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竹籃打水·一場空(十七)
此時在另一間房裏的譚師傅的老伴明顯的感覺到譚冉希的心跳和呼吸都趨于平穩。
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老伴, 只是很沉重的嘆了口氣, 眼底寫滿了自責。
譚師傅匆匆忙忙的進來, 第一時間查看了譚冉希的狀況, 發現一切正常,剛剛明明秦樽月什麽事都沒有, 卻能施法完成,只是譚師傅始終不相信那個女鬼會真的願意魂飛魄散來幫助譚冉希。
姜盡淵在一旁等着秦樽月醒來, 這破地方她實在不想再待下去了, 房門再次被推開, 姜盡淵幾乎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前輩還有何疑問?”不冷不熱的語氣,仿佛只是一個路人。
“那女鬼什麽來歷?”譚師傅仿佛整個人都蒼老了十歲。
“前世因, 今生果。”姜盡淵不覺得有徹底解釋的必要。
“譚某懂了。”譚師傅搖了搖頭, 嘆息聲從嘴裏發出。
姜盡淵給小谷發了條消息讓小谷來接她們,将手機揣回兜裏。
“你已違背祖師爺所說道之一字,此生不再是我道門弟子。”姜盡淵的話說完, 譚師傅的眉間隐隐浮現一個逐字。
譚師傅震驚的看着姜盡淵:“你到底是何人?”
姜盡淵嘟囔了一下,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秦樽月已經悠悠轉醒, 姜盡淵立馬湊過去, 看着她。
秦樽月睜開眼看着那張可愛的小臉,沒忍住伸手捏了一下:“師妹這是把我當睡美人麽?”
姜盡淵瞪她,下次再救秦樽月她就是小狗!
“呸,你想得美。”姜盡淵直起身子,秦樽月能調戲她那就是沒什麽事了。
小谷來的速度很快, 在門口給姜盡淵打了電話。
“元寶,我們到了。”小谷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姜盡淵說了句等下就出去。
兩人直接略過了譚師傅,向外走去。
姜盡淵擔心秦樽月的身體,伸手扶着她。
小谷看到兩人出來,歡快的和她們打招呼,姜盡淵剛剛伸手想和她打招呼,手還沒擡起來便暈了過去。
秦樽月眼疾手快的将人抱住,才避免了摔倒。
“姐,元寶怎麽了?”小谷急忙過來幫忙。
“幫我扶上車,去醫院。”秦樽月暫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猜的那樣,但是還是決定去醫院保險一點。
在後座秦樽月緊緊摟着懷裏的人,姜盡淵靜靜的靠着她,秦樽月這才注意到她的臉上比自己的還蒼白,摟着她腰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了些:“傻子。”
暈過去的人,并不知道秦樽月所展現的心疼和緊張,只是安靜的靠着秦樽月。
到達醫院的時候,姜盡淵還沒醒過來,醫生将人帶去做檢查,秦樽月便守在門外。
一旁的小護士看了一眼秦樽月,雖然很激動,但是此刻明顯不是追星的好時機。
“秦小姐,您的臉色也不是很好,要不要先去休息?”秦樽月卻是搖了搖頭,抿着唇,目光始終焦灼在那扇關着的門上。
“姜小姐沒什麽大問題的。”小護士還是不忍心的繼續勸說道。
“謝謝。”秦樽月禮貌的對她笑了笑,只是卻并不是打算離開。
小護士也就放棄了,心裏頓時覺得娛樂圈其實也沒有那麽誇張,這對師姐妹不就是挺好的麽。
“秦小姐。”醫生終于出來了,護士也推着姜盡淵出來了。
“姜小姐身體沒什麽大礙,只是勞累過度,等下輸個液休息會就會醒了。”
秦樽月這才徹底的放下心。
“另外還有點體虛,應該是失血的症狀。”醫生将姜盡淵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卻并沒有多問,這些人的事問得多了并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好的,辛苦了。”秦樽月向醫生道了謝,跟了上去。
姜盡淵躺在病床上輸液,秦樽月最後在小谷的堅持下,也乖乖的聽了護士的安排。
側着頭看着那個少有的躺的筆直的人,秦樽月的眸光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最終還是扛不住倦意,睡了過去。
小谷守在外面,實在好奇兩人經歷了什麽,之前不是去看望譚冉希麽,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兩人醒來的時間,差不太多,互相看着對方,姜盡淵率先正過腦袋:“哼。”
“......”秦樽月自認自己剛剛什麽都沒做。
