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約會邀請
而這種詭異的氣氛,一直到維持她的大竹馬李瀚兮大大找了上門後,終于被引爆了。
“殿下,李瀚兮大人來找您了。他現在在前院裏等着。”一落姑娘萌萌地蹦跶了過來,像以往一樣大大咧咧地看着自家公主殿下。然後瞄到某個位置後,她傻傻地愣住了。
身為公主殿下最最親愛的婢女,一落姑娘的地位可是很高的,所以沒人敢拉着她八一八,導致最愛腦補的她現在才發現異常。
“殿……殿殿下,您終于開竅了!”前半句還是被吓的,後半句這是樂的。一落姑娘的一句話活生生地給我們演繹了什麽叫“驚喜”。
“開什麽竅!老往我脖子上瞄什麽!”紀瑤墨鈴炸毛了。為什麽今天的人那麽奇怪,他們這麽猥瑣地瞄自己,就算她再遲鈍也能感覺得到好嗎!
“沒什麽!”一落姑娘立刻站好,目不斜視,表情很是正經,只不過心裏早就翻天了。“李瀚兮大人還在等着您,是要趕他走,還是要讓他繼續等?”
為什麽只有這兩個選項?昨晚沒睡好,額角的青筋又在跳了。
“我去見他。”紀瑤墨鈴悶悶地說了句,然後往前院走去。
安國公主府的前院其實就是個花園,一般不會用于會客用的。只不過,一落姑娘可能覺得李瀚兮大人不太讨公主殿下喜歡,而她心目中又比較支持安風公子,所以就把李瀚兮大人晾着了這兒了。
但這次,是紀瑤墨鈴誤會了一落姑娘了,因為這是李瀚兮大人自作孽,不肯挪步的說。
深秋的涼風刮過,金桂飄香,各色月季迎風搖擺,還未是十分的蕭條。紀瑤墨鈴來到時,只看到李瀚兮一身青衣地站在院左角落的一棵木芙蓉樹前發呆。
那棵樹是紀瑤墨鈴5歲時生日時,還是熊孩子的李瀚兮帶着她種下的。5歲時的她不像3歲時那麽懵懂,已經知道了父母雙亡的憂傷。而那時姐姐接管朝政才2年,朝臣們欺她年幼,屍餐素位的不在少數,姐姐全副心思都得放在朝堂上,根本顧不上她。沒有傾訴對象的她開始變得沉默寡言,不是拿着父皇賜的寶劍發呆,就是整天像個小老太婆一樣地端坐在學堂中,不哭不鬧,這老成的模樣卻總讓教她的太傅無法放心。最後還是丞相大人靈機一動,把只比她大四歲的李瀚兮給扔進了宮裏陪她。
熊孩子李瀚兮是平時就經常偷偷溜出府瞎混的那種人,怎麽可能甘心被困在皇宮中呢?對這個坑了他的公主殿下人前還好,人後就經常擺臉色。然而,小老太婆紀瑤墨鈴無論怎麽被冷暴力、怎麽被捉弄,都像木頭一樣毫無反應,于是乎熊孩子李瀚兮更加地肆無忌憚的橫起來了。
終于,在她5歲生日的那天,熊孩子偷偷把公主殿下幾乎形影不離的寶劍給偷了,藏了起來。鬧大了,公主殿下被弄哭了,而李瀚兮大大也差點被她吓哭了。只會窩裏橫的小子怎麽會想到這木頭“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像堤壩開閘一樣,淚水根本止不住。就連把劍重新拿了出來,還把自己壓箱底的寶貝珍藏上貢了也沒用,小李瀚兮一想到自家老爹知道後的場景,臉色吓得比紙還白,就差想找根繩子上吊了。
最後還是他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個圓圓的東西。這玩意兒還是他在宮外和人打賭時,他贏了,而那人又沒什麽好賠的,只好把這東西掏了出來,據說是海外的一種叫“木芙蓉樹”的種子,開出的花會随時間變化,從白到粉紅,再到深紅,很漂亮。只不過他一個大男孩對這種東西可不感興趣,得到後就抛一邊了。這次胡亂掏了出來,他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于是,死熊孩子一把拉上哭得打嗝了的小紀瑤墨鈴,天花亂墜地說了一番後,一起把這顆種子找了個地方種了下去。而5年後,當公主府建成,這顆神奇的樹苗也被移到了前院的左角。
現在,還算是早晨,紀瑤墨鈴走到李瀚兮旁邊,也一并擡頭賞花,木芙蓉花淺淺的粉色,就像是少女羞紅的臉頰,就像那段無憂無慮的歲月。
