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毒計
夏鐵峰和錢小菊像是都喝了酒,情緒很亢奮,“鏖戰”的力度也很劇烈,盧禹借助結界之眼登堂入室,不但将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而且還能肆無忌憚的“多角度變換”,比他本人親至更加方便,時候一久,難免看得臉紅心跳,血脈升騰。
畢竟抛開這兩人的品質、名聲不談,他們還是健康正常的青年男女,上演這幕人類繁衍史中隐晦又不可或缺、神秘又生生不息的“原始行為”,任誰處在盧禹“得天獨厚”的條件下親睹,感受都大同小異。
尤其他既沒有什麽“功能性障礙性”疾病,更不是清心寡欲的修道之徒,正值精欲旺盛、火力全開的猛勇之年,往往看個小片就會被撩撥的夠嗆了,這會“360度無死角”的欣賞真人大片,滋味可想而知。
當然此一幕和彼一幕的性質也不盡相同,姜博勝、韓麗梅偷情的利害關系直接牽涉到了盧岩,而盧禹視大哥為己身,怎能不仇恨值飙升,激烈切齒的情緒必然占據主導;可夏鐵峰、錢小菊雖然也都和他有直接或間接的嫌隙,也幹過一籮筐的壞事,終歸沒達到“不共戴天”的地步,盧禹只是對他們的茍合“看不慣”,并非不能接受。
人家只是有別的行為迫害、得罪過他,行這翻雲覆雨之事卻兩廂情願,跟盧禹扯不上半毛錢關系。
可這麽看下去,顯然越來越尴尬,一方面耳熱氣喘、欲火燥身,一方面又心頭揣揣,有些後悔。因為澤平縣和周邊幾個縣市的大部分農村,都流傳着一種不成文的說法:倘使誰不小心看到了別家夫妻或男女行事,搞不好會黴星高照、晦氣當頭,是件十分不吉利的事!
這個說法最為被肯定的人群中,尤以司機為甚。要是哪家開車的爺們出行,在路上無意看到田間密林發生這樣一幕,膽小的都會把車開下主路,先點上幾炷香“破占破占”再說,絕不敢再一意孤行。
盧禹雖然會開車,但幸好不是司機的職業,似乎忌諱的程度不用提升太高,可轉念一想自己不日就将開啓全新的創業之路,大棚也會在明早破土動工……這節骨眼來個滿堂紅、當頭彩的吉兆該有多好,偏偏看見這檔子害眼的事,心理上實在陰影難拂,正猶豫要不要離去之際,卻聽見床頭的電話響了起來。
夏鐵峰身處“下位”,額頭大汗淋漓,正愉悅飄仙到緊要關頭,被這電話吓了一跳,尋思了半天,最終還是咬牙探出了手……不想錢小菊一把摁住他的手臂,嗲聲道:“二峰,別去管它!”
夏鐵峰嘿嘿淫笑,可看到手機上的號碼臉色一變,緊着舉手做了個噓的動作:“不行,這電話我得接,別出聲!”深深吸了口氣,劃開接聽鍵:“喂,兆傑啊……我在家,嗯嗯……什麽,能成是吧?”
錢小菊不依,騷媚的下壓身軀,卻被夏鐵峰伸臂抵住,以眼色警示,跟着道:“好,我就等你和哲宇的好消息了,哈哈,告訴他悠着點,別因為爐火太旺,再把槍尖燒彎了!”
錢小菊聽出了門道,媚眼一轉:“二峰,誰來的電話,你那些狐朋狗友又沒幹啥好事吧?”
“嘿嘿!”夏鐵峰得意洋洋:“這事我計劃許久了,今晚要是幹成了就一石三鳥,我名利雙收不算,還連帶着把盧禹那小兔崽子淋一身騷尿,讓他再也洗不幹淨,以後甭想在望水村立足了!”
錢小菊來了興趣,扭動的身體停下來:“什麽事把你高興成這樣,快說給我聽聽。”
夏鐵峰眼珠一轉,雙手在她胸前亂抓,眼睛赤紅:“一會再說也不遲,別擾了老子的興致!”
