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二幕大戲

盧禹如夢初醒,伸手連拍胸口:“玉婕,你進屋怎麽沒個動靜,吓死我了!”躬身拾起手機,直接鎖死了屏幕,同一時間,結界之屏也化作一團霧氣,重新回到他體內。

“不知道是我開門的聲音不夠大呢,”栾玉婕瞟了他一眼:“還是你看手機看的太入神了。”将手中的藥酒和棉簽放到桌上,盯着他撕開的褲子皺眉:“穿衣服也和小時候一樣,根本不管不顧,怎麽撕成這樣?”

盧禹情緒略複,指了指那枚鋼釘:“罪魁禍首在這,你以為我想刮破啊?”

栾玉婕扁了扁嘴:“一會脫下來,給你縫上吧……先坐好,上藥!”

盧禹一模額頭,昨晚的大包已經消腫不少,拒絕道:“算了算了,都快好了,還上什麽藥。”

“別亂動。”栾玉婕近前一步,把他強行摁坐,轉身取來棉簽蘸酒,開始細心的塗抹。

盧禹端坐不動,心裏漸漸生出暖意。他最了解栾玉婕的脾氣,綿裏藏針、韌性十足,雖然有時候也會耍小性,可自小大到從未和他生過真氣,甭管多大的事,往往前腳剛鬧完別扭,沒過一會工夫就又來“貼上”了小禹哥,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細論起來,別看那時盧禹長了幾歲,但終究也是個孩子,有很多“內部矛盾”因他而起時,栾玉婕卻向來不計較,給與的永遠是寬容理解、既往不咎,兩相一對比,盧禹為此沒少被褚秀珍戳着額頭訓斥,教育他做哥哥的要懂得愛護、遷就妹妹,而不是反過來,還要妹妹包容他。

這一次,看來也是同樣。栾玉婕剛才因為親事發脾氣,憤憤端走了盧禹的飯菜,可沒過多久又來為他敷藥,雖然臉色上不好看,但實際行動并不打折扣。

區別只在于,這兩人已經從童年、少年度過,成長為了青年,又太久沒有見面,各自都在不同的生活中歷練洗禮,再想原汁原味的體現舊貌已經很難,還能維系這個境界就不錯了。

另外随着年齡的增長和現實的加重,也很難說真出了矛盾,責任還像小時候那樣“分得清”,一定是錯在了哪一方。盧禹為栾玉婕提親當然是好心好意,沒有誰比他更願意看到這個妹子找到幸福的歸宿;而栾玉婕莫名的拒絕甚至發脾氣,惱恨他“多管閑事”的理由只存在于理論上,實則倒頗有蠻不講理的影子。

可不管怎麽樣,她還是沒忘了盧禹的傷,還要為他縫補褲子,至少心底的态度是選擇了“一碼歸一碼”。

“嗯?”兩人這麽一站一坐,距離湊近,盧禹突然嗅了嗅鼻子:“糖餅味?”仰頭浮起壞壞的眼神:“玉婕,你舍不得把哥真餓死,又把糖餅帶回來了是吧?”眼珠子賊兮兮的亂轉,不住瞄她的口袋。

“別動!”栾玉婕還是繃着臉,用力一扭他脖子:“沒帶,餓死你才好!”繼續小心的塗藥酒。

“嘿嘿!”盧禹哪裏肯信,伸手去探她褲袋,果然觸手鼓鼓囊囊,分明就是糖餅的“手感”,叫道:“在這裏了!”栾玉婕側身閃躲:“讨厭,別動!”怎奈盧禹力大無窮,為了搶奪糖餅,幾乎将她整個人攬進懷裏,終于憋不住嗤一聲笑,脫口道:“別動手動腳的占人家便宜,你昨晚占的還不夠麽……”

一語未畢,盧禹動作登時僵住,老臉通紅;栾玉婕也意識到說過了頭,含羞垂首,俏臉上飛滿紅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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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靜下來,兩人誰都不再說話,甚至目光也不對視,氣氛頗為尴尬。

半晌,栾玉婕清了清嗓子,突然擡頭,正色道:“我剛剛給蔡老板打了電話,正式向他辭職了!”

