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生石

電影院裏的光線明明滅滅, 幾個音響環繞出聲, 止可和岸粱坐在倒數第二排的位置, 睜着兩雙眼睛打量前面一排正在接吻的兩個男孩子。

才瞧了不到兩秒,止可便後知後覺地移開了視線,順便還擡手将岸粱的眼睛遮起來。

“不準看。”他湊到岸粱耳邊,聲音裏十分焦急, 又帶着點難為情。

兩人的眼睛在黑暗處被襯的特別亮,眸子深處就像是盛了井水反射的月光般,又冷清又清澈。

視線一接觸, 便像是被對方眼裏的渴望灼燒到一般, 止可的手被對方拽到嘴邊輕輕的舔,那唇面燙的吓人。

小兔子果然被這種放肆的動作吓住, 不住地往後縮,想要抽回自己的胳膊,卻被對方欺身上前一把摟住, 抵着他的額頭, 粗重喘息。

岸粱輕輕地蹭他的鼻尖,低聲訴說着心中所想, “我想親你。”

止可被這句話吓得趕忙伸手推他胸膛,然而被人緊緊摟住腰卻又怎麽都逃不出去, 就連扭着脖子不敢看對方的眼睛,都逃不過多遠的距離。

畢竟一扭動,便要瞧見前面的孟浪,不扭動, 便要感受眼前人的孟浪。

岸粱伸手将小兔子的下巴捉住,轉回他的頭,在唇邊輕輕啄了一下,雖然黑暗中什麽都看不清,卻還是能感覺到對方已經紅透了臉,他輕笑,“不喜歡和我接吻?”

止可抿了抿嘴唇,被對方啄過的地方微癢,像是那邊有個小蟲子在散步般,磨人的厲害,想撓,又因為對方就在自己面前,而不好意思去碰觸。

他垂着眼睑輕輕搖頭,“沒……沒不喜歡……”被為難的聲音都覆上一層水聲。

“哦,那就是喜歡了。”岸粱仍不放過他,繼續問。

止可的眼睫狠狠顫抖了幾下,眼神不斷躲閃,連看一眼對方都沒有勇氣,他感受着兩人之間的灼人氣息和暧昧氣氛,身子忍不住一再顫抖。

然後鼓起勇氣,誠實地點頭,“喜歡的。”

被這三個字撩撥地瞬間狼血沸騰的岸大少一把按住對方,便瘋狂地親吻起來,兩人的舌頭一相逢,還都顫抖着打了個激靈。似過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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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暢淋漓地一吻結束,岸粱再無心看電影,只想趕緊回家。

小兔子卻被他大膽的行為吓得捂住心髒大口喘息,身旁的男孩垂着頭做着深呼吸,一口一口,節奏規律、表情認真。

就連垂落下來的頭發,弧度都好看的逼人。幹淨利落的黑發将長長脖頸暴露,白皙又脆弱。

電影還未結束,兩人便匆匆離去,一路上心跳不停,卻又都不肯開口。生怕一說話,便壓抑不下去心中狂浪的想法跟欲望。

第二天一早,止可從睡夢中緩緩醒來,屋裏的空調很足,他怕熱,腰間只搭了被子一角,長手長腳暴露在陽光下,反着光。

他回頭瞧,那裏已經沒有了岸粱的人影,身上酸痛不想動,便躺在床上拽着枕頭回想剛剛那個夢。

他自己也不太明白為什麽會突然夢到以前的時候,大概是情景太相同,所以那些陳年舊事才會一股腦地湧上來吧……

那年他23,和岸粱同歲。

兩人大學面臨畢業,岸粱在外面租下了一個公寓,已經很少在學校裏住,而他卻還在奔波着到各處跑龍套。

那次見面之前兩人已經有一個月未曾聯系,大概是畢業的時間都忙,忙着各自奔波人生。

然後岸粱便請他看了一場電影。

看得也是今天的影片,在他們前一排也有兩個男孩子在接吻。極其相似。

然後兩個大小夥子在兩個男孩子的接吻中受到刺激,急急忙忙跑出了影院,兩人一路來到旁邊公園,癱在座位上大口喘氣。

岸粱趁着月色摸到止可的手,想要說些什麽。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胳膊便被小兔子推開。

