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梁燦本來站的直直的,身子漸漸歪了下來,腦袋緩緩依在她肩頭,“今晚的月亮好圓呀!”
無錫點頭,“又圓又亮又大!”
梁燦笑道:“好浪漫呀!”
無錫看他別扭的姿勢,橫劈着的兩條腿,漫不經心道:“有點想密度密…,”
梁燦直起身子,搖着尾巴,“我也想我也想!”
無錫點他腦門,“不作了?”
梁燦微噘着嘴,“人家在醞釀氣氛嘛,都怪你,不解風情。”
無錫攀上他脖子,輕咬他嘴唇,“醞釀什麽氣氛?”
梁燦攬着她腰,忸怩道:“可以親親的氣氛。”
無錫吻着他唇,手探進他T恤來回摸,梁燦捂住胸口笑,“不可以摸啦。”
無錫咬他耳朵,“我也讓你摸。”
“不…,不太好吧?”
無錫坐在摩托上,晃着腿問:“怎麽不好?”
“我們還沒有見父母,沒有訂婚…,”
無錫點他腦門,“你思想很有問題,不過摸摸而已,你就要談婚論嫁?”
“我…,我不是,怎麽說呢,我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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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說不說,你都是非婚子…,”
“哎呀…,不是!”
“哎呀…,就是!好好說話 。”
梁燦看着她眼睛,“我爸媽那時候已經訂婚了。我爸說,不可以欺負女孩子,男生要有擔當跟責任。”
無錫捏着他臉,“扯淡,你媽都未婚先孕,你爸跟你談責任?他在诓你。”學着他語氣,“我在醞釀可以親親的氣氛。”
梁燦紅着臉,“哎呀,你又學我!”
無錫啄他唇,“上梁不正下梁歪,有樣學樣,耍盡了流氓,這會跟我談責任。”
梁燦揉着她臉,“明明是你耍流…,”
無錫點他腦門,“剛跟我親嘴的是鬼?你就說什麽意思吧?婚前不可以肢體接觸?”
梁燦攬住她腰,趴她肩上說:“我是怕摸着摸着…,自己控制不住。”
“那就順其自然。”
梁燦“哦”了聲,咬着嘴角說:“我怕冒犯了老師…,”
“傻蛋,別在喊我老師。我們是戀人不是師生。”梁燦“哦”了聲。
“哦什麽哦?”
梁燦歪頭笑道:“想哦。”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建,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梁燦捏着她手指道:“許願的時候,腦海裏就出現了這首詞。”
無錫點頭,“這是婦人的語氣…,”
梁燦無語了,“這又不是重點,你都不感動?”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建,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無錫念了一遍,撓着鼻梁,“馮延巳的長命女·春日宴?”
梁燦連連點頭,“嗯嗯嗯!老師好棒!”
無錫輕罵,“傻蛋!”遞給他摩托鑰匙,“回吧?”
梁燦看眼手表,“再吹會風吧?”
“你不嫌臭水坑?”
“不嫌!”
無錫環顧四周,喝了口水,“行吧,再待會。”
梁燦伸手說:“我也渴了。”
無錫遞給他,“喝喝喝,喝個水都是香的。”
梁燦在她眼前來回晃,左晃晃,右晃晃。無錫擡眼,“說事。”
“可以親親嘛?”
“不需要醞釀氣氛?”
“不需要不需要!”
倆人吻了會,梁燦鼻尖抵着她鼻尖,拉起她手放到自己胸口。無錫抽出手,“你太金貴,我怕摸了掉皮。”
梁燦搖頭,“不金貴不金貴!”
“不會訛上我?”
梁燦狂搖頭,“不會不會!”低頭啄下她唇,手在她腰間躊躇,輕喘着氣說:“太上貴德,其次務施報。禮尚往來,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
無錫打斷,“摸!瞎幾把扯淡,親個嘴也把…,”梁燦吻住她唇,手試探性的往上摸。
無錫摸着他後頸窩,吻了下他臉蛋,看着他濕漉漉的眼睛,拿過随身背包,從裏面拿出內褲盒,“生日禮物。以後不許再穿小老虎。”
梁燦扭捏道:“虎虎生威!”打開包裝盒,摸着面料笑,“好舒服呀!”
無錫輕踢他腿,“站好,老橫劈着腿幹嘛?”
“不要,我站直了看不見你眼睛。”內褲盒遮住臉,露出雙羞澀的眼睛問:“我是你的人了吧?”
