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幕,綴滿星鑽,滿滿的,感覺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捧滿掌心,這是屬于情人的夜晚,涼風習習,有什麽比月下談情更浪漫?偏偏身邊是他。
蔣時恺帶着嫌惡,灌了一口冰涼的啤酒,“我真的沒想到還會跟你照面!有多久了?”
“距離美國最後一次見面嗎?十年吧。”誰都沒有仔細去計算,酆寅初也很訝異會碰上蔣時恺,畢竟兩人長年旅居國外,加上自從爺爺過世後,他在臺灣已經沒有親人了。
“我以為上次聊過後,你就沒有再與阿钰聯絡!”顯然一切是他樂觀的想象,他知道酆寅初的自我意識非常強烈,但他明明是用懷柔政策。
當然,追根究柢是要酆寅初離蔣時钰遠一點,越遠越好!顯然美國還不夠遠。
“我沒有主動和她聯絡!”酆寅初最早是和蔣時恺成為好友的,後來才加入跟屁蟲蔣時钰。
“你可以在她主動聯絡時拒絕。”
“我想不出什麽理由去拒絕。”
“那時候我把理由說得很清楚。”蔣時恺就是氣他這一點。
“十年前,我認為那是不成熟的崇拜。”如果每個喜歡上他的人,都要保持距離,那麽他的人身自由呢?“再說,我有權利不接受,她當然有權利繼續喜歡我。成熟的人應該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你是既得利益者,當然可以說得這麽灑脫。”
“既得利益?”酆寅初忍不住笑出聲。
“招之則來,揮之則去,你拿她在填補無聊的空閑時間。”
“蔣時恺,我沒有你想象的有這麽多空閑時間,我很忙!再者,如果我真要打發時間,多的是其他人選,她們求之不得。”
“所以我就不明白為什麽你還要繼續與阿钰糾纏?”
“或許,我喜歡的就是她的簡單吧。”不奢求,不妄想,永遠懂得彼此的分際線,所以可以搞點小暧昧,膩了就是友情,再多的就是青梅竹馬的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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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很自私。
“阿钰不是你的港口,她也容不下你這艘大船。”
“我從來沒有把她當成港口,她是人!”酆寅初帶着嘲諷,反駁蔣時恺的形容詞。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如果沒事,就早點滾回美國吧,最好下次回來,就帶着你老婆一起來,屆時我一定會展開雙臂熱切歡迎。”
“你這是在詛咒嗎?我帶老婆回臺灣,誰會傷心,你應該很清楚。”
“一時心傷換一輩子的幸福。”女人青春有限,蔣時钰的死心眼已經到了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地步。
“我解除婚約了!”惡意地,酆寅初扔下震撼彈。
解除婚約?“你是什麽意思?你不會是為了阿钰吧?”
“你說呢?”帶着神秘的笑容,酆寅初起身要回老宅,卻撞見站在門口的蔣時钰。
蔣時钰臊着一張俏臉,貼着牆壁。
“你說的……是真的嗎?”蔣時钰問得小心翼翼。愛情要勇敢下手,所以她鼓起勇氣地追問,深怕錯過這次機會就……
酆寅初不曉得蔣時钰聽見多少,情況已經失控,他原先只是想要給蔣時恺教訓,說的話純粹要惹他跳腳,現下見到她羞澀的模樣,所有的話全卡在喉嚨,明明口若懸河,現在卻幹涸到滴水不見,半字也吐露不出。
“夜深,早點休息吧。”沒有正面回複,生平頭一次,酆寅初不知所措的逃了!
剪不斷,理還亂,酆寅初在蔣時钰的老家匆匆用過早餐後,就讓蔣時恺開車送到左營高鐵站,一路上只有蔣時恺唱獨腳戲,講的日本趣聞已經開始出現重複。
好不容易抵達高鐵站,酆寅初率先下車購票。
“阿钰,關于昨晚我跟酆寅初講的那個,你……”
“我知道!”從昨晚她就興奮得睡不着,酆寅初的告白,是她這輩子連想都不敢的事情。
天啊,他的前未婚妻蕾易絲是何等風姿綽約,怎麽會屈就選她?
