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梁燦低頭專注的喝酸奶,腳上的五趾白棉襪已是灰黑色,微弓起的腳背緊扣着地板。
無錫漫不經心看他,“你很緊張?”
梁燦搖頭,語無倫次道:“緊張…不不是,我不緊張!”
無錫輕戳他淺酒窩,“像西紅柿。”
梁燦手裏的酸奶被他擠了出來,濺到眼皮上一塊。無錫仰頭大笑,抽了張紙遞給他,“我炖不了你。”
梁燦擦了眼皮就要走,無錫把餐桌的托盤遞給他,“梁燦燦,你眼睛很好看,是我見過最純的。”
………
梁燦拎着鞋子跟托盤進了電梯,靠在轎廂上懊惱,“梁燦燦,你就是個智障!智障智障智障!你緊張什麽?心跳那麽快做什麽?”進了家把托盤放桌上,梁爸拿支筆撓着頭皮,看見他手裏的運動鞋問,“熱着你腳了?”
梁燦說:“老師腳磨破了,我借了鞋子給她。”
梁爸“哦”了聲,問道:“我跟你媽是不是該去打聲…,”
“不可以!”梁燦阻止道:“你們這兩天別去煩老師,下周再說。”手指着額頭,“爸,你額頭有黑色筆芯印,別再用筆撓頭了,媽訓你了我可不管。”
梁爸抹掉額頭的筆跡,收拾着茶幾上的文件道:“兒子,你媽不管我們了,她約着公司的人去喝酒了。”
梁燦看着他,“爸,你不會又沒煮晚飯吧?”
梁爸不滿道:“憑什麽我煮?我既要賺錢養家又要洗衣做飯,你就張着嘴吃白食?我一至四,你五到日的輪着來,今天該你了!”
梁燦氣死了,掏出手機道:“我跟我媽打電話,昨天跟前天你就騙我煮,今天你還要騙我,你太過分…,”
梁爸趕緊伸手攔着,“我我我…我去煮!”說完扶着腰,捶着肩的起身,巍巍顫顫的走進廚房。
Advertisement
梁燦看着他背影,不情願道:“算了,我來煮吧。”
梁爸回來拍拍他肩,“好兒子,爸今天是真累,快被公司給榨幹了。”順手打開冰箱,拿了幾罐啤酒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精神抖擻的看球賽轉播。
梁燦把運動鞋裹上層保鮮膜,裝到鞋盒裏,放到屬于他的秘密基地。從卧室出來,不放心的走到梁爸身邊,叮囑道:“爸,你跟媽一定一定不能去打擾老師,你要看好媽,別讓她太熱情…,”
梁爸爸擺手趕他,“知道了,知道了。”
梁燦擋住電視問:“我剛說什麽?”
梁爸急道:“起開起開,看好你媽別去打擾小無。”拿起啤酒還沒到嘴邊,“砰”的摔到茶幾上,雙手握着拳頭,“好球!好球!哈登太棒了!”
丁薇從樓上下來,朝着沙發埋怨道:“舅舅,你聲音太大吓跑我靈感了。”
梁爸回頭說:“拉不出屎怪地球沒引力。”
丁薇煩道:“梁燦,你管管你爸,他無理鬧三分!”
梁爸調小了音量,“點着你穴了吧,大作家!”
丁薇跺腳上樓,走到門口又返身下來,“舅舅,你看舅媽的朋友圈了麽?我勸你看看吧!”梁爸坐直了身子,撈過茶幾上的手機,點開陳美人的朋友圈。
丁薇在身後補刀,“舅舅,你頭發有禿的趨勢。”
……
無錫閑躺在沙發上,點開梁燦的微信,“貓糧哪買?多錢一包?”随即點開他名片編輯,“智障的小羔羊?”不太妥,删掉。
“純真的小羔羊?”不行,也不妥。
“迷路的小羔羊?”嗯,貼切!就迷路的小羔羊。
梁燦回道:“我淘寶買的,38塊包郵!”
無錫轉給他38,編輯道:“你先幫我喂着,有空了我喂。”
梁燦發了幾只轉圈圈的企鵝,回道:“好噠,好噠!”又回,“老師是每個月的29號喂,一共13只貓,我把你拉進群吧!”