止可軟軟糯糯地開口:“別先碰我……剛看完兩個男生接吻,我有點接受不了兩個大男生動手動腳……”

明明是一向柔和的語氣,卻把岸粱釘在原地,半晌沒回過神來。好一會兒岸粱才疑惑的追問,聲音遲疑:“你……很反感兩個男生接吻嗎?”

止可抿了抿唇,沉默許久。他一向不愛說傷人的話,所以幹脆便直接閉上了嘴。

後來……後面止可就記不清了,因為夢境到這個地方就斷了。若不是因為夢到這一幕,止可都已經完全不記得這間小事了。

但若幹年後猛然回首,重新翻開那些回憶他才發現,好像有一些當事并沒放在心上的小事,似乎恰恰注定了結局。

他很想回去那個時間點去問問岸粱,問問他那天為什麽要在電影中途拉着他跑出影院,兩個人一路跑到那個公園裏又是想要說點什麽……

可即便心中再怎麽渴望和後悔,也是不可能了。因為那個岸粱,在未來。在摸不到的地方。

心中一痛,頓時酸楚不已。因為若幹年後的自己再怎麽抑郁和失敗,也都是自己親自走過的路、趟過的河。

就像是一起經歷了幾年的朋友,突然間就丢了。

……

止可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洗漱完畢,想要下去找點吃的。然而剛走到書房門口,便聽到了裏面傳來的爽朗笑聲。

難免好奇,止可湊過去在門邊瞧了一眼,只看到書房中的岸粱和另外一個男人。

很英俊,是老相識了。

就在他從電梯裏墜下去之前,還在手機上看到過那人和岸粱的花邊消息。

止可一顆心瞬間墜落谷底,原來……他們這麽早就……

他本還覺得是自己認識岸粱在先,想仗着那一點情意占據上風來着,看來,如今就連這一點贏面都沒了。因為這個時間若不是自己重生了一遭,真正的時間點內的岸粱和止可……還未相愛。

止可皺了皺眉,心中糾結成一團。

岸粱剛好瞧見他,招手喊人過來,“來,給你介紹個人。”

止可看着書房內相視而笑的二人思忖了一下,既想逃離這樣的境地,直覺得羞辱和氣憤,又忍不住想要站到岸粱身邊,聽聽對方究竟想怎樣介紹自己和對方。

他還未糾結完畢,岸粱又喊他:“止可,快來。”

遲疑着,小兔子走了進去,但是臉上似乎不太高興。

岸粱還道是自己昨天在床上又将人欺負狠了,于是在人來到身邊後伸手捏了捏小兔子的臉,算是私心的安慰。

岸粱看向對面的男人,表情愉悅,嘴角噙着一抹勝利的笑意:“這是止可,我是他男朋友。”

對面的人“啧”了一聲,“岸大少,你能跟我這兒說句實話嗎,你丫是不是當年就瞧上人家了?”

岸粱沒理他的話語,只是心情頗好的轉頭看向止可,“止可,這個人你可能暫時還不認識,但……”

他還沒說完,止可便打斷了他的話語,“我認識他。”

岸粱沒聽清:“什麽?”

止可看向對面肆意打量他的男人,冷着臉再次重複:“我認識他,他叫紅野。”

岸粱和對面的男人都是一愣,傻在了原地。

轉瞬,岸粱恍然大悟一般:“小兔子,你剛剛是不是偷聽我們講話了,所以才會知道胡雲浩新起的藝名叫什麽的!”

這次換成止可愣住了,他一臉詫異地望向岸粱:“你說什麽?胡雲浩?”