這不是愛情是什麽?典型的情人眼裏出西施。
看着堂妹俏臉生暈,陶陶然的春風模樣,她到底知道什麽?
蔣時恺原本想要警告她的話全化成一記深深嘆息,“不要把臭水溝當愛河,茫酥酥地一頭栽進去!如果酆寅初真的有心在你身上,不會這麽多年都沒有回來臺灣,你自己要先……”
“蔣阿婆,我知道,你放一百八十個心,我沒事啦。”蔣時钰迫不及待地沖下車,怕讓酆寅初等太久。
蔣時恺瞧她一副奮不顧身的傻勁,飛快的奔進高鐵站,彷佛怕被丢下。
“這教我怎麽放心!”
老天爺還真是捉弄人,什麽時候不讓蔣時钰出現,偏偏時機捉得這麽湊巧!
這句話同時間也出現在酆寅初的腦海裏,尤其對上蔣時钰期盼的眼神……唉!現在讓他怎麽解釋這一團亂?
到底要用什麽說詞才能婉轉地解釋一切?酆寅初回到家門前,還找不到适當的措辭。
門口一名氣宇軒昂的男子,正對着大門瞧,正要舉起手指揿電钤……
“紀勤之?”是蔣時钰的聲音。
這名字好熟,聽過好幾次。
紀勤之的長相白淨,帶着一副斯文的金屬框眼鏡,酆寅初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子在外貌條件上與他不相上下。對,他也是醫院的員工,是醫生吧?
“探頭探腦的鬼祟樣,我家又沒有值錢的東西可以讓你偷。”一路的文靜已經超出她的極限,她從酆寅初的身後沖出來嗆聲。
“偷你家?又不是沒長眼。我是來找你吃飯。為什麽休假沒跟我講?”叩!紀勤之彎曲的食指敲了記她的額頭,發出輕脆的聲響。
“好痛!想練指力,不會拿杯子嗎?看你要金鋼指碎茶杯,還是蓮花指斷掃把都可以,不要拿我的額頭當練習板!”蔣時钰吼完才悻然的說:“我休假為什麽要跟你報告?真以為我現在歸你管嗎?”
“我記得我有提過,等你放假就一起吃頓飯。”
“又想敲竹杠?上次吃的鹵味錢沒有給我。”
“為了還你鹵味債,我打算請你吃龍蝦,波士頓進口大龍蝦!”紀勤之早就摸透蔣時钰的性子。
龍蝦?蔣時钰收着口涎,“我想要帝王蟹!”
“他是誰?”被晾在一旁的酆寅初還等着蔣時钰介紹。
等半天,他悲哀的發現,如果再不出聲,蔣時钰就要讓人用食物引誘走了。這就是迷戀他的女人?什麽暗戀都比不上帝王蟹吧!
啊!完全忘記酆寅初就在身邊,她居然就和紀勤之擡杠起來,最糟的是還讓他看見自己貪吃的一面。
“紀勤之,我們醫院最有名的毒舌醫生。這位是酆寅初,我的……我是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是玩伴。”
口誤!什麽我的?好羞人。
酆寅初,這名字好熟悉……
紀勤之只是禮貌的颔首,接着轉向蔣時钰,“既然你今天有朋友來,就改天吧。”
就男人的直覺,酆寅初确定紀勤之對蔣時钰的興趣絕對是屬于男人對女人的那種!
“他就是蔣時恺提的那個人?”
“對啊。”目送紀勤之離開,其實蔣時钰還是不明白紀勤之突然拜訪的原因。
糟糕!該不會是找她算賬?她差點忘記。
“你的表情很不尋常,通常是闖了禍,還是你隐瞞什麽?”
“我把紀勤之加入臉書,然後透過臉書,把他的私人活動告訴醫院同事。”吐着舌頭,當下她才知道原來謙和有禮的外表,居然讓紀勤之在醫院裏擁有龐大的粉絲團。
“他只加入你?”
“好像是。”撓着腦袋,蔣時钰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無心之舉,把他的隐私給出賣了。
果然,如果不是對她有興趣,怎麽會花時間在這種事情上?莫名地,本來想澄清的事情,突然淡了!