“不行!”錢小菊撒嬌道:“一會再做也不遲!你有好事不說給我聽,老娘就讓你能飛不能落!”呼的一下起身,幹脆坐在一旁,順手抄起毛巾被披在肩頭。
“我靠你搞什麽……”夏鐵峰被晾在下面,一柱擎天,猴急的去抓她:“不讓降落,豈不是要了老子的命……快回來快回來。”結果手臂被錢小菊啪的一下拍中,咯咯嬌笑:“想得美!你再不說,老娘這就穿衣服,回去伺候老牛了,憋死你個色猴兒!”
夏鐵峰無可奈何,欠起的身子仰天躺倒,悻悻吐出口濁氣:“真想聽?”
“廢話!”錢小菊臉上紅暈未消,媚态入骨。
夏鐵峰臉色閃過幾分猶豫,摸起枕邊香煙點燃一根,呼的一下坐起,撩開紗簾向外張望,然後盤腿大坐,湊到她耳邊道:“派出所的朱所知道不,一把手,這事就是我和他兒子朱哲宇聯手幹的!”
錢小菊詫異道:“朱柏昌嘛,我知道他,在鎮上派出所幹一輩子了,明年還是後年,該退了吧?”
“這事他不知情。”夏鐵峰神神秘秘:“是朱哲宇那小子,相中了新來的那個小妞副所長,就是市裏派下來挂職鍛煉的林語姿……他想遍了所有辦法追求人家,又是送花、又是送禮物,大把大把的攘鈔票,可惜屁用不頂,林語姿壓根就見不上他,三番五次的碰釘子後,把朱哲宇惹惱了!”
錢小菊道:“那和你有什麽關系?朱哲宇我也見過,仗着他爹是所長佯風詐冒滴,其實整個一熊包蛋,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想追林語姿,可能嗎?人家是天上的仙女,他就是井裏的癞蛤蟆!”
“所以嘛……”夏鐵峰抽了口煙:“朱哲宇最後也死心了,不打算再追求下去了,而是想來個霸王硬上弓!”
“啥?”錢小菊吓了一跳:“來硬的?他瘋了!林語姿本身就是警察,還在所裏挂職……”
“你別嚷,聽我說完!”夏鐵峰道:“這事也是有一天喝酒,他在酒桌上提了一嘴,說誰要能幫他實現願望,哪怕只和林語姿睡一宿呢,就把音樂串吧那三份幹股拿出一份來交換……”
“二峰!”錢小菊面露懼色:“你喜歡偷雞摸狗、坑蒙拐騙都随便,犯了事也沒多大;可林語姿能惹嗎?她是市裏派下來的,我聽我姐夫說,人家上面的背景深不可測……朱哲宇不知死活可以,你千萬別往槍口上撞!”
“我撞個屁!”夏鐵峰陰陰一笑:“老子白吃了幾十年幹飯,這點事能不懂啊?我核計來核計去,想出了一個萬全之策,不但能讓朱哲宇遂了心願,我還能分到他串吧的一份幹股,然後把這個大黑鍋扣到盧禹頭上,讓他吃不了兜着走……嘿嘿,你說這算不算一石三鳥吧?”
錢小菊将信将疑:“你想的什麽辦法?”
“朱哲宇想拿下林語姿,”夏鐵峰眼底泛起淫邪之色:“只有兩種情況下能辦到,要麽是那小妞無法反抗;要麽就是毫不知情……而他既想過了瘾又能全身而退,只能選擇後者,所以我就琢磨着給林語姿下藥!”
“啊?”錢小菊臉色大變:“下藥?絕對不行!二峰,你敢……”猛然間被夏鐵峰捂住嘴巴,壓着嗓子道:“我的姑奶奶,你聽到就得了,大半夜的非要喊出來,怕TM別人聽不見嗎?”
錢小菊奮力扯開他手臂,圓睜雙眼:“二峰,別說你幹不成這事,就算幹成了,也是造孽!”
“哼!”夏鐵峰斜睨她:“那你去偷拍栾玉婕洗澡,就不是造孽嗎?大哥鬼迷心竅,居然想出這麽個奇葩的招數,還私下裏給了你五千塊錢……結果因為盧禹那小子,你賠了夫人又折兵,還舔着臉去人家廠子胡攪蠻纏的要手機,愚蠢!你們真以為這些事我都被蒙在鼓裏啊?”