無錫語音,“別拉,拉進去幹嘛,占位置?”
梁燦也語音,“平日探讨一些關于貓咪的狀态,群裏還有個寵物師,老師想養貓貓狗狗的可以咨詢他。”
無錫扣着指甲,“不就是瞎扯淡麽?我時間貴着呢,沒空搭理你們。”又回條,“幫我問那寵物師,有毒镖娃沒?通身寶石藍跟你頭發一個色,可漂亮了。”
梁燦語音,“真的?我最喜歡藍色了,咱們倆一人養一只,是青蛙麽?”
無錫翹着腿回,“算是蛙科。”
梁燦招牌式傻笑,“那行,我現在就問問他,青蛙是青色,藍色的應該是藍蛙了,毒镖蛙?感覺名字聽起來不太友善。”
無錫回,“等你好消息。”
許圩發了個位置給她,約她出來喝喝酒,打打獵!無錫不感興趣,說還有資料沒整理,許圩說有事跟她聊,無錫才勉強起身。
約了輛車剛坐上,梁燦發來微信給她,“寵物師把我拉黑了。”無錫仰頭大笑,回他倆字,“傻蛋!”又撤回換成,“傻羊!”
……
無錫進了酒吧脫掉外套挂胳膊上,許圩沖她揮手,無錫懶散的晃過去,把衣服丢到沙發上坐下,徐良端着酒從吧臺過來。無錫瞥了眼裝孫子的許圩,打開瓶啤酒喝了口,放下問:“說吧,這麽大費周章的找我幹啥?舍不得我?”
徐良說,“出國前我想見你一面,希望你能理解…,”
無錫不耐道:“別給自己加戲了,重點。”
徐良喝了口酒說:“無錫,我今年三十二了,再抓不住機會這輩子就完了。”
無錫胳膊支在椅背上,“這不就結了?簡單多了。”
許圩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間。”
無錫伸腿擋着,“哪那麽多尿?憋回去。”
徐良看着她,“咱倆誰也不欠誰,橋歸橋路歸路,兩清了。”
無錫手指輕叩着沙發,“徐良,爛泥就是爛泥,就算你88歲,也是坨老爛泥。總統的女兒拉拔你也沒用。”
徐良緊繃着臉,手緊攥着酒杯看她。無錫晃着腿,“別這麽看,小心白內障。”
徐良喝口酒苦笑,“你永遠都這副刻薄的腔調,哪怕一秒你有反思過自己?除了許圩你還有朋友?我投降了,我壓不住你,你得更強勢更硬的男人才降得住,咱們都好自為之吧。”
許圩把手機丢到桌上,“這什麽意思啊,你說是來道歉的我才管了這事,嘛呢?你劈腿劈出境界了呗?勃不起來怪炕不平?自打分手我姐們兒可沒提過你一句不是,你給爺們兒留點臉行不行?”扭頭問無錫,“你稀罕他什麽?要臉沒臉,要腦子沒腦子,還窮逼一個,看上他外八腿?看上他謝頂頭?”
………
無錫踢她,“不是去撒尿?”
許圩不理她,喝了口酒問:“怎麽着徐良?我這八匹馬,五魁首,三星照的敬敬你?配麽你!”随即起身出去,“什麽玩意!活久見,還沒見過劈腿讓前任理解的!”
徐良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無錫手裏轉着手機,眼睛盯住他一字一句,“第一次,你約的酒吧女,我反思了兩天,調整了對你的态度。第二次,你約的我師妹蘇蕾,我還沒想好該怎麽處理,你老板女兒就聯系了我。我給你留足了臉面,你蹬鼻子上臉。”
徐良愣怔住,試圖解釋,“錫錫,我不知道,我…,”
無錫打斷他,“滾,老死不往來!”
無錫拆了片口香糖,放嘴裏嚼了會,朝着酒吧裏的紅男綠女吹泡泡。有隐隐綽綽的喊聲,“無老師,無老師!”無錫本能的環視了圈,拍拍臉,真他媽邪乎,酒吧也能出現幻聽。
許圩擦着手過來,“那窮逼走了?”說着坐下道:“你到底圖他什麽?”
