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林喬那兒吃東西很方便,提前打個電話過去,到地兒就能吃了不用等。
“你們倆得有日子沒來了吧。”這家私房菜他倆從前老去,領班連紀師堯都能認得,“小李,領他們過去。”
“謝謝您。”紀師堯對于這一類的熱情總覺得有些消受不起,他比較傾向于自個安靜地吃,誰也別來煩他。
易泊文知道他這性格,索性把人護着,“走吧。”
紀師堯沒動,他看見了趙南吉。
易泊文不認得,林喬那兒吃東西很方便,提前打個電話過去,到地兒就能吃了不用等。
“你們倆得有日子沒來了吧。”這家私房菜他倆從前老去,領班連紀師堯都能認得,“小李,領他們過去。”
“謝謝您。”紀師堯對于這一類的熱情總覺得有些消受不起,他比較傾向于自個安靜地吃,誰也別來煩他。
易泊文知道他這性格,索性把人護着,“走吧。"
紀師堯沒動,他看到了趙南吉。
說得再确切一些,是趙南吉和他的妻子。
看起來真眼熟。
“堯堯,是你嗎?”那女人往前走了半步,似乎有些不敢确定。
紀師堯勉強笑了一下,“是我,陳老師。”
陳心柔這才放心朝紀師堯走過去,親昵地拍着他的手臂,笑着說:“你怎麽又瘦了。”
紀師堯只好笑笑,卻看着趙南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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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泊文有點看不懂這一出,給在一邊等着的服務員打了手勢讓他先去忙別的,然後回頭問道:“認識?”
“是我高中時候的老師。”紀師堯輕聲回答。
陳心柔在一旁笑,“當着我的面還在說悄悄話,”然後回頭指了指趙南吉,“那是我老公。”
紀師堯點頭,“哦。”
趙南吉這才走過來,全然沒有紀師堯的失态,微笑道:“不記得我了?我們不久前才見過的。”
“是嗎?”陳心柔顯然很意外,“你們?”
“因為我朋友的案件,很感謝趙律師幫忙。”紀師堯趕緊整理,他不喜歡趙南吉語氣中的那些暧昧,事到如今他已經不需要配合趙南吉演戲。
“原來是這樣,”陳心柔往後退了半步,挽住趙南吉。
易泊文悄悄握了一下紀師堯的手心,雖然很快放開,但是對面的兩人都注意到了,陳心柔猶疑道:“這位是?”
易泊文大大方方地上前介紹道:“老師你好,我叫易泊文。”
還帶着笑意。
“你們也來吃晚餐吧?不如一起吧。”陳心柔提議道,“我跟堯堯好多年不見了,記得他們整個班的男生就數他最皮。”
“那是得一起吃飯,”易泊文回頭看了看紀師堯,“咱們得好好謝謝老師當年的照顧啊,是不是師堯?”
“那就一起吃吧。”趙南吉拍板。
四個人坐定,是易泊文跟紀師堯常用的包廂。
服務員進來跟易泊文商量加菜,熱鬧了一陣之後就再也沒人說話,後來倒是易泊文跟趙南吉聊了幾句才熱鬧起來。
陳心柔對于他們倆聊的內容她插不上嘴,于是就拉着紀師堯聊高中生活。
“那時候喜歡堯堯的小姑娘可多呢,我找他談話,你們猜他是怎麽說的?”陳心柔回憶起當時的情境還是覺得好笑,“堯堯說,他長得好看不能怪他。”
趙南吉若有所思地點頭,“的确好看。”
紀師堯不想搭理他,并沒有接話。
恰好這時候接個小姑娘進來送餐,替他們把碗碟之類的一并擺好之後,問他們:“幾位要上什麽甜點?”
