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鬧鬼包子鋪

……什麽意思?

不讓他在晚上直播有撞鬼風險他還能理解,不能在白天直播是什麽情況?

姜知味盯着那條私信足足三秒,确定自己沒有看錯,還在疑惑的時候,私信提示已經自動收起,重新露出的彈幕忽然炸開了鍋。

【卧槽剛剛怎麽回事!我看到糖葫蘆自己飛起來了!】

【是被啃了好嗎!主播你家鬧鬼嗎!】

【不是吧……我上一個關注的主播好像就是直播的時候出了什麽靈異事件,然後再也不直播了,D站是不是有毒啊?】

姜知味一時被彈幕炸得有點蒙,低頭一瞧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今天被他無意中“撿”回家的那只小鬼不知什麽時候冒了出來,正捧着一串糖葫蘆囫囵往嘴裏塞。

……在普通人眼裏自然就變成了糖葫蘆飄在空中,還在一點點消失。

姜知味嘴角一抽,手指趕緊戳向返回鍵,并語速飛快地最後說了一句:“今天的直播就到這裏,大家如果有什麽疑問可以私信找我,我們下次再見。”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掉直播,長舒一口氣,随即捏住那偷吃小鬼的尾巴将它提溜起來,咬牙切齒地說:“知道自己是鬼嗎,啊?知道随便出現會給別人帶來困擾嗎?”

小東西被倒提在空中,剩下的半串糖葫蘆被他奪走,只好用短短的爪子捂住嘴不讓肚子裏的山楂掉出來——由于這貨是半透明的,一眼就可以看到它肚子裏有數顆山楂的蹤影。

季深終于等到直播結束,先上來從盒子裏順了串冰糖葫蘆,居高臨下地瞧着那只小鬼:“既然這麽愛搗亂,我看還是幹脆拿去換錢吧。”

小東西瑟瑟發抖。

姜知味把它捏在手心裏當球玩,捏一下它就“咕叽”一聲,同時拿起手機回給“寵物丢了撿到速還”一條消息:【你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

寵物丢了撿到速還:【善意地提醒你一下,自從數位男主播接連失蹤,已經沒有新的男主播敢來D站直播了,你膽子不小】

姜知味心說我都跟時代脫節三年了,哪兒能知道那些事,手指剛敲字準備問個究竟,對方又發來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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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把寵物還我】

姜知味:【?】

寵物丢了撿到速還:【看不到我ID嗎?我寵物丢了,剛剛看直播的時候發現在你那裏,就是偷吃糖葫蘆的那一只】

姜知味:【……】

他瞄了眼正在手心裏被捏圓捏扁、眼淚汪汪的小鬼,沉默數秒才回:【你……養鬼當寵物?】

寵物丢了撿到速還:【我不養鬼難道養人?那可跨種族了】

很好,看來這位土豪也不是人。

姜知味一擡眼:“你剛說抓鬼可以換錢對吧?這兒有一只,咱要不要去逮?”

季深湊過來往他屏幕上看去:“這不是剛剛給你打賞的土豪嗎,剛收了人家的錢就要過河拆橋,是不是太缺德了?”

姜知味忽一頓——季某人似乎一點兒也沒有“不要招惹有夫之夫”的自覺,湊得這麽近,鼻息都掃到了他臉上。這貨嘴角還粘着一點碎糖屑,不知是不是吃了山楂的緣故,顯得更加唇紅齒白起來。

他實在沒忍住幫對方捏去了那一點糖屑,輕聲問:“你到底是不是簡随?”

季深将視線轉移到他臉上,眸色似乎格外深:“如果我說是,你會信嗎?”

“有點信,又有點不信,”姜知味把鬼丢給他,“反正你如果真的是簡随,我相信你可以把自己演成另一個人,雖然不清楚你這麽做的理由……但你已經說了我只有完成任務才能回去,我就一定會盡力完成,畢竟我也不想一輩子當鬼差,不能把我家小明星就那麽撂下不管了對吧?”

