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似乎是穿越了

路怎麽這麽難走……

安汀撥開一叢擋了路的灌木枝條,不由得嘀咕着。

時值中午,陽光曬的不太厲害,但也熱得很。她背着大大的背包走了好半天,額頭沒有多少汗,腳步依然矯健,和她的體型相比顯得格外特別。

喝了口水,她擡手擋住陽光,眯着眼睛向前看去。

曲曲折折的小路從樹冠的遮掩下若隐若現,仿佛看不到頭,有林蔭的遮擋,一時也看不到路邊賣水的小商販,只能看到滿目的深綠淺綠,覆蓋着高高低低的山峰。

山林裏很是寂靜,前後都看不見人,這讓安汀心裏有些發毛。她明明記得剛上山的時候,人還挺多,怎麽現在都沒了人影?

想到這一路走過來,沒看到路标,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走岔路了。

按說這座山開發的時間也不短,要走的路都應該有鋪好的臺階才是,她走的這段時間,卻只是人踩出來的小路,路邊雜草叢生,一看就是少有人至才會這樣。

雖說她裝備齊全,身手利索,并不介意來個野外生存,不過尚沒攀登到頂峰,沿着修好的路一直走,卻莫名走到這個地方,她心裏有種強烈的不安感。

猶豫了一下,緊了緊背包,轉身返回原路。

往回走了好半天,安汀心裏的不安感,越來越強。

她之前走來的時候,明明是沿着一條青石臺階的路走來的,那臺階沒鋪完,最後一塊兒青石之後,接了這條人踩出來的小路,明明她沿着小路走了頂多十分鐘的路程,結果現在走了快半個小時,卻仍然沒找到那條青石路。

就好像是傳說中的鬼打牆似的……

默默感受了一下,山林裏并沒有詭異的氣息。她的神識在附近探查了一番,空氣中的靈氣也很正常的分散,并沒有陣法的跡象。可,附近也沒有人的氣息,反而各種小動物的數量多了不少。

她搓了搓胳膊,站在原地,拿不準應該往哪邊走。只是,身邊是茂密的林子,耳邊是唧唧不停的蟲聲,看不到人,也沒有人聲,這個地方透着中詭異。她不敢多停留,想了想,還是沿着原路繼續向前走。

走了大半天,沿着那條彎彎曲曲,但始終沒有中斷的山路,她漸漸下了山,然而,在終于看到人煙的時候,安汀不由得愣住了。

站在山坡上,沒有叢林的遮擋,她能輕易地看到很遠的地方。

成片成片的水田,田地裏有人在忙碌不停,離她最近的農人,穿着打扮,和她見過的農民相差很遠,有點像是電視劇裏演的那些古代人……

再向遠處,是一個個低矮的房子,泥土砌成的房屋和院牆,和地面一個顏色,矮矮紮成的籬笆,閑散趴在陰涼處的大黃狗和扒拉着土地的母雞。窄窄的土路,還那些她沒見過的木頭打造的農具……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安汀有點眩暈。

“……已進入新時空,準備探測新物種,是否探測?”

耳邊傳來這個聲音,讓安汀驚詫之極,她又看了眼山坡下的景象,仿佛被燙傷了似的,迅速轉身,想沿來時的路返回,可是在林子裏轉了半天,竟然繞迷了,等到再轉回來時,已經将近日暮。

傍晚時分,樹林裏被風吹的沙沙作響,蟲鳴聲入耳,還有不時有林中鳥返巢時喳喳的叫聲,撲扇翅膀的聲音,越發顯得林子寂靜。這種環境,讓她不由得就想起來電影裏的情景——當然不會是多美好的。

無奈之下,安汀鼓起勇氣,準備向最近一家農戶借宿。

當然,在此之前,她做了點兒準備工作。自己的背包、水瓶,以及身上所有零零碎碎的東西,統統收好,用皮筋兒随便紮成發髻的樣子,不至于披散着頭發。

至于身上的衣服……

瞧了瞧自己上身的t恤,以及牛仔褲,她總不能□□裸地去見人,無奈之下,只能就這樣了。好在眼下是五月多,她還穿着長袖長褲,倒不至于失禮。

走向那戶農家的路上,安汀表面上看比較平靜,但事實上,她越靠近那戶農家,心情就越緊張,甚至不得不深呼吸,只是,剛靠近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先被一連串狗吠聲吓退了幾步。

裏屋似乎有人安撫了下狗,狗叫聲停了,有個聲音傳了出來:“誰?”

聲音低沉,帶了點兒磁性,安汀被電了一下,平穩了心跳,才開口問道:“這位大哥,我在山裏迷路了,請問,這是哪裏?”

裏面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清水縣趙家村。”

“清水縣?”安汀哪裏知道這清水縣是哪裏,來時山下的鎮子可不叫這個。她只能再問,“請問,這附近可有一座清鶴山?”

“……不曾聽聞。”

聞言,安汀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她這次來爬的,就是清鶴山。她偏頭,再看看不遠處那個高聳着的青山,問,“那……那,天色已晚,這裏,有沒有賓館、酒店什麽?”

“……城裏才有酒家,這個時候,城門已經關了。”

聽到這句話,安汀心裏的大石頭,頓時沉悶地壓下來,她苦笑着看着周圍,原本的青山綠水,接天的水田,此時在她心裏都蒙上了一片黑白色……這算是,她真的不知不覺穿越了?

