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徐楷對登山根本不感興趣,在他心目中,就是一群閑的沒事幹的,吭哧吭哧沿着平坦的水泥路上坡,爬到山頂坐下來啃個蘋果,吃個幹糧,然後美譽其名呼吸新鮮空氣,親近大自然,然後又吭哧吭哧下山,最後落了個腰酸背痛,比打炮還累。

但他實在閑啊,對着電腦看得眼睛痛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連忙抓了一身衣服,運動鞋在自己家裏,沒法換,蹬一雙休閑皮鞋就走。

“你不換個鞋?”景晟抱着手倚在門邊看他。

徐楷不耐煩地說道:“沒事沒事,小爺我肌肉發達,健步如飛,待會兒我是不會停下來等你的。”

那山在市郊,倆人打車了老半天才到山腳下,正是旅游淡季,舉目望去,人煙稀少,樹木蔥茏,重巒疊嶂,徐楷有了突如其來的興致,招呼道:“走走走!”

誰知道景晟挑了一條道,人工建設的痕跡極少,山路崎岖,只容一人通過,擡頭看不見天,只見綠蔭環繞,除了兩人的說話聲就只有鳥雀啾鳴,偶爾有山上一聲渺遠的鐘聲傳來,寧靜非常。

景晟悶聲不吭地在前面走,徐楷開始還饒有興趣,左看右看,到後面,鞋子開始磨腳了,每走一步都有點隐隐約約的痛,他又不好這麽快打自己的臉,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龇牙咧嘴。

他狀似無意地說道:“還有多高到山頂啊?”

景晟回頭看他一眼,看了看表,說道:“到山頂得下午。”

徐楷悚然一驚,心裏涼了半截,又支支吾吾地問道:“這山這麽高,就沒個纜車索道什麽的?”

景晟笑了笑,說道:“有啊,得到半山腰才能坐。”

徐楷徹底蔫兒了,鞋子越來越磨腳,走得越來越慢,幸好景晟在前頭走得不算快,兩人可以說是慢慢挪到了半山腰。已近中午,山上依舊沒什麽人,只偶爾一兩個游客,半山腰有些道觀,供了三清,兩個人也沒什麽興趣看,直接買了纜車的票。

坐上了纜車,徐楷總算松了口氣,暗自動了動腳腕,磨腳的地方一陣痛,他皺着眉往外看,外面突然下起了小雨來,黛綠的山色像蒙了層霧,又像一副暈開的水墨畫,徐楷看得出了神,他擡頭看景晟,發現他也在看窗外,目不轉睛,眼角眉梢卻有些落寞。

兩人到了山頂的時候,雨恰好又停了,空山新雨,清新怡人,比起市區的燥熱,多了幾分涼意,依舊沒什麽人,有個小道熟稔地招呼景晟,帶着他們到了幾間簡單的平房外。

“只定了一間房,你湊合着吧。”景晟說道。

徐楷現在只想坐下來把鞋子脫掉,爽快地說道:“沒問題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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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很簡單,一床一桌兩椅,牆上挂了一副書法,寫“空山無人”,蘸墨飽滿。景晟出去叫點吃的,徐楷在房間裏,盤腿坐在床沿上,小心翼翼地把鞋子脫了,腳邊磨了個大水泡,他脫了鞋子,就着床邊的窗戶往外看。

外面是一個圈起的小院,三兩平房,供給上山的清客住宿過夜,小院裏有一個小道,提着一桶水走進了一間房,房頂升起炊煙,人聲喁喁,風聲飒飒,徐楷煩躁了幾天的心靜了下來,一靜下來就餓。

景晟端着幾個簡單的炒菜進來,目光溜過徐楷的大腳丫子,沒說什麽。徐楷讪讪地收回腳,兩個人就着小菜吃了頓便飯。

到了下午,景晟說要出去走走,徐楷想到自己的大水泡,蔫蔫地回絕,說自己累了,要在房間休息。

景晟出了門沒一會兒就回來了,不知道在哪裏給他找來了一雙人字拖,正好避開了腳上的水泡。

徐楷心花怒放,表面上還要矜持一下,說道:“都怪鞋子不好穿。”

兩個人在外頭溜達,聽聽風看看鳥,好不自在,景晟往常雖說話不多,但今天話卻真的格外少,徐楷開始還在說,說着說着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在說個不停,煩人的很,也就不說話了。

他踢踏踢踏地趿拉着人字拖,說道:“你常來嗎?”

景晟好像才回過神來,說道:“嗯,每年來一次。”

聽見他回答了,徐楷呼了口氣,總算不是自己在單口相聲了,調侃道:“沒想到你還喜歡這個調調,我還以為你只會打架劈人。”

景晟被他逗笑了,說道:“這裏太靜了,其實我也不太喜歡,小時候我媽帶我來過。”

徐楷想起那份資料說景晟的媽早死,那小時候應該是很小的時候,氣氛一時又陷入了尴尬,徐楷忙拿話找補:“那你媽媽應該是溫柔娴靜那挂的,你怎麽遺傳的,大金鏈子不離身,動不動就拿折凳吓唬人。”

景晟明顯也想起了兩人初見那天了,說道:“我覺得挺酷的啊。”

“哪兒酷了,土不拉幾的。”徐楷小聲吐槽道。

景晟一頭霧水:“我小時候見我爸都這麽穿啊,小弟們都說好看。”

“……”

徐楷突然對景晟來了興趣,湊過去小聲問道:“你砍過人嗎?”

“砍過啊。”

徐楷一驚,說道:“不是吧,怎麽砍的。”

“西瓜刀啊,”景晟不以為然地說道,“就看他不順眼,上去就是一刀,那血,嘩嘩流,馬上就嗝屁了。”

徐楷打了個冷顫,說道:“不、不是吧……”

景晟看了他兩眼,突然笑出了聲。

“騙你的,沒砍過。”

徐楷氣得擡起腳踹景晟的屁股,被景晟一把抓住腳丫,拇指按在大水泡上,疼得徐楷大叫一聲,驚起兩只山雀。

山中夜涼,兩個人擠在一張小床上,裹着被子。

徐楷幾天沒做了,和景晟在被窩裏擠呀擠呀的,不知不覺就硬了,他轉過身,和景晟在黑暗中面對面,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蹭到景晟身上,呵着氣說道:“這山上咋這麽冷啊。”

景晟一把摁住他,冷酷地說道:“別浪。”

徐楷在被窩裏爬到景晟身上,說道:“來打一炮吧,道教不是還有雙修嗎,咱們雙修一個,吸天地靈氣。”

景晟一個翻身,手腳并用把徐楷攬住,狠狠地咬了他的耳朵一下。

徐楷動彈不得,掙了幾下沒掙脫,反而讓幾絲冷風吹進被窩裏,到最後只能咂着嘴,在暖呼呼的被窩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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