季深聽到“我家小明星”幾個字,目光忽然狠狠一抖。

可惜姜知味已經錯開視線,把兩盒裝好的糖雪球蓋起蓋子:“剩下的你們分了吧,我去把這些送給前臺,順便還鍋。”

他說完就走,安楠一口咬掉一整個山楂,就看見季深用指腹用力擦過剛剛被觸碰的嘴角,眼裏似乎含着某種隐忍而熾熱的情緒。

安小姐身為一只“過來鬼”,對這種情緒深有體會,卻并不想深究,畢竟她死都死了,現在對陽間唯一的留戀大概只剩……某姜姓鬼差做的飯。

她舔舔嘴角,拿竹簽紮了幾顆糖雪球,自己給自己做出一串“雪球葫蘆”:“我說,真不是我的錯覺,吃完他做的東西以後我就感覺渾身舒暢,能手撕渣男,而且你看這大白天的,我連陽光都不怕了,你們真的不考慮開個店給鬼出售食物嗎,絕對大賺。”

“那麽多鬼都能在白天出行,陽間豈不亂套了?”季深及時打斷她的幻想,已經将溢出的情緒重新收斂起來,“別廢話了,還記得你老家住哪兒吧?今晚我們出發。”

安楠:“……”

由于有了丢寵物的土豪的打賞,三人往返的路費一下子夠了,而且這位土豪貌似是鬼界大佬,姜知味掃碼提錢的時候才發現他打賞的錢居然是冥幣。

4號專線比坐火車可快得多,又不用提前訂票,方便得很,幾人商量一番,直接收拾東西退房,準備乘當晚的地鐵趕赴安楠老家。

結果一時沖動出來得太早,夜班專線還沒開始運營。

兩人一鬼只好攜寵物在地鐵站附近溜達,試圖尋找一個“二十塊錢以內能填飽肚子”的地方吃飯,姜知味掏出手機打開某度地圖,對地圖上的“開封菜”和“金拱門”望塵莫及,最後找來找去,鎖定了一家名叫“鄒記包子鋪”的店。

三人跟随導航一路步行找過去,卻發現店裏黑着燈,玻璃門上貼着“低價轉讓”。

“這麽不巧嗎,”安楠一陣掃興,“店關了地圖居然都不更新,我要投訴。”

幾人正在包子鋪門口躊躇不前,忽從黑着燈的店裏推門出來一個人,是個五六十歲的老大爺,他揭掉門上貼的紙,詫異地擡頭看了他們一眼:“來吃包子啊?真不巧,今兒剛關,裏邊已經搬空了,前幾天五毛錢一個包子都沒人買,這剛一關門……真是。”

大爺說着,搖搖頭就要走,安楠一聽“五毛錢一個包子”,簡直心動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上前就要去攔:“那您以後都不賣了嗎?還是搬到別的地方,我們跟過去也行啊。”

結果沒攔住,對方直接穿過她的胳膊——她倒忘了自己是個鬼。

“等一下,”姜知味叫住他,“那您這店轉讓出去了嗎?”

鄒大爺有點不耐煩地轉過頭來:“轉讓什麽,誰買?年輕人我不坑你,這地方邪,鬧鬼,我圖便宜盤下的這店,自從開張就沒賺到過錢,你看周圍那些店個個賺得油都快流出來了,我呢?”

“那……”

“快點走吧,”大爺竟上來推他,“不光賺不到錢,我女兒因為過來幫了兩天忙,回去就病了,到現在還躺在醫院裏。你們要是不想沾上邪就趕緊走,吃飯哪裏不能吃,那馬路對面就有好幾家。”

姜知味連一句話都沒說完整就被大爺堵了個結實,甚至沒來得及表達“我們的錢只夠吃五毛一個的包子”和“我對你這店有興趣”,大爺已經朝他們擺擺手,快步走遠了。

他只好無奈一聳肩:“店門都鎖了,看來是真不打算賣了。”

這時候安楠突然一吸鼻子:“同類的味道。”

季深率先走上前去,舉着手電往包子鋪裏照,手電光透過玻璃門打在漆黑的店裏,果然是空空如也,桌椅全無——當然只是對于人類而言。

在他鬼差的視角中,則看到一群半透明的靈體縮在牆角瑟瑟發抖,滿臉驚恐地盯着他瞧。

于是他嘴角上揚,勾出一個季深式的不懷好意:“我數數……一共八只,就算按最低價五十萬一只,那也能賣個四百萬了。”

他忍不住輕笑出聲:“還真是會挑時候給我送錢啊,寶貝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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