洗過澡,坐在客廳裏,眼睛盯着電視屏幕,但心惦着是坐在身旁翻醫學期刊的酆寅初,尤其,他坐得好靠近,近到毛細孔豎張,輕易就可以接收到他的體溫,若即若離搔動着心底某處。
忍不住,她胡亂的揉着臉蛋,呼,好熱。
酆寅初怎麽可能忽略她怪異的行為,一下子揉着臉蛋,沒幾分鐘又換成捏。這是新的保養方法?
一直到發現她的耳根發紅,酆寅初才覺得好笑。她到底在想什麽?屏幕播的是韓國綜藝節目,與美國實境節目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擔綱漬出是偶像明星在扮演夫妻。所以她聯想到現在?
現在确實很居家,在美國,連蕾易絲都無法侵入他的生活領地,但他把這些解釋為保留空間,維持适當距離才不會讓愛情窒息。只是這個理論似乎不會出現在他和蔣時钰之間,畢竟他從美國回臺,很自然就來這裏住,雖然這是他的置産之一,但他不只這裏有置産,明明還有更寬敞的陽明山祖宅可以選擇……
“你扭成毛毛蟲的,不舒服?”
哈!這只印證他們之間沒有愛情,有的應該是親情吧?
“你、你明天晚上有沒有空?”
“怎麽了?”
“我們去看電影。”這是約會吧?雖然是由她提出,但他都先開口說喜歡,還用行動解除婚約。
不……想拒絕的字眼咽進肚子裏,酆寅初想起紀勤之要約她吃飯的事。
“好啊,你想看什麽?”
“我現在上網查,看哪一部電影的評價比較好。”蔣時钰興高采烈的搬出筆記本電腦開始上網查詢。
啊,有愛情片暮光之城在上映。
“我不喜歡看奇幻愛情片。”沒有等她開口詢問,酆寅初62着計算機屏幕就投反對票了。
“不然你喜歡什麽類型?”
酆寅初挑着眉,“你不知道?”
粉絲不是很注意偶像的動态?看樣子蔣時钰非常不專業。
“我為什麽要知道?臺灣又不流行百老彙。”蔣時钰噘着紅唇。到底誰在拿喬?不是說交往中的女生都是公主嗎?雖然他們也稱不上交往……
這種關系到底是什麽?暧昧不明最甜蜜?
心底七上八下的,無法控制地想猜測他的心思,啊,好煩,怎麽這麽麻煩?
所以她很清楚嘛!看着她的煩躁,圓滾的大眼睛搭配圓嘟的嘴唇,有種說不出的喜感,莫名就讓他心情愉快,同時也讓他聯想到笑笑羊。
沒錯,他喜歡看笑笑羊,五分鐘的短片,沒有任何對話,只有音樂,結構簡單,卻讓他能夠單純……對,就是單純!
“要看暮光之城就看吧。”
“你不是不想看?”
“再問就不看!”
蔣時钰笑容燦爛,傾身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一吻,“我把計算機拿回去放。”
這麽簡單就滿足?只是退一步讓她選擇電影而已。酆寅初沒有發現自己也在微笑,很自然,沒有刻意地命令自己嘴角上揚,或許正因如此,所以他一直沒有發現整個晚上都持續着……傻笑!
紀勤之終于想起來酆寅初這個名字,他曾經在醫學期刊上拜讀過酆寅初的研究,侃侃而談的理想和一針見血的醫療外科手法,如醍醐灌頂般讓他通了任督二脈,自此對酆寅初的動向有一陣子非常關注,但酆寅初只在醫學期刊上活躍兩年,就消聲匿跡。
後來紀勤之輾轉得知酆寅初進入美國知名的私人醫療體系,全心投入具有開創性的心髒手術研究。紀勤之對于這個說法嗤之以鼻,手術不應該是用研究,動外科手術應該是站在人道救援,以病人的病況為第一優先,怎麽會追求優秀的手術研究?
可是,酆寅初怎麽會出現在臺灣?而且居然和蔣時钰是青梅竹馬。除了這層關系呢?