無錫跟她碰酒杯,“他之前對我不錯,不提了,都過去了。”
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透,許圩轉話題道:“今晚你掏錢,嘎嘎嘎嘎嘎,分了不少吧?老胡可真夠意思!”
無錫挑眉,“你不是讓我換導師?”
許圩擺手,“收回收回收回!”随即低頭問:“小道消息,聽說老胡高中的時候是貧困生?要不是你爺爺替他交學費,他就回家種地了?”
“哪的消息?”
許圩推她,“到底真不真?”
無錫不滿的“哼”了聲,“老孫那大嘴巴裏傳出來的吧?”
許圩搖頭撇清,“可不是我說的!”
無錫手指叩着酒瓶,“你也怕他?”
許圩撇嘴,“你不怕?他張嘴就是生化武器,在圈裏…,”
無錫打斷她,“我感覺有人在叫我?”
“小無…無老師…,”
許圩搖頭,“你想多了,就老孫那…,”酒吧音樂停止,一道清晰的男聲嘶喊,“無老師,無老師!”
無錫起身四下環顧,女聲大喊:“樓上,看樓上!”無錫擡頭,火紅的頭發,紅火的貂,紅火的胳膊沖她搖!
………
無錫找到暗梯上去,梁爸一手叉腰,一手解着衣領扣喘息,“喊得頭暈,累死我了!”梁媽像只妖嬈的火雞,踩着模特步過來,伸出火紅的戴鑽美甲戳她胸口,“無老師,峋峋的嗓子都喊啞了,要罰你三瓶酒!诶,你身後的美人是誰?”随即回頭,“名片。”
梁爸遞了張名片過來,梁媽手指夾着遞給許圩,“美人,多多指教!”
許圩雙手接過,看了眼名片:啓元集團,私人秘書,陳美人。
第 七章
許圩趕緊伸手,“幸會幸會,我叫許圩,目前還沒名片。”
陳美人握上她的小手,“真光滑。”許圩眼皮抽了抽。
梁爸擡手招呼,“相請不如偶遇,走走走,房間裏聚!”
陳美人摸着無錫的頭發,“沒光澤,抽空帶你去染發,你特別适合姨媽紅,看着也喜慶。”
無錫摸摸頭發,“不行,我對染劑過敏。”
陳美人嘟嘴,“純天然的,安全無刺激,植物人都能染!”
無錫摸摸鼻梁問:“美人姐,今年是你本命?”
陳美人摸着身上的紅貂,“我這是先提前适應,為本命年作準備。”
無錫心中盤算,“12x4?不像48啊?12x3?36倒是像,可15歲懷梁燦?”許圩輕碰無錫,“姐姐多大?”
陳美人回頭“噓”了聲,“女人的年齡是秘密!”随即小聲道:“馬上就一枝花兒。”扭着屁股進了包廂。
許圩朝她示意手裏的名片,“啓元啊啓元,話說真不像四十!看起來比你大不了兩歲,那皮膚那身材那屁股,啧啧啧!”
無錫瞥她一眼,“市儈。”
許圩裝好名片,“人脈呀人脈,雖說是個秘書,可那派頭還挺大!估摸是董事裏的秘書。”
無錫丢給她一句,“老板的私秘加媳婦兒,你說派頭大不大?”随即進了房間。
………
陳美人脫了紅貂,撸起真絲白襯的袖子,打開三瓶酒推到無錫面前。無錫看着她胸口蕾絲裏的若隐若現,心下豔羨,拎着酒瓶仰頭喝。
梁爸出聲阻止,“你們會不會太猛了?細水才能長流。”
陳美人問許圩,“會劃拳麽?”許圩點頭,脫了外套準備劃,陳美人轉手指着無錫,“咱倆先來!”說完一腳踩地,一腳蹬沙發擺好了架勢。
無錫撸起袖子,倆人伸拳比了零,陳美人正色道:“開始!”出着拳嘴裏喊道:“哥倆好啊,六六順啊,五魁首啊,喝!”把酒瓶推到無錫面前,指揮着看熱鬧的梁爸,讓人拿個大碗來!