無錫點頭,“算是吧。”
梁燦問,“你喜歡我,對吧?”
無錫點頭,“嗯,喜歡。”
梁燦“噌”的站直了身子,“老師,我幼兒園上過春晚!我表演的《數鴨歌》全市最棒,還拿了獎呢!”
“什麽數鴨歌?”
梁燦邊表演邊唱,“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真呀真多呀!就這首!老師說,我是幼兒園最優秀的崽。”
………
梁燦突然愣了下,後知後覺的問:“那段詞是你故意讀給我聽的?”
無錫擡眼,“什麽詞?”
梁燦滿眼笑,“長命女·春日宴。”
無錫聳肩,“忘了。”
梁燦蹦起來道:“就是就是!”劈開腿看着她問:“猜猜我什麽時候喜歡老師的?”
無錫胳膊搭着他肩頭,“不曉得。”
“那年愚人節,你在地鐵口給了位賣唱的藝人二百塊。”
無錫揚眉,“有這回事?別是記茬了。”
梁燦搖頭,“沒記茬,那位藝人失去了雙腿坐在輪椅上彈吉他。大家把零錢都扔進盒子裏,老師是蹲下放進去的,還拿幾枚硬幣…,”
“你肯定記茬了。”
“沒記茬!”
“好吧,就因為這件事?我是怕被風刮跑了可惜。”
“還有一件事。奶奶家路口有棵大槐樹,經常有流浪貓窩在那玩,那天清早被環衛車軋死了只,你拍着車窗跟他們理論…,”
“你怎麽知道?”
梁燦啄口她唇,“我在姥姥家陽臺刷牙,我跑下來的時候,你已經走了。”
無錫摸不着頭腦,“我不明白,你要表達什麽?”
梁燦笑道:“你很柔軟呀!那時候你很難相處,我有張卷子錯題太多,你拿起來就給撕了。”
無錫摸摸鼻梁,“我那時候正處叛逆期。”
梁燦幽怨道:“對呀,脾氣好臭的,話少不搭理人,身上還有股東方不敗的氣…,”
無錫明白了,“你這是病,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梁燦搖頭,“是我發現了你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無錫捂住耳朵,“不聽不聽,斯德哥爾摩,斯德哥爾摩!”
………
梁燦接過外賣小哥的奶茶,刷了工卡,直步上電梯。許圩抱着資料經過,“少…,燦燦,我來我來!”
“不用不用,我可以。”
許圩以過來人的經驗,“新人期都這樣,等再來新人就好了。”
梁燦點頭,“嗯,我明白的。”
“這時期很學東西的。腿麻利點嘴甜點,總之吃不了虧。對了,分數快出來了吧?”
梁燦笑道:“應該就這兩天。”
許圩沒話找話,“無錫昨晚上回來的吧?”
梁燦搖頭,“沒有,不是說今晚…,”話未落,許圩的微信響了,騰出手摸出手機,朝梁燦示意道:“地邪。”看了眼內容,語音道:“行行,你要順路就稍過來吧,我發公司位置給你。”
梁燦問:“老…,無錫回來了?”
“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意思是她要過來?”
無錫不知回了什麽,許圩語音道:“好,我們食堂味超贊,等會聊。”指着電梯示意梁燦,“你們樓層過了。”梁燦出來電梯,順着消防樓道就往下跑。
梁燦拎着奶茶進了部門,依次分發下去。王姐拍他肩,“小梁,你聯系快遞公司,讓對方務必中午前趕過來。”随手遞給他張報銷單,“找小李,讓他給簽了。”
梁燦應聲,“好。”
王姐随手遞給他枚巧克力,捏捏他臉,“跟我兒子一樣可愛。”
梁燦聯系了快遞公司,小跑到財務部,遞了報銷單過去,“李哥,麻煩了。”
小李核對了遍,蓋着章問:“中午一塊吃飯,咱們撸一局?”
“不行,我有事。明天吧!”
“那行,說好明天。”從抽屜裏拿了包牛肉幹,拆開遞給他,“賊好吃,補充下能量。”
梁燦把巧克力遞給他,正嚼着牛肉幹,組長湊過來,“你們吃什麽?”看眼垃圾桶的包裝紙,伸手道:“繳槍不殺。”
小李拿出包遞過去,組長拆開道:“今早起晚了,沒來得及吃飯。”指着垃圾桶,“收拾了,別讓經理看見。”轉身匆忙的離開。
一個上午,梁燦忙的腳不着地。臨近中午時,大家才喝着奶茶朝梁燦表示謝意。王姐遞給他份文件,“下午交給陳秘書簽字,她要是簽了最好,若是有疑問,你就說老羅孩子生病請假了。”
梁燦點頭,“她要不簽呢?”