“拔絲芋頭。”
“拔絲芋頭。”
紀師堯跟陳心柔同時開口。
陳心柔意外道:“你們年紀輕輕的也喜歡吃這個啊,我還以為只有我們老趙才喜歡這種呢。”
說完接着補充:“我要一份芒果班戟。”
“好的。”服務員退出去之後,氣氛突然間又降到冰點,紀師堯回頭看了一眼易泊文,他正低着頭玩手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咦?”陳心柔突然贊嘆一聲,“師堯你有對象了啊?我看你手上戴着戒指。”
易泊文低頭看了一眼,有些局促道:“戴着玩的。”
“戒指怎麽好瞎戴,看着也不便宜,小姑娘看到之後都被你吓跑了……”陳心柔話很多,這一餐飯其實吃得很熱鬧。
吃完還上演了飯局的必點戲之今天誰買單,争執到前臺才被告知這一頓不用付現記賬就好。
紀師堯想,易泊文一定是故意的。
回程是紀師堯開的車,易泊文剛才喝了幾杯,他上車之後就一個人坐在後排對着車窗外抽煙。
在到家的最後一個紅燈線前,易泊文才開口:“你有什麽要解釋的?”
“你想聽什麽?”紀師堯問他,手上把檔位挂成了停車檔。
易泊文抽完煙把車窗關上,“你高中的時候,有多少小姑娘喜歡過你啊?”
“啊?”
紀師堯沒想到他開口是問這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随口說:“挺多的吧,我也不記得了。”
易泊文不買賬,“應該沒追我的多。”
“是,你讨人喜歡。”紀師堯順着他說。
易泊文輕笑一聲,意味深長道:“你記得這一點就好。”
紀師堯無奈搖頭,原來易泊文是想說這個。
“紀師堯,”下車之後易泊文叫住他,“我以後再也不要吃拔絲芋頭了。”
紀師堯莞爾,“嗯,咱倆都不吃了。”
易泊文心滿意足地牽着身邊的人走,邊走還問:“我抽煙的樣子是不是很帥?”
“是,特別帥。”
紀師堯笑得特別開心,他很感謝易泊文的好,是願意原諒一切的那種好。
出差回來之後,紀師堯老發現花花在辦公室悄悄加班,鄭曉銘對此很不滿意,補功課就該回家補,浪費公司的電算怎麽回事?
紀師堯只是笑笑沒說話,鄭曉銘最近受不了刺激,他帶的是實習生待了兩個禮拜就走了,嫌累。
走的時候還是哭着走的。
但紀師堯也不過跟鄭曉銘私下提了一下這件事,在花花面前他就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他這種情況說好聽了是努力,說得難聽點是實力不夠靠時長來湊。
他們這一行要做得好,還真不能光靠死幹,這也是鄭曉銘對于花花的主動加班并不買賬的原因。
不過這都是後話,花花的實習期還長,最近大夥的注意力都放在年會上。
其實說年會有點大了,主要是大夥熱鬧一下,鄭曉銘最近每天都悶在房間裏計劃着憋大招。
結果劇離年會還有三天,愁眉苦臉地給紀師堯打電話說他沒招,直接給錢太沒誠意,抽獎太麻煩,光吃飯太無聊……
紀師堯特地開燈看了看時間,扶了扶額頭,“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啊?”
“淩晨三點啊,怎麽了?”鄭曉銘語氣還是無辜的。
紀師堯嘆氣,“你個孤家寡人能不能早點睡,這事你交給Tony不就好了。”
“你不是說他太蠢嗎?”
“他做財務蠢,但是會玩啊!”
鄭曉銘失落道:“我是不是哪兒都不好啊?”
紀師堯:“想喝酒了嗎?”
“上次那個場子,你快來,一個人來。”鄭曉銘一下子就換了語氣,說完就挂了電話。
紀師堯:“……”
易泊文被這動靜吵醒了,拿手擋着眼睛問:“怎麽了?”
