夜對這兩人有印象,招呼他們做到沙發上。
白夜問,“找我有事嗎?”
老頭開口道,“小夥子,我這有件怪事,想要讓你幫個忙。”老太在一旁點頭。
夏九淵坐在一邊聽。
老頭繼續道,“我家侄子在城東那山上開了個農家樂,附近是個景點,人多,連帶着我侄子那個農家樂生意也火爆,可是最近啊……鬧鬼啊。”
說到這,老頭嘆氣。
白夜問,“說具體點。”
老頭又道,“有些游客玩的晚了便住在我家侄子那裏,本來沒啥,可最近啊,總是有游客說自己晚上穿的好好的衣服早上會被脫放在地上,連內褲也不剩。”
夏九淵笑道,“別是自己脫的。”
老頭道,“一開始我侄子也以為如此,可是一連好多人過來說,這就叫人擔心了。”
老太接着道,“還有人過來說,他睡得迷迷糊糊間,看到一個紅色的影子在扒自己的褲子。”
白夜問,“是男是女?”
兩人還沒理解,夏九淵道,“被扒褲子的是男是女?”老太道,“男的,全是男的。”
夏九淵道,“不是看見了影子,沒抓到?”
“上哪裏抓,那個影子沒有腳啊。”老太嘆氣。夏九淵看向白夜,後者問道,“地點。”
這下老頭反應了過來,忙道,“城東清樂山清樂農家樂。”夏九淵看白夜這樣,是要去看看了。老太把白瓷碗往白夜面前一推,“這是我做的小吃食,你們嘗嘗。”
送走他們。夏九淵打開白瓷碗,裏面是好幾塊軟糯香甜的南瓜餅,氣味噴香。
夏九淵不跟白夜客氣,用手就拿起一塊,放進嘴裏,滿足的閉上眼。
白夜對那不感興趣,起身去了房間。
夏九淵招呼乖寶過來,給乖寶拿了一塊,其餘的放到冰箱裏。白夜在房間裏看書,夏九淵走進來,拖着另一條板凳,坐在白夜一邊,口裏問道,“那真是鬼嗎?”
會有鬼這麽變态,專門脫男人的內褲。
白夜把書翻頁,“紅影。”
“嗯?”
“紅衣鬼。”
夏九淵明白過來,“你說那紅影有可能是紅衣鬼?”白夜點頭,夏九淵後知後覺道,“那它昨晚來不會是想要扒我褲子吧。”說完,吓了一身冷汗。
白夜不反駁,“也許。”
夏九淵抖了抖身子,“女色鬼。”
白夜不說話,抿嘴笑了。夏九淵把頭抵在椅背上,看着白夜,白夜的側臉很好看,比看正面柔和多了。白夜坐的筆直,腿也擺的工整。夏九淵問,“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白夜一頓。
夏九淵繼續說着,“青龍和朱雀都對我禮貌有加,不僅僅是因為我們是室友關系吧。”
“是。”
“那……”
“以後你會明白。”
一句話把夏九淵給堵了。夏九淵不再說話,跑到客廳跟小鬼玩。白夜在夏九淵走後,握緊了拳頭,面上全是憂愁,沒有一刻是放松下來的。
清樂山清樂農家樂。
白夜特意選了周末過來,就是為了配合夏九淵的時間。老夫妻的侄子是個個子不高微胖的人,說話嗓門不大,待人也親和,知曉白夜和夏九淵是老夫妻找來解決事情的人,便一直笑呵呵的,還做了一桌好菜。
夏九淵吃着菜,“你想到辦法了?”
白夜點頭。
“怎麽搞?”
“你當誘餌。”
“……”
夏九淵停下筷子,以為自己聽錯了。
白夜有重複了一遍,“你,當,誘,餌。”還非得一字一字說,讓夏九淵想裝傻都難。
“為什麽?”
“身嬌體弱易推倒。”
作者有話要說:
夏九淵,“你來推一個試試。”
白夜,“很想,但是親媽還沒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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