王姐拍他,“你這孩子傻?她要不簽你就拿着下來,她要是批評你兩句,你就低着頭認真聽。”
小謝打趣道:“小梁,陳秘書要為難你,你就呲着牙沖她笑,她保準不…,”
王姐把文件遞給他,“下午你去?”小謝敬謝不敏,站在傳真機旁忙活。
梁燦接過文件往辦公桌走,貼了便利貼在桌面上。小孫滑着辦公椅湊過來,“陳秘書很難纏的,大家都不愛往樓上遞文件。她要是問你關于業務的事,你回答不上來就說是實習期。”壓低聲說:“前年市場部有個職員往上頭簽字,陳秘書問了她些業務上的事,這貨居然一問三不知,沒隔兩天大考核,人事部刷掉十幾個人。”
梁燦笑道,“謝謝孫哥!”
小孫拍他肩,“客氣啥?自打進咱部門你就任勞任怨,踏踏實實的做事。”指着前邊辦公桌,“就那位,實習期跟個千金小姐似的,大家忙的團團,讓她下樓取個件她磨磨蹭蹭的使小臉色。下午教你點幹貨,用不上倆月就能轉正。”又提醒道:“陳秘書跟梁董是倆口子,梁董跟人事部的張總最平易近人,有冤屈找他們。陳秘書跟陳董能避多遠就避多遠!尤其陳秘書,她想着法的挖坑讓你跳。”
梁燦撓着後腦勺,“陳秘書看起來挺和善…,”
小孫打斷他,“人不可貌相,陳秘書就是愛找事,不過你身上要沒事,她也不會硬找。”僥幸道:“她曾撞見我在辦公區抽煙,我當時就覺得活不成了,哪知道這事輕易就過了。”
梁燦笑道:“那陳秘書還算可以呀!”
小孫點頭,“其實還算不錯啦!就是不太好相與。”有同事起身拍手道:“走喽,吃午飯了。”
小孫滑回自己的辦公桌,關着電腦問:“今午餐有什麽新鮮的呀?”
有人應聲,“前方來報!今兒有烤鴨!”
有人拍桌子,“今兒想吃清蒸魚,誰跟我拼條魚!”
小孫拿着紙團砸過去,“摳貨,一條十塊錢的魚,拼啥拼?”
這人急道,“咱是那摳人?是魚太大條吃不完。”朝着梁燦喊:“小梁小梁,中午咱倆拼條魚吧?”
梁燦搖頭道:“我中午有約了。”拿着手機跟大家揮了手,跑到休息區打電話。
梁燦踢着牆角問:“在哪呀?”
無錫回,“香港呢。”
梁燦哼了聲,“還沒回來?”
無錫說:“不忙完怎麽回?”
梁燦問:“什麽時候回來?”
無錫說:“晚上吧,差不多□□點。就這麽說,忙呢。”
梁燦看着挂斷的電話,順着消防樓道,一路小跑到食堂。貓着腰透過窗戶往裏看,沒看到想見的人,坐在樓道口,手拽着發財樹盆裏的草。陳美人打電話過來,讓他上樓吃飯,梁燦興致缺缺的說不餓。
polo衫往上套住乍眼的頭發,露出大半個腰往食堂晃了圈,正要上二樓,許圩那大嗓門,“無錫,你吃烤鴨麽?”
梁燦回頭,無錫穿了條連衣裙,拎着個電腦包往餐位上走。梁燦貓着腰溜走,一路狂奔到梁爸辦公室,拿出自己的碗筷,又一路狂奔回食堂。站在食堂門口喘息了會,手朝着臉上扇扇風,四平八穩的走進食堂。
無錫跟許圩低頭說着什麽,完全沒意識到有人端着餐盤,圍着她們的桌子已經轉了兩圈。許圩夾了口菜擡頭,梁燦朝她招呼,“圩姐,你自己吃飯呀?”經過她餐桌,坐到鄰桌的鄰桌的餐桌。
許圩招呼道:“來來,坐這吃!”
梁燦搖頭,“不坐了不坐了,坐哪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