“鄭曉銘喝大了,我去接他,”紀師堯把燈光調暗,“你接着睡吧。”
易泊文往被子裏躲,“早點回來。”
“放心吧。”紀師堯應道,說完拿着衣服去外面換。
沒睡醒不敢開車,紀師堯直接打車去酒吧。
一進門就發現不對勁,這個場子不能這麽安靜。
周圍的人三兩成群都在竊竊思語,這種情況很簡單,不久之前這裏必定發生過一些事。
至于究竟是什麽……
再往裏走,人群隐隐約約圍成一個圈,人群中心是花花抱着鄭曉銘,兩個人都坐在地上,有些狼狽。
“紀經理,”花花見到紀師堯出現,立刻放開鄭曉銘,“鄭總他喝醉了。”
紀師堯點頭,然後蹲下來去看鄭曉銘,仔細看更覺得他丢人了,趕緊伸手把鄭曉銘拉起來,“你怎麽回事?”
鄭曉銘順勢把整個人靠到紀師堯身上,拿手勾着紀師堯的脖子,“我要回家。”
然後把腦袋埋在紀師堯的肩頭,“他們都是壞人。”
紀師堯哭笑不得,拿眼神詢問花花,無奈花花低着頭沒看他。
紀師堯只好拍着鄭曉銘的肩膀,“好我不問了,咱們回家。”
扶着鄭曉銘往門外走,回頭喊站在原地的花花:“快跟上!”
鄭曉銘平時喝酒不太會醉,醉了大多是為了能借着酒勁撒歡。紀師堯替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種天氣你都能出汗啊?”
鄭曉銘毫不在意地笑,“師堯你就這點好,有時候特別細心特別靠譜,但有時候……”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我怕你待會邊說邊吐。”紀師堯打斷他。
鄭曉銘停下來看了他一眼,“你就經不住誇!”聲音慢慢小下去,“師堯,我碰了不能碰的東西,現在腿在發軟。”
紀師堯心中猛地一跳,“你碰了什麽?!”
“你想什麽呢!”鄭曉銘無力地笑,那手指着紀師堯結果站不穩跌進人懷裏,說話後來已經帶了點哭腔,說的話卻是沒頭沒尾,“我這輩子大概不會有孩子了,我很喜歡小孩子的他們多可愛啊。”
紀師堯被整得一頭霧水,“你到底發生了什麽?”
說着看向後面跟着的花花,後者猛地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在那兒幹什麽!”紀師堯急了。
花花猶豫着解釋:“做兼職。”
紀師堯發現花花的表情有點不對,于是不再多問,朝他招手,“你來扶着,這老家夥重死了。”
“哎,來了。”花花小跑過來,小心地接過鄭曉銘。
紀師堯帶着他倆一起打車到鄭曉銘家樓下,把鄭曉銘家的鑰匙給了花花,“你送他上去,1301,13樓別送錯了。”
花花仔細地收好鑰匙,“好的,紀老師。”
怎麽突然換稱呼了?
算了,不管他。
回到家,一邊扯着衣服一邊往卧室摸,好不容易沾到枕頭邊,房裏等突然亮了。
“幹嘛?”紀師堯閉上眼去摸被子。
易泊文:“你身上一股酒味。”
紀師堯低頭拎起貼身穿的背心聞了聞,“靠!鄭曉銘這特麽是喝了多少啊!”
“還有一股廉價的香水味。”易泊文補充。
紀師堯:“……那我去洗洗?”
易泊文看他那副困得不行的樣子還是沒忍心,洗完澡說不定就睡不着了,只好說:“換衣服吧,明天早晨再洗。”
“嗯。”紀師堯又低頭問了一下,嫌棄道:“是得換了。”
說完夢游似的往衣櫃走。
在衣櫃裏翻了半天,“你整理過衣櫃嗎?我的背心呢?”
“這兒呢。”還是易泊文替他拿出來,“你自己放的不記得了?”
“那我要換了。”
“那你換呗,我什麽沒見過呀?”易泊文看着他笑。
紀師堯把衣服捧在懷裏,笑得有些孩子氣,“你先睡行不行!”
