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滿滿的金針花海,蜂蝶嬉戲穿梭其中,微風拂來除了熱氣,還帶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讓蔣時钰忍不住深深吸一口氣。

呼!好舒服,整個人都心曠神怡起來。

“你是青蛙嗎?”酆寅初戳着她鼓鼓的雙頰。

“什麽青蛙,我在享受新鮮空氣!”白了酆寅初一眼,他根本不曉得這禮拜為了方蘭生那席話,讓她睡不好、吃不爽,無時無刻都覺得有根針在戳着這場夢。她怕再用力一點就會破,然後夢醒。

酆寅初沒有說話,只是拎着一雙眼看着蔣時钰,看到她開始心慌慌,以為自己哪裏不對勁,可是沒有啊!嘴巴上沒有任何食物殘渣,她吃完早餐有檢查過了。

她別過臉不理他,但斂着眉偷瞄……還在看!“你到底在看什麽?”

“你這幾天很不對勁。”

“哪有?”遠處,醫院同事偶爾朝這裏張望,尤其陳姊暧昧的微笑,看得蔣時钰頭皮都開始發麻。

其實,現在醫院出現兩股勢力角逐,像她這種實習生就處在風暴最邊緣,聽聽八卦可以,但沒人會把她放在眼底。

倒是指導教授曾經私下問過她對紀勤之的想法,還不停的以長輩和過來人的口吻,勸她要想清楚,紀勤之值得托付終身。天啊!連戀愛都沒半撇,居然直接跳到婚姻!一切讓她只能幹笑響應,所以這次帶酆寅初參加員工旅游,除了是對外宣告不要再把她和紀勤之湊對,也讓大家清楚,酆寅初真的不差!

“只要你的眼神出現閃躲,就表示在說謊。”

“我只是……”有點別扭,蔣時钰用外套蒙着臉,“你到底有沒有喜歡我?”

“什麽?”悶悶的聲音,透過衣服非常模糊。

“請問,你是不是那位酆寅初?”終于,醫院員工中推派出代表人,鼓起勇氣插話。

“哪位酆寅初?”哪位?酆姓少見,更別提要同名同姓。

“就是在美國曾發表多篇關于心右室重建手術的報導。”是趙醫生,跟蔣時钰一樣是來實習的。

Advertisement

“對。”

“天啊!我一直沒有想過能和本人見到面,我可以和你握手嗎?”粉絲的激動一覽無遺。

酆寅初才伸出右手,趙立和就緊緊握住不放,太陽的熱情恐怕都不如現在的他,從手勁可以确切體認到趙立和的激動和感動,但對于男人間的肉體接觸,酆寅初的興趣非常低微。

“在臺灣,我本來還沒有立定志向,一直到看見你的報導,才決定要走外科這條路。”

真偉大的志向。趙立和是他們這一屆實習醫生中,才能和天賦經公認數一數二的,平常眼睛也是長在頭頂,尤其對她這種複健科醫生最是不屑,沒辦法,她當初就是怕吵架,又膽小,标準的卒仔,所以在挑選科別就仔細考慮,最沒有醫療糾紛的,就是中醫和牙醫。

這兩種要醫死人很難,自然也不會有什麽醫療糾紛,畢竟她的口條連狗汪汪叫都可以贏她,還能指望上法院嗎?所以第一理想科別就這兩者,後來在分數的抉擇中,選擇複健科也是一樣啦。

但這種不争氣的性格就和趙立和截然不同,他可是決定要一鳴驚人的。

“所以趙醫生平常就很注意酆寅初的動向?”不能怪蔣時钰插嘴,畢竟酆寅初有寫論文沒錯,可是本尊成謎,只有記者曾以文字提及年輕有為。

但這種表面的贊譽,怎麽可能造成聯想?

“當然,我一聽到紀醫生有意要短聘酆醫生來醫院做短期交流,就報名想當助理了。”趙立和非常積極的表現求知欲,跟在大師身邊學習,勝讀三年書。

“短聘?紀勤之有和你聯絡?”同住一個屋檐下,她怎麽不知道?

“他的秘書有來電話想知道我的行程安排,但我沒有答應。”

“酆醫生有其他考慮的條件嗎?不管什麽條件,都可以講出來參考啊。”趙立和繼續勸服。

“重點是,你連提都沒提!”到底是什麽關系?情侶?還是室友?蔣時钰已經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她不喜歡這種撲朔迷離的關系,尤其當她……好像越來越貪心。

“我不認為這件事很重要。”過去,不管他有任何決定,都沒有向誰報備的習慣,他認為過去不需要,未來也不需要。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麽蔣時钰要這麽激動?難道她以為擁有他的承諾就可以予取予求?

“那麽在你心中,什麽事情才稱得上重要?”