“啊?”盧禹微微一驚:“你給他打電話了?那……”後面的話欲言又止。

“親事也提了。”栾玉婕淡淡道:“我明确表示了拒絕,感謝他的好意和這幾年來莫大的幫助,并且祝福他一定能找到比我漂亮十倍百倍、溫柔賢惠的好女孩。”

盧禹定定的看她,心裏涼了半截。

“另外我也提到了那五萬塊錢。”栾玉婕道:“最近幾天就能籌到,會盡快的還給他。”

盧禹皺眉道:“你哪來的錢?”

“一個廠裏最要好的姐妹答應借給我。”栾玉婕道:“夏金峰總拿那五萬塊欠條說事,蔡老板又不哼不哈的沒有明确态度……這些她都看在眼裏,就想着幫我度過這個難關,從此再不受他們的窩囊氣了!”

盧禹道:“你這姐妹真仗義,一下子拿出五萬塊……她家條件很好麽?”

“哎,條件真好的話,誰還去廠子裏打工受累啊?”栾玉婕嘆道:“看怎麽比,她确實比我條件好,可在泗官鎮來說,她家也就是個中等人家……這五萬塊是她快結婚了,男方給的彩禮錢。”

“哎呦。”盧禹搓了搓手:“這……這恐怕不大合适,就算是彩禮錢吧,人家新娘子願意借給你,爹媽未必願意。尤其是她快要結婚了,四處用錢的地方能不多嗎?”

“我也這樣想啊。”栾玉婕搖頭道:“可雪蓮不答應,非逼着我拿這些錢去還債,還說她一個女方結婚,沒有男方花費大,嫁妝什麽的爹媽早就給預備好了,這五萬塊完全歸我支配,以後慢慢掙慢慢還,她不着急用。”

盧禹擡頭道:“雪蓮?”

“嗯,我這姐妹叫齊雪蓮。”栾玉婕點點頭:“進廠第一年就認識了,她家住望雲村,勤快能幹、善良正直,我們倆在一個車間,最說得來,每天都一起吃飯一起回家。”

“嗯,還是好人多啊。”盧禹沉吟道,伸手去摸煙盒。心想五萬塊錢倒沒什麽,就算以後種草莓發不了大財,自己也能幫栾玉婕還上,問題是她的态度如此堅決,再把錢一還,蔡彥斌提親的事就徹底沒指望了,究竟心裏咋想的,完全弄不明白,張嘴還待再問,冷不防被一張大糖餅塞入,堵了個結結實實。

“老老實實吃你的餅!”栾玉婕似乎早有防備,後退一步扔掉棉簽擰緊酒瓶:“然後換條褲子,把這破的給我送過去,再幫我把小木屋拆了!”

“小木屋?”盧禹被餅堵得口齒不清,但随即明白,就是栾玉婕臨時洗澡的那個所在,想來她被錢小菊偷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戒懼之心提升,以後幹脆就不打算再用了。

“可是……”他伸手抓住糖餅咬斷咀嚼,随手一指窗外:“這黑燈瞎火的怎麽幹活啊?”

栾玉婕嘆了口氣:“也是,那就等明天吧。”抄起藥酒瓶轉身,側頭道:“小禹哥,警告你啊,以後提什麽都行,就是不許再提我的親事……什麽菜老板、飯老板的,一概免談!我的青春歲月還長着呢,才沒像你說的那樣都白白荒廢了!快換褲子,然後給我送過去!”說完大步而去。

盧禹苦口苦面,又咬了口餅,卻不覺得香甜了。扭頭隔窗,看到她俏麗婀娜的身影,咬牙道:“丫頭片子,不知道自己今年24了嗎……要擱到過去的望水村,怕都是倆孩子的媽了!”

……

夜半時分,萬簌俱寂,大隊倉庫的胡同裏黑蒙蒙一片,突然閃出個人影,輕手蹑腳的潛行!