“好點沒?”秦樽月還是先開口問她。
“嗯。”姜盡淵別扭的回答她。
醫院終究不是什麽讨喜的地方,确認沒什麽事了,便離開了,小谷給訂了天晚上的機票。
“那天,怎麽了?”秦樽月在飛機上有點睡不着了,看向旁邊的姜盡淵在看雜志,便開口問道。
“沒什麽,那茶裏放了東西。”姜盡淵看到一條有趣的項鏈,設計還挺有意思的,多看了兩眼。
至于地窖了事,姜盡淵還沒想好要不要和秦樽月說。
“那棵老槐樹的根正好紮到了那個地窖,阿月就順着過來了,将那一場本該早就完成的儀式繼續了下去。
聽完姜盡淵說的話,秦樽月的目光看向了外面的雲層,廣袤的天地一望無垠,好像一切都那麽渺小,可這些渺小的人,卻也各有各的故事。
陳錦源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皇帝也不可能天天陪着個病秧子,可是陳錦源不甘心,陳家因被人陷害滿門入獄,皇帝雖因心疼她而不連罪于她,可看着自己的父兄被斬首,自己卻一人獨活,如何甘心。
阿月每天都會過來陪着她,那容貌生的讨喜,皇帝看了兩次,竟也心生喜愛。
可阿月不喜,陳錦源的焦急她看在眼裏。
這世上總有些奇怪的人,做着一些奇怪的事,那天阿月在給陳錦源煎藥,突然有人找她,雖然看起來不像是宮裏的人,可是當他問出想不想救陳錦源的時候,阿月猶豫了。
“後來阿月就将自己獻祭了?”姜盡淵目光依舊在雜志上,這些東西幾乎都不用想。”
果然秦樽月點了點頭,世間但凡和情字有關的,傻子太多。
雖然這麽想着,可是秦樽月的目光卻落在了姜盡淵的臉上。
“這方法是道術之中所禁止的,修行者甚少,所以失敗了,然後陳錦源的命續了半條,以至于接下來幾世都早夭,阿月要不是機緣巧合之下,和那老槐樹的精魄連為一體,怕是也魂飛魄散了。”姜盡淵繼續說道:“但是如今卻已經完善了,師姐不好奇嘛?”
姜盡淵突然覺得這事啊,還真是比想象的有趣多了。
“還有更有趣的,聽不聽?”秦樽月睡了一覺之後,精神倒是挺好的。
姜盡淵合上雜志,疑惑的看着秦樽月。
秦樽月往後一靠,悠悠的說到:“在阿月的記憶裏我看到了一個符號。”
“嗯?”姜盡淵挑眉,秦樽月的話肯定還沒說完。
“在譚師傅家裏,還沒昏迷之前,我似乎也看到了那個符號。”秦樽月意味深長的說到。
“你确定?”姜盡淵突然坐直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跟在秦樽月身後的人,到底會是誰?一個延續了幾百年的組織?秦樽月的身上到底有什麽讓他們觊觎的?
秦樽月看着她認真思考的模樣,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順其自然吧,既然出現了,總不會就這麽走了。”
秦樽月說的輕松,姜盡淵卻沒忍住皺眉,鼓着腮幫子哀怨的看着她:“說的輕巧,每次都是我幫你诶。”
“辛苦了。”秦樽月揉完腦袋,覺得還不夠,又對着她的臉蹂躏了一番,軟軟的像棉花糖,秦大小姐覺得很滿意。
“秦樽月!”姜盡淵有些羞惱的瞪她,然而壓低的嗓音卻沒有什麽威力,只是讓人覺得更加想欺負。
尤其是,那耳朵紅的像要滴血一樣。
“嗯?師妹有事?”無辜的眼神讓姜盡淵覺得好像剛才欺負自己的不是她一樣。
“不許動我。”弱弱的反駁到。
秦樽月見她那樣,抿嘴輕笑了下:“好了,不欺負你了。”
“哼。”姜盡淵別過頭決定不搭理她。
“嗯,還有一件事,你不覺得好像我們的行蹤一直都被人掌握的一清二楚。”秦樽月雙手十指交叉,平日裏的溫柔的僞裝褪去,整個人變得鋒芒畢露。
姜盡淵倒是很淡定的看了她一眼,翻開了另一本雜志:“嗯。”既有所圖必有所計劃。
對于秦樽月此刻的變化,姜盡淵連眼皮也不想擡,秦樽月就算換一百張面孔她都不覺得奇怪,反正這人滿肚子壞水。
當然秦樽月可不知道姜盡淵在心裏這樣評價自己。
下飛機的時候,蘇米過來接她們了,似乎對于秦樽月難得的在推脫了她安排的檔期,并且在東江那邊停留了這麽久還是有有些在意的。
“出什麽事了?小谷說元雲K裳K小K築寶和你都去了醫院?”蘇米在秦樽月上車後,第一時間問道。
“沒什麽。”秦樽月只是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吃壞了肚子吧。”
“......”鬼才信,吃壞了肚子那是拉肚子,拉虛脫暈了麽?
見秦樽月怎麽都不肯說,姜盡淵也沒有說的打算,粟米也就作罷了。
“自己小心點。”不過是還是提醒了一下秦樽月。
“嗯。”
秦樽月将話題重新引到工作上去了,蘇米果然一談起工作,便将注意力放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師妹:不許動我!
師姐:那你自己動