……

公寓內的四方桌前,岸粱望着止可驚訝的表情,點點頭,“對,他是胡雲浩。”

紅野,哦不,胡雲浩吊兒郎當坐在原地,“怎麽着啊止可同學,參加完《互換人生》後你就回了山溝溝,再出來一趟就不認識我了?”

止可還處在紅野就是胡雲浩,胡雲浩就是紅野這個炸。彈消息中回不過神來,半晌他才能思考,急忙解釋:“不是……岸粱說你高二就出國了,我和岸粱在大學相遇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這麽多年沒見,你變化太大了……你變化太大了!”

當年胖胖乎乎的一個小胖,竟然在幾年後抽條發芽,長成了高高瘦瘦、痞裏痞氣地國民老公。

啧,這真是……

別說他認不出,他是壓根就沒往那方面想。

……

半個小時後,岸粱端着兩碗面從廚房內出來,一碗放在止可面前,一碗端到自己面前,他試探着遞出筷子,語氣輕柔地哄人:“先吃點東西吧……”

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還真是不多見。止可記憶中全都是對方青春中二期年少跋扈的樣子,這樣成熟穩重的岸粱,倒是顯得更有趣一些。

他遲疑了一會兒,才在對方期待和讨好的目光中接了筷子,然後安靜地小口吃面。

面上鋪了一個煎蛋,一戳蛋心嘩嘩流油。

岸粱看着對方的臉,怕眼下的誤會雖然解開了,但小兔子卻執意要走,畢竟……畢竟對方和自己相處時不開懷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似一顆隐形炸。彈。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開口:“我之前沒想過你會介意這些事情,抱歉。”若不是止可那天說的話,他真的不會想到止可會介意。

止可吃飯的動作停了下來,幹脆放下筷子仔細聽他解釋。

岸粱被他看得有些緊張,卻又不得不繼續,“你那時候對同性的排斥很強烈,強烈到讓我本以為志在必得的未來,突然産生了動搖……”

他說着,自嘲了一下,“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當年在大學和你重逢的第一天,我就在未來的生活裏刻上了你的名字,包括開公司,投資娛樂圈……”

“可是你卻和蘇輕筠一直暧昧不清,搞得我總是心情郁悶,想要找一個突破口又找不到,我搞不懂你的想法。明明我們一直都很好,你又和別的女生……”

說到這,岸粱注意到自己情緒的波動,怕把話題扯遠了,又閉上嘴再次拽回了話題,“臨畢業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看了場電影你還記得嗎?”

止可完全沒印象,他的記憶只停留在岸粱買了一個公寓搬出去,他自己每天去跑龍套的時刻。

那時間,那場重要的電影還未登場。

岸粱注意到對方的愣怔,略微失望,然後輕聲解釋:“當時我們就快畢業了,各自忙碌許久未見,我便約了你看電影,在觀影途中有一對情侶在前面接吻。”

“那是對同性戀人。”

“我看的羨慕不已,年輕時候總是容易産生沖動,一時間好奇與生理同時作用,我便拉着你跑到一處公園,在那邊,我偷偷抓住你的手,想将壓抑許多年的情意說給你聽,還想告訴你我買下了一間公寓,邀你過去同住。”

岸粱嘆了口氣,有些無奈:“我那時的确想了很多東西,有用的、沒用的,大都很無聊,關于我們日後生活的點滴。還有一點很重要,對我來說。”

“你那些日子一直忙着跑龍套,我看你回到宿舍每次都累到不想說話,所以才下定決心求我家老頭幫我開了家公司,還順便買下了這間公寓,打算進軍娛樂圈,為你開一個個人工作室。”

岸粱說到這忽的又笑了,那笑容微微含着點苦澀,和巨大的自嘲,“真的想的挺多的。壓抑着自己一個多月沒見你,就是想等一切都落了地再去找你,當個驚喜也好,給自己告白增加一個勝利的籌碼也好,都想說給你聽,想看你高興的反應。或者喜極而泣都好。”

止可完全不知道這些,聽起來就像是在聽一個故事,被吸引進去後不由得随着對方的停頓追問:“然後呢?”