夕陽的餘晖,越來越黯淡,晚風吹得她感到些微的冷意。看看天色,她嘆了口氣,再開口問:“請問,這位大哥……能不能借宿一晚?”

門裏沒了聲音,好半天才傳出來了句:“男女授受不親,姑娘想借宿,可去東邊那戶人家。”

安汀一拍自己的腦門,頓時覺得自己傻了。這麽半天就一個男的在回她的問,說明這家八成只有一個人,就這樣自己還眼巴巴地湊過去借住,這不是明白的自己給自己找事麽?!

不過,這家男主人真有耐心。

道了聲謝,安汀想了下太陽落下的方向,計算了一下東邊在哪裏,仔細一看。東邊的那戶人家,離這裏不算太遠,不過幾十米的距離。眼下炊煙袅袅,她現在過去,八成還能趕得上吃飯。

摸了摸肚子,安汀擡腳走了過去。

這裏似乎家家戶戶有狗,她剛走近了這家,又是被狗吠聲吓了一跳。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娃蹲坐在門口,摸了摸狗狗的脖頸,大狗不叫了。

小女娃歪着頭,烏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瞧,奶聲奶氣地說:“你是誰?來幹嘛?”

“我是在山裏迷路的人,天黑了,想在小妹妹家裏借宿一下,小妹妹,可以給你父母說下麽?”為了表示無害,安汀扯着嘴角,露出一個自認溫和的笑容,又從口袋裏摸出了顆水果糖,撕開包裝遞過去,“喏,這個請你吃。”

小女娃接過糖,好奇地看看,然後舔了舔,不由得眼睛一亮:“甜的。”

“這是桃子味的糖,好吃麽?”安汀笑眯眯地看着她。

“好吃。”小女孩笑彎了眼睛,也不管她,掉頭直往左側的屋子裏奔去,“娘親,爹爹,好甜的糖……”

安汀被大狗看得嚴嚴的,一動不敢動,笑容都有些僵硬,只聽得那間屋裏一陣吵鬧聲,好像有一群小蘿蔔頭在争,有個女子的聲音呵斥了句,頓時靜下來了。然後有人推開門,走了出來。

出來的是一個年約二十七八的女子,身材高挑,皮膚是曬出來的小麥色,身着簡單的布衣,卻給安汀一種很英姿飒爽的感覺。見安汀的窘境,她吹了個口哨讓大狗回窩,回頭笑道:“客人請進。”

“叨擾了。”

安汀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地進了院子。這才發現,大狗還不止一只,另有兩只蹲在院子的其他地方,虎視眈眈的盯着她。發現她的視線,那女子笑道:“客人別怕,這狗被馴得很乖,不會随便咬人。”

安汀尴尬地呵呵笑了一聲。

房子是泥土混合稻草砌成的,屋頂用瓦覆蓋,這種屋子,她老家還能見到,不覺為奇,但窗戶是用短木棒支起的,不是電視劇上那種紙糊的窗戶,安汀看的新鮮,多看了兩眼。

屋子裏光線比較暗,女子請安汀坐下,給她端了碗水,見她道了聲謝,笑說:“家裏沒茶,一碗水招待客人,別見怪。”

“哪裏哪裏,有水就足夠了。”安汀連連擺手,喝水解了渴,就把自己的目的又說了一遍。

摸不清楚這裏到底是哪裏,安汀說的很謹慎,只道自己喜歡游玩,聽說這裏有座清鶴山風景秀麗環境優美,卻不料在山裏迷了路,不知道怎麽就走到了這裏。見天色晚了,就想在此借宿一晚。

這女子也不追問許多,爽快地答應了,只是笑道:“借宿沒問題,不過我家地方小,只怕會招待不周。”

“無妨,只是……我行李掉落進山溝裏,只剩下這手镯,不值什麽錢,勉強當作是謝禮吧。”安汀從手上取下一只銀手镯,推了過去。

這手镯是銀質的,镯子上雕刻了纏枝蓮花的圖案,沒有鑲嵌什麽特別的東西。安汀身上的東西不少,可現在也就這一樣拿出來不會引出麻煩。

“這怎麽使得!”那女子連連擺手,“住一晚上,算不得什麽,哪裏還用得着謝禮!”

兩人推托了半天,那女子始終不肯收,安汀想了想道:“這位……姐姐,我行李丢失,替換的衣服也沒了,那能不能用這手镯,換一身衣服。”

那女子見安汀的打扮,嘆了口氣說:“一身衣服,哪裏值得這镯子換?我先給你找身衣服,若是你不急着趕路,明日随我去縣城一趟,當了這镯子,再去買身合體的衣服,剩下的錢也好留着用,你看如何?”

安汀沒想到對方會為她考慮這麽多,一時間內心感動不止,可她還懷着別的心思,便說:“我知道姐姐為我考慮,不過,我明日想再去山裏看看,或許能找回我的行李。若是找到了,我或許就不再回來了,那怎麽好意思白拿姐姐一身衣服。若是沒找到……或許就要多在姐姐家住幾天了。”

聽她這麽說,這女子想了想,收下镯子,起身給安汀找了身外衣。安汀原本想收起來等明天再換,可見那衣服頗寬,又聽那女子說她中衣式樣特別,思緒一轉,頓時冷汗一陣——原來在她眼裏,自己現在相當于是很失禮地穿着內衣到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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