錢小菊啞口無言,怔怔的和他四目對視。
“你還想說什麽?”夏鐵峰險詐的目光射來:“說栾玉婕和林語姿沒有可比性?狗屁!想當婊子就別立牌坊,你為了5000塊錢都敢铤而走險;朱哲宇一幹股分紅每月就有五千,我憑什麽不能惦記惦記?”
錢小菊舔舔嘴唇:“可是……可是後果實在太嚴重,你想過沒有?”
“我不說了嘛,”夏鐵峰道:“甭管後果多嚴重,都是盧禹那小子背黑鍋,至不濟還有朱家父子在前面擋着,我只負責出謀劃策,實際上可什麽都沒做過!”
一提起盧禹,錢小菊登時忿忿,咬牙道:“你說說看,怎麽讓他背這個黑鍋?”
“我有一個哥們,專門倒賣些搖頭丸、姓藥之類的。”夏鐵峰道:“前幾年還挺慘,這幾年不知攀到了哪位老大手下,混得風生水起,不但手頭的貨源足,藥性正,還幾乎包攬了縣城上百家娛樂場所的私下交易,認識的人三教九流,全都有能量有背景……我以前幫過他大忙,這次他答應給我搞一批藥,全是成本價。”
錢小菊沒好氣的翻白眼:“你用得着吃那些玩意麽,哪一次和我搞,不像頭活驢一樣沒完沒了?”
“我TM當然用不上!”夏鐵峰頗為自傲的一笑:“可是把這些藥推到朱哲宇的串吧,還有你們家老牛的歌廳,想想看,有多少人巴巴的求之不得?到時我狠狠的賺它一筆……還能少了你的好處嗎?”
錢小菊繼續舔嘴唇,好似已經動了心,問道:“那你也打算用這些藥幫朱哲宇搞定林語姿?”
“對!”夏鐵峰雙眼眯成一條縫:“今晚林語姿就去了串吧吃喝玩樂,好像還約了所裏兩個女內勤,我已經把兩樣藥都交給朱哲宇了,他再委托老板範兆傑暗中做下手腳……嘿嘿,林語姿不知不覺的着了道,就會既一無所知又熱情如火,得把朱哲宇這小子爽飛上天,哈哈!”
錢小菊皺眉道:“你怎麽知道林語姿她們去了串吧?”
“你傻啊,別忘了我有現成的內鬼。”夏鐵峰得意洋洋:“小箐也陪着去了,這主意就是她拿的!今天下午定完桌,她還特意打電話通知我不回家吃晚飯了……嘿嘿,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夏鐵峰,你可真夠損的!”錢小菊忿忿看他:“自己妹妹你都舍得利用,以後賣了我不更稀松平常?”
“放屁!”夏鐵峰一翻眼珠:“什麽叫利用?小箐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咋回事,我能把她搭進去嗎,早就安排好了!等到明天,聽說盧禹的大棚要開工了,那小子肯定會去工地守着,兆傑答應再派來個面孔陌生的弟兄,偷偷潛進他的住處,随便藏點我的藥,然後就去派出所舉報盧禹,說他私自窩藏、販賣違禁藥品……”
“噢……”錢小菊恍然大悟:“那時候剛好林語姿醒來,也察覺被下了藥,回到所裏得鬧翻了天,再一聞聽這個舉報,甭管盧禹昨晚在沒在家,有沒有人證明,只要在他住所裏搜出那些藥,這小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哼哼,怎麽樣?”夏鐵峰胸有成竹:“這法子夠絕了吧!朱哲宇目的達到了,要想不敗露,只能千方百計的隐瞞造假;林語姿要想找出真兇,也只能唯傻啦吧唧的盧禹是問,哈哈……至于咱們倆,既報了仇,又可以安安心心的數錢,每天都躺在這裏,做上個十次八次!”說着一把摁倒錢小菊,翻身撲上。
“等等,你個沒良心的……”錢小菊兀自不放心,掙紮道:“我還是怕出事……”
“事肯定要出!”夏鐵峰哼哼唧唧的粗喘:“剛才範兆傑打來電話,就是告訴我已經做完手腳了……”
他們倆身後的紗簾一角,突然無風自動,微微抖了幾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