“然後……”岸粱舔了舔下唇,挑了挑眉,故作輕松道:“然後你就推開了我的手,然後告訴我你很排斥同性戀,還讓我不要太靠近你,想平複一下看到兩個男人接吻的讨厭情緒。”

說完還笑了笑,然後指着止可面前的面條,“再不吃就泡爛了。”

止可不看面,也不拿筷子,聲音和表情都沒有那麽犀利了,他垂下頭,怏怏的,“所以,後來呢,我們怎麽又會結婚了?”

岸粱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麽多的陳年舊事,畢竟很多東西,說出來和當時經歷時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當局者迷,他們都幹過許多傻事。如今回憶起來總覺得能做的更好,但當時卻像是鬼迷了心竅一般,怎麽都覺得那樣的選擇才是最好的答案。

岸粱說:“後來,你就和我疏遠了,即便是我沒有說出告白的話,将那些心思都吞進肚子裏,你還是和我疏遠了,并且拒絕了我所有的幫助,包括為你成立的那個工作室和這套公寓。”

“然後兜兜轉轉幾年過去,我們沒有丁點聯系,期間我不止一次的後悔,後悔自己那晚的沖動,也許我不該拉你去看電影的,或者說如果我沒有那麽貪心,直接将公寓和工作室都單純的當做禮物送給,而不是非要當成自己告白的籌碼,或許事情的走向就不會這麽糟糕了……可時間總是沒有辦法重來,我再怎麽悔恨也毫無作用……直到後來。”

“後來,你的父親去世了……再加上你一直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也不願意接受潛規則,所以事業線走的并不好……然後我就趁虛而入,在你最脆弱的時候,毫不知恥地獲取了你依賴,以及報答。”

岸粱頓了頓,繼續:“可是你總是對我保持着大大的距離感,明明我們之前那麽親密……多年的感情仿佛只因為兩年沒聯系,就變得遙不可及。你總是小心翼翼的,仿佛我們的身份存在階級一般。而且,和我在一起相處的時候總是忐忑不安。而且有一件事總是不能忽略,你不肯接受我,不肯進‘山水間’,接受我給你安排的康莊大道。”

“然後在這個焦頭爛額的時刻,紅野便幫我出了個主意,他說我可以試着改變一下自己在你心中的形象,比如說,把自己的名聲搞得臭一些,對你的态度漠不關心一些,竭力給外界營造一種自己私生活糜爛的形象,這樣就能漸漸消除你對我小心翼翼的态度,和那種忐忑不安的階級距離。從而覺得和我在一起不過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然後答應我的邀請。”

“他說的這些其實并沒有多少道理,現在聽起來甚至還有點搞笑,但當時我大概是被風刮走了腦子,硬是覺得他說的話十分可行。便真的智障一般去實施了……而你後來和我相處時,也确實不再那麽忐忑不安,反而答應我簽了‘山水間’。”

“我本想等你一進來就給你安排個人工作室,配備公司最好的資源,但紅野又勸我不要心急……一拖再拖,我都将你騙到床上去了,個人工作室還沒敢給你成立……聽起來十分荒唐吧,可這就是我們之前相處的真實還原。我本以為我名聲越臭,你與我相處起來便越放松,沒有那麽多報恩般的小心翼翼對待,沒有疏離和忐忑不安……”

岸粱停下話語,不再說了。

止可聽完了整個故事,評價:“幼稚。你是小孩子嗎。”

岸粱點頭,“是挺幼稚的。”

止可按照岸粱講的故事,試着揣摩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我不會因為你的名聲不好而漸漸消除心中的感激和小心翼翼,因為……我根本不會因為感恩而答應和你在一起。”

岸粱聞言愣了愣,“那為什麽你後來……”後來還是和他在一起了?