易泊文盯着他的紀師堯的眼睛,“你害羞的樣子真好看。”
“你別……”紀師堯發現自己有時候拿易泊文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個人幼稚起來簡直沒治。
易泊文樂了,“你再這樣看着我,我就要親你了。”
紀師堯:“……”
于是,一個輕輕的吻,“晚安。”
紀師堯這才能好好換衣服,換完衣服回去床上睡,還沒躺好已經被人往懷裏帶。
但是不管他,照樣睡。
醒來又是在易泊文懷裏,這種感覺其實已經久違,他們這次和好并沒有像普通情侶一樣膩歪一陣子。
這麽想想,他們剛在一起的那段時間,真的很好,好得幾乎都不真實。
“笑什麽呢?”易泊文将懷裏的人摟得更緊,“跟我說說。”
“我……”重新閉上眼,懊惱道:“卷毛走在外頭叫喚什麽呢!”
易泊文笑着放開他,“我去看看。”
紀師堯随後披了件外套也跟了上去,在陽臺找到易泊文,“怎麽了這是?”
易泊文也發愁,“要不咱們去樓下遛狗吧?”
“啊?”紀師堯往後退了半步,卷毛機靈,四爪并用抱住紀師堯的大腿。
“我不在的時候,你就把卷毛丢在陽臺就算完了?”易泊文把卷毛從紀師堯腿上拎起來,居然有點心疼卷毛,“早知道就把你一起帶走了。”
紀師堯趕緊攔住,“你意思我虐待你閨女了呗?我可沒少喂他吃狗糧。”
“你那叫喂啊?”易泊文擡腿踢了踢地上的陶瓷盆,“一周給一次,一次給半袋,你當這是給補給呢?”
紀師堯被他說得沒辦法,拉了拉衣服,“不就是遛狗嗎!去呗!”
于是兩個人換完衣服,雙雙下樓遛狗,只是有人邊走邊打哈欠。
易泊文看不下去,于是把狗鏈交到紀師堯手裏。
“哎呦喂~”
卷毛一被交到紀師堯手裏就撒了歡,跑得特別歡騰。
紀師堯不得不跟着跑,這會也不知道是誰溜誰。
易泊文跟在後面笑,時不時還得喊:“小心,別往樹上撞!”
紀師堯被溜得不耐煩了就把卷毛往路邊的長椅上一拴,“老實呆着。”
卷毛氣鼓鼓地看着他,紀師堯不為所動,氣定神閑地坐到長椅的另一端。
易泊文在一邊看着樂,“你跟卷毛置什麽氣啊。”
“我沒有。”紀師堯偏過頭。
“你啊……”易泊文蹲下來摸着卷毛的腦袋,擡頭問紀師堯:“昨晚出什麽事了嗎?”
“不知道,估計是老徐跟他說什麽了吧,”紀師堯回憶了一下昨晚鄭曉銘的樣子,覺得很有可能,“要真是這樣,他估計得折騰好長一段日子。”
易泊文把卷毛往懷裏一塞,站起來坐到紀師堯身邊,低着頭說:“你不能對誰都這麽上心知道不?我會生氣的。”
紀師堯樂了,“我看你不像啊。”
易泊文覺得紀師堯簡直沒治,一點他倆在談戀愛的自覺都沒有,“我要是生氣了你不難受啊?”
紀師堯偏過腦袋去看易泊文。
卷毛安安靜靜地蜷縮在他懷裏,甚至沒有弄皺他的毛衣,手裏握着卷毛的一只爪子。
“你……”
“你什麽?話都不會說了?”易泊文笑着,“走吧,買早餐去。”
說着已經抱着卷毛往前走。
紀師堯看得呆了,突然覺得易泊文連抱着狗的樣子都特別好看。
易泊文催他,“快點啊。”
“你上次的豆腐腦是在哪買的?”紀師堯邊說邊跟着跑上去。
于是買了早餐,帶着卷毛回家。
紀師堯吃到了很想吃的豆腐腦,卷毛終于安安心心抱着他的小碎花曬太陽。
還好陽臺的采光夠好。
吃完早餐各自工作,紀師堯才到辦公室就聽說鄭曉銘沒上班。
“怎麽了?”紀師堯想了想對前臺的姑娘說:“花花來了沒?讓他來我辦公室找我。”
“這不是在您身後嗎?”小姑娘樂了,“一大早就來對數據了。”
“是嗎?”紀師堯回頭,花花手裏果然捧着厚厚一大疊文件。
紀師堯交待花花:“手裏的工作忙完,來我辦公室。”
“好的。”花花點頭。
紀師堯回到辦公室就開始給鄭曉銘打電話,一直沒人接。
花花把手頭的文件歸檔之後去找紀師堯,禮貌地站在門口敲門,直到紀師堯喊他進去。
“花花,昨晚你送鄭曉銘進門了嗎?”