“你要我向你報告?”

“這不是報告,是尊重!我哪件事情在做決定時沒有告訴你?”

确實,蔣時钰條例式的談論關于自己的每件事,但他認為那是她的一種聊天方式,有些人就是喜歡暢談自己的豐功偉業,或許關于她的,都是一堆數不盡的糗事,但他認為那只是她找的話題。

“看,你回答不出來。”

趙立和悲傷的發現自己在這一場談話中,根本是路人甲的角色,沒有人理他,只能落寞的離開。

“我需要仔細思考。”

仔細思考?蔣時钰完全沒有想到獲得的答案居然是這個,他到底有沒有成為她男友的自知啊?難道定位的模糊,源自他們的關系缺乏親密?從小就熟識,讓愛情中最重要的元素--激情、神秘消失殆盡,所以才會少了一股亟欲親近彼此的感覺?因此他從來沒有跨越界線做出任何親密的動作,甚至是求愛。

蔣時钰曾在視訊中看見蕾易絲半裸的走出他的房間,當然,那次是意外,但那說明了蕾易絲與他之間,絕對不是柏拉圖式的愛情。

各懷心思的兩人,沿途陷入沉默。

只要對某件事情執着,蔣時钰就會異常認真,而且堅持完成,這或許也是憑她的資質能考上醫學院的主要原因之一,有時候是值得嘉許的優點,有時候卻讓人覺得她根本不懂變通。

現在蔣時钰就陷入--我和酆寅初是什麽關系的疑惑中,這非得找到答案,而且要當事人真正的說法。她左思右想,酒後吐真言似乎變成老梗,但老歸老,有效最重要。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蔣時钰只好再邀酆寅初到酒吧。本來期望其他女人再請酒是最好的,畢竟蔣時钰不想和荷包過不去,但誰曉得酆寅初一進酒吧就牽起她的手。

“紀勤之,這麽巧!你跟唐醫生一起來啊?”自從莫名其妙被告白後,蔣時钰就很難見到紀勤之,所以之前不時就偶遇,應該是紀勤之特意安排的結果,只是不碰面也好,可以避免尴尬,也減少醫院裏的八卦量。

只是可惜這好朋友當不成。

“晚上沒班,所以來放松的。你要不要一起坐?”紀勤之面對酆寅初的挑釁,采取正面迎擊。

“這樣會不會打擾你們?”唐醫生的體質很特殊,聽說動不動就會過敏,第一次耳聞時,蔣時钰覺得誇張,還曾經想過他不曉得對鈔票會不會過敏?

“我們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人多比較熱鬧。”唐樂耘表現友善的開口。

天啊!果然是極品,最近慎重紀念醫院的風水肯定轉進龍門裏,否則怎麽接二連三進來的都是讓女人垂涎三尺的極品,難怪Amyn轉移心思。

“那就一起坐吧,我順便看能不能聽一些高級的八卦。”

“八卦還有分高級、低級?”唐樂耘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虛心受教。

“當然,例如我和陳姊他們講的病人和病人間的暧昧,就屬于低級一點的,至于你們聊的院長大位獎落何家就是比較高級的。”

“應該是低階級、高階級之差,你這樣簡化的名詞讓人覺得很不妥。”酆寅初在一旁補充。

其實他有點不悅……應該說非常不悅,畢竟從蔣時钰的态度裏,似乎沒有打算幫他做介紹。

“這位是?”唐樂耘應該是唯一沒有見過酆寅初的人。

“酆寅初,就是我跟你提過想要以項目方式聘雇的醫生,只是酆醫生已經婉拒我們的邀約。”

紀勤之代為解釋的狀況讓酆寅初不悅,“辜負你們的美意,我這趟回國純粹想要休息,短時間不想要工作。”

“所以不是嫌棄我們這座廟小啰?”唐樂耘接着回答。

“當然不是!”

“那這杯酒就幹了。”唐樂耘向酒保使了個眼色,果然酒就送上來。

是威士忌!酆寅初皺着眉,雖然昏暗的燈光中比較不易察覺表情,但他根本不介意讓他們發現他的不悅。

“我的酒量不是很好。”

“不會吧?酆醫生來這兒不喝酒,難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唐樂耘轉頭看着蔣時钰,暧昧的暗示十足。

“當然不是!”不想再增添誤會,酆寅初一飲而盡。

中午發生的事情已經讓蔣時钰陷入低潮,他們之間原本和樂的氣氛也變得詭谲,所以他不想再添變量。只是一杯威士忌入喉,一把火就從胃部開始竄燒。

酆寅初沒有忘記上一次的經驗,所以這次一進夜店大門就握住蔣時钰的小手,擺明名草有主是要杜絕其他女人的示好,誰料到……或許他也是第一眼就看見坐在吧臺上的紀勤之,所以才會下意識做出這種動作。