“阿玲,沒想到你會把它移到這裏了。”在公主府建成前,快15歲的他已經十分有主見了,因為受不了自家老爹的逼迫,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一聲不吭地溜了。所以,這次竟然是這麽多年來,他第一次踏入公主府。
“是啊。想當初,你唯一沒騙我的便是這棵樹,花真的會變色。”紀瑤墨鈴看着綠葉叢中的那幾抹粉紅,看着它們在風中搖曳,眼睛執着地一眨不眨。
他在她最失落、最孤單的時候,陪伴了她5年,也在她懵懵懂懂快要形成依賴時,突然消失了5年。也許他們本來會是最熟悉彼此的人,也許還會有其他的可能,但是那空落地5年足以把那年少時的懵懂和憂傷埋沒了一點都不剩了。
現在的她,早就不是那個把什麽都寫在臉上卻什麽都不說的小女孩,也不是那個會任人欺負的死木頭;而他也不是那個會胡作非為的做着大俠夢的小少年,那個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自以為事的熊孩子……他們都變了。
她對于李瀚兮是什麽感覺嗎?
很複雜。畢竟,他曾經是她比姐姐更依賴的人,曾經是她最信任的人,但,也只是,曾經,對于年幼得根本還不懂情愛的她。
在那開始築圍牆的時候,他毅然轉身離開的時候,在牆裏的她,早就把自己鎖了起來。
“阿玲,我……”李瀚兮也覺得自己當初做的事非常不地道,無論是小時候看她呆就欺負她,還是後來沒告知就離開。
“李瀚兮,”紀瑤墨鈴嘆了口氣,看向了李瀚兮的眼睛。她看到了抱歉和內疚,但也只是這樣罷了。“有些事就讓它過去吧,我也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李瀚兮大大就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沒忘記自家小青梅再次見面時給自己的一頓胖揍,還有那幾天胃都快吐出來的悲催日子。感情這些都還只是你不“斤斤計較”的結果嗎?
郁悶地轉開了視線的李瀚兮大大,突然在紀瑤墨鈴的脖子上看到了些神奇的東西。怎麽看起來那麽像咬痕?還是咬出了血的那種。而且由于本人沒有好好上藥,還是有點紅。
李瀚兮忍不住再瞄了一眼,然後再瞄了一眼,接着又……
公主殿下再也忍不住了,本來被木芙蓉勾起的一丢丢感性的憂傷也給丢了:“看,看,看,有什麽好看的?還要看得那麽猥瑣,有什麽不能光明正大地看的!”
看着自家小青梅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李瀚兮大大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她,看來自己錯過的這5年裏,她的三觀扭曲得頗為厲害。
“這種事還是不要太張揚的好一點吧。”李瀚兮大大琢磨着開口,盡量讓自己委婉一點,“你還小,千萬別以你姐姐為榜樣,她那樣也只是無奈之舉,學不得的。”
“……”公主殿下擺着一張面癱臉,只是眼神越來越冷了。
李瀚兮大大越發覺得自己今天是穿少了。然而,看着自家小青梅還是那副“你不說清楚我就不知道”的樣子,他只能潑出去地指了指自己脖子對應的地方示意。
這方面一直有點遲鈍的公主殿下,終于疑惑地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脖子,嗯,有點凹凸不平?然後……變化石了。
她早就忘了這點了。除了被咬的時候很憤怒,但後來一系列下來,她處理完安風身上的傷後,再迷迷糊糊地回到自己房間,就撐不住睡了。以前學武時天天都一身傷,她也照樣倒下就睡。而這傷口也不重,所以她也沒什麽感覺……怪不得今早大家的視線都那麽怪,原來作死的是她。
身體越來越僵了,但是內心翻江倒海越來越激烈,公主殿下第一次這麽想立刻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其實……這也沒什麽大不了。”李瀚兮大大終于發現了自家小青梅原來一點都不知道,他更加地無奈了,“你以後注意一點,不要在那麽顯眼的地方留痕跡就好。”
怎麽還會有以後?難不成她還有機會被人咬嗎?