“嗯,鑰匙留在房間。”花花回答。盡管他盡力表現得很尋常,但紀師堯還是捕捉到了他的緊張。
但是紀師堯最不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拆穿,于是很自然地就假裝沒看出來,接着問:“那你知道他為什麽沒來上班嗎?”
花花想了想說:“他……可能還在睡吧?”
“嗯,”看來花花這裏是問不出什麽,紀師堯微笑道:“昨晚辛苦你啦。”
“不,不辛苦。”花花趕緊說。
紀師堯點頭,“你先去忙吧。”
花花離開後,紀師堯繼續聯系易泊文,一上午都沒什麽動靜。
快中午的時候,紀師堯收到鄭曉銘的短信,讓他去寫字樓樓下的停車場,紀師堯不明所以,只好下樓去找他。
到了樓下給鄭曉銘打電話,對方很快接起,“我在你身後。”
易泊文轉身,沒見到人。
“在哪呢!”
話音剛落,一個臉上圍着絲巾戴着太陽鏡的漢子出現在他面前,小心地拉下絲巾,露出鼻子和嘴,“是我,在這。”
紀師堯吓了一跳,“你這是什麽情況?你在被追債啊?”
鄭曉銘不由分說,拉着他就跑。
出了停車場鄭曉銘才摘下眼鏡和絲巾,神秘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
他帶着紀師堯去了星巴克。
在最靠裏的位置坐下後,鄭曉銘說:“師堯,我……”
說着拿手遮住臉,“我跟花花睡了。”
紀師堯:“……”
“你給點反應行不行!”鄭曉銘急了。
“你……”紀師堯還處在緩沖期,“你睡了他,還是他睡了你?”
“我睡了他。”鄭曉銘咬牙切齒。
紀師堯沉默。
鄭曉銘依舊拿手捂着臉,“你說怎麽辦?我要負責嗎?”
“人家讓你負責了嗎?”紀師堯問。
“那倒沒有,”鄭曉銘回憶道:“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在了。”鄭曉銘說完有些不确定,問紀師堯:“我跟他這是……一夜.情嗎?”
紀師堯樂得不行,“不,你睡他那叫潛規則。”
鄭曉銘表情更茫然了。
紀師堯買完咖啡回到座位,他還是保持原來的姿勢沒動彈,紀師堯把咖啡遞到他面前,“你喜歡的美式。”
鄭曉銘還是沒反應。
紀師堯這才看出不對勁,“你……你別難過,花花挺好的,他一大早就去上班了呢。”
鄭曉銘說話都帶點哭腔,“我不好。”
生忍着沒哭出來。
“你?”紀師堯沒明白。
“這下老徐一定不要我了。”鄭曉銘臉上委屈得都沒法看,紀師堯之前沒想到這一層,這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只能就這麽陪他呆着。
二十分鐘之後,鄭曉銘臉上才算重新有了表情,喝了一口咖啡之後,他說:“我決定了,老子要成為一個情場浪子!”
紀師堯心說一次419差點就被吓哭了你特麽打算怎麽浪!
“那你能回去上班了嗎?小李找你都找瘋了,等着你簽字呢!”
“不行,我不知道怎麽面對花花。”鄭曉銘說得理直氣壯。
“那麽,”紀師堯故意說:“我去把他開了?”