無錫仰頭喝掉,出着拳喊:“六六順啊,七個…,喝喝喝。”把酒碗推給陳美人,梁爸接過仰頭幹下。
無錫直起腰,“不帶這麽玩的!”
陳美人推開她,“去去去,你先去放放水!”指着許圩,“咱倆來。”
許圩看着勢頭十足的陳美人,有些怯場的問無錫,“你去衛生間麽?”
陳美人倒着酒說:“別廢話,你們倆輪番上。”
無錫腹脹的難受,扶着牆進了衛生間,蹲在便池吐了會,起身擰開水龍頭洗臉。有人拍她肩,“嘿,姐兒,你進錯衛生間了。”
無錫扭頭怼回去,“沒錯!”
這人指着門上叼着煙鬥的标識,“這是男廁啊,大姐!”無錫過去用力掰下來,拿着回了包廂。
許圩朝她招手,“你來你來!我不行了,我要去衛生間!”
梁爸哄場子,“今天差不多了啊,都零點了,改天再聚!”
無錫跟陳美人異口同聲,“不行!”
無錫倒着酒,“我還就不信邪了!”出着拳吼道,“八匹馬呀,四季財呀,哥倆好…喝喝喝。”把酒推給陳美人。
陳美人推回給她,“你輸了推給我幹嘛?喝!”
無錫推給她,“我沒輸,是你輸了!”
陳美人拍桌子,“不認賬是吧?”
無錫也拍桌子,“我出的幾?”
陳美人怔住,扭頭問梁爸,“她出的幾?”梁爸錄着視頻搖頭。
無錫把酒推到中間,“不算不算,重來!”
陳美人噘嘴,“你耍賴,就是你輸了!”
無錫瞪着眼,一副準備掀桌子臉,“那你說我出的幾?扯這麽些幹嘛,翻篇翻篇!”
…………
梁爸架着陳美人下車,陳美人點他額頭大着舌頭,“峋峋寶貝,你說我棒不棒!”回頭指着歪躺在後椅的無錫,“老娘…老娘幹翻了她們倆!”
梁爸把她背身上,“棒棒棒!”梁燦一路小跑過來,不滿的看着他。
梁爸明顯底氣不足,“厲害我幹嘛呀,我能管得住你媽?快把你無老師架出來呀!”
梁燦架着睡着的無錫出來,無錫掙紮了下,手裏攥着衛生間的标識牌打他。梁燦捂着額頭委屈道:“無老師,我是梁燦啊。”
無錫不管不顧的睡了過去。
已經進了小區的梁爸回頭喊:“梁燦,讓老馬幫你…,”話沒落兒,頭上挨了陳美人一爆栗,“喊什麽喊,震死我耳朵了!”
司機過來要幫他,梁燦把無錫的包挎脖子上道:“不用了馬叔,我背着就好了。”說着把無錫攬出來,讓她背貼在車身,自己轉過去讓她趴在背上,兩只手勾着她的腿窩往上一颠,回頭說:“我走了馬叔,你路上小心。”
梁燦把無錫放床上,無錫不舒服的翻了個身,拿着枕頭捂住腦袋。梁燦把她鞋子脫掉,拿了毛巾過來熱敷她腳,又找出藥箱翻出創可貼,貼在她磨破的腳後跟。
梁燦半跪在床上托着她背把外套脫掉,無錫嘴裏不知嘟囔了句什麽,梁燦輕聲說:“老師,我是梁燦啊。”托着她腦袋輕放在枕頭上,看見她手上折斷的指甲,找了指甲嵌修剪,拿着溫毛巾擦拭了遍,把她手放進被子裏。
梁燦指尖輕撫她眉毛,放在嘴邊克制着歡喜,“你眼睛也很好看,很好看很好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端了杯熱水放在床頭,調暗了床頭燈輕聲道:“晚安。”
……
梁燦坐在車裏,看看副駕駛上對着鏡子化妝的陳美人,又看眼開車的梁爸,微噘着嘴道:“我都說不讓你們打擾老師了,你們…,”
梁爸打斷,“好好說話,噘什麽嘴呢?沒斷奶還是…,”陳美人放下鏡子瞥他。
梁爸改口道,“還是怪可愛的,噘嘴好,跟你媽一樣又萌又軟!”陳美人舉着鏡子繼續塗口紅,“寶寶啊,媽媽也不想打擾的,可我們正好在酒吧撞見,她請我們下去喝兩杯,我能無禮的拒絕?”