公主殿下捂住脖子的手一刻都不敢放松,丢臉丢大了的她欲哭無淚,深呼吸了好幾下,也緩不過來。不僅在府內丢盡了臉,還被李瀚兮給看到了,她,她……維持那麽久的好形象都沒了,還才從府裏丢到府外了……是殺人滅口,還是威逼利誘好?
恨不得把頭埋進膝蓋的公主殿下經過一番心理鬥争後,悶悶地開口:“你今天過來找我幹嘛?”
“呃,本來想拉你去釣魚放松一下的。你也知道,我被老爹拉回去後當場就被打趴下了,還罰跪祠堂,今天才刑滿釋放。這麽多年過去了,京裏現在也沒幾個熟人,只能來找你玩了。不過,你方便嗎?”畢竟昨晚才做了劇烈運動。當然,後面這句,李瀚兮大大沒膽子說出來。
“當然。”她不想在府裏宅了,讓她去外面冷靜一下,釣魚的地方清淨,見不了幾個人,這是個好機會。“一落,幫我拿條絲巾過來。”
唉,擋一下也好。公主殿下這下徹底焉成條死魚了,比深秋的庭院更加的蕭索。
“鈴鈴,你要去哪兒?”風中撲過來了一只北極熊,不過這次的臉色明顯比以前蒼白了很多,動作也慢了。所以,很理所當然地,他被埋伏已久的暗衛們笑嘻嘻地擋住了。
“喲,安風公子,你好啊。”李瀚兮大大打趣地打量着安風。本來他還納悶着平時這家夥挺護食地圍着自家小青梅轉的,怎麽今天聊了這麽久了也不見影。現在看來,是昨天被折騰壞了?
安風沒有理會李瀚兮,只是看向紀瑤墨鈴,有些執拗地重複:“你要去哪兒?”
紀瑤墨鈴正在糾結着自己脖子上的咬痕,用一落姑娘帶來的絲巾好好包着,根本就不想理睬這個罪魁禍首。
“鈴鈴,帶上我吧。我也去。”得不到回答,安風用力掙脫了暗衛的束縛,拉住了紀瑤墨鈴的手。
正想炸毛的公主殿下感覺到安風拉住自己的手溫度有點高,她深呼吸了一下忍住,用另一只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安風,你發燒了。”昨天那麽折騰,不發燒才怪呢。
“鈴鈴,帶上我。”安風眼睛半磕着,已經有點不清醒了,但握住了紀瑤墨鈴的手一點也不肯放松。
嘆了口氣,紀瑤墨鈴用力地把手抽了出來,然後在圍觀群衆無比敬佩的目光中,一掌很利落地把安風拍暈。
“一角,帶他回去,看好他。一落,找醫者給他看病。”
發燒了還想亂跑,真不要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明想寫一篇很萌很暖的文,但有時候會寫得自己想哭Σ( ° △ °|||)︴。唉,過渡章節好難寫……
PS:
木芙蓉的花語:平凡中的高潔,纖細之美,貞操,純潔,早熟
木芙蓉是十二月五日生日花,只見花瓣層層疊放,嬌嫩少女,成熟如貴婦,在輝煌後會豪不猶豫地凋謝,象征了多變、成熟的性格。凡是受到這種花祝福而生的人大多較早熟,而周圍的朋友看起來會像個小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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