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改善生活
安汀這段時間,過得很舒坦。
和瑞祥銀樓的徐長琳有了幾分交情,是她刻意為之的。徐長琳的健談,對她了解眼下形式好處太多了,不說別的,東陵朝的達官貴人,今上的性格愛好,城裏縣官以及上級官員的愛好,有名的才子佳人……等等等等,對安汀來說,簡直字字珠玑。
能和縣令的女兒常翎交上朋友,又順便認識了幾位縣裏的大家女兒,那就是意外之喜了。和上位者結交,很多事兒都好辦。
她倒沒多少想當官的意圖,不過,若是能考個功名,也比現在的平頭百姓要好。而她戶籍,以及往後的考試資格,就來得容易多了。
問了常翎一些考試的流程和信息,她心裏有數,買了書鑽研,況且又值盛夏,她也不耐煩在城裏多住,旅館悶熱難受,住徐長琳家也每日操心許多事兒,不自在的很。
回到家,躺在樹蔭下看看書,練練字,手酸了就吃吃水果,過得有滋有味,這生活可比在外面要強多了。
自從有了空間之後,她可以說得上是過目不忘,而且,只要是她看過的書,空間裏木屋的書房裏就會有個備份,到時候考試,這可是什麽作弊方法都拍馬也追不上的,因此,這看書對她來說并沒那麽辛苦了。
只是,她毛筆字沒有練過,拿她一手沒有風骨的字出去,八成考不上,于是,字帖少不了要買。何況,她臉皮薄,整天站在書店裏光看不買,心裏也有點不好意思,看幾次就買本注釋或者是小說之類的。
她這段時間有出無進,買牛買車又買書買紙墨,再加上這段時間住在縣城裏的開銷,加起來也不少。細算下來,眼下身家只剩下了十貫左右。
這十貫,換到普通人家,能花上好幾年都不成問題,可安汀看着自家的存款,不由得直吸冷氣。這這錢能買到啥?她不由得升起一種焦慮感。
等到入廁的時候,看看自己花了一貫錢買回來的紙,她糾結地想了半天,還是把這紙當練字的紙算了。至于入廁……她是誓死不想用那惡心的廁籌,也對樹葉子之類的效果沒什麽信心。宣紙用着是舒服點兒,就是貴了點兒,可這紙麽,精細的咱不會,難道最粗糙最基本的咱還不會?
于是,參照腦子裏的資料,按照自己的理解,先把水稻稈切成小段小段的,泡在後院臨時砌成的水池裏。平日裏時不時去水池邊溜達溜達,扯出來一根試試手感。
把稭稈泡得漲漲的軟軟的,眼看已經浸透狠了,先是用大鍋燒水,上鍋煮。煮完用石磨磨碎了,把這些磨出來的草漿用大缸盛了,再拿細竹絲編成的方方正正的薄蔑子撈紙漿出來,揭出來一張張,挂在屋子裏陰幹。
一套程序下來,居然也能做出來樣子差不多的紙張。
解決了這個生活問題,她心情舒坦多了,雖然做得不好,可是以後再精細點兒,能做出來合适的手紙就足夠了,又不指望能發家致富。
至于火炕,則是被冬天的寒冷吓到了。
安汀生在中原,自小不是沒受過冷,可那時候有棉花,後來又有羽絨服,保暖衣之類,再加上外出上學也好,在家也好,都通了暖氣,再不然也有空調,若是什麽都沒有地過寒冬……
要說,冷靜下來她自然也想到,以她現在已經達到寒暑不侵地步的體質,着實沒必要這麽折騰,不過,就好像在現代的冬天,她照樣裹得厚厚的,純粹是幾十年下來的習慣了。讓自己更暖和點兒,那是本能,也是求個心理上的安慰。
況且,不說別的,家裏還有白芷白果呢。
感謝她之前資料控的習慣,木屋裏什麽資料都有。翻騰翻騰資料,再加點兒自己的理解,能砌成火炕也讓她松了口氣。
她原本想弄出來水泥,可這也不是一時就能折騰出來的,就咬咬牙花大錢用了青石板,只粘合的地方抹了土。畢竟光是拿青石板拼湊确實不妥,一旦炕裏溫度高,從縫隙的地方燒着了席子被褥,可就不是好看的事兒了。自己每天要用的,必然得安全第一。
不過,看着光滑的石板,總覺得躺上去有種鐵板燒的感覺……
主屋依然是木床,安汀就把火炕放在西廂的卧室裏,西廂靠近廚房,火炕和廚房的竈臺連起來,一修就是連通了三個屋,連白芷和白果的份兒都沒落下。
收拾完火炕,又花了一貫多錢。安汀看着陶罐子裏的七八貫錢,有點發愁。
她在桃花源的木屋裏,把自己的首飾之類全拿出來,摸摸這個,看看那個,猶豫着,難道還能再拿一樣東西去賣?