鄭曉銘瞪着他:“你太不是人了。”
紀師堯:“……”
最終鄭曉銘還是沒有回去工作,他說要去找找情場浪子的感覺,情場浪子都不會認真工作。
紀師堯心說你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呀,但也随他去了,這兩天事務所不忙就随他折騰吧。
但事情的發展卻慢慢脫離了預期,紀師堯再次見到鄭曉銘是第二天晚上,在紀師堯家門口。
“咚咚咚……”
敲門聲響個沒完,易泊文被打發過來開門。
“鄭曉銘?”
“是我,”一把推開易泊文,“紀師堯人呢,你讓他出來。”
紀師堯拖鞋棉拖鞋,手上還端着喝剩下的半杯牛奶,“幹什麽!你又怎麽了?”
鄭曉銘被這麽一問倒是安靜下來,搓了搓手,“那什麽,咱們坐下說,你讓易泊文給我倒杯茶。”
紀師堯不樂意,“你自個倒!”
鄭曉銘于是自己去廚房倒了水,倒完水出來,紀師堯跟易泊文一起坐在沙發上,等着他的下文。
鄭曉銘端着水坐下。
紀師堯伸出腿踢了他一下,“有話快說。”
鄭曉銘深呼吸,“我要出櫃。”
紀師堯跟易泊文互相對視一眼,然後回頭看着鄭曉銘,“你接着說。”
“說什麽?”鄭曉銘一臉茫然,之後又像突然想起了什麽,“哦,我想問問你們出櫃有什麽講究沒有?我沒什麽經驗。”
紀師堯回頭對易泊文說:“要不你跟他講講?”
易泊文搖頭,“我去給卷毛洗澡。”說着話抱起一直窩在他腳邊的卷毛。
“那你快走!”鄭曉銘急了,迫切地看着紀師堯,“那你說!”
紀師堯對着他笑,“你不是情場浪子嗎?情場浪子都不興出櫃的。”
鄭曉銘這才明白過來,“你們都沒出櫃啊?”
易泊文邊走邊嘆氣,輕聲對卷毛說了什麽,鄭曉銘沒聽見。
“他說什麽呢!”鄭曉銘這會特別狂躁,出櫃在他眼裏是個了不得的大事,可卻在這裏碰了軟釘子。
紀師堯終于笑出聲,“你到底發什麽瘋,不就跟人睡了嗎?睡了就睡了呗。”
易泊文趕緊捂住卷毛的耳朵,“你可別聽。”
鄭曉銘回頭瞪了他一眼,易泊文趕緊抱着卷毛走,“咱們去洗澡。”
紀師堯接着說:“你別沖動,先問問花花是什麽态度行不行?”
“我沒聯系他,”鄭曉銘反而問紀師堯,“他最近都去上班了吧?你看他是什麽态度?”
這事紀師堯不敢妄加評論,這事往大了說就大了去了,往小了說什麽事都沒有。
“瞧你那點出息!自個去問!”紀師堯說完去找易泊文。
卷毛正在水裏撲騰得歡,紀師堯覺得特逗,“這是正宗的狗刨吧?”
“嗯,我正努力教會他仰泳,”易泊文把卷毛的身體翻過來,“你看。”
“還真是。”紀師堯看樂了。
只是卷毛撲騰了沒幾下,又變成了狗刨。
他倆給卷毛洗完澡擦幹之後再出來,鄭曉銘已經走了。
“你跟他怎麽說的?”易泊文問了一句。
“還能怎麽說?攔着他呗。這人以為出櫃是過家家呢,跟到時候覺得苦了就能不玩似的。”紀師堯把卷毛放在地上踢着玩。
“你下腳輕點!”易泊文看着他那樣着急,“不過他現在沒咱這的鑰匙了吧?”
“不都給你了嗎?”紀師堯笑說。
“那就好,”易泊文拉住紀師堯,“別踢了,睡覺去。”
“好吧。”紀師堯有些留戀地看了卷毛一眼,但還是跟着易泊文走。
剛回到房間,紀師堯的手機就響了,猶豫再三還是接起,“趙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