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七爺八爺

最近有些忙,都沒來得及記上幾筆,我想我錯過了笙笙和祁小哥很多有紀念意義的瞬間,不過也無所謂,他們自己記得就夠了——《雪色日記》

站在雪色旁邊的年輕人,就算不自報家門,黎雲笙也能猜出對方是誰,正是地府負責拘提亡魂的白無常謝必安,人稱七爺。

他沒問對方為何會到這裏來,也沒問對方為何會跟雪色在一起,只面無表情略一颔首,算作行禮:“見過七爺。”

“長得挺俊的。”謝必安連連點頭,本就笑意盈盈的一張臉,此刻笑得更不懷好意了,“果然是小白鳥喜歡的類型。”

雪色橫他一眼:“請不要妄自揣測別人的心思,七哥。”

“我說錯什麽了?沒想到你活了這麽多年也依舊少女懷春,對英俊潇灑的少年情有獨鐘。”

“……煩不煩?”她沒好氣地擡手,用力一扯他鮮紅的長舌頭,“先把這玩意兒收回去,別吓着我家小崽子。”

于是謝必安當真就把舌頭收起來,看上去終于像個正常的美男子了。

雪色道:“笙笙不用緊張,我們是老朋友了,多年未見,今天碰巧遇到,切磋兩招順便敘舊。”

但黎雲笙關注的重點顯然不在這裏,他立于原地,內心愈發焦躁不安。

“祁陌不見了,我燒了整座東村都沒發現他。”

謝必安誇張嘆息:“我正要說你燒東村這件事,怎麽說燒就燒了?如今的年輕人真是脾氣差勁。”

黎雲笙不閃不避迎上前者審視的目光,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縱使如此,我想找的人也還是沒有找到。”

“所以你剛才氣得要拆我和老八的泥像?那泥像鑄的還挺好看的,多可惜啊!”

“……”

雪色冷不丁從後面推了他一把:“別廢話!我就說八哥剛才為什麽突然失蹤,他是不是幹壞事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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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老八最擅長一臉正氣地幹壞事兒了。”

“趕緊的,讓他把祁小哥交出來!”

謝必安抖了抖袖子,懶洋洋應着:“好,畢竟我也不太樂意他總跟漂亮男孩子獨處。”

“……”

“老八!老八你再躲躲藏藏的,當心我在你泥像臉上畫烏龜!”

話音剛落,忽覺廟內冷風襲來,暗光浮動間,兩人已衣袂飄飄出現在擺放祭品的臺案前——左邊的正是祁陌,而右邊那位黑衣黑靴,頭戴書有“天下太平”的官帽,面容陰冷俊美,不帶一絲笑意,定是黑無常範無救沒錯了。

黎雲笙乍一見祁陌現身,登時想也未想就将其扯到了身邊,扶着肩膀認真打量他有沒有受傷。

祁陌和風霁月地笑着,溫聲開口:“別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麽。”

“在沒見着你之前,我可無法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好好的。”黎雲笙總算安下心來,随後便覺得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怎麽,你跟八爺曾經有過節啊?”

“我還沒強到能讓八爺記恨的程度。”

“……那他為什麽抓你?”

“對啊我們也想知道。”雪色和謝必安一起看向範無救,“你為什麽抓他?”

範無救冷冷回答:“我只是想研究研究他……”

“啊?!”

“懷裏的那盞古燈。”

謝必安陰陽怪氣道:“下次說話不要大喘氣,我這一巴掌險些就扇在你臉上了。”

“啰嗦。”

“你是不是活膩了,都敢跟你哥頂嘴了?”

雪色顯然已經對兩位無常大人的互怼習以為常,她拍了拍祁陌的肩膀,覺得自己此刻應該說點什麽題外話:“方才笙笙找不着你,急得都打算拆廟了。”

黎雲笙:“……”

祁陌側眸看向他,語氣含笑:“當真如此?”

“還不是因為你沒用,說被人抓走就抓走了!”

範無救聞言冷漠接口:“我要抓他,他自然無法反抗。”

雪色随手扒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八哥你別亂插嘴,有那閑心不如解釋正事,你看這盞古燈看出什麽來了?”

“很奇怪的力量波動。”

“那也正常,畢竟這白玉古燈是獵殺者的五大法器之一,自然是有些特別之處的。”

範無救沉聲道:“其實所謂的五大法器,也是冥器。”

“嗯?此話怎講?”

“就是冥界用來鎮守人間的工具,如今被實力高強的獵殺者所操控罷了。”謝必安悠然補充了一句,“若冥器落在了圖謀不軌的奸人手中,便容易擾亂人間安定,也會影響陰間秩序。”

雪色笑了笑:“無論是白玉古燈,還是紅葉手钏,法器被笙笙和祁小哥所用,你們可以放心。”

“是啊,就算我不信他們倆,也該信你才是。”謝必安說完,又難得一本正經地告誡二人,“将冥器好好保管,尤其是這盞燈——我有種預感,在它被點亮的那一天,可能會有大事發生呢。”

祁陌從容應着:“謹遵七爺教誨。”

黎雲笙這時才想到還有另外的疑惑沒有解開,他下意識反問:“七爺八爺能否告知,東村先前究竟發生過什麽,以致全村的人都化作了執念頗深的游蕩亡魂?”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最後還是謝必安答道:“多年前東村遭了一場天災,全村人無一生還,但那些亡魂執念深重,總認為自己還活着,非但不肯輪回,每到夜晚還會熱熱鬧鬧擺起集市,跟生前一樣——為避免它們四處作祟,我和老八就直接把村子封住了。”

“但它們被困于村中,也依然害了生人性命。”

“所以我和老八好容易騰出時間要着手處理此事,誰知剛來巡視,小白鳥就飛過來搗亂了。”

雪色俏生生一撇小嘴:“對啊,而且八哥還趁我跟你講話的時候,悄悄把祁小哥抓走吓唬笙笙。”

範無救神色無波無瀾:“我沒想吓唬他,臨時起意罷了。”

黎雲笙暗地裏朝他翻了個白眼,決定不予置評。

聽得謝必安又道:“不過多虧小白鳥帶來的小家夥,他這一場三昧真火倒省了我倆收拾殘局的工夫——老八,咱們抓緊回去吧。”

雪色見他們欲轉身離開,略一思忖後開口:“等等,你們剛才提到人間将有大事發生,屆時若遇到搞不定的意外,如何找你們幫忙?”

“……”謝必安回身瞥她一眼,“你倒是不跟我客氣,須知陰間不參與陽間事——算了我知道跟你說你也不會聽,真有急事的話,随便找個有無常泥像或畫像的地方,毀了它們就行了。”

“真是毫無威懾力的出場,合着民間傳說中的無常索命,其實就是因為泥像被砸畫像被燒,所以找上門算賬來了?”

“住口你這死丫頭!再見!”

“等一等!”這一次喚住他們的卻是黎雲笙。

謝必安再次頓住腳步,他扶着帽子一臉無奈:“勞駕,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

修長五指在身側一瞬收緊,黎雲笙似是遲疑許久,這才在黑白無常的雙重注視下,深深嘆了口氣。

“敢問七爺八爺,是否能看到陰間的生死簿?”

範無救:“能。”

謝必安也點頭:“說名字吧,看在小白鳥的面子上,我可以幫你查一次。”

那一刻祁陌似有所感,他薄唇微抿,而後眼神平靜地轉過頭去,清晰聽見黎雲笙說出了那個并不陌生的名字。

“黎雲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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