“好氣魄!”唐樂耘用力拍了酆寅初的背一記。

“聽說你們參加醫院的員工旅游,好玩嗎?”紀勤之間着蔣時钰。

“金針花海很漂亮,一大片黃澄澄,就是太陽大了點,害我很擔心會曬出斑。”這身白皙的肌膚是在離開南部鄉下後,漸漸保養出來的成果,一白遮三醜,蔣時钰也只剩這個外貌上的優勢了。

“看起來皮膚狀況不錯,至少沒有發紅,毛孔也沒有外露say hello,你的防曬功夫做得很密實。”紀勤之很老實的回答。

看那麽仔細?連毛細孔都注意到?

“是啊,這迷糊蛋要不是有我幫忙兩小時就抹一次防曬乳,早就變非洲小黑人一枚。”

火藥味十足!唐樂耘樂作壁上觀,畢竟難得能見到不管各方面都能和老同學比拟的男人,勢均力敵的比賽才好看啊!

蔣時钰以眼神讓酒保再送上威士忌給酆寅初,唐樂耘自然發現這個異點,卻悶不吭聲。反正他從頭到尾都不是主角,只要安靜看戲就好了。

蔣時钰承認自己也有小惡魔的一面,答應紀勤之的邀請只是為了展現自己的身價--至少她也有優秀的追求者,可是聊到最後,酆寅初和紀勤之這兩個大男人居然産生惺惺相惜的情誼,雖然達到她想灌醉酆寅初的目的,而且荷包也維持豐腴的體态,完全沒有瘦到。

但意料之外的結局卻讓她啞口無言,倒是唐樂耘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彷佛看了一場好戲,就讓她莫名心虛。他到底猜到多少?

尤其唐樂耘在道別時,還偷偷在她耳邊說:喝醉失身比較自然。這種調侃的話,更讓她雙耳燥熱。他應該是猜出什麽事情!

“酒量怎麽會爛到這種程度?”蔣時钰搖頭,進入浴室擰了一條濕毛巾幫酆寅初擦臉,“我是該笑還是哭?醉成這樣能問話嗎?”

“我、想吐!”酆寅初在床上翻了一圈,突然開始幹嘔。

“不行!我去拿垃圾桶,等等!”

蔣時钰還來不及沖到門邊,他就已經浙昵嘩啦吐在床上,酸氣四溢,讓她也開始反胃。

“天啊!酆寅初,你就不能忍耐一下嗎?”她撫着腦袋,無力呻吟。

“忍不住嘛。”酆寅初帶着耍賴的笑容回應。

又是另一面,蔣時钰發誓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酆寅初的微笑可以這麽無辜,孩童似的純稚,尤其咬字尾音帶着憨氣。

“你以為裝可愛,我就會幫你處理嗎?”

“小钰人最好了。”

又是一記殺人般的燦笑,笑得蔣時钰心都癱軟在地上。

“又不是在演櫻桃小丸子,這裏沒有小玉。”

“那小櫻桃、小櫻桃最好了。”

醉眼蒙蒙,放電指數破表。這種男色誰能招架?能讓陳茜神魂颠倒的韓子高,應該長相亦如此了。

蔣時钰只能認命的當起老媽子,什麽桃色橋段全被腥酸味給掩蓋,只剩下滿腔悔恨。她想的什麽馊主意,什麽灌醉他可以吐真言。

對,是吐了啦!

“我要先換床單,你起來。”

“不要,床在搖。”

“是你人在搖。”在床上不好好坐,左搖右晃,記得上次明明沒有這麽難纏啊。

“不要晃!”結果是酆寅初伸出手拉住蔣時钰。

“就告訴你,晃的人是你啊!”啊!拉住不打緊,現在居然是熊抱。接着是什麽?像上次那樣?蔣時钰臉紅心跳。

“好暈!”

什麽?蔣時钰聽不清楚酆寅初說的話,才剛擡頭,就看見酆寅初喉嚨深處的懸壅垂。

“不、要……”

嘔!細碎食物傾洩而出,伴随着酸臭液體,兜着頭淋下來,讓她也開始反胃幹嘔。

“酆寅初,我不是垃圾桶。”蔣時钰氣得把他推開,用力之猛,讓他跌回床鋪裏。

吐過兩回,總算舒服,至少胃沒有呈現翻攪,不像剛才好像被人以外力扭轉、倒翻。順勢倒回床上後,酆寅初就陷入昏睡。

夢中,他依稀聽見蔣時钰的尖叫聲,還有喘息聲,肌膚不時傳來的溫潤,讓他忍不住嘆息。好舒服!