沒錯,他是對蔣時钰有好感,但這份好感純粹是來自于蔣時钰的氣質……該怎麽形容?
她有種天然呆的氣質,尤其是對某件事專注到極點,對外界發生的事情恍若未聞,表情也呈現可愛的呆滞,講白一點就是發呆,尤其陷入自我思緒時,但這種特質在醫院一群天之驕子、驕女間,幾乎不存在,畢竟大家都是經過萬中選一的層層關卡,才進入醫學院就讀,自然會有自視甚高的态度存在。
不說別人,紀勤之清楚自己是翹楚,表面和藹,實際上難搞,連休息室的地板遺留一根頭發,都可以讓他對清潔公司發出警告。
他的難纏是卡車級,輾過不死也重傷。
但對她,他卻刁難不起來,應該說她的神經粗到不認為是刁難,反而以為是自己出糗。這種阿Q精神很少見,所以印象加深,等他發現時,已經在心版上落了痕,習慣每天跟她鬥上幾句話。
習慣,真的很可怕!
進入Google查了酆寅初,記得他的英文名字是Wind,加上關鍵詞是外科,符合搜尋條件的第一筆數據就是CNN新聞網,紀勤之快速的進入網頁。
醫療疏失?醫療紀律委員會的聽證會在二十三日做出決議,祭出重罰吊銷執照,并勒令在三年內不得重新考取。
這是怎麽回事?
陸續點閱多筆網頁數據,慢慢拼湊後,漸漸知道原委。
原來是這樣,他才會突然出現在臺灣。
這個消息,蔣時钰應該也知道,但她的表情看起來很愉快,酆寅初似乎也沒有受到影響……
這倒是值得好好探索,酆寅初暫時無法回美國執業,那麽他在臺灣有執照嗎?美國執照是無法在臺灣進行醫療行為,如果他有臺灣執照,站在慎重紀念醫院的經營角度,紀勤之應該要先聘任他。
只是這樣适合嗎?究竟他在蔣時钰心中扮演什麽角色,這還需要好好琢磨考慮才行。
一早,酆寅初堅持要陪她到醫院。
“就說很近,就在巷子的另一頭!”
走路不到十分鐘,夏天晝長夜短,不到九點,太陽就很毒辣,雖然走路不遠,卻會逼出一身薄汗。
“我對附近環境不熟悉,出來認識走走也好。”酆寅初瞇着眼睛。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很多,但怎麽都集中在一起發生?瞧瞧眼前站在側門的男子,不就是紀勤之。
“上班還帶保镖啊?你的牛奶咖啡,拿去。”紀勤之把杯子遞給蔣時钰。
蔣時钰很自然的接過手,同時喝了一口。奶味濃純香,好好喝!
“牛奶咖啡?”酆寅初不解。
“就牛奶的比例遠大于咖啡。你不曉得,紀勤之的休息室獨自擁有一臺全自動咖啡機,而且什麽材料都不缺,所以我當然拗他請客。”
比拿鐵還奶的咖啡,難怪叫牛奶咖啡,問題是,為什麽紀勤之會知道蔣時钰這家夥喜歡牛奶?但酆寅初不打算問出口。
“你可以回去了,我要進去上班啰。”蔣時钰推着酆寅初,不理會紀勤之嘴角的嘲弄,反正那家夥嘴巴很毒。
“早點回家。”酆寅初帶着勝利的眼神抱了蔣時钰一下,還在她的發旋落下一吻。
拜托,又不是老爸對女兒。紀勤之冷眼看着酆寅初的行為,最後偕同蔣時钰進入醫院,途中,他不曉得說什麽,惹來蔣時钰一拳。
這種打鬧讓酆寅初忍不住皺起眉頭。他們之間……實在太親昵,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閑話,一男一女可以提供閑磕牙的話題,逃不過暧昧、情侶這些臆測。
酆寅初發現自己不喜歡,非常不愉快,尤其紀勤之給他的感覺就像看到過去的自己,睥睨群雄,不可一世,彷佛一切都在掌握中,但實際上,那是蠢到不能再蠢的念頭,誰會算得過老天爺!所以他滑了一大跤,幸好有蔣時钰的存在。具有高度親和力的氣質,沒有壓迫力的平凡,讓他獲得喘息,就跟小時候在爺爺高壓的管制下,只要她來訪,就能讓他暫時獲得一絲氧氣。
是的,從小就發現平凡如她,可以讓他的心情出現緩和,不用锱铢必較維持不進則退的信念,當學習帶來純然的快樂,那段時間,他的情緒不再隐晦。
所以他們會持續用視訊方式聯絡,有更多的原因是他在不知覺中開始上瘾,對一種名為蔣時钰的鎮靜劑上瘾,因此當他碰上人生中最大挫折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蔣時钰。
如果她被搶走,不再專屬于他,過去情場、事業兩得意的他可能不覺得怎樣,甚至可以恭喜她,但絕對不是現在,他正處于低潮的時候,再輸給紀勤之,那個與過去的自己如此相似的人,激起他無比的鬥志。
早點學到失敗這字眼絕對是好事!