止可瞅着他,一雙大眼睛幹淨澄澈,“原因很簡單,那個止可喜歡上你了。而且你外面那些緋聞他心中其實十分介意,你看上去他越來越放松、越來越适應和你相處,只不過是他在一遍又一遍地努力催眠自己,告訴自己不要去管那些東西,只顧着眼前的喜歡和依賴,千方百計地順從着讨好你、愛你。”

岸粱聽了這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仿佛嗓子裏塞了一團棉花。

止可:“知道我為什麽這麽篤定嗎,并不是因為我是止可,而是因為……我身邊人對你的态度。岸粱,你不覺得每次小助理都對你抵觸的過分明顯嗎?你就沒問過自己為什麽嗎?”

岸粱如醍醐灌頂一般,徹底愣在原地。

——因為他讓止可傷心了,因為止可每次面對他都不肯表露出傷心,只會偷偷難過,所以小兔子身邊的人都看得出他的傷心。所以他們都讨厭自己,讨厭惹止可傷心的自己。

多麽簡單的思路,可他之前竟從未想通過。

許多年,他錯過了很多。

……

第二天,岸粱便跟着止可去墓地了。

止可拿着一束花,站在父親的墓碑前,已經哭過的眼睛發紅發腫,他一句話也不肯說,岸粱看他這個樣子實在心疼,便将人摟進懷中,努力給對方溫暖。

後來回去,止可仍回不過神來,只一味地看着東西發呆。岸粱便盡心哄着、讨好着,就連拍攝都一推再推。

反正現在什麽都說明白了,也就不怕寵對方充的明顯。

岸粱還把家裏的行李箱都藏了起來,生怕對方那天突然覺得他不好,然後收拾收拾東西就要離開。萬幸的是,止可一直忙着傷心,再也沒提過要走的話。

半年後,給止可量身定做的劇本終于殺青,一個劇組的人熱熱鬧鬧吃了飯,只等着暑期上映。

期間止可又接了不少通告,還有一個真人秀。

晚上回到家,岸粱不滿卻又不敢表現出來,他看着一個月才只見到三面的愛人,悶着頭做了飯,無聲抗議。

止可見他沉默,在餐桌下輕輕用腳磨他小腿,“生氣了,哥?”小兔子倒是聰明,一發現他生氣就喊他哥,每次都哄得他沒脾氣。

岸粱這次卻不做聲,繼續吃飯。

止可幹脆放下筷子,飯也不吃了,過去坐在對方腿上便貼上對方的嘴。岸粱哪裏受得了對方這樣的主動撩撥,立馬什麽氣都忘到九霄之外。

在進卧室的空蕩裏,岸粱猶豫了下,沙啞着嗓子問:“飯不吃不餓嗎?”

止可搖頭,輕輕咬着他的喉結,“吃你就夠了。”

……

事後,岸粱摟着迷迷糊糊的止可,終于鼓起勇氣,貼在他耳邊輕聲道:“別離開我了,好不好?”

……

畢業季,所有學生将學士帽一同仍向高空,岸粱和止可在這個混亂空間緊緊抱住對方。

岸粱看着去老家帶了一周,這才剛回來還不讓自己陪伴的止可,在對方耳邊輕輕訴說思念:“別離開我了,好不好?”

……

《交換人生》節目徹底結束錄制,三個月時間終于結束,整個劇組本該前往耋山村,然而此刻卻站在校門口愁的不行,孫實更是拜托校長幫忙找找消失不見的節目主角止可。

游樂園內拽着止可的手不肯放手的岸粱緊繃着臉,他望着面前紅了眼眶想哭卻又強忍着的小男孩,手中握着對方更用力了。

一直到孫實帶着班主任找到這邊來,小男孩的眼淚才如雨般,呼啦啦的往下掉。眼睛紅的厲害,可憐巴巴的,讓人心疼死了。

岸粱看着即将被帶走的小男孩,再也顧不上跟對方置氣,他一把将小兔子摟進懷中,聲音哽咽的厲害:“別離開我,好不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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