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郾城,錦川大學。
今天是開學報名的最後一天,校園裏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韓潇拖着行李剛進學校就引來一片驚豔的目光,他穿着T恤牛仔褲,渾身上下都透着一種“我不耐煩,別惹我”的信息。
可還是有女生看着他露出了花癡眼。
韓潇長得很帥,死黨林浪總會“陰陽怪氣”的損他太帥招“禍”。
“那個男生是這一屆的大一新生嗎?好帥啊!”
“那個男生是哪個系哪個班的?”
“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啊!”
“他看我了。”
“……”
韓潇煩躁的拉了拉領口,他就覺得奇怪,那些女生都不怕曬的嗎?
校門裏居然連個迎新的人都沒有,只有幾張桌子跟牌子倒在邊兒上,人都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一個女生朝他走了過來,紅着臉問,“同學,你是大一新生嗎?要不,要不我帶你去辦手續認個宿舍吧!”
周圍有女生發出驚嘆,都在羨慕這個女生的勇氣。
韓潇看他是個女生,拒絕了她的好意,說,“謝謝,你告訴我辦手續走哪個方向就行!”
女生給他指了個方向,韓潇說了謝謝直接就走。
這種事他遇到過挺多的,接下來的話估計就是要聯系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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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女生沒什麽好感,林浪談個女朋友他看着都累,就感覺戀愛中的女生事兒挺多的,自己還得跪着求着的哄,不哄還得給你撒嬌發脾氣,韓潇想想就惡寒。
他向來不是什麽有耐心的人,脾氣還不好,就算談個女朋友估計也處不了多久,玩兒不好嗎?幹什麽非得給自己找不痛快?
而他兜兜轉轉,一番手續辦下來已經快被熱成了人幹,他低罵了一個“操”字,覺得自己肯定是跟郾城八字不合,他出門之前明明看了天氣預報,這半個月就今天一天是陰天,結果到了郾城卻是火辣辣的大太陽。
韓潇的心情特別煩躁,辦完手續就準備去宿舍認個門,結果也不知道路标标錯了還是怎麽,他媽的面前光禿禿的,只有一個大操場,很多女生拿着小扇子三三兩兩的坐在周圍,輕松歡快的說笑聲傳入耳中,韓潇聽的更是煩躁無比。
“我操!”韓潇恨不得把手裏一切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只能對着旁邊綠化帶的小坎狠狠地踹了一腳,恰在此時,他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着來電備注,砸手機的想法就更甚了。
接通後,他一個喂字還沒喊出口,對面就說,“潇潇啊,到學校了嗎?學校環境你覺得怎麽樣?我跟你爸覺得挺好的,好不容易把你塞進去你可要好好給我混個畢業證回來……”
顧若雲女士在電話裏一陣巴拉巴拉,韓潇把手機拿遠了一點,最後聽他媽說,“我跟你爸忘了你開學時間了,你也不讓家裏司機送你一下……”
呵……
韓潇在心裏冷笑一聲,你跟我爸什麽時候記得自己有家還有個兒子的?
司機什麽時候辭退的您二老就沒點兒數嗎?
“我很忙!”韓潇的語氣冷漠疏離,電話那邊的顧若雲女士聞言,果然住了嘴,她說,“那好,缺什麽給我和你爸打電話……”
沒等顧若雲女士說完,韓潇就挂了電話。
韓潇他爸韓志城年輕的時候跟朋友投資開公司,後面越做越大,現在就每年等着分紅,徹底當了甩手掌櫃,帶着他媽環游世界去了。
從小他都跟着爺爺奶奶生活,他十歲的時候爺爺去世,他爸媽環游世界手機關機,葬禮都辦完了兩人才往屋裏打了個電話,在家裏陪了奶奶一年後,又去環游世界了,整年整年的不在家,讓韓潇感覺自己比留守兒童都還可憐。
留守兒童爹媽起碼還會打個電話,過年還能回來團團年,而在他的記憶中,過年除了爺爺奶奶,爹媽就跟死了差不多。
所以韓潇對自己爹媽特別不親近,甚至是疏離,誰家爹媽生了自己直接甩手走了?就像他們掙夠了錢就當甩手掌櫃一樣,他爸媽對他,估計也是一樣的心理。
不過就在他們倆回來陪奶奶的那一年裏,有次他無意間聽見他媽在跟他爸抱怨,說是兩人原本就不打算生娃,做丁克,是他奶奶非得讓兩人生,最後才有了他。
聽見那話的時候,韓潇特別嗤之以鼻,東西長在你們自己身上,不生爺爺奶奶還能把你倆摁着生不成?
