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更) ...
劉渝北自己折騰完了, 才轉頭看向幾人,笑眯眯道, “我覺得咱們很有緣分, 今天既然能相聚,孤也不能虧待了你們。”
“知府你……就判個斬刑, 全家除五歲以下幼童,全部流放。”劉渝北把玩着手裏的杯盞, 似乎自己說的不是關乎人生死的大事, 而只是老友間的游戲,“岑家……就按照表哥說的辦, 孤會拟折子給父皇, 你們覺得怎麽樣?”
知府癱軟在地上, 低着頭遮掩住自己狠厲的眼神。
陸雲川, 你有恃無恐,今日膽敢獨自出門往龍潭虎穴裏面鑽,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哪怕自己死了, 也要拉個墊背的。
二皇子他不敢動,可陸雲川,殺就殺了,權傾天下的世家子弟, 皇帝說不定也已經忌憚他多年, 如今他除了這個害蟲,說不定陛下心裏高興,還會饒他一命。
這樣想着, 知府的表情,已經帶了幾分扭曲的興奮。
他陷在自己的幻想裏出不來,似乎已經看見陸雲川死後,自己光明錦繡的前程。
劉渝北站起身,拍了拍手,指着自己的幾個随從,淡聲道,“你們幾個,去接管府衙,把人先關進去,按照表哥所言,嚴刑拷打,問清楚他的計劃。”
如今雖然因為自己在,他們不敢行動,表哥和自己已經安然無恙,可就怕還有別的計策,日後待他們走了,這些人埋下的釘子,對付新的長官。
畢竟十年謀劃,不可能就這麽輕易被打散,如今一擊即中,也不過是毀掉了他們核心的計策,可別的旁枝末節,也不可輕忽。
劉渝北背着手走出門去,身後呼啦啦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一堆人來,寸步不離地跟上去,一時之間,周圍便被圍的水洩不通,除非是長了翅膀,否則任是誰,也別想靠近他一步。
陸鶴州和岑悅走出客棧的大門,相互拉着對方的手,慢悠悠往大街上走去。
縣城裏這個時間段正是熱鬧的時候,和上次來不一樣,此時到處都是做生意的小販,寬闊的街道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物品。
岑悅的手指扣緊了陸鶴州的,擡起頭看向遠處,另外一只手指向一旁的攤子,“你知道那是什麽嗎?”
陸鶴州看過去,搖了搖頭,問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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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着實沒有見過。
那似乎是陶器,卻做成了人物花鳥的形狀,又不大像陶器,紋理要更細膩一些。而且如今除卻官窯,大概也沒有什麽地方能做出這般精巧的陶器來。
陸鶴州疑惑的走過去。
“這是什麽?”
那小販十分熱情地看着他們,“這個是我們當地的特産,泥泥狗,公子看一看,是不是很逼真。”
陸鶴州拿在手裏翻看,吃驚道:“竟是泥捏的?”
“是啊,公子好眼力,以前還總有人問我是不是陶器,也不想想,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哪兒去燒啊。”小販感慨一聲,熱情地介紹,“公子要不要給夫人買一個,拿着玩也是好的,若是家中有小公子,做孩子的玩具,再好不過了。”
他專挑好話說,“公子和夫人郎才女貌,男的俊女的美,當真是天生一對,我在這兒許多年,還未曾見過您二位這般相貌的人呢。”
岑悅站在陸鶴州身後,臉不期然紅了紅,小聲道:“我們還未成親呢。”
一口一個夫人,她都覺得臊的慌。
小販一愣,“還未成親啊?”
他看着這女子雖梳着少女的發髻,可和眼前的公子舉止親密,還以為是一對夫妻,夫君帶着愛美的妻子出來游玩,未曾想人家還未成親。
他笑道:“是我眼拙了,不過公子當真不要買一個嗎,小姐還未嫁到府上,不如買點小玩意兒哄一哄?”
陸鶴州卻道,“你也不算眼拙,雖未成親,卻也快了,這樣吧,你把個兔子和鳥兒,還有那個小老鼠都給我包起來,我要了。”
岑悅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抿唇一笑,指着另外一只小老虎,“這個我要了,一起包起來。”
“诶,好嘞。”小販很高興,四只,這可是一筆大生意了,他殷勤的包好了,遞給陸鶴州,“公子,一只四文錢,四只十六文,算您十五文。”
陸鶴州拿出荷包,随手抓了把錢給他,“拿着吧。”
“公子,這……多了。”小販一臉為難,“我們做的是良心生意,不能占你們便宜,公子還是拿回去吧。”
陸鶴州搖了搖頭,“這是感謝你為我解惑,若非是你,我還不曉得,這泥巴能做出這般精巧的物事來,這點錢,不算什麽。”
那小販觀他氣度不凡,想來不是缺錢的人物,也不多說,只笑出一口白牙,“那就多謝公子了,祝公子和小姐,百年好合啊。”
陸鶴州莞爾一笑,“多謝你吉言。”
陸鶴州接過他手裏的包裹,拉住岑悅的手,笑問,“悅悅為什麽要買這只小老虎?”
岑悅反問:“那你為何要買那只小老鼠,明明那麽難看!”