瞧,他整個人到底是睡死還是假醉?全身軟綿的任由她擦拭,好不容易克服害羞……是,她也很好奇他的身體結構,尤其精瘦的身體看不出來他是練家子,結實的胸肌和漂亮的腹部線條,都讓她出現口幹舌燥的現象。

蔣時钰,你這女色狼!你應該要抱持醫護人員的專業,視病如親,怎麽可以随便出現遐想!

啊!輕輕的呻吟從他口中細微的逸出。又來了!這麽暧昧的幹擾聲音,讓她怎麽心無旁骛!不是男人需要面臨心理層面的考驗,女人同樣也有這方面的困擾,尤其當她幫忙把他身上的束縛剝個精光時,最後連內褲也不留,這絕對不是私心作祟,純粹是他的褲子也沾到酸液,擔心有滲到內褲層才這麽做,雖然她克制不住有瞧了一眼。

癱軟的男性象征跟書本的介紹相同,這是海綿體尚未充血的狀況……越想臉蛋越燙,幾乎要着火。好不容易才幫他把身體和床鋪都處理幹淨,看着時鐘,發現居然已經淩晨兩點半,難怪她的腰都要伸不直。

只是光處理這些嘔吐物就花了兩個小時不打緊,還累得她流一身汗,尤其混和了酸臭,連她都快吐了。

酒後吐真言這件事情需要斟酌,尤其要把酒的份量算精準,否則只會累得自己跟條狗一樣。

最後,蔣時钰進入浴室準備清理自己。

天啊!臭死了!酆寅初晚餐到底吃了什麽食物,怎麽會這麽臭!

迷蒙的視線,映入眼簾的白色天花板,這裏不是那家夜店。

該死的!他八成又喝醉酒,而且這次比上次嚴重,他居然連半點記憶都沒有。

酒精麻痹了感官的敏銳度,過了好幾分鐘,他才聽見浴室有水聲。哪裏來的水聲?

誰在浴室?

水聲倏地停止,砰!打開的浴室門沖出濃厚的白色熱蒸氣。答案揭曉,是蔣時钰。

當然是她,不然還有誰能自由進出這間房子?可是,她為什麽在他的房間內洗澡?更重要的是,他為什麽全身光裸?

更該死的是,他根本想不起來發生什麽事情!兩人光裸,其中一位還淋過浴,這種讓人想入非非的場景,任何人想否認,跳黃河也無法明志。再者,他實在無法确定他到底有沒有……畢竟他曾在之前吻過她,雖然是半醉之間,但前車之監可以參考,喝酒果然會誤事。

怎麽、怎麽會醒着?早知道她就不該貪一時方便在這裏洗澡,她只是擔心半夜他又吐,但看他的雙眼精矍,分明已經酒醒,那要怎麽解釋她在他的房間裏洗澡?

“你、你喝醉,所以才……”

臊紅的溫潤雙頰,在他的眼底是嬌羞,也可以解釋成歡愛過後的激情,他心一冷,所以該做的事情,他半點都沒有遺漏。

對于蔣時钰,酆寅初抱持的心态絕對不是在夜店可以随便用肢體交流的女人,她的純潔是他從小看到大,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的單純。

“我很抱歉!”

咦!他道歉?難道他還記得自己吐得滿身?對啦,還讓她忙了整晚,得到一句道歉不為過。

“我、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

只是可憐操勞一整晚的四肢,明天可能爬不起床。

“我不會讓你受到這種委屈,雖然我從小是在國外長大,但很清楚你不是随便的女生。”他捉起一旁的睡袍,很自然的往身上一套。

委屈?随便?難不成他們在雞同鴨講?更重要的是,他、他居然可以這麽自然的裸身在她面前穿睡袍,态度完全不扭捏。

“我們就先訂婚,明天就去買戒指。”

嗄?訂婚?戒指?現在是在演哪出戲?沒有人通知她要客串演出啊,還是他其實還沒有酒醒?

“我想你也很累,先回房間休息吧。”看着她扶着腰站立,第一次總是比較疼痛,酆寅初将她以公主抱的姿态摟進懷裏。

這……這可能是他們最近期內,最親密的互動。公主抱耶!從來不敢妄想的事情居然美夢成真,不管他是不是還沒有酒醒,蔣時钰都不想錯過這一刻備受呵護的感覺。

尤其當他把她放在床上時,還在她唇上輕印一吻。

“很晚了,早點睡吧。”

好夢幻,難不成她其實在作夢?對,八成是夢,所以她不能醒來!一定還有續集,搞不好續集是結婚典禮,畢竟他剛剛提到戒指。

閉上眼睛,蔣時钰強迫自己放松,入眠。

其實這不難,畢竟她已經做了大半夜的勞動工作,很快的,意識就開始騰空。

夢的一切都是完美的,更棒的是任由她自由揮灑色彩。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