去年,奶奶也去世了,他們兩口子依然是在葬禮後才回來……
韓潇握着手機,嗤笑了一聲,或許只有他自己明白那聲嗤笑意味着什麽。
他爸媽對他從來都是放養狀态,與其說是放養,倒不如說是根本不管。
等爺爺奶奶都去世了,他爹媽才想着來管管他,可韓潇覺得自己早已練就了銅牆鐵壁,不稀罕了。
操場上鬧哄哄的,女生們尖叫的喊着“時添”的名字,現場堪比看見當紅明星。
一個女生從他面前跑過去,撞掉了他的手機,連句對不起都沒有。
“操!”韓潇特別想發火揍人,這他媽什麽破學校,素質怎麽這麽低?撞了人連句對不起都沒有。
韓潇撿起手機朝那邊看了一眼,只看見一個男生的頭,一頭利落的短發,背上好像還背着一把吉他,對周圍女生的尖叫吶喊充耳不聞,步子利落流暢,絲毫沒有停頓。
韓潇看了一眼,只覺得那人逼裝的挺足。
他剛邁出一步準備離開,一個籃球突然砸在他膝彎,整個人都跪了下去,與此同時,在他面前頓住一雙穿着旅游鞋的腳。
“哇喔~”周圍傳來驚呼聲,緊接着就是無所顧忌的快門咔擦聲。
韓潇起碼愣了好幾秒,才慢半拍的發現,自己好像被人給砸跪了。
或興奮或嗤笑的聲音回蕩在耳邊,甚至還有人挑釁或嘲笑似的吹了聲口哨,一個欠扁的聲音傳進了他耳裏,“喂,你這求愛姿勢夠騷的啊!”緊接着就是一群男生的哄堂大笑。
他一個“操”字還沒喊出口,頭頂上就傳來一個清冷疏離的聲音,“跪夠了嗎?擋我路了!”
“操!”韓潇的心情本來就不好,現在更是被他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惹的怒火中燒。
“我跪你媽!”韓潇說完直接朝面前的人一拳揮了下去,時添被他一拳揍在肚子上,往後退了幾步,周圍的女生立即就像潮水似的朝那個男生湧去,有個別的想要朝他撲上來。
韓潇立即轉身,幹脆利落的朝那個抱着籃球,穿着球衣短褲男生走了過去,也不等他說話,直接手腳并用,專朝他臉上招呼,他要把這狗/日的打到他爹都認不出來。
“喂喂……”
周圍很鬧,也有人拉他,可現在的韓潇根本就像一條餓瘋了的狼,眼裏手裏都是把他砸跪了還嘲笑他的籃球娃。
好幾個男生拉他,竟然都沒能把他拉住,韓潇就像一根彈簧似的,速度很快,這地方被人擋住了,揍不到籃球娃,他就連着擋他的一起揍。
韓潇體能不差,打架更不差,從小學直接打到高中,甚至還參加過跑酷等運動。
小學的時候就不說了,別人罵他沒爹沒媽,上去就是揍。
初中的時候,因為名聲一直不怎麽好,總有人想挑戰一下這個在各校都盛名的拳王。
高中的時候,聽到他惡名的人都不怎麽敢招惹他,卻也免不了被人嫉妒人緣“太好”。
奶奶死後,他更是變本加厲,惡名昭著,還因為跟外面的人打架差點不能參加高考。
他最後終于被一群人拉開,也不知道是誰叫了老師過來,兩人紛紛被叫進了辦公室,那個時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跑了。
籃球娃被他揍得太慘,因為韓潇寡敵了衆,臉上也挂了彩。
老師揪着籃球娃的耳朵,看樣子跟老師還挺熟,教導完他才轉過來對韓潇說,“大一新生韓潇是吧,這事兒路上的時候我也了解過了,雖然王周朝你丢籃球是他不對,可你動手打人就更不對了……”
老師巴拉巴拉了好一陣,韓潇就站了好一陣,基本左耳進右耳出,反正他整個學生生涯都是這麽過來的,但也記住了那個籃球娃的名字——王周。
順便還記住了另一個人的名字——時添。
最後,老師教育調解完了,才問他,“你怎麽拖着行禮去了操場。”
韓潇這才轉眼看着面前的老師,就說了兩個字,“迷路!”