“他在追你?還是已經追到手了?”進了醫生的活動區域,紀勤之就問出口。
蔣時钰愣了一會兒才領悟,說話變得支吾,“我、我其實……反正他有告白啦。”
小女兒的嬌态讓紀勤之明白自己到得太晚,“如果我也說喜歡你呢?還有機會嗎?”
嗄?她耳朵有問題,需要去挂號嗎?
“你沒有聽錯!你以為我會這麽無聊,每天都帶杯牛奶咖啡給你,就純粹是好朋友擔心你咖啡因攝取過多?”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嗫嚅着回答,雖然護士陳姊有提醒過她,但她直覺認為不可能。
紀勤之很優秀耶!可是現在……酆寅初也很優秀,嚴格來說,他們的背景有些重疊。
“有沒有可能更進一步的發展?”
“我已經有酆寅初了!”難道紀勤之在建議她劈腿?“我做不來劈腿的!”
尤其酆寅初很神,只要她一個眼神不對勁,就知道有鬼。
被拒絕的沮喪還沒有維持三十秒,紀勤之就敲了蔣時钰的額頭一記響磕,“憑你!”
“啊,就是你這種行為,哪個追求者會對心儀的人這麽粗爆?”明明就是同性間的打鬧才會,騙她沒有談過戀愛嗎?沒有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啦。
蔣時钰氣呼呼的模樣讓紀勤之忍不住笑出來,明明應該要覺得挫敗的,卻一瞬間被她的話給……
“如果酆寅初不懂得珍惜你,我歡迎你随時回來。”
嗄?這是在詛咒她被抛棄嗎?呸呸呸!
“我打算初戀就是一輩子,你少在那裏烏鴉嘴!”
“這是你的初戀?”還有人這麽純情?現代的人講求快餐愛情,初戀搞不好在幼兒園就發生了。
面對紀勤之的訝異,蔣時钰才開始羞赧,“有、有什麽好驚訝?我就是死心眼,認定就是一輩子。”
“那被你愛上的人不就跟被鬼纏一樣,陰魂不散。”
“紀勤之,我現在不會怕了!”叉着腰,蔣時钰得意的仰天長笑,當然稱不上長,就是呵笑兩聲帶過,但得意已經出現在表情裏。
紀勤之挑眉,“因為有室友壯膽?”
“對。”
原來發展這麽快,都公開同居,看樣子他沒有機會。
“我們只是當室友,所以把你腦袋裏那些見不得人的細節都删除。”看紀勤之突然沉默,蔣時钰當然意識到他會想到什麽方面,雖然她也渴望擁有天雷勾動地火的激情,但他們認識這麽久,突然要……心境上的轉變需要時間。
紀勤之翻着白眼,“什麽叫見不得人的細節?你到底懂不懂得男人的生理反應?”
不就是無時無刻受男性荷爾蒙濃度的影響,所以海綿體……
“我指的不是醫學上的解釋,而是純粹心理上的影響。”
“我當然知道!”
又在嘴硬,但紀勤之不會解釋,他為什麽要幫酆寅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