陸鶴州一笑,“謝謝悅悅。”
他屬虎的,悅悅屬鼠,沒想到她這麽心細,看見了他的舉動,也跟着做了。
岑悅拉過包裹,将那只小老虎拿到自己手裏,“這只我留下了,那只小老鼠,你自己留着。”
陸鶴州點了點頭,“我有悅悅,悅悅也有我,我倒是不曾想,我的悅悅,竟然這般有情調,我不如你,日後還要多加學習。”
岑悅細白的肌膚上泛起淡淡的紅暈,嘴硬道: “誰,誰有情調了,我就是随便說說,你要是不想要,那就全給我好了。”
她伸手就要去搶陸鶴州手裏的東西,陸鶴州豈會願意,只舉高了手臂,到岑悅夠不着的地方,悠閑道,“悅悅什麽時候比我高了,再來和我搶東西吧。”
岑悅卻不服輸,努力了幾把夠不着,便下意識扒住陸鶴州的腰,抱着他的手臂往上爬。
陸鶴州只覺得自己身上撲過來一個香香軟軟的身體,女孩子身上淡淡的馨香傳入鼻孔中,軟軟的手臂和腰肢磨蹭着他的,讓他一瞬間,有些不好的想法,身上某些不該動作的地方,也不由自主産生了動作。
岑悅努力想扒出陸鶴州往上爬,然而她怎麽可能扒得住,不過是往上爬了一下,她就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一雙細軟的手臂,也跟着下來,不小心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事。
岑悅微微低頭看了一眼。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岑悅仰着頭,陸鶴州低着頭,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都一臉茫然而無奈。
岑悅把那只小老虎揣進懷裏,也不管他手上那些了,面無表情地離他遠了一步,“大街上……你……”
陸鶴州放下自己高舉的手,微微遮掩了一下某處,言簡意赅道:“怪你,誰讓你動我的。”
岑悅瞪大眼睛看着他,吃驚的神情宛如是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場景,張口結舌道:“你……你不覺得自己很不要臉嗎?”
陸鶴州卻反問她,“悅悅,你是第一天知道我不要臉嗎?”
岑悅無言以對。
只能拿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使上面滾燙的紅暈消下去,“我們走吧,別……別丢人了。”
真的丢人,他們這樣大眼瞪小眼,站在這裏不走,已經有人往這邊看了,萬一他們看出來,掩藏在陸鶴州寬大衣袍下的異樣。
那他們就不用做人了。
還不知道人家會怎麽議論。
比如這樣,今天大街上,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居然當衆……
甚至越傳越離譜,說不定會變成他們在大街上直接幹了不知廉恥的事情,岑悅想一想都覺得自己要死了。
她疾走了幾步,離陸鶴州遠一點,有回頭看了看他的表情,心裏更加佩服,難怪人家能做太傅呢,心智之堅定,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比如說他現在,某個說不出口的地方還硬着,在大街上到處都是人的地方,不僅沒有絲毫羞澀,甚至還能一臉淡然的走着,全當沒有這回事。
與他相比,岑悅覺得,自己實在是輸了。
輸的太慘了。
陸鶴州追上她,“悅悅,你這是在做什麽?為什麽走那麽快?”
岑悅低聲道,“因為我不想和你一起丢人!”
話說的擲地有聲,陸鶴州無奈扯了扯唇角,“我是無辜的,我什麽都沒有做,我自己也管不住他,為什麽要因此覺得丢人,我又沒有當衆做不知羞恥的事情。”
他攤了攤手,“人之常情罷了,大多數人碰上喜歡的姑娘投懷送抱,都會如此的,怪不得我。”
岑悅完全聽不進去他的歪理邪說,分明就是他老不正經,還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借口,真當她是個好騙的嗎?
陸鶴州悶笑兩聲,也不再争論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而只是拉着岑悅走到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這是他觀察了好半天才看到的,一個死胡同,沒有人經過,最妙的是這胡同斜着,從外面完全看不到裏面的情形。
他看了看四周無人,手下一用力,就将人抵在牆壁上,笑問,“悅悅,你知道我想幹什麽嗎?”
岑悅直覺有些危險,咽了咽口水,搖頭道,“陸鶴州,你別亂來啊……”
她太緊張害怕了,聲音裏帶着顫意,語氣變得軟綿綿的,如同是三月新生的柳條兒,撓在人心上,刺激的人心癢癢的。
陸鶴州摸了摸她的臉蛋,“我不亂來,悅悅,我不會讓你受傷害的。”
在成親之前,他肯定不會動她的。
但提前收一點利息,陸鶴州覺得還是可行的。
他低頭看着岑悅如同雪花般美好的臉蛋,整個眼睛裏,都只餘下那雙紅潤飽滿的唇,那裏面正因為緊張的呼吸,吐露出溫熱的氣息,碰上冬日寒冷的天氣,化作白白的霧氣,迷惘了他的雙眼,也迷亂了他的心。
陸鶴州緩緩低下頭,将她壓的更緊了幾分,腰腹都碰着她的,将嬌小美麗的女孩子,整個籠罩在自己懷中。
卻微微擡起了她的頭,慢慢地将自己的唇印上去。
岑悅只覺得,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淹沒了自己,他高大挺拔的身體,帶來無法言說的壓迫感,他的呼吸之中,都噴出滾燙的熱氣,燙的她臉頰發紅,心都要熱化掉了,身體更是融化成一灘水。
因此在他的唇壓下來的時候,她竟然也沒想着推拒,也沒有力氣推拒,只看見男人的臉,慢悠悠地蹭到自己臉上,連臉頰上細細的絨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陸鶴州卻突然捂住她的眼睛,“悅悅,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