他臉上的表情全是不耐煩,老師無語凝噎,最後叫了一個學生會的來帶他去男生宿舍。
帶他去宿舍的人叫沈冢,一路上都在巴拉巴拉的解釋自己那幫人為什麽沒在門口迎新,韓潇沒興趣聽,最後聽說他在操場當衆跪在了時添面前,朝他投去了詭異的目光。
韓潇有些沒理解透他那眼神是什麽意思,剛準備問,就聽沈冢說,“你真跟時添跪了?”
韓潇聽了,特別不耐煩,只能惡狠狠地瞪着他。
沈冢覺得這個學弟脾氣也太不好了,只能摸摸鼻子善意提醒,“這大庭廣衆的一跪……”
他語氣頓了一下,韓潇覺得,他後面的話可能不是什麽好話,當即快了兩步往前。
沈冢快步跟上,看着他,“恕我直言,一會兒你可能就會被人/肉出來貼在貼吧,榮譽置頂。”
韓潇有些懵,什麽叫自己會在貼吧榮譽置頂?
跪了是很丢人,可錦川的學生這麽無聊的嗎?
“咳,”沈冢不自然的咳了一聲,此時對面正好走來一群男生,看見韓潇滿眼都是鄙夷跟莫名其妙的笑,明明十多二十米的林蔭大道,硬是被他跟沈冢兩人占了大半,那幫人的眼神更是詭異莫測。
等那群人都走了,沈冢才補充道:“因為,時添的性取向是男。”
“什麽?”韓潇瞬間明白那個籃球娃說的“求愛”是什麽意思了。
“我操,所以我是被當成了基佬?”韓潇不可置信,一邊感覺自己心裏簡直奔騰過一萬匹草泥馬,還是天雷地動的那種。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大家都在這麽說,再加上時添基本是個獨行俠,所以……”沈冢給了他一個不知道是“你自求多福”還是什麽的眼神。
韓潇只感覺,自己簡直倒黴到家,心裏頭恨不得殺了那個籃球娃,還有那個叫時添的基佬。
“到了!”不知不覺沈冢就帶他走到了宿舍樓。
舍管是個中年阿姨,沈冢問他拿了他的學生證,不一會兒就帶着韓潇進了電梯。
他宿舍在七樓。
錦川大學的硬件設施是真的好,宿舍有電梯,不用爬,整棟宿舍……
韓潇進了電梯才知道,有32層,堪比商品房了。
702。
韓潇站在門口,沈冢幫他把門打開,行禮跟剛剛領來的一系列床上用品給搬進去,然後給了他一個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憐憫的走了出去,一句話都沒留。
韓潇:……
宿舍挺大,他此時正站在小客廳中,小客廳有沙發,冰箱,廁所跟浴室是隔開的,旁邊還有個小廚房,家裏該有的這個小客廳裏基本都有。
難怪錦川大學的宣傳标語是“來我們錦川,給你家的溫暖。”
“喲,這不是今天新貼上剛火的學弟嗎?”一個男生擦着頭發從浴室出來,臉上帶着八卦跟幸災樂禍還是什麽別的意味的笑容,韓潇懶得去猜,也懶得解釋,糟心就糟心吧,反正他來上大學也不是搞交際的。
那個不知道是學長還是同級的,還好心的幫他指了個房間,“吶,那個房間沒人!”
“謝謝!”韓潇語氣冷冰冰的,到學校第一天就遇上這種事,誰的心情都好不起來,更何況韓潇的心情本來差的就差一萬匹草泥馬了。
他打開房間門,是一個單間,剛剛他看的時候,發現這個小套間有四個房間,難道一人一間?錦川大學是不是太豪華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