想了想,還是算了,這些錢等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用不遲。家裏的米糧之類,她去一次縣城,就帶回來一些自己空間裏的大米小麥,到如今,家裏的米面足夠吃到過年。至于油鹽,也用不了多少,只有置辦冬天的衣服床褥什麽的還會花點錢。
先是造紙再是火炕,都不是一會兒兩會兒就能做好的,等火炕砌成能用,天氣已經漸漸轉涼。
安汀估摸了下天氣和時間,又問了問白芷,心裏恍然:這裏的歷法是農歷,和她習慣了的公歷不同。為此,她也明白了:冬天很快就該到了。
空間裏的棉花已經收獲好,安汀借着去買冬衣布匹的機會,順便帶了一車麻袋裝的棉花回來,讓白芷縫床褥被子,再給家裏三個人做幾件冬裝。除了自家留夠用的,剩下的棉花分給趙一平了不少。
兩人推讓了一番,終究趙一平還是收下了,無他,她倒無所謂,家裏還有小孩子呢。不過,摸到白絨絨的棉花,訝然到:“說起來,這東西,哦,是棉花,你從哪裏弄來的?花了不少錢吧?我以前從來沒見過。做成衣服穿到身上,暖和多了。”
“托了徐長琳買來的。”小小的撒了個謊。她确實讓徐長琳給她買過,不過買的是一兩棵棉花植株。此舉也是為了提前打了個幌子,“要是好用,明年弄到種子,可以在地裏種點兒。”
“這是種出來的?”趙一平詫異極了。
“是啊,這是從西域那邊傳過來的。布店裏不是有胡商賣白疊布的麽。”安汀解釋說,“若是把棉花紡成線,織成布,就是白疊布了。不過最簡單的用法就是填充到衣服裏面,保暖。”
趙一平恍然大悟,想了下,笑着說:“這倒是個好東西,若是咱們村子裏的人都種了,做成衣服,那冬天的時候就過得容易多了。”
“是啊。”
頓了頓,安汀有點卡殼地想到:桃花源裏的棉花,她可以直接用靈力彈得蓬松,若是拿出來種,到時候怎麽辦……
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趙清寧做衣服的速度很快,很快就按照安汀的要求,做出來了一套稍冷時候穿的夾了層薄棉的衣服,還有貼身穿的棉馬甲。
穿了這麽一套,十月份縣衙的人下來測量開墾的荒田,安汀跟着走了一圈,把自己抽空在野外開墾出來的十畝旱地上了冊,沒用靈氣也沒覺得多冷。
左右到來年開春都是種不成東西的,安汀在确認自己開出來的荒地确實寫了自己的名字之後,就放到一邊了。眼下最要緊的是,在大雪封山之前,多攢一些幹柴和幹草之類。
在安汀的打算裏,她就決定冬天能不出門就不出門,能燒炕暖和就賴在床上不起來。所以,燒炕用的幹柴就得提前準備齊了。除此之外,家裏牛的食料也不能忘了。
趙一平倒沒她那麽懶,只覺得晚上睡的時候能熱乎乎的就行。只是,她還得考慮趙清寧的份兒,也得多準備點幹柴。
村裏到處有樹,不乏年頭久的,大風一吹,粗粗細細的樹枝落下一層,随便撿撿就是一堆。安汀讓白芷白果只在村裏和山腳下收集幹柴,順便割草曬幹了備着。她和趙一平進山,除了收套住的動物,采些蘑菇,還可以沿途砍着枯枝死樹拖回去。
第一次在這裏過冬天,安汀心裏還是有點慌亂的。
在她生活的年頭,有大棚蔬菜,有暖氣空調,這裏不僅天寒地凍,到時候吃新鮮的菜都是問題。她固然可以在空間裏面種,可怎麽拿出來?明明有,可是無法用,這種束縛感實在令人不舒服。
出于對整個冬天吃蘿蔔白菜的恐慌,安汀在地窖裏積了不少腌豆角酸筍之類的東西。這還不算,每次上山采的蘑菇也分一半晾幹了收起來。趙一平套住了兔子山雞之類,殺好拎去給她,安汀一部分拿來風幹,一部分嘗試做臘肉。
不是所有的菜都不能在冬天裏種,至少菠菜是可以冬天種,春節時收的。她在《地球物種集》裏翻了翻,選了個耐寒性強的菠菜品種,用盆培養出芽,再移植到後院的菜地裏。當然,種子的來源,依然被歸于遠在縣城的徐長琳。
蒜薹、蒜苗之類,因有火炕的緣故,可以養在室內。甚至,她還存了不少綠豆黃豆等等豆類,到時候磨點豆漿,發點兒豆芽,那也不錯。
掰着指頭算了算,安汀發現,這冬天也不算太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