綠燈還剩最後三秒,梁爸放緩了速度等紅燈,陳美人指揮道:“加速沖過去,還有三秒黃燈!”回頭看梁燦,“放心吧,你老師嗨着呢。”
梁燦胳膊支在門上,托着腮不說話。
梁爸看眼手表,“要不你帶兒子去吳醫生那,我先去球場?”
陳美人掏出文件袋,“都是老泥鳅,你應付不來。晚會你直接帶燦燦過來。”随即把皺巴的文件放到鼻尖聞,梁爸急忙解釋,“昨傍晚兒子看球賽,他太激動就把啤酒弄到了文件上,不過還好,我處理的及時!”
陳美人回頭看梁燦,“寶寶,這是真的麽?”
梁爸在後視鏡沖他打眼色,梁燦怏怏道:“我爸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陳美人問:“啤酒是誰的?文件為什麽會在茶幾上?”
梁爸打茬道:“要不給學校打聲招呼?兒子也別去了,在家輔導算了。”
陳美人點頭,“也行,沒見大的進步,去了也是湊人數。”
梁燦搖頭道:“不行,我要去!”
陳美人回頭,“那行,我就推掉你無老師的輔導。還省錢呢。”
梁燦扒着駕駛座湊過來,“什麽意思?”
陳美人翻着文件道:“高考之前,無錫都會輔導你數學。你不能老卡着數學,其它科分數再高也是有上限的。數學至少得及格,很多專業對單科分數都有要求。”
梁燦“嗷”了一聲捂住臉,“你們怎麽不跟我商量?老師一定以為是我的主意!”
陳美人摸他腦袋安撫,“無錫願意着呢,我都付過輔導費了。”
梁爸道:“除了第一次高考,你數學這兩年直線下滑。”又稀罕道:“我就納悶了,怎麽就小無才能降得住你數學?”
梁燦迅速調整了心理,撓着後腦勺笑道:“無老師講的我能懂,其它老師講的我頭疼。”
梁爸回頭問:“你傻樂什麽,剛不還鬧情緒…,”
陳美人打斷他,“眼睛看路!”
……
無錫一覺睡到大晌午,從衛生間裹着頭巾出來,拿起床頭的标識牌看了又看,“這玩意哪來的?”随手丢進垃圾桶進客廳倒水喝。端着杯子回憶了會,又撿起标識牌看了看,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微信有消息提醒,打開看了眼,有許圩的,有梁燦的,還有一個陌生的。無錫點開陌生的被轉賬記錄唬了一跳,“好幾萬呢,這哪個二炮!”
打着電話走到門口,拎起地上的保溫杯進了屋。回廚房拿了碗把粥倒出來,電話那頭的許圩問:“啓元那秘書也就邪乎,咱倆輪番都沒幹過她。”
無錫喝了口粥,“我微信怎麽平白多了好幾萬?我幹什麽了?”
許圩沖着馬桶,“喝斷片了?具體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什麽輔導費之類的。”
無錫放下勺子,“別瞎扯淡了,我忙着呢,挂了!”收拾了碗筷,拎着包就出了門。靠在電梯裏把收到的錢一分不少的退了過去,那邊不說二話,傳了段視頻跟圖片過來。
視頻裏:陳美人掃了她微信轉錢過來,她點開收下。陳美人遞給她瓶酒,倆人頂拳頭成交,誰不認賬誰孫子!梁爸遞了紙筆跟印泥,她一腳踩在沙發上,特爺們兒們的彎腰摁了下去。”
圖片上:白紙黑字大氣恢弘的寫着,軍令狀,本人姓無名錫,高考前輔導梁燦數學,确保梁燦考上理想大學,否則本人即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