不到十分鐘後,這人影來到村中腹地,四下張望了一番,在一家大院的高牆外閃身,鑽入旁邊的柴棚。

院牆裏,三間朝陽的平房窗口都已熄燈,僅有靠東首那間,隔着紗簾透出黯淡的光亮,朦胧隐約。

這間屋子裏淩亂陳舊,兩口老式的箱櫃倚牆而立,上邊則挂着一臺液晶電視,處于無聲狀态,正播放着一則主持人歇斯底裏推薦的購物節目;旁邊就是張掉了皮的沙發,上面橫七豎八的堆放着報紙、撣子、小食品、煙盒,甚至還有喝光的飲料啤酒瓶,外加幾件褶皺翻轉的夏季衣物……

對面的大床上,一對男女身無寸縷,正糾纏在一起激烈的擁吻!

“靠!”躲在柴棚的盧禹雙眼緊閉,嘴裏卻罵出了聲:“老子走了什麽黴運,竟是看到這些害眼的事!”

栾玉婕走後,他靜下來捋了一下思緒,暗想比起神奇的結界之魂,還有它已經和即将帶給自己的強大能力,蔡老板的親事成不成都無關緊要,栾玉婕和他做不成夫妻,兩個人誰也不會因此少一塊肉,也許就沒那個緣分吧。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得緊鑼密鼓的研究“水果種植”,怎樣打響發家致富的第一槍。

盧禹計劃着後半夜再開始“實驗”,這樣最為安全。之前的一段時間則釋放出魂界,不斷熟悉“結界之手”和“結界之眼”的演練操作,獲益匪淺。尤其是今天剛發現的“視頻錄存”功能,當真妙不可言,居然能把那段虛拟的視頻還原,又原封不動的傳輸到了他手機上……簡直屌爆了天!

這預示着盧禹不但今天,以後也能把結界之眼拍下的視頻随時随地提取出來,放在現實中應用,而且還不怕丢失、誤删、流散或者被竊!有這樣的保密性和隐蔽性,只要他不是主動披露,就永遠不會被人發現。

譬如結界之眼首次傳回的這段視頻,盧禹只需稍加剪輯,再把它複刻進U盤交給姜博勝廠長過目,那老小子不被吓尿才怪!保管俯首帖耳乖得像小貓咪,“什麽事都好商量”。

但是接下來,盧禹“邪心”大動,有了這門逆天能力,好人家的隐私他不方便打探,找兩個冒出壞水的家夥實驗一番又有何不可?比如說夏家兄弟,再比如說錢寡婦那個賤貨!

一番思忖以後,盧禹再無顧慮,說幹就幹!勉強捱到午夜時分,便飄然出門,直奔夏家大院。

他此行的目的性并不算很明确,甚至玩鬧的心思居多,無非就是想體驗這一過程帶來的刺激罷了。其時午夜已過,鄉下人家多無熬夜的習慣,倘使那兩位老兄早已呼呼大睡,那也沒什麽好看的了,收兵回營就是。

可萬沒想到,盧禹躲在柴棚裏“暗中操控”,随着結界之眼被釋放而出,毫無阻隔的穿牆越壁,卻又發現一幕實時上演的肉搏大戰!而男女主角,分別是夏鐵峰和錢小菊!

盧禹自嘆晦氣之餘,第一個念頭就想到:栾玉婕聽來的傳言非虛,這對狗男女果然有茍合之情,而且還大着膽子在夏鐵峰家裏擺開了“戰場”!雖說兩人一個是光棍、一個是寡婦,從道德倫理上講并不算越界,可盧禹還是打心裏反感,覺得惡心之極。

畢竟錢小菊在望月村名正言順的“姘頭”是牛四,還是堂堂黨委書記丁維國的親小姨子,可轉身來到望水村就上了夏鐵峰的床,時間久了左鄰右舍、鄉裏鄉親的哪能不知情,而她卻不以為恥我行我素,當真他嗎至賤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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